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珠去看看杜鵑準備得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物件需要添置的。剛走到半路,被傻蛋一把拉住,拉著她往村尾跑。


    “傻蛋,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蕭玉珠被他拽著,邊跑邊問。


    傻蛋默不作聲,任憑她喊叫著,拉著她的手出了村尾,過了石拱橋,往山頭跑去。蕭玉珠被他拽著跑了老長一段路,累得大喘籲籲,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我實在走不動了。”


    “花……花……”傻蛋指著山坡說道。


    這個時節快到四月,群芳菲盡,哪還有什麽花兒?蕭玉珠走近了仔細盯著他的臉看,他是不是又犯傻了?


    傻蛋見她不相信,還沒等她平複呼吸,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又跑,不知跑過了幾道彎,過了幾條河,跑到西邊的山頭上,指著前麵不遠處說,“快……快了。”


    蕭玉珠大大地喘了口氣,“讓我歇會兒。”一屁股坐在地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麵的樹木鬱鬱蒼蒼,十分的茂密。這古代的山林裏麵,樹長得高大,好些古樹都快頂著天了,山林裏麵各種奇花異草,叫不出名兒。還沒走進山林子,一陣清風從山裏吹來,帶著野花的香味,聞著沁人心脾,吹在人臉上,一股子清爽的感覺。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順便看看有沒有掙錢的法子,蕭玉珠拍了拍屁股,跟在傻蛋後麵進了林子,“傻蛋,你是會說話的?”


    傻蛋點點頭。


    “那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林子裏麵有花?”蕭玉珠一點一點耐心地啟發他,希望他能打開心結。邁出這第一步,說出一句完整的花來。


    傻蛋又是點點頭,像一個剛學說話的兩歲孩童。


    “那你告訴玉珠是什麽花?”蕭玉珠又問。


    “是……映山紅。”傻蛋結結巴巴地說完,憋紅了臉,走在前麵扒開荊棘。


    映山紅一般在清明時節盛開,清明過了快一個月了,映山紅早就歇了,蕭玉珠看了看這西邊的山坡不當陽。能照進來的日光少。花比其他地方開得晚些,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果然,一大片紅色引人眼簾。


    映山紅!一麵山坡全是映山紅!紅豔豔地映紅了兩人的臉,這裏的花開得比別處的更嬌豔更殷紅,簡直太美了。蕭玉珠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這是她看過最好看的映山紅了。


    傻蛋見蕭玉珠笑了,自個咧了嘴笑。


    “太美了!”一聲驚歎。蕭玉珠上前采了一把,正好明日杜鵑就要進府,采一束送給她正好。


    傻蛋采了一把。遞到蕭玉珠麵前。


    “你這花是送給我的?”蕭玉珠驚喜地問,把花拿到鼻子下聞聞,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傻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臉刹地紅了,紅到了耳根子。今兒傻蛋拾掇得還算幹淨,白嫩的一張小臉,抹上兩朵紅暈,顯得白裏透紅,與眾不同,整個人溫潤可愛。


    “謝謝你啊,傻蛋。”蕭玉珠看著他害羞的臉,覺得他和平日裏不一樣。


    采完花,蕭玉珠想看看這山林裏麵有沒有什麽寶貝可以拿來換錢的,捧著花一路往前走,潮濕的地上一些不知名的奇花異草,認不得名兒,一大片鬆樹林,一隻野兔子也沒看到,不知不覺,穿過了這片花海,越走越遠,裏麵的林子越來越深。


    傻蛋跟在蕭玉珠後麵,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這片林子他沒來過,警醒地拉了拉蕭玉珠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往前走了。


    蕭玉珠環顧一下四周,映山紅山坡不見了,周圍是些茂密的灌木叢,有鳥從高高的樹間飛過,嗚呀呀地叫,驚落了樹冠上的枯葉,一陣簌簌的葉子落地的聲音,四周靜得可怕。蕭玉珠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想要找剛才走過的路,找不到方向,一切像是沒人經過的樣子,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


    “傻蛋,這裏你來過嗎?”一想到鬼打牆,蕭玉珠頓時覺得身子發冷,哆嗦著問。


    傻蛋搖搖頭,臉色煞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總不能坐以待斃,蕭玉珠大聲喊,“有沒有人呐?”山林裏麵傳來回聲,“有沒有人呐!人呐……”


    傻蛋也跟著喊,“有……沒有人呐?”又是一陣瘮得慌的回聲。


    兩人手拉著手,試著往一個方向走,看能不能走出去,結果山林子越走越深,這西邊的山林是和鄰村的連在一起,不會是走出蕭家村的地界了?想到這,嚇得兩人不敢再走了。都怪自個太大意,來的時候沒做記號,如今沒有指南針,沒有導航儀,在這不見天日的老林子裏麵,萬一遇上野狼,可是會吃人的,想想頭皮就發麻。


    蕭玉珠緊緊拽著傻蛋的手,兩人在原地打轉,根據樹冠的疏密可以分清東西,當陽的一麵定是東邊,可是一抬頭望天,黑壓壓地看不到樹頂……


    正焦急,忽地好像有聲音傳來,蕭玉珠認真地聽了聽,像是歌聲。


    “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穀,遷於喬木……”那歌聲聲音很小,像是從遠處傳來的,飄忽不定,忽大忽小,緊接著是伐木的聲音,聽得大喜,有人!


    “有沒有人呐!”蕭玉珠拉了傻蛋兩人一起喊,“我們迷路了,請問有沒有人在啊!”


    “相彼鳥矣,猶求友聲……”一陣空靈的歌聲,唱歌的人像是一邊伐木一邊唱著山歌,倒是羨慕他,自然隨性,好生快活。蕭玉珠拉著傻蛋往歌聲傳來的方向走近了一小段路,大喊,“有沒有人在啊!”


    “是誰在那說話?”一陣聲音傳來。


    “是我,我們迷路了,怎樣才能出去?”蕭玉珠扯著嗓子喊。


    “你們是不是蕭家村的?”男子隔山喊話。


    “是啊,這位哥,怎樣才能出山?”那男子的聲音聽著是個年輕人,蕭玉珠喊道。


    “沿著溪流一路往下走,就能出山了。”聲音飄飄然傳來。


    仔細一聽。真的有水流聲,蕭玉珠心裏一喜,朝那位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高人道了謝,領著傻蛋去尋溪流。順著溪流下來,終於到了山腳,看到了蕭家村。傻蛋大大地喘氣,臉嚇得醬紫。兩人鬆了口氣。你看我,我看你,臉上的表情百感交集,活著真好!


    回到家,蕭玉珠把好不容易采來的映山紅插在陶砵裏,拿了範氏允了的六個雞蛋。煮熟了,再拿上一束花去找杜鵑。


    西廂房裏,杜鵑正在收拾包裹。大姐和二姐都在,兩人坐在床沿上不說話,見蕭玉珠進來。接過她手裏的花,拿了個破瓶子插上。


    “杜鵑,這花是我特意采來送給你的。”蕭玉珠拉著杜鵑過來看花。


    “這花真好看。”杜鵑走過去,手拿起一片花瓣看著。


    蕭玉珠把今兒采花的經過說給大家聽,聽得大家虛驚一場。“還好,人算是回來了,那邊山林子鮮有人去,要是在山林裏遇上野狼,那可如何是好?”山茶嗔道,又責怪道,“傻蛋是個傻子,他的話你也信!”


    蕭玉珠卻不惱,把雞蛋放在桌上,往杜鵑手裏塞了一個,又問行囊打點好了沒,有沒有需要添置的,明日誰送去,如果要是沒人送,那她送杜鵑去好了,方正李府她也去過。


    “大伯送去。”杜鵑摩挲著手裏的雞蛋,輕聲道。


    杜鵑大伯是個心善的,聽人說,自從杜鵑爹不在了,他對這一家子很是照顧,過年過節接濟下,平日裏隻要有個力氣活,什麽耕田犁地,挑肥,收稻之類的不請自來,處處幫村著,大伯送去,讓人放心。


    “那就好。”蕭玉珠囑咐她帶兩塊繡得好的帕子備著,進了府,萬一管家要看隨時備著。前世裏小說看得多,進府的規矩自是知道的,這門差事是李少爺求的,但也得拿出真本事來,不要給人落下話柄。


    蕭玉珠的意思,杜鵑是明白的,點了點頭說備著了,還多備了個繡花枕頭。正說話間,王寡婦進來,看了看收拾的包裹,又看來看三個閨女,沒啃聲出去了。


    山茶不把蕭玉珠當外人,從床底墊的稻草裏拿出一串錢來,放進包裹裏,讓杜鵑帶著,出門在外不比家裏,花錢的地方多。


    “大姐,這錢是你湊的嫁妝錢,我怎麽能要,再說了府裏管吃管住,不花錢。”杜鵑把錢推了回去。


    “雖是管吃住,要是遇上個難處,手裏沒錢咋整?”山茶又給推了回去,兩人推來推去,僵持不下。


    蕭玉珠上前握著兩人手,把錢放進包裹裏,“還是帶著方便,帶著總比不帶好,可以應應急,要是花不完拿回來便是。”再看行李,也就收拾了幾套換洗衣裳,,別無其他。


    杜鵑把錢收了,幾個人說了會子話,蕭玉珠臨走前在杜鵑耳邊小聲說道,“進了府,有什麽難處去找秦浩,他會幫你的。”


    第二日辰時剛過,蕭玉珠按照約定的時辰,在村尾等著,見大伯,山茶和杜鵑過來。杜鵑今兒穿的是水紅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玉色碎花的薄坎子,修長的腰肢,顯得亭亭玉立。頭上挽著雙鬟,用紅頭繩係了,打扮得乖巧齊整。瘦弱的小臉,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見了人,眼角彎彎笑著。


    蕭玉珠和山茶送了杜鵑上了牛車便回了。杜鵑走了,蕭玉珠的心裏空蕩蕩的,一個人困在西廂房裏,看著陶砵裏的映山紅出愣,如花似玉的年齡,卻要進府伺候人,迎接杜鵑的會是怎樣的命運,希望能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通往幸福之路的開始。


    一番沉靜之後,看著陶砵出神,碎陶片是製釉的秘籍,隻不過近來自己研究了一番還沒有任何進展,這裝碎陶片的陶砵不會是什麽寶貝吧?一激靈,蕭玉珠拿著陶砵左右看了看,沒什麽特別之處。估計這水有可能是神水,對著花仔細的看了,昨兒盛開的花今兒有些焉了,小花骨朵還是小花骨朵,用手指蘸了水放到舌尖舔舔,苦澀得很,一股子怪味。這水既不能回春又不能保鮮,哪是什麽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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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木丁丁,鳥鳴嚶嚶……”砍柴少年唱著山歌,求支持啊求訂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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