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祁風已早早起身,見心寶睡的正香沒忍心叫她,出去了一會才返回,站在床前看了一會貓一樣卷縮起身子的心寶,聽到隔壁月兒的咳嗽,才伸手將她搖醒。


    心寶睜開朦朧的雙眼,見祁風已經收拾的利利索索,忙跳一般的起來,梳洗完畢,隨著祁風來到店裏,老板老板娘忙前忙後的招呼早起的客人,小胖墩也在幫忙,看見心寶眯起眼縫傻傻一笑。


    吃過早飯,出了門,心寶將包袱拉正,看了看鞋子,今天說不定要走一天的路,鞋子的給力。


    “上車吧。”祁風輕輕拉了拉心寶的衣襟,正準備跟著祁風用腳來丈量土地的心寶這才看見客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外觀很粗糙,套著兩匹老馬,馬的眼角堆著眼屎。看起來老眼昏花的樣子,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找來這麽個老馬瘦車吧。


    月兒已經上了車,心寶也踩著車軲轆上去,裏麵是一圈黃色的坐鋪,沒有小條幾,看月兒坐在一頭心寶坐在了側麵,祁風最後才上來,見兩個女子中間有位置,便坐在了中間。


    心寶坐的靠轎簾,見三人都坐好了。掀起簾子看,隻見一身短衣的小胖墩拿著一根長鞭,胖乎乎的身體輕輕的跳上了車轅,震得車子忽閃了幾下。


    見是很有喜感很討人喜歡的小胖墩,心寶伸出頭對他喊了聲:“小胖子怎麽是你,小心將車子壓壞了。”


    小胖墩肉墩墩的臉轉了過來,很稚嫩的臉上橫肉堆起:“姑娘。哦,應該是小娘子,您就別操心了,這車子。再坐一個小的也壓不壞。”


    心寶撇了撇嘴:“你認不認識路啊,會不會趕車啊,可別把我們倒路上。”


    小胖墩眯起一雙幾乎看不見眼珠的眼睛:“小娘子。[.超多好看小說]小的可是老把式了。要不是我爹娘看在你家相公給的銀子多,才不舍得我去呢,小娘子坐好了,走了。”說著話,將手裏的鞭子甩的叭叭響,車子猛然向前一晃,接著緩緩地走了起來。


    馬路不很平坦。走起來很是顛簸,心寶坐的腰有點不舒服,便斜著身子,見祁風正襟危坐,月兒也端端正正的坐著。很是佩服,人家都是有功夫的人,不像她,便輕輕靠在祁風身上。


    馬車搖搖晃晃的,外麵不時響起響亮的馬鞭聲,因為走得早,走的時候天上星星正繁密,走了很長時間天才漸漸亮了起來,夏天本來就亮的早。心寶大概估摸了一下,應該四點多就啟程了。


    心寶被馬車搖晃的睡意襲來,靠在祁風身上迷迷糊糊的就閉上了眼睛,太陽升起,透過轎簾照在心寶臉上,淡淡的紅黃色。有種恬靜的美,祁風見她靠的難受,將她的頭輕輕挪到腿上,月兒微微斜過眼睛鄙夷的看了一眼,祁風慌忙將眼睛從心寶臉上挪開。


    月兒掀起轎簾對小胖墩說:“趕快一點,趕時間。”說完重重放下轎簾。


    祁風帶著恭順的微笑,對月兒說:“師父,您也靠一會吧。”


    月兒不屑的扭了扭頭:“你師父沒那麽矯情,風兒記得你說過的話,不可用情太深。”


    祁風含笑點點頭:“師父放心,徒兒有分寸,昨晚心寶好像認床,沒睡好。”


    月兒聽祁風叫心寶的名字叫的很親熱,有點不滿的看著他,祁風微微扯起嘴角低下頭去。


    月兒淡淡的眉毛微微蹙了蹙,看著趴在祁風腿上酣睡的心寶,帶著長輩特有的關切小聲說:“風兒,不是為師愛管你們年輕人的事,你身為太子,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必再為女人傷神,這個心寶雖然毫無心機,卻一點規矩都不懂,這樣的女子怎麽能登大雅之堂,如果是因為你麵對她腹內不難受,毒性發作的時候好受一些,就將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妃子吧。”


    祁風聽著月兒的話,垂下眼皮看著心寶緞子般柔順的頭發,感覺她軟乎乎的胸部貼在他的腿上,下身一挺。


    趴了一會,心寶睜開眼睛,剛才月兒的話她都聽見了,覺得她有點多餘,祁風心裏隻有魯盈盈,就算她已經是苟延殘喘,還是用心來對她,從那天祁風見到魯盈盈瞬間變得柔情的語言,乖順的站在床頭聽話的不正麵看她一眼,就知道情有多深,這個月兒竟然說祁風對她用情,簡直是太不了解自己的癡情徒弟了。


    感覺太陽照在臉上很舒服,心寶支起身子,掀開轎簾。


    馬路兩旁全是黃燦燦麥田,麥子已經熟了,沉甸甸的麥穗在枝頭昂著飽滿的顆粒隨著微微的風左右搖擺,像一層層浪花,這就是麥浪吧。


    路邊開著朵朵野花,農人在田間信步,小孩子在奔跑玩耍,路徑間偶爾夾雜著杏樹,紅紅的杏子水汪汪的坐在枝頭,看著都眼饞嘴饞。


    “小胖子,停下來。”忽然心寶看見一片麥田的盡頭,一顆大大的杏樹,杏子很繁,紅裏透著黃黃裏透著紅,一個孩子正在樹上左右搖晃,樹下一群人撩著衣襟接著,忙伸出頭去喊。


    “駕,,,,馭,,,,,。”小胖墩停住馬車,心寶鑽了出來,輕盈的跳下去,回過頭伸出一隻好看的手,對祁風說:“老爺,哦,相公,給點錢買幾顆杏子吃。”


    心寶的眼睛在陽光下黑幽幽的,長長的睫毛鋪上了一層霞光,嫣紅的小嘴微微張開,光滑細膩柔嫩的臉龐如陽光下盛開的鮮花。祁風微微扯起嘴角摸出碎銀遞給他,自己也起身準備下車,月兒嚴厲的眼睛及時阻止了他,他有點尷尬的微微扯起嘴角,安心的坐下,眼睛卻盯著心寶曼妙嬌柔的身軀。


    心寶滿臉帶笑,嫋嫋婷婷的走過田間小徑,來到杏樹下,不一會拿著一小籃子紅中透黃,黃中透紅的讓人讒言欲滴的杏子笑吟吟的回來,上了馬車還對著樹下熱情相望的人招手告別。


    “來月兒,相公。吃,水汪汪的杏子,吃一個甜倒牙。”心寶將身子坐好,從籃子裏拿出杏子很是熱情的請月兒,祁風吃。現在她很有記性的喊祁風相公,祁風昨晚告訴她是平民百姓的身份,他也就是一般的書生樣,叫相公比較貼切。


    聽心寶喊月兒,祁風慌忙用手捅了捅她,月兒那是做丫鬟時的名字,她是隨便起了一個,心寶說月兒好,就叫月兒了,現在她的身份明確了,是他的師父,心寶怎敢如此大膽的叫她月兒。


    果然月兒本來就和以前完全的不一樣的嚴肅臉龐,聽到心寶喊她她月兒,徹底的黑線,一雙以前弱弱的現在犀利的眼睛劍一般刺向心寶,聲音更是帶著無比的威嚴:“月兒,月兒是你叫的嗎,一點規矩都沒有嗎,風兒,難道你沒教過她怎麽稱呼長輩嗎?”


    看著月兒就算是板著皇太後的臉,看起來依然是小女童的樣子,心寶忍不住露出細細白白密密珍珠般的牙齒笑出了聲:“月兒,雖說你是相公的師父,可你長得也太幼稚了,說你是長輩,我可喊不出來。”


    心寶說的是實話,也有點奉承的意思,那個女子不願意人說她年輕,可是月兒聽了臉色大變,狠狠地瞪著祁風:“風兒,是不是該管一管你這位胡言亂語的娘子。”


    祁風慌忙掐了掐心寶的手臂,佯裝生氣發怒嗬斥她:“怎麽說話呢,師父就是師父,跟著相公我叫師父,要不叫花姑姑也行。”


    “花姑姑,這麽說月兒姓花了,叫什麽花姑姑,是花姑子吧。”心寶將杏子給了祁風,讓他給月兒,沒看見月兒的臉色,感覺祁風掐她,以為在和她說笑,想起了花姑子,也跟著說了一句。


    誰知歪打正著,月兒的名字就叫做花姑子,應為她姓花,從小就喜歡花,爹就就為她起名花姑子,長大後也跟著師父研究花,這個名字隻有師父爹娘師兄可以叫。別人都叫她花姑姑,聽心寶一個小輩直呼其名,以為祁風已經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將祁風送到她手上的杏子扔過來,瞪著他。


    祁風並不知道月兒就叫花姑子,他隻知道她的手下喊她花姑姑,見師父很生氣後果好像還很嚴重,不知道她又怎麽了,有點不解的看著她。


    月兒更加生氣,見祁風裝作不明白,嚴重警告:“風兒,你怎麽能將師父的名字說給她聽呢?”


    祁風愣了愣說:“徒兒不敢,徒兒其實並不知道師父的名字。”


    心寶一聽笑了起來,她剛剛咬開一隻水水的杏子,甜甜的膩膩的香香的汁溢滿了味覺,太好吃了,忙又拿起一隻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旺旺的汁液又溢出了嘴角,她邊吃邊說:“原來還真的叫花姑子啊,這可真不是相公說的,是我自己瞎胡說的,因為花姑子是一隻香樟精,美麗善良又香味迷人!”


    心寶說的很隨意,祁風眼睛都直了,直呼師父的名字也就算了,還敢說師父是香樟精,精也就是妖精,,那可是對女人最大的詆毀,師父還是獨身,這下想要包庇也不成了,果然沒抬頭都能感覺到一股殺氣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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