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還好吧?”冬梅在身後輕輕問道。剛才的情景她都看到了,她的心裏麵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她這才知道,這個世上,兒女情長終歸抵不過民族大義的,隻有在民族大義麵前,兒女情長才會更加深遠綿長。


    “小姐,趙公子已經走遠了。”冬梅走過去,攙扶著傅清玉,“小姐,我們回屋吧。”


    傅清玉惆悵地笑笑:“是啊,人都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回到屋裏,冬梅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小姐,錢貴妃來信了。”


    “在那裏?給我看看。”傅清玉急忙道,她有一個預感,一定會是好消息。


    冬梅忙從懷中取出一封用密蠟封好的信,遞到傅清玉的手上。傅清玉一見此信如此隱秘,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冬梅盯著自家小姐的臉,見自家小姐的臉凝重慢慢轉向放鬆,最後,含笑轉過頭來:“太好了,錢貴妃來信說,她願意跟我們合作,條件隻有一個,隻要能救活她的三皇子,還有最大限度保住錢氏一族的族人的性命。”


    冬梅也笑著點點頭:“這樣就好,錢貴妃是最清楚錢太師整盤計劃的人,隻要她做到大義滅親的話,那天下的百姓就有救了。”


    傅清玉小心地把手中好幾頁紙的信箋小心地疊好,放入懷中,藏好:“這封信十分重要,我們要趁機把它送到我二哥的手上才行。在裏麵錢貴妃把錢太師的羽翼,還有錢太師的整個野心,都寫在上麵了。隻要我們有了這一手資料,就不難把潛伏在朝廷裏的那些害群之馬挖出來!”


    “太好了!”冬梅鼓掌道,“一直以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一直不能看清對手,狠狠地打他們一頓。現在好了。有了這張名單,我們可以讓二公子把錢太師的老窩全端了。”


    “不過……”冬梅忽然有些擔心起來,“小姐你說,錢貴妃不會是蒙我們的吧?”


    “不會。”傅清玉含笑搖搖頭。“三皇子還在我們手上呢,虎毒不食子,錢貴妃做為一個孩子的母親,絕不會拿自己孩子的性命作賭注的。”


    冬梅點點頭,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傅清玉沉吟道:“我倒是挺放心錢貴妃的,錢貴妃畢竟入宮了這麽些年,還是有些心思的。她知道自己的路在哪裏。我不擔心她下不了決心,我擔心的是……”說到這,傅清玉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想起一件事情來,轉頭問冬梅:“冬梅,今天是初一吧,皇上是不是明天回宮?”


    冬梅點點頭:“皇上與蝶妃娘娘會在明天晌午前回來。我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宮裏的宮女太監們在忙活了。地打掃得幹幹淨淨的,桌子也擦得鋥亮。哦對了。還來了一群花匠,足足有二三十人,說是蝶妃娘娘自郊外的行宮發話過來。說看上一種杜鵑花,讓人在院子裏栽種杜鵑花……”說到這,冬梅想起了好笑的事情似的,捂著嘴樂了起來,“說來好笑,宮裏麵的宮女太監都在議論呢,說那些花匠個個腰圓膀粗的,根本就不像種花的嘛。種花可是精細活,那些人拿著鏟子就像拿刀把似的,沒一點花匠的樣子…..”


    “來了一群花匠?”傅清玉的心裏麵升起一絲疑惑。她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冬梅,你還記得蝶妃娘娘喜歡什麽嗎?”


    冬梅點點頭:“奴婢記得啊。蝶妃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喜歡那種大紅大紫的花,如大朵大朵的牡丹啊,菊花啊……啥時喜歡那些小朵小朵的杜鵑花了?這正是奴婢覺得奇怪的地方。”


    “你說。那些花匠個個腰圓膀粗,拿個鏟子像握著刀柄似的?”傅清玉問道,細細的眉毛緊緊蹙了起來,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是啊。”冬梅點點頭。


    “不好,這裏麵可能有詐。”傅清玉的神色產凝重起來,“如果換作我是錢太師的話,一定會讓人先行拖住皇上一行,阻止皇上回宮,然後在半道上伏擊。然後,在宮裏設人手,把整個皇宮先控製住……”


    冬梅的臉色瞬間變了:“那我們怎麽辦?要不要去通知皇上,讓皇上小心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雜亂的腳步聲判斷,至少有近百人。那些腳步聲在這個僻靜的地方猶為清晰,“咚咚”、“咚咚”直直地敲在人的心上。


    這麽晚了,誰會來呢?而且還帶著上百人……


    傅清玉與冬梅對望了一眼,前者的臉色凝重,後者的臉色迷茫。


    “小姐,出了什麽事情了?”冬梅隻覺得一顆心砰砰地跳得厲害,她直覺有事情要發生了。


    “別說話。”傅清玉把聲音壓得極低,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沉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錢太師可能采取行動了。”


    “怎麽會?”冬梅差點驚叫起來。剛才才聽小姐分析說,錢太師有可能會先控製皇宮,這句話這麽快就兌現了?


    傅清玉看了一眼桌上,迅速奔過去,把火折子撈在手中,然後快速把燭火吹滅。


    黑暗中兩人緊緊地抓著對方的手,能夠感到彼此手心濕潤的汗,能夠感到彼此清晰的心跳。


    “三皇子呢?”傅清玉問道。


    “三皇子在房間裏睡覺呢。”冬梅低聲應道,“奴婢方才哄他睡著了,想必一時半會沒有這麽快醒過來。”


    “可是外麵這麽吵……”傅清玉搖搖頭,“不行,我們得快點把三皇子抱出來,不然的話,外麵的聲音會把三皇子吵醒的,那樣就糟了。”


    傅清玉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出了大廳,推開旁邊一間屋子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冬梅,你去抱孩子,我去櫥櫃裏拿一些能使人昏睡的藥,等會給三皇子服下。然後我們躲入地道裏,那樣的話,即便是有人來了,孩子也不會哭鬧。”傅清玉吩咐道,“隻要我們趁他們沒有發現的時候,從地道裏出去,他們就追不上我們。”


    “好。”冬梅馬上應道,借著傅清玉手裏打著的火折子發出的微弱的火光,朝著屋子正中央的搖籃走去。


    傅清玉則快步走向櫥櫃,借著火光拿了幾個玉瓶,放入兜中。


    這時,冬梅那邊忽然發現了一聲驚呼,像是詫異之極。


    “怎麽了?”傅清玉忙出聲問道,快步走了過去。


    冬梅的臉在微弱的火光下,都能看出驚惶失措:“小姐……小姐…..”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傅清玉急忙問道。


    “小姐,三皇子他……他…….”冬梅的嘴唇抖得厲害,說了好一會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話來。


    傅清玉急忙上前,伸出中指與食指探向搖籃裏的嬰孩。


    一瞬間,她也傻住了。


    搖籃裏那個醜陋的小嬰兒,那個弱小的生命,再也沒有溫暖的氣息。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傅清玉也慌了,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自心底升起,“三皇子死了,這怎麽可能?今天中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冬梅不由哭了起來,“下午的時候奴婢給三皇子喂藥,三皇子還好好的,他還朝著我笑呢,怎麽這一轉身的功夫,就…..就死了?”


    傅清玉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看來,錢太師已經知曉了三皇子在我們這裏,所以,對我們下手了。”


    “小姐,怎麽辦?”冬梅哭了起來,“三皇子死了,我們該怎麽辦?”


    “你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你還看到三皇子好好的,還對你笑來著?”傅清玉緊緊盯著冬梅問道。


    冬梅拚命地點頭:“都這個時候了,奴婢哪敢欺瞞小姐?而且,奴婢覺得,三皇子這病一天比一天好了,誰知道竟然……”


    “那就不是藥的問題了。”傅清玉冷靜地分析道。她對於自己研製的藥一向自信,何況,她開的藥又不是毒藥,無論哪一種,都沒有致人死亡的道理。


    “冬梅,你好好想想,下午的時候,有人來過我們這裏沒有?”傅清玉問道。


    冬梅慢慢地搖搖頭,忽然,她猛然醒悟道:“看我這記性,一著急就全忘了。多虧小姐提醒,今天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的確有個人來找過我。那名宮女叫做碧珠,是新近才調過來的,專門負責整個竹園的漿洗。天快黑的時候,她殷勤地來敲門,問我們有沒有漿洗的衣物。我見她勤快,就開了門讓她進來,並給了她一杯水喝。她坐了一會,天黑的時候就走了。”


    “她一直都坐在客廳裏的嗎?中途沒有離開過?”傅清玉再問道。


    冬梅搖搖頭:“我離開了一會,收拾了一些桌布給她洗,至於她有沒有離開,我沒有注意……”


    “這便是了。”傅清玉點點頭,看著火折子下的三皇子已經呈現黑紫色的臉,“肯定是她下毒的了。”


    “那怎麽辦啊?”冬梅又哭了,“三皇子死了,我們要怎麽向錢貴妃交待呀?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太不小心了,竟然讓那個碧珠得了手……奴婢害了三皇子,奴婢對不起小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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