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節,祝眾親們節日快樂!嗬嗬!)


    傅二公子讚許地看著趙子宣,頗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意味在內:“趙兄洞察秋毫,令人欽佩。正是因為覺得事情蹊蹺,所以我才出口相激,逼他回到驛館裏去。”他頓了一下,又道,“畢竟他是高麗的使臣,如果在我們境內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對於兩國的交好不太好。”


    趙子宣讚同地點點頭。這位耶律齊南的身份,終於弄清楚了。不過,趙子宣見了其本人,見他一副明顯的大病初愈的樣子,再從他偶爾下意識地撫一下胸口的動作,還有屋子裏一套大食的服裝,已經可以判斷,他就是兩個月前暗中潛入忠靖侯府,被趙世子出手射殺的那個人。


    但是,即使知道他是那個黑衣人,卻又無法將他繩之於法的。因為,他畢竟是高麗的使者,外國使者在這裏犯了罪行,那是要送回高麗,由那裏的國王處置的。所以,即便如此,趙子宣也無法動他分毫,不然的話,於兩國的交往不利。


    令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晚上,他沒有看到耶律齊南截那枚奇特的三隻蒼鷹盤踞在一隻老虎頭上的扳戒。但是,據怡倩院的小傅姑娘說,她曾不止一次看到過這位耶律公子戴著這枚戒指……


    更何況,這種遊牧民族象征的戒指絕非高麗之物。難道說,這位耶律公子真是在高麗長大的,是高麗人,而他拿了這麽一個戒指來戴,純粹為了好玩?


    耶律公子之所以能夠住在怡倩院裏,想必怡倩院的岑媽媽有一定的交情,這才特地騰出一處幽靜偏僻的地方讓他方便行事。那麽,岑媽媽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呢?


    喝了一會酒。傅二公子忽然問道:“我看趙兄進入怡倩院,如同進入自家院子一般,難道趙兄是這裏的常客?”


    趙子宣笑笑:“我與這裏的花魁小傅姑娘很熟。”


    傅二公子的眉頭微皺了一下。早就聽聞麵前這位忠靖侯府的二公子風,流成性,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前幾年在“飛櫻樓”一擲萬金,博取了飛櫻樓花魁李飛雪的歡心,在京城裏名聲鵲起。沒曾想,在這個煙花之地。還有一個相識的。照此推測,這位趙二公子真的不知道還有多少紅粉知己呢。


    一念至此,傅二公子之前對於趙子宣的好印象消失殆盡,語氣也變得有些冷淡起來。


    “看來趙兄行事如此方便,還多得紅粉知己滿天下啊。”


    趙子宣不以為然地笑笑,湊近傅二公子道:“傅兄可千萬不要誤會。這怡倩院的小傅姑娘,可不是我的老相識,那是與你住在一起的林公子的老相好。”


    林豐之親近怡倩院的小傅姑娘。這一點傅二公子是知道的,林豐之也不避嫌,曾經三兩五次把小傅姑娘帶入城南別院。不過。這小傅姑娘既然名花有主,這位趙二公子怎麽還要與她糾纏不清呢。


    想到這,傅二公子不由覺得一陣厭惡。


    眼見自己的同盟,傅府六小姐傅清玉漸漸大了,過了明年就及茾了。想到傅大夫人必定要在這位六妹妹的婚事上大做文章。與其讓傅大夫人做主。將自己的六妹妹許給那些不入流的,倒不如自己替這位同父異母的六妹妹好好打算一番,也算是做哥哥的一點責任吧。


    本來他認為林豐之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但自從傅大夫人突擊查訪的那件事情之後,他覺得,林豐之也是不大可靠的,似乎有些配不上自己聰慧的六妹妹。


    經過一段日子的相互協助,傅二公子對趙子宣頗有好感,雖然覺得雙方的身份地位十分懸殊,但或許還可以爭取一下。誰曾想,這位趙子宣本質上也是一位風,流成性的,處處留情,在彈丸般的京城裏,就煙花巷裏就有那麽多的老相好,要是自己的六妹妹真的嫁與他的話,看著自己的丈夫天天流連風月場所,夜不歸宿,豈不跟守活寡一般?這倒還罷了,還要替他管理一屋子的大妾小妾……


    傅二公子想來都覺得可笑,看來這位趙二公子的確不太適合六妹妹。


    傅二公子年幼便經曆了喪母之痛,深感這一切都是源於大戶人家妾室過多引發的紛爭。所以,對於自己將來納妾一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傅二公子認為,能覓得一位紅顏知己,為妻即可,至於妾室……他可不想以後他的兒子又經曆一場如他這般慘痛的童年經曆。


    趙子宣並不知道傅二公子心裏的盤算,他“豁”地站了起來,朗聲道:“天差不多亮了,傅兄,小弟先行告退。我還要去怡倩院找找那位岑媽媽。”


    傅二公子一怔:“趙兄對於那位耶律公子的身份,還有懷疑嗎?”


    當然有懷疑。趙子宣心中暗道。方才他們在耶律公子的房間裏,並未看到他戴那枚奇特的戒指,依照他的習慣,不可能不戴這枚戒指的。那隻能說明,在他們潛入耶律公子的房間的時候,耶律公子早有準備,並把戒指取下,藏好,目的就是不讓他們看出他的真實真份。


    單憑這一點,就足夠令他懷疑的了。


    至於戒指的事情……他看看傅二公子,覺得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免得節外生枝。於是,他打著哈哈道:“沒有,耶律公子的身份如此明朗,還有什麽可懷疑的?我不過是這些日子對小傅姑娘思念得緊,想找找岑媽媽,讓她通融一下,這段日子能否讓小傅姑娘專程陪陪我……”


    傅二公子家教甚嚴,平日裏最憎恨那些風月場所的事情,如今見趙子宣毫不忌諱,又顯露出本性,不由有些厭惡,有些失望,看了趙子宣一眼道:“趙兄好自為之吧。”


    ******


    岑媽媽這幾天老覺得眼皮在不住地跳,正尋思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抬頭,便看到忠靖侯府的二公子趙子宣緩步踱了進來。


    “喲,原來是趙公子來了。我正想著這兩天的喜鵲怎麽在枝頭上叫得那麽歡,原來是有貴人到了。”岑媽媽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岑媽媽是怡倩院的老駂,年逾四十,但是妝容十分精致,掩飾住臉上的皺紋,再加上衣著得體,一身紫紅的團錦琢花衣裙,新鮮活脫,看起來倒像是三十出頭的貴婦人。隻不過那常年殷勤的笑意,銳利的目光,泄露了她的身份。


    趙子宣笑笑:“我昨天夜裏來找小傅姑娘,不想小傅姑娘不在這裏。看來小傅姑娘最近很受歡迎啊。”


    岑媽媽眼睛一轉,想起小傅姑娘最近與京城京畿衛林守成的獨子林公子走得很近,經常林公子過來接她出去應酬什麽的,看來昨天小傅姑娘應該宿在林公子的府裏了。


    不過,那位京城京畿衛的林公子又怎麽及得上忠靖侯府的嫡公子身份來得尊貴?雖說青樓女子進入侯府之門那是妄想,但是要能被這位一擲千金的富貴公子哥金屋藏嬌上幾年的話,小傅姑娘自是不必說的,就她這個做媽媽的,也能撈得流油,那還這麽辛苦開這間妓院做什麽?早就享福去了。


    一想到“飛櫻樓”的那個花魁李飛雪,岑媽媽就覺得憋氣。那個李飛雪有什麽好,隻不過舞姿跳得好看一些罷了。論姿容,還不及她這裏二流的那些姑娘呢。她也不明白,這位趙二公子怎麽就看上了她,為了她的一支舞,一擲萬金,把整個京城都震動了。


    看來得空的時候得好好勸勸小傅姑娘才行,這女子如花的年紀,就那麽幾年。時間一過,就凋落了,所以,要趁著年輕,揀準高枝來攀才是正理。


    “小傅姑娘啊……”岑媽媽笑著道,“她應該回來了,我去叫叫她。”


    “不用了。”趙子宣含笑道,“那我就等小傅姑娘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這時,有丫頭斟茶上來,斟給岑媽媽的卻是一杯酸奶茶。


    趙子宣的眼光微閃,呷了一口茶道:“岑媽媽應該不是京城人吧?”


    “趙公子的眼睛真是厲害,連這個都看得出來。”岑媽媽笑著說道,語氣裏有著討好的意思,“我本來是江浙人士,後來舉家遷來京城,從此便在京城定居下來。”


    “我似乎沒有聽說過江浙人士有喝酸奶茶的嗜好……”


    趙二公子的話音一落,岑媽媽的臉色瞬時變了,看看麵前熱氣騰騰的酸奶茶,再看看趙二公子,臉上的神情驚疑不止,“趙公子什麽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不過……不過對於岑媽媽的這個愛好,覺得有趣罷了。”


    岑媽媽的臉色開始有些發白:“這個愛好,咳……”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了。


    “我記得,京城之人對於這種甜腥的奶茶總是喝不慣,倒是長久居住在大漠一帶,草原上的那些遊牧民族對這種奶茶情有獨鍾,百喝不厭。”趙二公子饒有興趣地看著岑媽媽越來越發白的臉色,“岑媽媽,我說得沒錯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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