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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抹上一片絢爛的晚霞,給巷子兩旁高高的院牆鍍上了一層金色,從樹枝投下的鱗鱗金光,斑斑點點,終究要融入夜色中。


    還沒到門口,便聽見一陣歡快的小狗叫聲,蕭玉珠提著食盒,要敲門的手遲疑了一下,確認無誤是自家,才咚咚拍了兩下。


    門開了,最先出來的不是蕭玉涵,而是一隻小狗竄了出來,“汪汪”兩聲叫得奶氣,是一隻才足月的小黃狗,把蕭玉珠嚇了一跳,“哪裏來的土狗?”


    蕭玉涵奔過來,把小狗抱在懷裏,“是倒泔水的周嬸送的,前幾日,我不是和娘說想要一隻狗養在身邊,娘興許是和周嬸提起過,下晌剛下學,她就送來了,說家裏的大黃狗正好下了一窩,就抱了一隻過來。”


    小狗窩在蕭玉涵的胳膊彎處,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頗有敵意地看人。


    蕭玉珠讓玉涵把狗放下來,別老抱著,小狗身上不幹淨,免得過了病,讓他洗幹淨手後,進正屋來用飯。


    看起來,蕭玉涵有了新玩伴,心情大好,背著手踱著步子,儼然一副小主人的樣子從灶間過來,小狗在他身邊撒著歡兒,跑著跟過來。


    主人在桌上用飯,小黃狗趴在桌子底下捉著蒼蠅玩,蕭玉珠啃完一根大棒子骨頭,扔在地上逗它,小狗撲上去,噙著骨頭,啃得涎水長流,看得蕭玉珠玉涵不住的笑。


    蕭玉珠故意扔了根啃得幹淨的骨頭,扔得老遠,引得小狗丟下正啃著的骨頭,飛撲過去。蕭玉珠陰謀得逞,捧腹大笑。“這狗東西!”


    蕭玉涵捧著碗,扒了兩口飯,說,“二姐壞。”


    “這狗還沒有名字吧?”


    “我正想著要給它取個名兒,想來想去,不知道哪個好,二姐你幫我看看,是將軍好呢還是飛虎好?”


    “這狗東西哪用得著這麽大氣的名字。(.)名字太貴氣它壓不著。反而不好養,依二姐看,取個賤一點的名,反倒是好養活。”


    “說的也是,取什麽名兒好?”


    “這狗東西!不如就叫它東西吧!”


    蕭玉涵一開始覺得這名字太隨意不好,念著念著順口。就叫開了,從此小狗便有了個奇怪的名字。


    等蕭景土回來,讓他在雞舍旁臨時搭了一個狗窩給東西用。蕭玉涵親自尋了稻草在窩裏墊上,厚厚地鋪了一層,確保窩裏柔軟暖和。


    範氏回來見著小狗。很是歡喜,她前兩日和周嬸也就閑聊時,嘮叨過一回,蕭玉涵一個人在家,不讓人放心。養條狗可以幫著看家,沒想周嬸是個有心的,記在心頭,虧得她這麽快就給送來了。又不放心地問,送來的時候周嬸有沒有蒙著小狗的眼睛。


    蕭玉涵很是不解,送來的時候是把小狗裝在籃子裏的,用布袋套了頭,他當時還覺得納悶。


    “這就對了。”範氏一拍腿笑道,“這裏頭的老規矩你是不懂的,小狗要是拿了送人,得蒙著眼,別小看了這小東西,忠心著呢,不蒙著眼千百裏都能尋了回去。”


    一說著,無意中又說到了小狗的名字,範氏埋怨蕭玉珠道,“什麽名不好取,取個東西?”


    家裏就蕭玉涵一個小子,還是覺得少了些,臨睡前,範氏和蕭景土隱晦地透了幾句,這麽多年了,玉涵都十歲了,要怪隻能怪她的肚子不爭氣,沒有再給蕭家添個子,總覺得玉涵一個小子,孤單了些。


    蕭景土披了衣裳要吹燈,“你啊就是操不完的心,瞎操心這些幹啥,我看著玉涵就蠻好,書念得好人也懂事,比生三個四個小子一個個讓人不安生的強多了。”


    蕭景土撲哧吹滅了燈,房間裏滿是柔柔的月光,月光明晃晃地從窗棱上照進來,兩人無話。


    蕭景土想的是,郎中說的話,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範氏睜著眼睛,命裏獨子,這是她的命數!


    往後的日子,蕭玉涵有了東西作伴,走到哪都有一個黃點撒著歡兒在他後麵,或跑著趕路或趴在他腳邊。


    …………


    “三少爺。”秦浩急急忙忙地從外麵回來,進了聽雨軒。


    李子墨正拿著書,對著青一色的竹林朗誦著,頎長的背影迎著秋風。


    旁邊伺候的丫鬟雨桐皺著眉頭,三少爺每日清晨喜歡在竹林裏念書,不喜被人打擾,特命她守在這。秦浩這般魯莽地闖進來,是要讓她吃不了好,弄不好的話要受主子的責罰。要上前去通報不是,幹守在這也不是,隻有攔下秦浩,讓他在外麵等著,什麽事等三少爺讀完書再說。


    李子墨的這個習慣,秦浩也是知道的,低聲問雨桐,三少爺今日讀的什麽書。


    兩人的交談聲,因為是順風,傳得遠,李子墨聽到後,轉過身來,見秦浩來了,把書放在石桌上,示意雨桐放他進來。


    兩人坐在石桌旁,秦浩來的目的,他猜到了七八分,揮手讓雨桐拿了書退下,開門見山地問,“怎麽樣,查到了嗎?”


    “別著急嘛!”秦浩故意和李子墨賣了個關子,轉頭欣賞起竹林的美景。


    李子墨笑著搖搖頭,“你啊還是這副玩鬧性子,這些年來一直沒變,叫我說你什麽好?”


    秦浩不好再玩笑下去,做得過了,畢竟三少爺是主子,要是讓外頭人看見了,傳了出去,他是沒好果子吃的,轉過頭來正襟坐著,“我敢斷定那天見的就是玉珠,雖然三四年沒見了,可那小丫頭的模樣兒,我印象很深,隻是來沒來城裏,還真不好查。”


    “你不是說,她提了食盒要去送飯的嗎?這樣說來,她定是來了城裏。”李子墨淺淺笑著,不急不慢地問。


    秦浩認真地想了想,“隻要她在城裏住著,這事好辦。石雨縣城就那麽點大,翻個底朝天也得把人給找出來,隻不過要花些時日。”


    李子墨默了一會,“多給你些時日,相信你一定能把她找出來。”


    秦浩點點頭,皺了下眉,猶豫了一下,才說。“雖是沒找到玉珠姑娘。可我在城裏打聽到,在白蓮巷新開了一家飯館,叫瀟湘記的,說來也巧,那家也是姓蕭的,是從鄉下來的。飯館開張不到個把月。生意紅火,天天賓客滿席,更特別的是飯莊進門擺的不是屏風。而是陶器,想來那掌櫃的能有這般見識,定是個不俗之人。”


    同樣是姓蕭。同樣是陶器,李子墨覺得這其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嘴角噙著一絲笑,看著旁邊被風吹得颯颯作響的竹林,喃喃念道。“瀟湘記,瀟湘記,有道是,澧沅之風交瀟湘之浦……”忽地轉過頭來,“改日我們就去這瀟湘記坐坐。”


    …………


    正午時分,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和煦的陽光,映著燈籠上麵的“蕭記”兩個字,在秋風吹動下,浮光掠影般生動起來。


    “來嘍,這位客官,你要的農家小炒肉,請慢用。”王三端著盤子剛給一桌客人上了菜,一回頭見門口來了兩位衣著富貴的公子,看那衣裳料子是上等的綢緞,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來者定是非富則貴。


    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喋喋道,“兩位公子,小店有碳燒魚幹鍋雞五花肉釀茄盒還有今兒剛新添的各色糕點,仍你挑仍你吃,小店二樓還有雅間,請跟我樓上坐。”說著領著人往二樓去。


    王三人靈活,會看人,一見著穿著好的富家公子,就往二樓帶,一張嘴能打著彎兒說得順溜。吳七人相對來說人實誠,嘴上功夫這方麵比王三差點,蕭玉珠看出兩人各有所長,讓吳七專門負責接待一樓的大眾化的客官,二樓雅間不多,主要由王三負責招待。


    一般來二樓雅間的,多數是手裏頭有幾個錢的,人也大方,遇上個不在乎錢的主,一打賞起來就是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能頂上一兩日的進項。蕭玉珠這樣安排,也免不了有拿三隻眼看人的嫌疑。


    蕭玉珠立在走廊下,看著王三領著人上了樓梯,聳了聳肩,她什麽時候也學會了商人的這一套?


    蕭玉翠係了剛做好的圍裙,過來找她,說好些客人點了南瓜餅,娘一個人忙不過來了,又是蒸又是烙的。


    蕭玉珠拍拍手,往灶間去,見著玉翠穿著這圍裙,左右看了看,“這圍裙姐戴著真合適。”


    “虧你想得出來這種樣式,隻不過戴了一會,便發現有些個小物件剪子什麽的沒地放,感覺好是好,可就是……”蕭玉翠低頭琢磨一番。


    “要是加上兩個兜放東西就更好了!”蕭玉珠一拍腦袋,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細節給忘了。


    蕭玉翠催著她快去,再慢點後頭的單怕是做不來了,得罪了客人那可不好。


    蕭玉珠急忙跑到食材房,拎出幾個金燦燦的大南瓜,在院子裏削了皮,洗淨了切成大塊的,放進鍋裏蒸上。


    王三帶著人進了“竹”這間雅間,新添了一壺熱乎的龍井,讓兩位爺先歇著,卻不急著點菜。


    李子墨看了看水仙花,旁邊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看棋局是上兩位客人留下的。站在旁邊仔細地看,發現這居然是一盤死局,兩人都到了無路可進退的地步!看著不由地笑了笑。


    王二見客官無心下棋,領著人去沙發上坐,等人一坐定,感歎完沙發的舒適,才把菜單拿出來,讓客人點菜。


    李子墨點完菜,揮手讓小二退下了。


    秦浩很是不解,“少爺為什麽不直接問小二,看是不是製陶的蕭家開的?要是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玉珠了。”


    李子墨含笑著,笑而不語,站在博古架旁,看著上麵的紅色藍色花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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