茫茫海上,幾名修士禦劍而行,其中一個卻突然停了下來。


    落在離海麵大約丈許的距離,一身白衣的年輕修士眼神冷漠,從懷中取了一個正在發著光的晶石出來。


    身後的一個白衣修士見狀,便上前詢問道:“花公子?”


    晶石發著光有些耀眼,卻是慢慢顯示出了席炎的容貌來。


    席炎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往麵前的晶石上戳了一戳,跟幾人打了個招呼。


    “一路行來可還順利?”


    白衣修士自然就是花妙衣,先前席炎已經說過他派人將花妙衣尋了來,此刻怕是已到了海上。


    “嗯。”花妙衣依舊沒什麽表情,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疲憊,大約是連續趕路有些累了的緣故,不過眼神依舊銳利,幽深的眼睛中沒有多餘的情緒。


    “我想也是,就算有幾個不長眼的攔路虎,也起不了什麽用處,隻是徒然讓人厭惡罷了。”


    席炎灑然一笑,想到了自己先前趕路的時候遇到的那幾個煉獄的殺手,原本輕鬆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下。


    伸指敲了敲桌子,然後起身將窗子打開,背過身去,於是眾人看見的景象便成了大白天那仍然占據了全部實現的白色濃霧。


    “看見了麽,我們現在就被這白霧給困在其中了。大海茫茫,我們現在的位置,還真是不好說,你們到哪兒了?”


    花妙衣嘴角細微的一個牽扯,接著又恢複了原狀,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席炎聽到他的話,似乎是挺高興,立馬就笑了開來。擺手道:“確實需要你,不過,你先讓我知道你們是什麽情況。”說完頓了一下,又道:“算了,知道你話少,就讓非同來說吧。”


    雖然是對著花妙衣說的話,但是聲音卻是後麵幾個人都聽見了的,方才出聲的那個白衣修士大約就是席炎口中的非同,便上前一步,先行了一個禮。然後回道:“公子安好,我們於前日傍晚時分到達的蓬洲。然後昨日一早出海,晚間休息了三個時辰,於今日一早分作兩路,一路去尋府主,一路來尋公子。”


    非同說的詳細。席炎點了點頭,道:“是否沒有休息?”


    非同悄悄的看了旁邊的花妙衣一眼。然後回道:“花公子說要盡快與公子會合,所以今日趕了一天的路。”


    席炎抬了抬眼皮,問道:“是否傍晚了?”


    “回公子,已是申時末了。”


    哦?


    席炎往外瞟了一眼,被霧氣覆蓋的天空白茫茫一片,什麽天色是決計看不出來的,更不用說時辰了。而且在這陣中。羅盤都不管用了。


    好在修煉之人對時間還是比較敏感的,估摸的雖然不是很準,但也差不離。


    “花妙衣,你能感應到我們的方位嗎?”


    席炎關了窗戶,隻是臨了一瞥。好似看到了拐角處一片衣角。


    會是誰呢?


    席炎勾起嘴角,靜靜等待花妙衣的回答。


    花妙衣也沒廢話。隻是閉上眼睛,催動神識,努力去建立與席慕煙的精神鏈接。


    說起來,這三生石被用來做信物也不是隨便做的,雖說有了這石頭便可以讓它的主人暢通無阻的感應對方,卻也是有強有弱,若是兩個主人心意相通,那這個精神鏈接便會更強,若兩個主人反目,彼此都不想見到對方,拒絕溝通的話,那這個自然也會有很大的阻礙。


    畢竟,這三生石效果再厲害,架不住主人不合作不是。


    席炎說完這句話,便朝對麵坐著的席慕煙看了一眼。


    席慕煙心領神會,也閉上了眼睛。


    神念溝通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席慕煙之前已經用過精神攻擊,試想著也差不太多,於是便放出了神識,試著去接受來自遠方的意念。


    席慕煙的精神力是很強大的,這一放開,便立馬驚動了周圍的修士,平靜的海上,迷蒙德霧中接著就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出海的修士也不是光席炎他們乘了船,畢竟修士們雖然可以禦劍而行,但靈力總有用盡的時候,更何況,還要防備著一直在海上不能落腳的情況,當然,也有的不是用的這種普通船隻,而是水上用的法寶。


    隻是法寶的維持,也需要用靈力,當然消耗的沒那麽多罷了。


    據席慕煙猜想,被困住的這些修士裏,大概就隻有自己家沒有接納外人了吧?


    也不管多出來帶著濃濃警戒和探究意味的幾重神識,席慕煙隻管一心尋找來自花妙衣的意念。


    他們也算是曾經並肩作戰過,對花妙衣也不算陌生,冰係法術練到他那個程度,也是很了不得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他那個性子是不是受了法係的影響,還是席慕煙所見最冷的一個人。


    還不是那種高傲的冷淡,是從骨子裏的,那種對一切漠然的心上的冷淡。


    這次再見到他,便明顯的感覺,這人比在花都時候,更加的漠然了。


    那時候的花妙衣,心性上,是真的像個普通的青年,一個年少高才的有些傲骨的青年,有著關愛他的師父和還算和睦的家庭。


    大約是想到這些的緣故,席慕煙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那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之中,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在黑暗中遊蕩,隻是突然之間,那黑暗中生出來一束白色的光芒,帶著氤氳的淡淡霧氣,靠近時,便被冰寒的溫度給逼退了一些。


    隻是,等席慕煙再靠近的時候,便沒有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了,她伸出了手,輕輕撫了上去。


    花妙衣猛然睜開了眼睛。


    席慕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白衣的公子一雙深邃好看的眼睛往四周看了一眼,便對席炎道:“不過百十餘裏罷了,很快便到。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的便說吧。”


    席炎微微一笑,手中托著一樣東西。慢慢的展開來。


    “先做好準備吧,據我所料,不出三日,便會有結果了。”


    -------------


    席慕煙回過神來時,正好聽到席炎最後一句話。


    接著席炎就斷了靈力,三生石那好看的光芒就淡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哥哥,你知道中午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席炎正在想著是否需要給那些人加些猛料,添把火。席慕煙發問,卻沒引起他的注意。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席慕煙上前去,從背後摟住了席炎的脖子。


    席炎的身體略微一僵,便又軟了下來。任由席慕煙摟著,還把下巴擱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管是修煉還是習武之人,頸部都是一個重要部位。也可以說是重點保護部位,輕易不會讓人碰。而席炎大約是甚少被人這樣親昵的抱住。差點就要本能的將背上之人給打出去了。


    當然這卻是不能說的。


    他隻是收了心思,輕輕彈了席慕煙的額頭一下,道:“怎麽了?莫不是擔心?”


    “才不是。”席慕煙抬起手指揉了揉額頭,白了他一眼,才慢慢的道:“我就是個吃飽了不愁的,沒的擔心這個那個,隻是……”


    “說。別吞吞吐吐的。”


    “好吧。”席慕煙撅著嘴問道:“容華和容心那兩個,是什麽來路?”


    “府裏養大的丫頭,都是孤兒來的。有什麽問題?”


    席慕煙閉了閉眼,想到裴亞青,略微一猶豫。


    “她們得罪你了?”席炎開口笑道:“不能啊。調教他們的可是我們府上最厲害的四姨,這倆都是出師了的。知道了你的身份還敢得罪你?”


    “哼。”席慕煙原本還猶豫著,聽了這話倒是冷笑一聲,一字不頓的將事情說了出來:“今天中午容華假借裴公子的名義送來了加料的食物。”


    “哦?”席炎皺了眉頭,接著問:“加了什麽?”


    “紅酥。”


    紅酥,是取自紅酥手,隻不過為了好聽把那個手去掉了而已。製作此毒的人乃是一個貌美的女子,有著一雙美麗無雙的手,隻是可惜,被她那無良的夫君給毀掉了。


    這倒是算不上劇毒,隻是十分刁鑽,表麵看起來,隻是讓服了藥的人看起來臉色更加的紅潤有光澤,看起來精神飽滿,人也更漂亮,但是實際上,卻是催發了人體的潛力和生機,若是用到一個生命開始衰敗的老人身上,或許可以讓人暫時的恢複過來,而給一個妙齡女子用上,其心便可誅了。


    本是年輕,若用了這藥,反而會讓人身體氣血旺盛的過分,破壞了人的體內平衡,若是服用的多了,簡直能讓人爆體而亡,卻是查不出任何不妥來。


    “確實是紅酥?”


    席炎的聲音平靜無波,與先前沒有任何變化。


    “確實是。”席慕煙點了點頭,聳了聳肩,嗤笑了一聲:“可惜配製功夫不到家,放到點心裏,竟然都給我聞出味兒了,裴公子也見了,你就是不信我,也該信他的眼力。可惜了一碗好粥,被我給掃到海裏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海裏的妖獸吃了它。”


    點出了裴亞青,卻沒有說裴亞青對此事的態度,席慕煙想知道,裴亞青那樣說,究竟是為了公事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情。


    隻看席炎的態度便知道了。


    席炎沒有發火,隻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話還未說完,卻聽得一聲慘呼響起,席慕煙忽的站起了身子。


    兄妹兩個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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