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映蘭很早就起床了。


    想著昨晚良辰不留情麵的責罵,心裏說出不的難過。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有些自責。


    想著自從二小姐入宮之後,這府裏的人都對她沒有什麽好臉色,若不是自個苦苦支撐,標榜著二小姐將來會接她入宮,怕是早就在這陶府裏呆不下去了。


    可自從良辰住進了逸仙居,自個本來枯燥的生活這才漸漸有了些生機。


    良辰溫和風趣,不光一點小姐的架子都沒有,還十分體貼的將好吃好喝的都留給她享受。也從不頤指氣使的吩咐她做活,可謂是極品主子一枚了。


    可是昨晚,良辰竟然會為了一包點心對她那般埋怨,實在是讓人費解。


    隻是這良辰雖不是這陶府的正主,卻深受陶府眾人的喜愛,若是自己在這種時候得罪了她,往後可是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想著這些,映蘭昨晚可是一夜都沒睡,眼見這天一亮,就趕緊起了床,燒好了早膳,又打了洗臉水,便急忙趕到良辰的臥房來求和了。


    眼見這個時辰,良辰許是該起了,映蘭猶豫再三才叩門進了屋。


    進屋之後,見良辰還沒有起,映蘭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良辰床前,隔著幔帳,柔聲說:“良辰小姐,早膳我給您煮了麵,您起來用些吧,晚了就該坨了。”


    眼見良辰半晌沒有回應,映蘭心中十分的厄忐忑,隻怕良辰昨晚的氣沒消,於是又靠近了些,接著說:“昨晚是我不對,不該隨意吃了你的點心。大不了我出府買了陪給小姐您,您就別氣了――”映蘭說著,忍不住上前掀開了簾子。


    見良辰安靜的躺在床上,隻覺的是因為睡的沉,沒聽到,正想退出去,卻猛然發現良辰雙目緊閉,眉頭微皺,臉色蒼白,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便瞬間慌了神。[]於是趕緊靠在床邊坐下,慌忙撫上了良辰的額頭,隻摸著良辰這一頭的冷汗,便焦急的問道:“良辰,這是怎麽了,怎麽熱的這麽厲害,難道是昨晚著涼了,不舒服怎麽也不說,你這是――”映蘭說著,趕緊從懷裏掏出了帕子,給良辰擦著額頭上的汗。


    良辰被映蘭這麽一吵,這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見是映蘭,剛想起身,卻因為體力不支,又重新跌回了枕頭上。


    映蘭見此,趕緊按住良辰勸道:“病了就別動了,你先安靜的躺會,我這就往大小姐那裏跑一趟,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映蘭說著,將被子給良辰往上拉了一拉,起身就要走。


    良辰聞此,慌亂中扯住了映蘭的衣角說:“映蘭,你別忙,我沒事,今兒是逸雲大師要來看家宅的大日子,易婉姐姐她們那邊一定忙的很。我這會兒隻是發熱,我還能挺住。你若是疼我就去給我煮碗熱薑湯,我喝了睡下,傍晚那會兒許是就好了。”


    映蘭見此,隻怕良辰急了,於是趕緊回到了床邊坐下,望著臉色蒼白卻還一臉倔強的良辰,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疼,卻還是口是心非的責怪道:“這麽要強有什麽用,你以為你是貓,有九條命啊。”


    聽了這話,良辰難得的笑了笑應道:“今兒個,你就當我是隻貓,可別自作主張了,否則耽誤了陶家看家宅風水的大事,咱們可都擔待不起呢。”


    映蘭雖然擔心良辰的安慰,卻也覺的她話說的在理,於是隻能應下來,望著良辰,叮囑道:“那你好好的在這裏躺著,我這就去幫你煮些薑湯,隻是這大熱的天,你喝薑湯不會中暑嗎?你看你頭上直冒汗,這――”


    良辰知道映蘭是真的替她擔心,心裏感激,卻也不想再給旁人添麻煩了,於是趕緊攔到,“映蘭,你若是希望我快些好起來,就感緊熬薑湯去,我再睡會,睡醒了之後我可是就要喝上的。”


    映蘭見拗不過良辰,也隻好應下,又交代了幾句,便出屋去了。


    良辰裹著被子,安靜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隻覺的眼花。想著自己經昨晚這麽一折騰,都已經病倒了。也不知道那花一樣較弱的二少爺如今是否安好。還有那陶易楚,昨晚也是不舒服的很,想必也不能好的那麽快。看來這陶府真的是該找人看看風水了呢。


    良辰想著,幽幽的歎了口氣,隻覺的眼皮子重的很,所以又重新閉起了眼睛,半夢半醒的睡了過去。


    陶府前廳,陶家大少爺陶易卿親自給逸雲大師敬了茶。


    逸雲大師接過茶碗,爽朗的笑了笑說:“許久沒見賢侄,如今愈發的健壯沉穩,頗有你家父親當年的風範。”


    陶易卿聞此,也跟著笑了笑,十分謙虛的回道:“大師您謬讚了,易卿要學的還有很多,比起家父,自是有太多的不足。隻聽說大師您這些年雲遊在外,修為大增,若是您能不吝賜教,為在下指點迷津,我們陶家上下一定感激不盡。”


    逸雲大師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應道:“那是自然,老夫沒有什麽本事,但看看家宅風水的本領還是有的,咱們這就四處走走,也好聊聊這些年來的奇遇啊。”逸雲大師說完便輕快的起了身。


    逸雲大師站在那裏,足有八丈多高,雖然頭發和胡子都已經白盡了,卻怎麽看都不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身材挺拔,精神矍鑠,乍一看去,還真像是個傳說之中的老神仙。


    陶易卿見此,也趕緊起了身,快步來到逸雲大師身邊,應道:“如此甚好,因為家裏女眷眾多,對大師您十分仰慕,亦有所求教,眼下已在院中涼亭裏擺了花果,大師不棄,便隨我過去吧。”


    逸雲大師聞此,捋了捋垂胸的胡子,溫和的笑了笑說,“此次前來,心情甚好,隻覺的這陶府中雖然有些陰鬱之氣鬱結,可卻比上次平添了幾分祥瑞之氣。府中必是有貴人,隻要這貴人能留住,陶府之中的大小災禍必是能解決。隻是這有利必有弊,俗話說這一山不容二虎,兩王相爭必有一傷,賢侄你可要好好權衡啊。”逸雲大師說完,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忍,卻稍縱極逝,便踱著穩健的步子,出了屋子。


    陶易卿仔細品味著逸雲大師的那句話。因為逸雲大師每次提點都是點到為止,從不多說一句,也因此,沒有一句是廢話。逸雲大師方才說的這些,一定是有所指向的。所謂帶來祥瑞之氣的貴人到底是誰?還有那兩王相爭,必有一傷,說的實在是有些慘烈。


    陶易卿想著,憂心忡忡的跟上了逸雲大師的步子,對陶府的前景,十分的憂慮。


    陶府花園,沁怡公主,淑穎和易婉三人坐在院中涼亭裏,焦急的等待著逸雲大師的到來。


    望著逐漸升高的太陽,沁怡公主明顯有些不耐煩,隻望著身側,賣力的給她扇著扇子的含貞喝道:“沒吃飯啊,會不會扇扇子,再不好好的伺候,小心剁了你的手。”


    那含貞聞此,哪敢辯白,隻能更加賣力的扇起扇子來,眼中盡是委屈。


    易婉和淑穎見此,也不敢多言,隻能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心裏十分的不自在。


    過了許久,易婉等的心焦,望了望依舊空空如也的小路,側身望著淑穎問道:“淑穎姐姐,為何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見庶母過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那種出身的賤民,怎麽配見逸雲大師呢。”


    還未等淑穎回話,沁怡公主就一臉嘲諷的望著易婉,口氣刻薄的回道。


    易婉聞此,也就沒有再多問,想著這會兒易嵐那孩子還病著,庶母許是在他那邊陪著。待會若是有機會,也可幫她問個平安什麽的,以慰藉一下她在這陶府中孤獨的下半生了。


    易婉正想著,就見大哥陶易卿正伴著逸雲大師往這邊來了,於是趕緊與淑穎起身迎接。


    沁怡公主見此,也不再擺架子了,也跟著起身,滿臉的笑意。


    逸雲大師見了這陶府的女眷,也大概都認得,所以隻十分得體的與三人寒暄了幾句,並無多言。


    沁怡公主和淑穎隻在逸雲大師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某些指示,臉上有悲有喜,卻也十分的滿足。


    陶易卿見家眷的所求所問也幾乎得了解,便急著領逸雲大師往陶易楚的玉煙閣那邊去。


    其實這次陶易卿冒昧的請逸雲大師來府裏做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讓人揪心不已的弟弟陶易楚。


    陶易卿雖然向來不信鬼神之說,隻覺的易楚如今這般慘狀,必是心病作祟。逸雲大師德高望重,即便是不能使易楚豁然開朗,也能使他得到些許提點,說不定慢慢也就想開放下了。


    想著先前易楚這個弟弟,不僅相貌出眾,還聰慧機智,文采風流。若不是玉煙的死,怕是已經謀取了功名走上了仕途,比自己這個哥哥可要優秀的多。


    眼下弟弟變成了這樣,作為大哥難辭其咎,若是此次能將易楚的心結解開,自己這些年的心病也就跟著解開了,即便是死了,也是沒有牽掛了。


    陶易卿正想著,逸雲大師便提醒道:“賢侄,到府許久,還未見到易楚和易嵐兩位賢侄,你這就領我去看看,看是否跟他大哥一樣的能幹穩重。”


    沁怡公主聞此,臉上揚著得意的笑,望著陶易卿,笑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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