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兒隻將藥交到了良辰手中,就趕著回去複命了。(.無彈窗廣告)


    映蘭瞧著這公主送來的燙傷藥,十分的精美,連盒子上都嵌著紅瑪瑙,一看便是宮裏的物件。打開一聞,倒沒有一般藥膏那刺鼻的味道,反而泛著淡淡的花香。


    映蘭見此,趕忙張羅到:“姑娘,咱們趕緊回屋試試這藥,說不定一圖上,你這手就好了。”


    良辰聞此,隻說:“這手上的傷倒是不急著好,否則公主那邊總是召見,也沒有不去的理由了。易楚不喜歡我攙和家裏的事情,咱們便裝著病,躲在玉煙閣裏好些。”


    映蘭聽了這話,隻能應下,趕忙將小藥盒收好。


    良辰進了易楚的房裏,見易楚坐在案前看書,想著他該是一直沒睡,於是輕咳了一聲,問道:“折騰了一個下午,不累嗎?什麽書這麽吸引陶二少爺,可是把魂勾住了?”


    易楚聞此,這才回過神來,將書放下,抬眼盯著良辰的手說:“怎麽樣?手可還疼,有沒有好好上藥?”


    良辰聽了這話,趕忙將手抬起來晃了晃說:“這點小傷,上了藥明早就能消腫,隻是這事隻能咱們有數,公主那邊還是說重些好。”良辰說著十分隨意的找了張離易楚近些的凳子坐下,盯著易楚溫和的笑著。


    易楚見良辰一直盯著自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尋思著便問道:“放才聽著院中有聲響,是誰來過了?”


    “是公主屋裏的澄兒,奉了公主之命,給我送藥來了。”良辰說著,忍不住稱讚道:“話說澄兒那丫頭生的真是好看,水靈水靈的模樣。如今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出落得那麽標致,隻待行了笄禮之後,怕是要傾倒眾生了。”


    易楚聞此,倒是有些不以為然,隻將書本合上了之後,才望著良辰說:“那女子生的再嬌媚又有何用,還是要存一顆善良的心才是正經。(.)”


    良辰聽著易楚分明是話中有話,便問道:“怎麽,楚少爺您何以看出那澄兒沒有一顆善良的心呢?依我看啊,她的確是個善良單純的好姑娘呢。”


    “糊塗。”易楚說著,白了良辰一眼,心裏隻罵良辰傻。


    良辰聽了,定是不幹,於是追問道:“怎麽,怎麽,一個十三四歲,背井離鄉的小姑娘,何以讓你如此誤會。你今兒個若是不說清楚,我可不饒你。”


    易楚見良辰有些急了,心裏想著,良辰見著這澄兒身世可憐,許是因為感同身受,才會如此維護。如今為了一個區區隻有一麵之緣的姑娘,與自己爭執,真是莽撞的很,想想倒也覺得好笑。


    易楚尋思著,臉上驀地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望著良辰氣鼓鼓的樣子甚是無奈。


    良辰見著易楚笑了,也跟著笑了,忽然覺的自己方才那股無名火真的有些好笑。


    良辰想著,還是惦記著澄兒,於是問道:“以為笑一笑就沒事了,楚少爺既然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又是憑什麽說澄兒並非善類?”


    易楚見良辰不依不饒的樣子,也怪自己放才多事,本隻想給良辰提個醒,誰知卻被這丫頭給纏住了,於是隻能還算隱晦的解釋說:“我向來是相信人心本善的,之所以變惡,都是因為心底那日益膨脹的欲望,和在追尋內心滿足過程中摒棄的善良。良辰聽了這話,心裏掂量著,猛然明白了易楚的意思。


    澄兒是出身微賤的女子,卻一心想要攀附著公主的威勢,進入那世上最繁華神秘的皇城。確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尋常姑娘。隻是澄兒之所以如此,許是身不由己,若隻這樣簡單的否定,也是有些不公平,所以對易楚的觀點亦不敢苟同。


    易楚瞧著良辰的樣子,知道良辰還在為這事困擾,隻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旁人的事若是太過留心,隻會讓自個傷神。澄兒有澄兒的路要走,不管興衰榮辱也是她自個的事情。你能去心疼一個,幫助一個,卻永遠都做不到普度眾生。”易楚說著,見良辰還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不禁玩笑了一句:“怎麽,難不成你要立地成佛,化成觀音,普度眾生去?”


    良辰聞此,趕忙應道:“是是,我這就化成觀音來普度你去。”


    兩人相談正歡,便聽外頭一陣雨聲,想著這忍耐了一天的大雨總算是降了下來。


    雨聲剛起,就見著映蘭火急火燎的進了屋去,望著良辰說:“這雨下的真是蹊蹺,卻趕上這準備晚膳的時辰,眼見這時候也不早了,少爺和姑娘晚上想要吃些什麽。”


    良辰見著都這個時辰了,趕忙應道:“緊著你們二少爺就好,我不挑嘴,吃什麽都成。”


    易楚聞此,隨即應道:“今兒的晚膳,劉媽會準備,你就別忙了,回去歇著吧。”


    映蘭聽著楚少爺叫自己回屋歇著,分明就是想與良辰單獨呆著,想著原先的冰塊少爺竟也變的如此有人情味,玩心起了,於是便壯起膽子問道:“怎麽,少爺嫌我礙事,要趕我走了?可是姑娘最願意我陪著說話,不如我就留在這裏,陪少爺和姑娘解解悶吧。”


    映蘭說著狡黠的一笑,就打算坐下了。


    良辰見著易楚有些尷尬,隻笑著吩咐道:“你這丫頭,就是嘴厲害,雖然下著雨也別閑著,就去後院幫著劉媽準備晚膳吧。”


    映蘭聞此,正要反駁,良辰便瞪了她一眼說,“劉媽平日裏待你親厚,可別耍孩子脾氣,不懂事情,畢竟這事兒是一碼歸一碼,自個心裏也是要有數的。”


    映蘭聽了良辰的教訓,也無話可說,隻能癟著嘴巴,還是有些不情願。


    易楚瞧著這主仆,倒真是覺的有趣,於是故作輕描淡寫的念叨了一句:“要說這丫頭嘴巴厲害,要看著是跟在什麽主子身邊調教的。”


    映蘭聞此,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良辰微怔的臉,趕忙應道:“是,都是姑娘調教出來了。”說完就對二人行了一禮,便出門去了。


    良辰見著映蘭走了,這才回過神來,抬眼望著一臉淡然的易楚說:“都說這物以類聚,看著我與楚少爺可是一類人呢。”


    易楚聞此,抬頭望著良辰,瞧著良辰平日裏低眉順眼,溫和的不行,可是骨子裏卻是桀驁不馴的。隻好口舌之爭,卻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倒與那般庸俗的長舌婦人截然不同,敏慧聰穎,眉宇間總是透著攝人心魄的靈氣。越是相處下來,就越是被這性情吸引,說不動心也是不可能的。


    良辰見易楚隻瞅著她不說話,有些不自在,趕忙別過了臉去,望著門外頭的雨簾,用餘光掃著易楚。


    易楚瞧著良辰是害羞了,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問道:“與你相處這麽久,都不知道你平日裏都喜歡讀什麽書。若是我這裏有你喜歡的,就拿去屋裏看著,就當解悶了。”


    良辰聞此,轉身瞅著易楚案前的書,無奈的撇了撇嘴說:“我打小就不喜歡念書,吟詩作對就更不擅長了。平日裏要是悶的不行,也就瞧瞧那些坊間流傳的野史雜記什麽的。四書五經之類的,可是連瞧都沒瞧過呢。”良辰說完,見易楚沒應聲,隻覺的這才子是看不起她,於是沒好氣的說:“是啊,你們這種出自世家大族,書香門第的公子小姐,自然打小就請師父教習詩書,對我們坊間的野史雜記自然是不屑的。你就當我沒說,可別理我了。”


    易楚聽著良辰這話,笑了笑,舉起了桌上的書,晃了晃說:“這本是眼下坊間流傳最廣的《彩翼娘子傳》你可曾瞧過?”


    良辰聞此,眼中盡是不信,不禁起身快步走到桌前,接過了易楚手中的書,隨意翻閱了兩頁,便十分驚喜的望著易楚說:“這本書我在家時就一直在看,可是因被我那姨娘陷害,別說是這書了,就連祖宅都讓她給變賣了。如今能再見著,可是緣分,你方才既說要借我看,那我這可就收下了。”良辰說著將書本合上,卷起又藏在了身後。


    易楚見良辰如此高興,心裏也開朗了不少,於是有意調笑道:“好一個霸道的丫頭,方才剛說的我們這些公子像是酸秀才似的,如今倒是要搶我的書了。”


    良辰聞此,有些不好意思,尋思了半晌才應道:“是,方才是我錯了,得罪了您這位超凡脫俗的大才子。隻在這裏跟您求了這本書看,可否答應啊?”


    易楚見良辰這幅模樣,似乎十分受用,於是擺了擺手說:“拿去拿去,看完了再還來吧。”


    良辰聽易楚答應了,比得了寶還高興,將這書捧在手裏,簡直是愛不釋手,正要再謝,便見梧桐冒著雨進了屋。


    見著梧桐來了,易楚原先輕鬆的神情也瞬間變的凝重。


    梧桐進屋之後沒敢抬眼看易楚,也不屑於看良辰,隻徑自走到飯桌邊上,拿出隨身的抹布擦飯桌,準備擺飯了。


    良辰見此,便回去坐下,沒做聲,拿起手中的書翻看起來。


    易楚望著梧桐,尋思了一下,還算溫和的問道:“既然進屋來伺候了,就是知錯了吧。”


    梧桐聞此,驀地停住了手上的活,側身望著易楚說:“梧桐自知沒對不起任何人,自然也沒有錯,也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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