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婉從良辰處出來,正瞧見過來領賬本的顧懷青。


    顧懷青見易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難免擔心,上前正要搭話,易婉卻瞥了顧懷青一眼,略顯冷淡的說:“顧管家好福氣,我是要提前恭喜您大婚之喜了。”


    顧懷青聞此,一頭霧水,正要問,易婉卻沒再理會她,徑自掠過他,悻悻的往前走。


    顧懷青見心上人如此氣憤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大婚之喜,正要去追易婉問個清楚,便瞧見洛水遠遠的迎上來,到了易婉的跟前,十分關切說:“方才起了陣風,想著小姐今兒穿的單薄,隻怕您著涼,便自作主張,趕著過來給您送件厚實的鬥篷。”


    易婉是真心待洛水,想著賜婚之事,洛水也被動,本不該遷怒於她,也隻笑了笑接過鬥篷說:“大冷的天讓你又跑一趟,瞧,手都凍的冰涼,趕緊回去暖和暖和吧。”


    洛水聞此,趕緊“哎”了一聲伺候易婉披上了衣裳,裝作無意的瞥了顧懷青一眼,翩然一笑,很是溫婉多情。


    易婉正瞧見,心裏咯噔一下,隻怕洛水將方才的話當真,對顧懷青動了心思,便急著領著洛水離開了。


    顧懷青見易婉走的匆忙,隻覺的今日之事很不尋常,想著夜裏該去景馨園一趟問個明白才是。所以隻站在原處長歎了口氣,進了靜園。


    良辰見顧懷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算著時間,想著顧懷青該是在門口撞見了婉姐姐。若是他倆真是情根深種,顧管家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能解釋了,於是清了清嗓子與顧懷青說:“上個月的開支不小,這個月又要張羅嵐少爺的婚事。支出也不少。你仔細著些,可不要弄的入不敷出才好。”


    顧懷青聞此,趕緊點頭應下,卻難掩眼中的惆悵。


    良辰見此,想著顧懷青若這樣的精神辦事。[.超多好看小說]難免出了岔子。有意提點說:“你也知公主打算在嵐少爺成婚後為府裏適齡的丫環小子配了婚,這本是個積德積福,為大家謀福利的喜事,卻惹來了不少閑話。這頭一件便是顧管家與婉姐姐屋裏洛水的。”


    顧懷青聞此,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方才易婉的異樣和洛水的翩然一笑,趕緊俯身跪在了地上。十分懇切的與良辰說:“小的對天發誓,與洛水並無私情,少夫人明鑒,可別壞了洛水姑娘的名節。”


    良辰見顧懷青行這麽大的禮,有些詫異,趕緊吩咐顧懷青起來說話,顧懷青固執,執意要跪著回話,良辰沒辦法,隻能任他跪著,而後長歎了口氣說:“我也與你說這隻是閑話,既是閑話我怎會信,況且我相信你和洛水的為人,你們自然不會有私,隻是公主賜婚迫在眉睫,顧管家若是有心上之人不妨與我說說,我若能成全,必定會在公主跟前替你說話的。”


    顧懷青聞此,差點就要脫口說出他與易婉的情誼,隻是掂量了一下,想來少夫人與易婉的確姐妹情深,若是真知這事,怎能同意自個這個無名小卒與大小姐攜手,即便不阻撓,也不會幫助,到時候他與易婉便真是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自然不敢輕易吐口說自個與易婉有私,隻能回話說:“小的不敢對府中女眷有任何企圖,也沒有要成家的心思,隻願一生侍候各位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良辰聽了這話,隻罵顧懷青是個榆木腦袋,便沒好氣的說:“顧管家這話說的不老實,咱們陶府也不是個道觀寺廟,沒必要存天理滅人欲,丫環小子到了適齡便該成婚,即便顧管家為了咱們陶家願意孑然一身,公主和大哥那邊也不會答應,我想顧管家還是要做個準備,打算起來好。”


    顧懷青聞此,一臉的悵然,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隻應了一聲,便呆呆的跪在原處不做聲了。


    良辰見顧懷青也不容易,便吩咐了一句:“這賬本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問題,你拿回去,仔細盯著吧。若是再有什麽事,我自會找你。”


    顧懷青得令,便從地上起了身,十分恭順的接過了賬本,對良辰行了一禮,便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易婉回來景馨園便拉起了屋裏的簾子幔帳,遮了個嚴實,而後窩在床上不願見人。


    洛水摸了易婉的額頭覺的不燙,便沒請宋師傅來瞧,可心裏依舊不放心,就守在外屋,不敢隨意離開。


    易婉藏在被中,眼淚便一直不爭氣的往下掉,卻怕洛水聽見,悶著不敢出聲。


    直到夜裏上了燈,洛水才小心的進了屋裏,柔聲勸道:“小姐,晚膳已經熱了三回了,您多少用些,即便胃口不好吃不下飯,用碗湯也是好的。”


    易婉這會兒臉都哭花了,自然不願見人,隻吩咐洛水出去,便又臥在被子中落淚。


    洛水得令,也不敢悖了小姐的意,雖然一頭的霧水,卻還是應了吩咐,退出了屋去。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易婉聽聞屋中有人走動,正要出口埋怨,便見床前的幔帳拉開,顧懷青正站在眼前。


    易婉瞧見,心裏既高興又委屈,卻不願吐露真心,隻說:“你這會兒過來,也不怕讓旁人撞見,你也別杵在這了,趕緊離開,往後也別再來了。”


    顧懷青見易婉已然哭成了個淚人,心痛不已,也不顧易婉的掙紮,便將易婉緊緊的攬在了懷裏。


    易婉這會兒哪是真的厭惡了顧懷青,見他如此,心便軟了下來,隻委屈的靠在顧懷青懷裏低聲抽泣著。


    顧懷青見此,抬手邊替易婉抹淚邊安慰說:“我知道你為何如此,可知我的心比你還痛。我曾與你說過,我顧懷青若是娶親便隻要你陶易婉一個,否則便獨自一人了此殘生,再不做他想。你說你信我,為何如今卻要推我離開,可知我今日在靜園外見你對我疏離的摸樣有多難過。”


    易婉聽了這話,很是自責,隻呢喃道:“我是怕,怕眼睜睜看你娶了旁人。想我一個殘敗之軀,確實與你不配,你倒不如納娶了洛水,才算相宜。”


    顧懷青哪允許易婉如此自輕自賤,隻將下巴緊緊的抵在易婉的頭頂,一臉的疼惜的說:“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易婉聽了這話,情到深處,便抬頭吻住了顧懷青的唇,多情男女,便越過了那最後一道防線,屋內一片旖旎春色。


    這日易楚得閑留在府裏陪伴良辰,兩人難得都有閑,便商量著去後院挑幾棵合眼的梅樹,好移植在靜園裏。


    良辰和易楚本都中意白梅,隻是梅花迎寒傲雪而開,若是沾染了雪花,白梅便被大雪淹沒了,倒不如紅梅惹眼,在皚皚白雪中也充滿了生機。所以便打定主意挑幾棵矮矮的紅梅移株到院裏。


    今年天雖然冷的早,降雪卻晚,梅樹上已經掛滿了花苞,卻沒有開放,良辰貼在花苞上,嗅著馨香,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易楚瞧見,忍不住打趣說:“我瞧著咱們院裏的梅花是染了靈氣成了精,化為美人在側,馨香宜人也賞心悅目。”


    良辰聞此,淡淡的笑了笑說:“梅花氣節再高,到底不是大氣的花卉,隻開在牆角確實不值一提,倒是梧桐樹雖然有枯有榮,卻是鳳凰唯一甘願棲身的樹木,才是真正高貴的樹種,更得人憐惜呢。”


    易楚聽了這話,明白良辰另有所指,也想讓良辰安心,便應道:“你一說梧桐樹,我便想起了梧桐的婚事,昨兒我與齊錦宣提過這事,他自然是樂意,隻等梧桐應下,便可著手辦婚事了。”


    良辰聞此,心裏也有了底,想著擇日不如撞日,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要去玉煙閣見了梧桐當麵說的。於是望著易楚說:“若是相公放心,這事便交給我來辦,想著女人家說話該方便些,若是梧桐不願意,不還有劉媽麽,她作為梧桐的親娘,也不願梧桐守著玉煙閣耽誤了韶華啊。”


    良辰辦事,易楚自然放心,便點頭應下了。


    良辰見易楚答應,溫和的笑了笑,招呼祈昌說:“我去旁處一趟,這梅樹若是挖好,便伺候少爺回去,可仔細著點。”


    茂喜得令趕忙應了下來。良辰見此也放了心,又吩咐映蘭不準跟去,自個便繞過回廊,往相對偏遠的玉煙閣去了。


    已是秋末,玉煙閣裏的槐樹大都落盡了葉子,從外頭看十分蕭條,一點生氣都沒有。


    良辰瞧這景致,難免傷懷,稍稍定了定神,才抬手輕輕叩門。


    不多時良辰便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門“吱喇”一聲被打開,開門的正是梧桐的母親,奶媽劉氏。


    許久不見,劉氏明顯蒼老了許多,瞧上去也沒什麽精神,見了良辰,眼中這才有了一絲光彩,趕緊給良辰欠身行了一禮說:“少夫人怎麽來了,瞧我也沒仔細收拾,您趕緊進來吧。”


    良辰聞此,淡淡的笑了笑,提著裙擺隨劉氏進了院去。


    良辰進院之後,見院裏的地上十分整潔,別說是落葉,就連灰塵都不曾沾染,忍不住稱讚說:“劉媽是個仔細人,這院子你看的很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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