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也隻聽他小子說,要在那趙家兒子去打獵的山道上布個陷阱報複回來。此刻一思量,確實是自己錯的太離譜,按老五當時說道的,那趙家兒子被他揍得可是不輕,哪裏能即刻就往山上去打獵的!


    一想到,大家被騙的好慘,這口惡氣又怎麽能這般咽下的。來時就聽聞土地廟裏的無頭男屍,還有那後山趙家兒子的屍首,更何況廟裏的那具還穿著老五出門時的衣衫,可想而知就是他小子想要就此脫身,才在殺人後給換上的。


    平日裏,這小子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再加上那道人又硬生生從他手裏救下了人,臨了還挨一頓好揍。隻其中的一樁,以這小子的性子就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許多相加又怎麽能讓他就此撩開手去的,隻帶著銀子遠走高飛。


    雖有些不敢相信老五能連殺兩人,不過再一聯想到那兩個被他帶走空麻袋,便更是堅信那兩人定是也瞧見了銀子。猛然頓悟,原來這小子是想獨吞那筆銀子,才‘好心’的給家裏送回那小二百兩來,敢情一切都是這小子的事前安排好的。


    是想要用這麽點銀子,就把咱們一家都給打發了。好讓家裏幫著他拖上一拖,自己則早逃出燁州去了。竟然還將自己的衣裳全都套在那道人的屍身上……對了,那屍身不全啊!


    這就是為什麽殺了那人後,還要砍下人家的頭顱,原本就是為了自己好趁機脫身,從此便好與家中斷了聯係。這小子啥時候,起變得這般聰明的,居然還知道隱藏身份的。想來也定是常跟著兩個做捕快的姐夫們,時不時也能聽說一些這般的案件來,看來這回算是全都用在實處了。


    竟然可以為些敢連害兩命。丟下一家子的兄弟們,可見那筆要用麻袋來裝的銀錠,又該價值多少?


    正當丁家這為首之人,冥思苦想其中種種之際,那頭堂外一聲響鼻驚得人群都四散開來,隻見又一衙差急忙衝入公堂而來,瞧那樣子也知道定有要緊之事稟報。


    原來是另一隊守在山洞口,等候著仵作前去的兩人中的一個。邊小跑兩步。邊將手中的布包直接麵呈知府大人稟道:“大人。這是在那洞內尋到的血衣,據仵作驗看確定應當就是無頭男屍,被砍落首級時所著的衣衫。”


    打開攤鋪在地麵之上後,堂內幾人更是瞧的分明。此時卻見那衙差,轉而站到那件血衣的另一側,開始給眾人演說起來。“仵作講這件血衣的主人。應當先是仰麵倒地後被砍落頭顱的,所以血跡才會是眼前這般分布的。”說著便仿照著仵作給自己說案情時的樣子,又比劃給知府大人看到。


    那旁的刑名師爺。也不禁連連點頭應道:“仵作所言確實不錯,所以你們先前在洞口發覺出,那道人度牒也會血跡斑斑。而其所身負的包袱卻是剛好相反。”


    此刻唯一再不能聽入半分的便是,仍跪倒一旁的丁家三個。這事必定就是自家那個不要命的老五犯下的。居然臨了還想搭上哥幾個,想到此層哪裏又肯坐以待斃的,好歹也得讓自己順利脫身才是。


    隻見,那為首的男子匍匐在地。忙不迭高聲回稟起來:“青天大老爺,小的們也都是受了那丁五的蒙騙,才想要拖住差大哥們幾日的,哪裏知道他居然敢謀財害命!”一句喊完,更是一個勁的直磕頭。


    旁邊兩個也忙跟著那人,不要錢的拚命磕頭,直到知府大人開口攔下,三人才敢稍稍抬起早已通紅一片的額頭,連聲稱是。為首的男子更是趕緊拉過一旁的人來,讓其速速回家將那大包被丁五,私藏在拆房中的髒銀取來上交衙門。


    這邊攔停三人的磕頭,轉而又忙交待著讓人速往那丁五最後走脫之地,將案情通報與當地俯衙。看來一切就要真相大白,可此案的人犯則早在數日前就已逃往他處了,如今極有可能已在千裏之外了!


    若將整個事件都歸罪於,五日前就發現無頭男屍的趙寡婦一家,確實是有失偏頗,可趙家知情不報卻貽誤了最佳的破案時機。但基於他家大兒也是被殺害者其中之一,因而知府大人並未過多追究趙寡婦的罪責。


    再又打那位被嚇壞了的村長口中得知,原來那丁家與趙家本就有些積怨,而今又再加上一條人命官司更是再難同住一地。所以,索性問過趙寡婦可願意舉家搬離往別處,當即就得了他們家的認同。


    這趙寡婦也不傻,自家如今更是人丁凋零,即使不敢報仇,也再不願與仇家同在一村中。聽從了老爺的勸,將家中幾畝薄地托付給了牙行的人,便舉家來到了離燁州城外的小村安頓下來。


    知道他家眼下更是雪上加霜,倒是皇甫靖主動與堂叔父提議起。自家就要添置個草席作坊,或許能將趙寡婦家那兩個半大的小兒,領去當個學徒也不錯。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大人以學生看,四公子的提議甚好,至少趙家往後幾年再不用為生計之事犯愁了。”一旁的師爺很是讚同的忙就附和道。


    點了點頭,知府大人也是一臉肯定道:“確實能在農忙之外,再添份進項才好讓他們一家子孤兒寡母的好生過活。”


    “至今為止,公堂之上都在審理接連兩樁殺人案,卻再無人提及那份天降的橫財卻又是打哪裏來的?”一旁的皇甫靖,已是壓不住好奇搖頭發問起來。


    師爺也不由與東翁對視了一眼,確實這筆意外橫財才是整個案情的觸發點。若是不然,又怎能叫那丁五財迷心竅起了歹意,接連將兩個知情人逐一殺害。


    皇甫靖之所以有此一問,也是方才在公堂後麵那處聽得那丁家人提及柴房中的銀錠時,與身旁的玥娘倆個曾議論過的。“想這等偏僻之地,一般人又怎麽會將家中財物埋於山間野地裏,以小侄隻見未免也太過蹊蹺了吧?”


    “的確頗為牽強附會,而且據那曾駕車送過那丁五的把式說道,當日那潑皮卻隻身負一個竹背簍而已。”知府大人順勢便將查訪到的實情告訴與皇甫靖來。


    初聽得此句後,皇甫靖臉上的訝然之色不輕,忙不迭便問道:“不是說他離家時,兩必備的吃食幹糧都帶得甚少,但唯獨就是空麻袋卻是一氣順了兩個才上路的?”


    知府大人搖了搖頭,卻是淡淡一笑道:“但那車把式說起這丁五的出手時,卻是絲毫不見窘迫,反倒闊綽的很。用了不到半天車,就直接打發了那車把式一兩多碎銀子,而且看那塊銀子上的口子,隻怕還是才剪好的樣子。”


    “想來若是那潑皮真有兩大麻袋的銀錠,僅憑一己之力也定是不能順利到達官道,隨後還能安然一路往北的。但要是說並未將那筆財物全部帶走,卻是萬萬不能的,除非餘下之物並非是銀錠……!”


    聽得堂叔父所告知的情形後,皇甫靖不免思量起,期間的種種可能來。最終不由想到那被丁五抱回家中的那些銀錠,可全都是十兩一錠的,而且是近二百兩的樣。


    “既然要藏這少說也得好幾百兩的銀子,那為何不索性都換成每個五十兩的大元寶,豈不是更便利些!”聽對麵的皇甫靖這般脫口而出,這旁的師爺不由頷首連連。


    知府大人已是應道:“確實有理。或許那埋銀錠的人,也有那不可告人的緣由。可卻因此接連去了兩命,隻怕就是得知自家私藏的銀錠都丟了,更是再不敢聲張了吧!”


    接著又是一連等了三日消息,卻仍是一無所獲,那丁五倒很是擅長隱匿之術,居然再查無其蹤了。這樁殺人案也隻得就此擱置一旁,此刻早已逃出千裏之外的人犯,也不再是知府大人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了。畫影圖形也在確定人犯後,便已發往整個京畿八道,可卻是杳無音訊。


    無頭案也終究隻得以未能緝拿住人犯而草草收場,不過知府大人的為燁州城盡力籌措,興修水利的銀兩上卻是大有進展。


    “靖兒,你說這上麵的數目是如何得來的?”知府大人此刻正拿著自己書桌上,今日一早就由侄兒送來的有關於籌集銀兩一事的文稿,頗為激動的問向一旁比鄰而坐的兩人。


    那旁的皇甫靖與玥娘對視一眼後,便是頷首應道:“我們略略算了算,比照著咱們那回在河堤上所見,即便要建上二十座碼頭都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咱們倒不如先劃出一半的地界,用以招募商家便好。”


    “哦,你們這是想為本府留個後手嘛!”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侄兒繼續將文稿中的提議解釋下去。


    對麵的皇甫靖接著便道:“堂叔父您請看,若是其中一半放手與商家自建碼頭,便已能將這一路與碼頭有關的各項生意都帶動起來。這般一來,您手中餘下的另一半自然也就不必急著買與商人們了,大可留待往後再建後租用給那些不夠銀兩自建的商家使用。”


    “也可與商家共同修建,完成後按比重將所獲之利分成。”一旁的玥娘忙接著補上一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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