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冉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被南肅帶走了,天遼天遠一時難以接受,赫連靖揚更是失了魂似的坐在一旁動也不動。


    風笑離知道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先是巨大的實力差距,而後是麵對南肅時全然無法保護藍沐冉的事實,他沒辦法向赫連靖鴻交代,更沒辦法向自己交代。


    微微歎口氣,多年國師生涯讓風笑離練就一身處變不驚的好性格,所有人都還在沉默時,體弱多病的華顏男子已經開始利落調整局麵。


    “天遠,去買通陛下身邊這幾日輪值的護衛和侍女,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天遼,把事情原委通知六皇子殿下,讓他千萬不可輕舉妄動。靖揚……靖揚?”輕輕推了下發愣的年輕商人,風笑離落手重重拍在垂頭喪氣的肩上,“事已至此,與其憋悶憤恨不如積極應對,在沐冉沒出事前盡快想出對策。靖揚,去發信告訴靖鴻這邊的事,情況有變,不能再瞞著他了。”


    他擔心,再瞞下去真的會害藍沐冉丟了性命。


    初生牛犢不怕虎,藍沐冉性子裏倔強冷硬的一麵注定她不會對南肅服軟,剛才那般正麵衝突太危險,若不是他攔著,隻怕失心一夜將會上演在師弟身上。


    一切來得太突然,還沒有人知道鬼公子的計劃究竟是什麽,人,已經身在皇宮大內,在三皇子南肅的掌控之中了。


    禍兮,福之所倚。


    這彌天大禍,藍沐冉她能平安度過嗎?站在院中望向天際三兩隻孤雁,年輕的大淵國師眉宇間愁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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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沐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反正醒來時正躺在幹幹淨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屋子裏昏暗堪比陰天拉窗簾,鼻子裏鑽進隱隱約約的奇怪香氣。


    “疼啊……”拖著劇痛的胳膊爬下床四處掃描,在華麗奢靡的紅木矮櫃上,藍沐冉發現了讓她想要踹門捶牆的某樣東西。


    那隻是一把扇子,一把看起來相當眼熟的扇子,撓頭一想,女流氓暴躁了。


    奶奶的,這不是南肅那老變態拿著的扇子嗎?!


    也就是說。她是真真正正落到了敵人手裏,還流著口水在敵人家鬆軟的床榻上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沒心沒肺,看來以前老媽總這麽誇她是對的,能在行走中睡著被搬到這裏竟全無知覺,這還不夠說明問題?


    大概是聽到房內傳出異動,門外一陣窸窣衣響,緊接著傳來明顯是嬌小女子的輕柔腳步聲。這肯定是叫人去了啊!一不做二不休,白衣少年麻手麻腳利索地爬回床上,繼續裝睡。


    傳說裝睡時很容易聽到各種內幕,還相當有可能得到敵人致命弱點的秘密,之後還會有十分巨大的漏洞可鑽逃離升天。


    藍沐冉自動過濾了,這是狗血的小說情節。根本不能當真。


    到底是皇家用品天價奢侈物,巨大木門被推開時居然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女流氓正納悶怎麽這麽久了還沒人過來時,驀地臉上一涼,差點兒下了個魂飛魄散。


    “裝睡不是好習慣,被人占了便宜可就虧大了。”低沉招人討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那張保養甚好看不出年紀的臉有多欠踹。藍沐冉翻過身,小眼睛睜得溜圓。笑嘻嘻看著貴為皇子的敵人。


    “是我沒打呼嚕還是沒流口水?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在裝睡?剛巧醒過來了不行麽?”


    “不懂武功的人難以分辨的氣息,真睡假睡,聽這氣息便可知。”南肅也是一笑,伸手抬起麵對他總是異常驕傲的下巴,“好消息和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真老土的問題,在皇宮裏腦袋憋傻了還是被這香氣熏二了?就不能問點兒有技術含量的科學問題?


    “你愛先說哪個就說哪個。自己做不了決定就別說。”腦袋一甩躲開手指糾纏,藍沐冉側頭看向一旁雕刻著繁複而華麗花紋的床架。


    衰星纏身。先被一群沒腦子的刺客偷襲受傷,然後因為這種苦逼事影響了計劃實施進度,直接導致老變態搶得先機連連走了兩步漂亮棋,逼不得已打亂計劃,還要被囚在這裏跟個老男人死變態同床共躺硬撐著笑容裝高深莫測。


    赫連靖鴻,你家帥氣的未婚妻被人占便宜了,還不來管管麽?


    南肅沒料到藍沐冉會給出這種回答,轉念一想,期待她能像尋常人一樣並不現實,再說,如果和普通人一樣也就沒了玩下去的樂趣。


    赫連靖鴻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當年素綺月的才華橫溢傾國傾城,如今藍沐冉的天縱奇智性格頑劣,涼城的城主夫人總讓他有著莫名其妙的興趣,想要一點點摧毀,在赫連靖鴻眼前。


    賣關子已經沒了意義,冷冷笑著的三皇子拍了拍白皙臉蛋兒:“壞消息,父皇今日病情加重,朝中事務都交托給老四和你的烈殿下處理,現在正忙的焦頭爛額沒時間理你;好消息,因為病情,父皇對你的傳召也取消了,本王擔心你無處可去,特地向父皇申請讓你留在了本王宮中。如何,感激涕零了嗎?”


    “豈止是感激涕零,都要感激到尿崩了。”女流氓一斜眼兒,發現空隙立馬抬腿向老變態兩腿之間踢去。


    踢死命根兒,看你還怎麽危害人間荼毒良家少年!


    當然,這一腳根本就沒報啥期望,能被她這毫無力度一腳給踢殘了那就不是什麽劍莊唯一傳人了,就是順腿蹬那麽一下發泄發泄。南肅也不理她抽風似的一會兒一腳,依舊側臥在旁邊拿清秀臉龐當玩具,捏一下掐一下,再不就屈指手指猛地一彈。


    精分,精分教教主。


    玩了一會兒沒什麽意思,南肅百無聊賴地閉起眼躺在床上,枕著手麵無表情。這才是他真正麵目吧?明明就不想笑還要笑得那麽惹人嫌,吃力不討好,還不如她家冰山男人本色出演。瞟了幾眼發現對方根本毫無防備,女流氓歹心漸起,悄悄抬起手臂路高袖子,精致的袖箭筒對準了……


    對準了南肅手腕。


    這袖箭筒是赫連靖揚臨來時靜玉讓他轉交的,前幾天就是它救了遭遇刺殺的白衣少年一命,之後赫連靖揚非逼著她綁在手臂上,回到涼城後才可以取下。多好的小東西,便於攜帶使用簡單,連藍沐冉這種笨手笨腳四體不勤的人都能操作。至於為什麽對準南肅手腕而不是腦門,據後來鬼公子的官方解釋是,為了報仇。


    誰讓老變態當年捏碎了她手腕的骨頭呢?


    “赫連靖揚都殺不了我,你以為你行?”驀然睜開的眼睛嚇了女流氓一跳,手裏登時失了方寸,鋒利袖箭嗖嗖嗖三箭連發,精準地釘在了與南肅毫不沾邊的地方。


    還沒來得及惋惜,精致的袖箭筒猛地被扯下,皮質綁帶硬生生撕爛,在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深紅印記。


    天旋地轉後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藍沐冉吸著涼氣心裏罵個不停,娘的,這貨就會擊人傷口麽?縫合的地方還沒好利索,一天之內已經被他狠狠捏兩回了,再這麽下去手臂要爛掉要截肢的啊喂!截了肢她還怎麽調戲赫連靖鴻?怎麽抱英雄小蠻腰?怎麽掛在她男人胳膊上搖來搖去?


    “滾滾滾!別壓著老子!”胸口一沉,女流氓終於怒了。


    好歹現在也是準城主夫人,被個老男人壓在床上算什麽?要命的是對方還是個同性戀,專門欺壓英俊少年的變態同性戀。


    南肅才不會管她如何咒罵如何張牙舞爪,如果不是赫連靖鴻,他這七年壓著的絕對不會是和他一樣構造的男人,而是各色仙姿妖顏的美女才對,這筆賬,讓他的女人來償還並不為過。


    “藍姑娘,你可知道,當日在禦花園一見本王可是十分鍾情於你的。如果你是個男人早就成了這床榻上的貴賓,很可惜,你讓本王屢屢失望,即便是殺了你也難解心頭之恨。”


    娘個叉的,老子心頭還恨呢!藍沐冉蹬了蹬腿,毫無作用。


    帶著古怪香氣的臉龐靠近,女流氓吹眉毛瞪眼睛,準備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在南肅脖子的大動脈處來一個血噴如潮,然而看起來相當有經驗的老變態根本不靠近她那張曾經給他留下許久傷痕的嘴,隻是埋頭在脖頸間蹭來蹭去,呼著氣吐進發絲下的耳朵裏。


    “臥槽你個變態!”


    藍沐冉臉快扭變形了,從小到大最惡心的事就是別人往她耳朵裏吹起,癢癢的各種想抽人巴掌。


    呃,赫連靖鴻除外。


    南肅抬頭冷笑:“你就不怕我對你如何?”


    “你有那功能麽?”眼見保養甚好的臉發黑,女流氓隻好無奈改口,“老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別摸胸,那裏沒貨——想當個敬業的龍陽君是不可以亂搞男女關係的!”


    這句話擊中了三皇子笑點,先是冷笑,後是出聲低笑,然後是放聲大笑,最後是仰天長笑。


    女流氓怒目而視:“笑個屁,老子又沒戳你笑穴。”


    精分就是精分,剛還笑得前仰後合,忽然就收了笑容一臉陰冷。南肅打了個響指,門外腳步雜亂,木門無聲開啟又無聲關閉,一二三四五六七個頭罩布袋的男人整齊地站成一排。


    “我確實不能碰女人,能碰的人還不好找嗎?這些男人,藍姑娘可滿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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