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莊子裏,宇文憐躺在床上看著在自己身邊熟睡的仇庫,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冷笑,然後披上了衣服就光腳踩在了地上:“進來。”


    這時一個小丫鬟推門而入,腳步輕盈,她向宇文憐抱拳行禮:“見過主子。”


    宇文憐點了點頭,視線投在了沒有任何反應的仇庫身上:“這藥能維持多長時間?”


    那小丫鬟也沒有抬眼:“一個時辰!”


    宇文憐沒有再看仇庫:“魏王府現在的情況如何?”


    “世子的冠禮已經結束,主子真的不準備回去嗎?”


    宇文憐搖頭:“我回不回去又有什麽關係,如今這種情況,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那小丫鬟單膝著地:“主子!”


    宇文憐深呼吸一口,平穩了一下自己已經亂掉的氣息:“你的消息可是屬實?”


    小丫鬟堅定地點頭:“最先得到的消息。”


    宇文憐璀璨一笑,那笑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讓人看到了希望和溫暖:“倘若我真的嫁到了樓蘭,或許是好的,這樣的京城我早就厭煩了。”


    蘇乏卻是一驚:“主子,萬萬不可啊。”


    宇文憐又何嚐不知,作為天朝的女子嫁去西域的小國,其中的艱辛自然是不言而喻,更何況,現在局勢不明,說不定自己什麽時候就變成了一顆棋子,別人隨便可以放棄的棋子。隻是,這樣渾濁的京城,這樣無力的掙紮,她真的有些累了,父不父。子不子,實在是讓人厭倦,隻是,她一直都在堅持,堅持看到他沒有好下場,即使是同歸於盡,她也願意。


    魏王府世子的冠禮轟動全城,參知政事林徽也在紫琅的腦中留下了印象。這個執政到底是何意?暫時不可知曉。


    隻是,不久之後的另一個消息卻讓整個京城震驚了,樓蘭國的禮部大臣親自入京向陛下替樓蘭國君遞了奏折,希望能夠求取魏王府的二小姐宇文憐為國後,這樣的求親在這個當口實在是攪亂了一池春水,這個冬天也顯得異常的不安定。[]


    魏王府裏魏王和世子正在商討這一件事情,宇文憐對他們來說還有大用。此刻豈能拱手相讓給樓蘭國,隻是,求婚的奏章皇帝竟然沒有壓下來,而且群臣還大做文章,肯定是經過陛下的授意的,本來現在是由魏王監國。可是這本奏章自己根本就沒有見到,而樓蘭國的大臣秘密進京自己竟然也不知道,恐怕皇帝終歸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的。


    宇文憐的機括之能幾乎是總所周知,樓蘭國君得到線報也是很正常的,隻是,眾人爭搶的宇文憐怎麽可能被樓蘭國先下手為強呢?


    拒絕,必須是要拒絕的,就算拒絕了。小小的樓蘭國也不敢和天朝抗衡,隻是若真的要戰,陛下會派誰去呢?樓蘭戰場又會牽製誰呢?這個時候離京的話,就證明永遠沒有機會了,所以。沒有人敢提一戰,因為戰掉的是各位王爺的前程。誰也不敢賭!


    世子當然也能夠認識到其中的厲害關係:“魏王府也不是隻有二妹一個女兒,父王。我們何不來一出李代桃僵。”


    一語驚醒夢中人,如果因為自己不同意而引起戰爭的話,皇帝有極大的可能派自己去戰場,可是此時離京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如此多的豺狼餓虎,如果等戰後回京,恐怕整個京城也就是另外一番麵貌了。


    宇文玉安靜地坐在榻上看書,因為前些日子風寒了,她的衣服穿得比較多,此刻瘦小的身子完全裹緊了寬大的襖子裏麵,那張小臉也清瘦了很多。


    小丫鬟疾步走了進來,看了看周圍這才蹲身一禮:“小姐,奴婢剛去打聽了,的確是樓蘭國的國軍要迎娶二小姐。(.)”


    小丫鬟的話語讓宇文玉拿著書本的手頓了一下:“二姐那邊有什麽動靜?”


    “沒有動靜,還是和往日一樣。”


    宇文玉點了點頭:“你把桌上的輿圖拿給我看一下。”


    這是一幅很粗略的輿圖,是宇文玉在書館裏淘到的,這裏,她可以看見大江南北,心胸寬闊,即使非常的粗糙,她還是很喜歡。她對著書冊在地圖上尋找了很久才找到樓蘭,臉上露出了笑容:“聽書上說,這裏有沙漠,也有草原,應該會很不錯。”


    小丫鬟對此卻有些不屑:“小姐,那裏可都是寫野蠻人,有什麽好的。”


    宇文玉笑了笑,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些光澤:“你不懂的,好了,把它收起來放好吧。”


    小丫鬟下去忙了,宇文玉就放下了書靠在迎枕上麵,窗戶隻是開了一小條瘋,她透過這個縫隙看著外麵的世界,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不是要去爭取一番呢?是的,一定要去爭一爭,否則誰會知道結果呢?


    紫琅等了好幾日終於等到了劉崢,何貴的事情她詢問了他:“似乎是用毒藥啞了喉嚨,有沒有什麽辦法?”


    劉崢一身風霜,卻沒有任何的疲態:“有一種藥能暫時恢複聲音,但並不能長久。”


    劉崢的本事紫琅似乎很清楚,她相信他:“隻要暫時就行,我有些話要問。”


    劉崢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遞給紫琅:“這是藥,一次一顆就行,隻有兩顆。”


    紫琅接過藥就放好,然後提起了在晉王府遇到的那個高人:“武功路數我並不清楚,連長相都沒有見過,也沒有殺招,可是竟然能在不路麵的情況下就阻擋了我,你可曾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


    紫琅出自瀛洲島,功力並不淺,而且也經過了噬心洗骨的過程,可以說,一般的人物並不能打敗她,而且是在不出麵的情況下,即使是自己這個師傅也不能在不出麵的情況下就製止她,著實非常有難度。


    在劉崢的認識裏麵,能夠想到的隻有一個人,可是他卻並沒有說出口:“不知道。”


    劉崢的隱瞞紫琅知道,對於人的情緒動物永遠是最敏感的,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說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強迫。


    隻是兩個都不坦誠的人,未來的路顯得更加地曲折。


    紫琅本來想當天晚上就審訊何貴的,可是下午時分兮襲就尋了過來,劉崢看她有事情就起身離開了。


    紫琅看著兮襲有些慌亂的神情:“何事如此慌張?”


    兮襲回身把門關上就跪在紫琅的麵前:“侯爺,奴,聽見,聽見幽枝姐姐讓何貴走,說是天一黑就走,奴,不知道,不知道怎麽辦。”說著說著,兮襲就哭了起來,她是真的害怕,從那天回來,她就知道何貴對侯爺的重要性,可是幽枝卻要放他走,她不想背叛幽枝的,可是她是侯爺的奴才,實在不能對主子不忠。


    紫琅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讓幽枝看著自己的父親走向絕路,實在是殘忍了一些,但是這個何貴本身也不是什麽好人,也陷害了嚴朝婷,可以說是死不足惜。這些事情,幽枝當然是知道的,紫琅也給她機會,讓她抉擇,沒想到,她還是選擇了自己的父親,雖然是失望,但並不痛心,人都是自私的:“好了,起來吧,你這樣是對的,何貴對我來說還很有用的,不能讓他走。”


    當下,紫琅就吩咐兮襲去淳於府把淳於老爺請來,隻是兮襲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淳於府的馬車到了,淳於意和聞鳴天一起下車了。


    蜀地的貢茶終於回來了,聞鳴天看起來卻是依舊爽朗,站在侯府的門外看了很久,然後滿意地點頭:“不愧是侯府啊,的確很氣派。”


    兮襲馬上迎上來行禮:“見過老爺!侯爺正讓奴去請你呢?”


    聽了丫鬟的話,聞鳴天大聲笑了起來:“難道這丫頭已經知道我回來了。”他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袱,那是青藤讓他帶給紫琅的衣服。


    淳於意和聞鳴天隨著兮襲往紫琅的院子裏去,已經有了仆從跑去稟告了,兩人剛走到院子門口,紫琅就迎了出來。


    難得紫琅如此地有禮貌,聞鳴天當然是開心的,把手上的包袱遞給紫琅:“喏!文兄弟的媳婦讓我帶給你的。”


    紫琅接過包袱,就這樣拎著和他們一起往室內走去,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談,關於這次的進貢,關於蜀地的事情,還有如今京城的形勢。


    燕王府裏宇文壬接到飛鴿傳書,漢陽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江濤不日也會進京,一切都按照事情預定的情況進行著,他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把書信丟在了火盆裏,看著它化成一堆灰燼。


    沒過一會,穀寒推門而入:“王爺,您怎麽不陪我去散步,今日的陽光很暖和呢?”


    宇文壬寵溺地看著他,起身牽起他的手:“好,走,我陪你去走走。”


    宇文壬隻有自己一個男寵,即使是後院的那些女人也沒有被他寵幸一次,這一直是讓穀寒非常自豪的事情,是的,他愛宇文壬,從他把自己從一個肮髒的男人手裏救出來的時候,自己的整個心都給了他,為了他,自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隻要他對自己一如既往。


    宇文壬沒有讓他失望,即使是回了京城真麽一個繁華的地方,他也沒有因為權利和地位而舍棄自己,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好男風,他也沒有拋棄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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