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藍田到底是怎麽惹你生氣了你這樣就跑出來他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梁嘯沒心沒肺地問。


    原本將那一切全部暫時忘卻的葒茗,此時被這一提醒,又全都記了起來。她沉默著不回話,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像想起了什麽羞恥的事情。


    不過兩個人的手還緊緊牽在一起,這一停下來,一對視,也就尷尬起來了。


    葒茗一愣,想要把手抽出來,說道:“你再也不要和提這個人的名字了好嗎?”


    梁嘯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將葒茗要抽出的手握住。


    葒茗停了一下,再次用力抽出來。


    不過她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讓她抽離。


    葒茗抬起頭看梁嘯,撞進了他閃光的眼眸裏。


    梁嘯帶著懇求卻又堅定的目光看著葒茗。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葒茗的眼眶漸漸發紅,最後她真的沒有勇氣再看著他的眼睛。


    “放手。”


    葒茗還是用力地抽出手來,然後轉身背對著他,朝前麵走去。


    前方是哪裏,要走去哪裏?葒茗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她的靈魂,一直都在漂泊。


    這時,大顆大顆的雨滴從黑壓壓的夜空中開始砸落下來。


    看著葒茗在雨中的純白嬌弱的背影,梁嘯心中像被冰雹砸過一樣一陣陣地抽疼。


    葒茗的肩膀開始抽動起來,雨落在她披肩的黑色秀發上滑落下來。


    她在哭麽?


    看到這一幕,梁嘯再也沒辦法控製住自己了,他的心髒都像要爆炸了一般。他衝上去,從後麵環保住她,大聲在她耳邊喊道:“我愛你!我愛你!”


    葒茗的身體在他的臂膀中微微顫抖,耳邊也是一片轟鳴。


    不!都是幻覺。他沒有說那句話,一定是聽錯了,是雨聲!隻有雨聲!


    “葒茗!你聽見沒有!我愛你!”梁嘯大聲地重複著這句話。


    用盡一切地力氣,不讓它被雨聲淹沒。


    葒茗其實聽得清清楚楚,但她的心在掙紮著。


    如果平時聽到這些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推開他。罵他混蛋!可是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當他拎著磚頭出現在猴子身後時。她的心門已經對著他打開了;當他為了她被那群混混痛打的時候,她的心已經被降服;當他緊緊拉著她的手跑過無數街道,她的心再也找不到力氣抵抗了。


    可是!可是!可是!


    她的心也在今晚完全傷透了!被人拿著刀深深地捅了下去,然後連帶著血肉狠狠拽上來。其實這沒有什麽啊,如果最致命的那一刀不是她最最深愛的那個人捅下去的話,那麽這一切真的沒有什麽。


    她還能再相信任何人麽?


    怎麽可能呢?!


    葒茗心痛欲絕,用力地撞開梁嘯的懷抱。梁嘯也像是沒有防備一樣,一下子就被她掙脫開了。


    葒茗回過身來麵對著梁嘯,眼眸裏帶著絕望和痛苦。


    雨就這樣在她的臉上滑落下來。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她的臉在這樣的大雨中,卻美得驚心動魄。


    她衝著梁嘯大喊:“你這是幹什麽?同情我還是可憐我啊?我不需要!不需要!”


    “我沒有同情你,因為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可憐過。可憐的一直是我啊。我一直在不斷地逃避自己對你的窺探之情,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等待你施舍的一個哪怕不經意的眼神,我害怕你哭,害怕你看他的時候那種眷戀,害怕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怕我要去欺騙另一個人也想要時時看見你。你知道這種感情有多卑躬屈膝嗎?你知道我有多可憐嗎?”


    梁嘯站在葒茗的麵前,將自己內心所有深深掩埋的情感都怒吼出來,撕心裂肺般。(.無彈窗廣告)


    “你還覺得我是可憐你嗎?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明白我的心?”


    葒茗看著雨中的他像個孩子般的說出這些話來,何嚐不是痛徹心扉呢?他的心意,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可是她的心裏早已經容不下另一個人了啊。


    “你這個傻瓜,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麽要愛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我是一個爛人。賤人!”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梁嘯決定不允許她這樣侮辱自己,他衝過去捂住她的嘴。將她摟進懷裏,“你比我想象的更好,就算你一丁點都不美好,我也要愛你。我這輩子都要愛你!”


    葒茗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聲嘶力竭,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失去抵擋的力氣了。


    “不。”


    葒茗猛然想起那年夏天的那個夢,夢裏她抱著的人,不就是梁嘯嗎?那,誰在看著他們呢?葒茗一驚,陡然看見出現在不遠處的藍奕。


    藍奕站在雨中悲哀地盯著他們倆,許久許久,然後轉身離去。


    “小奕……”


    葒茗甩掉不斷模糊眼睛的雨水,終於看清了藍奕的身影。


    她的一聲呼喊,也使得梁嘯大驚失色,忙轉過身來看。


    可是,哪裏有什麽人啊?


    雨夜的大橋上,除了一些車駛過,也大概隻有他們這兩個瘋子了。


    葒茗看著遠處,然後猛然推開梁嘯就要去追,喊道:“小奕,小奕,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


    梁嘯趕緊攔住她,搖著她的身體朝她囔道:“葒茗,你看錯了!你看錯了!”


    “不會啊,是小奕,我看見她了!她一定很生氣,快去追她啊!”


    “你看錯了!那不是小奕,小奕在家呢,在家呢!”


    在梁嘯的吼叫下,葒茗才清醒過來。她揉揉眼睛,那裏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這也讓她徹底醒悟過來。


    藍奕,藍奕。


    她最愛的藍奕啊。


    “不!”


    葒茗大吼一聲推開梁嘯,後退了幾步。


    “你不能愛我,我也不能愛你!”


    “為什麽?”


    “你想過小奕嗎?她那麽愛你啊!我們會傷死她的!她會死的!她會恨死我的!”葒茗瘋狂地搖著頭,雨水就這樣無情地澆下來,她的臉上早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雨了。


    “可是我愛的隻有你啊!我不能再欺騙她也不能再欺騙自己了,這樣隻會傷她更重啊!”梁嘯上前幾步,雙手搭著葒茗的肩膀,想要努力讓她冷靜下來,“況且小奕不會死的,沒有那麽嚴重的。雖然小奕外表看起來很柔弱,其實她的內心挺強大的,她也許難過一陣就會好的。而且、而且她還有他哥哥呀。”


    “她哥哥?藍田?”葒茗已經快要失去力氣了,她愣了一會,呆呆地望向梁嘯的眼睛,問,“小奕她,真的不會恨我?”


    “不會的。”梁嘯柔聲說。


    “可是,你難道不是愛小奕嗎?”


    “我……我是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她,我甚至一再告訴我自己,小奕她很好很好,我要努力去愛她,對她好,可是……每一次你的出現,都會讓我明白,喜歡不等於愛,我的愛情裏,從來都隻有你!”


    ――我就像一顆洋蔥,永遠是配角戲。沉默地守護著你沉默地等奇跡,沉默地讓你聽不到我心碎的聲音。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你會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鼻酸,你會流淚,隻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聽了他的話,葒茗一下子癱坐到地上,一動不動了。


    梁嘯也隨著她蹲下來,雙手捂住她冰冷的臉頰,輕輕抬起來,說道:“看著我。”


    葒茗看向梁嘯的眼睛。


    “我告訴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保護你!我要做你堂堂正正的男朋友。”


    梁嘯的語氣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以及不可抗拒。


    他的眼睛裏,也是這樣。


    葒茗就這樣鬼迷心竅地陷了進去,溫順地,微笑著,點點頭。


    梁嘯心裏所有的陰霾在這一刻盡散。


    他捧著葒茗的臉,慢慢湊近。


    雨水在他與她的鼻尖穿過,然後慢慢的,被唇與唇阻隔。


    閃電在夜空中一道道地綻開來,在大雨中的橋梁上,在兩個擁吻的人頭頂上空,衝破一切黑暗。


    半個小時後,鋪天蓋地的大雨,終於停了。


    葒茗被梁嘯背在背上,上了計程車。


    葒茗小臉白得像紙一樣,連直坐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趴在梁嘯的腿上。


    她發高燒了。


    喝酒加淋一夜的雨,不發燒才怪。饒是他沒有喝酒,身體比她強壯不知道多少,現在都是渾身發抖。


    梁嘯要把她送到醫院去,但她迷糊中還拉著梁嘯的衣服,喃喃道她哪兒也不去。


    梁嘯想了想,送她去哪兒呢?藍田那兒?不能,她今晚就是不知道在他那裏碰到了什麽釘子才導致她這麽傷心欲絕,說實話,他知道葒茗心中的那個人一直是藍田,不是不嫉妒的,有時候她偷偷地妒忌地發狂。可這也正是他一直壓抑自己內心深處對葒茗感情的原因,如果說藍田真的愛葒茗,他會把這份愛戀藏在心裏一輩子,寬容的、若無其事地、衷心地祝福他們。


    可是,藍田負了她,徹頭徹尾地傷了她,他視做珍寶的她,藍田卻從來不知道珍惜。


    多可惡,多傻。


    既然這樣,就讓他來保護她好了,再也不要躲躲藏藏,卑躬屈膝的感情了。


    隻是,我的小奕,對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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