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這幾日不招良辰待見,今日特意早起親自準備了些點心,要伺候良辰用些。方才在門口瞧見少夫人竟賞了映蘭那麽好的玉簪,十分眼紅,心裏也不痛快,便放下食盒,悻悻的去了後院。


    青鳶剛收了晾幹的衣裳,正要去屋裏疊好,見小酌氣衝衝的樣子,多嘴問了一句:“怎麽,又被少夫人責罵了?”


    小酌本就氣憤,青鳶這麽一說,便更加惱火了,隻是這會兒青鸞在少夫人麵前也頗為的得勢,自個也不敢輕易得罪了她妹妹,眼珠一轉,便上前握了青鳶的手說:“唉,你也知道少夫人的脾性,即便咱們真做錯了什麽,也不會揪著不放,跟咱們置氣,我這氣憤啊,是因為映蘭又在少夫人麵前說你姐姐的不是呢。”


    青鳶一聽是映蘭,一臉的不屑,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自打我跟姐姐入了靜園,映蘭便視我倆為眼中釘,不就是嫉妒姐姐得寵,恐奪了她掌事的位子嗎,我們也稀罕。”


    小酌見青鳶一挑就惱,心裏高興,便湊到青鳶耳邊小聲說:“方才我在門外聽到少夫人與映蘭說要給院裏適齡的丫環小廝指婚了。”


    青鳶聞此,眼前一亮,連身前搭的衣裳也不顧,趕緊抓著小酌問道:“前兒就聽說這事,你可聽見少夫人要將我姐姐指給誰啊?”


    小酌聽這話正中自己的下懷,有意皺了皺眉,略顯惆悵的說:“想著也隻是指給府裏的哪個小廝或護院吧。”


    青鳶聞此,明顯有些失望。便鬆了手,一臉哀怨的念叨著:“我姐姐這麽好的姑娘,也該像少夫人似的錦衣玉食,隻嫁給小廝草草一生。也是可惜了。”


    小酌聽了這話。趕緊拉了青鳶過來,湊到青鳶耳邊,小聲說:“少夫人原是喜歡青鸞姐姐的,怎奈何身邊有個映蘭一直挑撥,自個倒討了個能嫁出府去做少夫人的親事。害了青鸞姐姐不得好的歸宿啊。”


    青鳶一聽這事是映蘭叢中作梗。真是恨得牙癢癢,也不怕旁人聽見,隻嚷嚷著:“像她這樣的毒婦即便是嫁出去,又能如何。願她相公娶幾十房姨太太,天天給她氣受,早死才好。”


    小酌聞此,恨不得讓映蘭聽去。便在一旁煽風點火說:“青鳶說的好,改明兒咱們就去求個法子咒她不得善終。”


    青鸞聽著後院吵鬧便過來瞧瞧,見小酌和青鳶都是氣衝衝的樣子,以為她倆吵嘴,便責怪了一句:“你倆都咋呼什麽,可不怕惹到了少夫人。”


    青鳶見是姐姐來了,趕緊將臂上的衣裳都送到了小酌懷裏,自個快步湊到青鸞身邊,嘟著嘴巴,一臉委屈的說:“姐姐,咱們可是又讓那個映蘭給暗害了。”


    青鸞向來謹慎,聽青鳶竟當著小酌的麵這麽說,忍不住責怪了說:“再亂說,我便掌你嘴了。”


    小酌見青鸞如此,想著自個這個外人在場,她兩姐妹說話一定不便,便說了一句要進屋疊衣裳,便匆匆走開了。


    青鸞見小酌走了,這才鬆了口氣,抬手點了青鳶的眉心一下,提點說:“你這丫頭可是藏不住話,可知那小酌是什麽人,她說的話又能有幾分真,若是你真信了她,那便離被攆出府去不遠了。”


    盡管姐姐再三囑咐,但青鳶還是對小酌方才的話深信不疑,趕緊解釋說:“小酌雖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卻恨毒了映蘭,自然不會幫著映蘭害咱們,我方才聽說映蘭勸說少夫人將姐姐隨便配給府裏的一個小廝,自個去攀了高枝,我能不為姐姐生氣難過麽。”


    青鸞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隨即應道:“咱們是賣身給陶府的奴婢,這身家性命全是陶府的,少夫人指給誰便是誰了,並非自個能左右,這事你不許再與旁人亂說,若是生了什麽事端,我可保不住你。”


    青鳶聞此,心裏不甘,卻也不能再說這事,隻能點頭應下了。


    青鸞見青鳶還算聽話,又囑咐說:“咱們做丫頭的隻管伺候好主子,旁的事情若是算的太多,受罪的是自己。那小酌本非善類,若說品性還不如映蘭,我信映蘭不會在這事上害我,你往後離那小酌遠點,否則將來怎麽遭害都不知道。”


    青鳶聽了這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好,便未在言語了。


    青鸞雖然口上不說,但望著青鳶卻滿是辛酸,一個女子,對自個的歸宿怎能毫不在意,隻是人分貴賤,到底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無論少夫人給配了誰,往後好好過日子就是。


    小酌嘴快,不多時府裏要大行婚配的事便傳遍了整個靜園,院裏丫頭多,得了這事,空前的熱鬧,嘰嘰喳喳的湊在一起說笑。


    良辰用過早膳,臥在裏屋的軟榻上看賬本,聽見外頭吵嚷,便問了映蘭一句:“今兒外頭怎麽這麽熱鬧,可有什麽新鮮事。”


    映蘭聞此,也不知為何,隻打了個哈欠說:“許是因為今兒天氣好,院裏沒活,都湊到庭前的空地曬太陽了。”


    良辰聽了這話,抬頭往外瞧了瞧說:“今日真是難得的好天氣,隻盼著天氣一直這麽好,否則降了雪,易嵐大婚時可要遭罪了。”


    映蘭聽聞此言,不大樂意,隻小聲嘀咕了一句:“大雪封門才好呢。”


    良辰知道映蘭心裏不痛快,也不願與她計較,隻裝作沒聽見,又低頭看賬本了。


    小酌與寶雀申兒等粗使丫頭在院裏說笑,寶雀年歲小不,過十五,口裏也沒個遮攔,便望著眾人說:“我瞧著若是指婚,嫁給顧管家的最有福氣,想那顧管家相貌堂堂,又管這麽大個家,嫁他之後便是管家婆,很是神氣呢。”


    申兒年歲更小,聽了這話忙不迭的應道:“顧管家是好,隻是像個冰人似的,都未見他笑過,那樣高傲的男子,怎麽會瞧的上咱們。”


    小酌聞此,倒是不在意,一臉不屑的說:“再傲氣也是個奴才,若是主子賜婚他還敢不答應,我尋思著咱們府裏能跟了顧管家的也就數大小姐屋裏的洛水了,你們若是長眼,便與洛水好好交往著,往後可虧不了你們。”


    此話一出,丫環們也都竊竊私語起來,卻不知易婉已經領著洛水進了院。


    青鸞剛從後院出來,見大小姐幹站在門口,已覺不妥,趕緊迎上來給易婉請了安。


    這會兒那些玩笑的丫頭才瞧見大小姐,趕緊收起了笑臉起身行了禮。


    易婉放才聽了那樣的話,心裏不痛快,隻是這裏是靜園,自個好歹要賣易楚和良辰些麵子,便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了。


    洛水原也聽見了那些話,雖然沒有言語,可臉還是紅透了,隻點頭招呼了青鸞一句,便低頭安靜的站在易婉身後。


    易婉瞧出了洛水的異樣,便吩咐洛水先行回去,別跟著伺候了。


    洛水聞此,也未多言,行禮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靜園。


    易婉尋思著,長歎了口氣,便進了屋去。


    良辰沒聽人通報,見易婉來了正要起身,易婉便快步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與我之間還需這麽客氣,我隻是念著你的傷,不放心,便過來瞧瞧。來,讓我看看,可是好多了?”


    良辰聞此,趕緊仰頭望著易婉說:“勞姐姐掛心,已經都消腫了,早上敷了些公主賞的珍珠複顏膏,眼見已經開始愈合結痂了,想著該是無大礙了。姐姐也別站著,趕緊過來坐下。”


    易婉瞧著良辰,也放了心,便在良辰身邊坐下了。


    良辰見易婉雖揚著笑,但眉宇間透著淡淡的惆悵,忍不住問道:“姐姐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可願與我說說。”


    易婉聞此,有些訝然,想著相由心生,自個已經盡量做的不在意,卻也隻騙了自己騙不了旁人,便苦笑一聲應道:“倒是有一樁心事要與妹妹說。”


    “姐姐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


    易婉知道有些話本不該她說,但是方才丫環們的話確實刺痛了她的心,糾結之下,才問良辰說:“聽聞公主有意將洛水指給顧懷青為妻,這事可有緩和?”


    良辰聞此,有些訝然,也不知如此無稽之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隻是瞧易婉如此緊張,也想探探易婉姐與顧懷青的虛實,便應道:“公主的心思豈是咱們能揣度的,若是有人說是,那既可能,卻不敢肯定啊。”


    易婉聽了這話難掩失望,垂著眼瞼,一臉的愁緒。


    良辰瞧見,忍不住問道:“想著顧管家也是個妥貼的人,該不會委屈了洛水的。”


    易婉這會兒是有苦說不出,隻點了下頭說:“顧管家確是個好人,隻是洛水侍奉我多年,我是舍不得她的,若是能將這婚事緩一緩,也好啊。”


    “姐姐若是真疼洛水,便該讓她趁妙齡結婚生子,若是再耽擱了,便指不到什麽好人家了。公主看重洛水便是心疼姐姐,姐姐該高興才是。況且洛水成親,也並非外嫁,依舊能日日侍奉在側,伺候姐姐啊。”


    易婉聞此,也不好再說什麽,隻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惆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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