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酒壇再次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溢滿了喉間,盡數化為苦澀。(.)還是不甘啊!不甘自己明白得太遲,不甘就在自己決定要牢牢抓住她沒多久,她便走進另一個人的懷抱。


    鳳輕歌看著傅秦翊,眼中露出複雜之色。抱起手中的酒壇輕飲了一口,辛辣中帶著香醇,醇中又帶著澀意。不如梨花酒、輕狂酒或清茗酒的味道,但那種澀意也令這酒別有一番風味。眉頭輕皺:“不是梨花釀?”


    “是曲酒!”傅秦翊桃花眸中帶著迷人的醉意,深深的看她一眼,嘴角一挑,“天鳳國不是隻有樓君煜釀的酒可以喝的!換種口味或許會更好!”而在她眼前可以選擇的人,也不是隻有樓君煜的!


    鳳輕歌微微一怔,忽覺察到今日的傅秦翊與往日似乎很不相同,話中也透著什麽別的意味,這其中別的意味令她有些心慌。鳳輕歌微微別過臉,輕抿著口中的殘留的酒味:“可朕向來是個喜歡偏愛某一種東西的人,喜歡一種酒,就會一直喜歡飲下去!”就像即便她禦廚能給她做出滿漢全席般的美味佳肴,但她每天仍是情有獨鍾地要喝一碗番茄雞蛋湯!她似乎總是在執著地偏愛某一個事物,或許,還有人!


    “嗬嗬~”聞言傅秦翊低低的笑從喉間溢出,桃花眸中透著醺意,還有那一閃而逝的傷然,仰頭再次灌了一口酒,挑眼看她,陳述著事實,“樓君煜不是寧王的兒子?”


    鳳輕歌眸中閃過一絲訝然,既是沒想到他會猜到樓君煜不是寧王的兒子,亦是沒料到他會將這些挑開。隨即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傅秦翊低頭一笑。勾人心魄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苦澀。若樓君煜真正是寧王的兒子,以她固執理智又防備的性子,怕也不會這樣容易接受!他也一直理所當然的以為,她再怎麽走,也隻會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能看著就好!卻沒想到。他卻是看著她一步步走進了別人的懷中!等意識到,她要被別人所擁有的時候。便再堅持著他那該死的不受拘束,無所羈絆了!


    傅秦翊不再多問,抱著酒壇,仰躺在樹。看著她,醉眼迷離,抬了抬手中的酒壇,俊逸邪魅的臉上帶著一絲灑脫和惆悵:“那今夜秦翊能得陛下恩寵,與陛下一醉方休麽?”


    鳳輕歌聞言微怔地看著他,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突然轉變的話。回過神來。看著他眼底的灑脫,輕輕一笑,抱著酒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酒壇:“喝酒是沒問題的!隻醉倒了躺在這裏睡一宿沒關係,朕可不想明日被來往的宮婢看見朕倒在這裏睡大覺。傳出朕宿醉在露天的消息。你可得留著一分清醒給朕喚宮婢把朕抬回去!”


    “嗬嗬~那是自然!”傅秦翊唇角一勾,迷離的眉眼中透著微醺的醉意。


    看著鳳輕歌調侃的清麗麵容,心底已打定一個主意,既然遲了,那就守在她身後,隻要樓君煜那家夥一鬆手,他便會上前牢牢抓緊,再也不鬆開了!又不是深閨怨婦,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可不是他會做的事!


    看著抱著酒壇已喝得大醉的鳳輕歌。朦朧的醉眼中閃過什麽。嘴角不由輕揚,手輕撫過她的頭。至少她還是可以放心的在他麵前喝醉。不是麽?上一次他陪她喝醉是如此!這一次,她陪他喝醉,也是如此!


    踉蹌地站起身來,避開地上空空的酒壇,將她抱起。腳步略有些不穩,卻仍將她抱得緊緊的。


    方穩住腳步,懷中的溫軟的人兒動了動,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聲咕噥了什麽。傅秦翊心神一蕩,看著醉意濃濃的鳳輕歌,桃花眼中露出無奈之色。還真夠放心的!就這麽篤定他因為她皇帝的身份不會吃了她麽?他好像自下禹州後,便沒碰過女人了!萬一他忍不住來個生米煮熟飯怎麽辦?不過生米煮熟飯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懷裏的人,又是一聲咕噥,聲音帶著明顯的醉意,而這一次,傅秦翊卻是聽清了她說的什麽。頎長的身子一滯,臉上的笑意明顯僵住,一雙醉人的桃花眸意味難明帶著複雜之色地看著她,鳳輕歌,你就不能不想著他麽?


    她說,樓君煜,你別走!


    第一次,她醉倒,他背她回去。她說,你騙人,樓君煜……你明明就在朕的麵前晃來晃去!


    第二次,她醉倒,他抱她回去。她說,樓君煜,你別走!


    或許,樓君煜一直是壓在她心底的,就像他一直將她壓在他心底一樣。不肯麵對,不肯承認。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明白這一點!而樓君煜的身份揭開,她與樓君煜的隔閡消除,便也消除了她心底的防備!他承認,他輸的很徹底,但卻不是輸給了樓君煜,而是輸給了自己,輸給了自己的刻意的壓抑和在她麵前有意的疏離。


    緊了緊抱著她的手,這一次,他想抓住她了!哪怕陪她一起在金絲牢籠中度過,哪怕陪她一起深陷的權謀中,無法脫身!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樓君煜,你最好不要給我機會!


    宿醉的下場就是欲裂般的頭痛,鳳輕歌起床後揉著暈暈沉沉,痛得要命的頭,不由百般怨念。當看到那個同樣和她一樣喝了酒,卻神清氣爽,笑得勾人的傅秦翊後,頓時就悲憤了!於是,馬上將手中一大堆事交給他,便打算出宮。


    今日,是風鈴那丫頭的大喜之日!昨日,她已令人送了好幾十大箱珠寶作為風鈴的嫁妝送到第一山莊。經過上一次的事,她與風鈴也算冰釋前嫌,重歸於好。風鈴在這沒有親人,所以這嫁妝由她來給,也算不得什麽!折騰了那麽久,慕容潯也總算功德圓滿了,隻是這大婚之日,可不要另外出什麽岔子才好!不過,這倒不是她該擔心的,好事多磨嘛!反正以風鈴這性子,也吃不了多少虧!


    但到了宮門口一下禦輦,便見著宮門口擺著一輛極大而又極為華麗的馬車,車簾飄逸,綺羅綢緞,鈴鐺佩響。某人正環抱著胸,慵懶地倚坐在馬車內,顯得極為閑散。一雙勾人的眸子在看到她之後,流溢過一絲光波,似看著她這隻肥兔子一頭撞上他這棵大樹。


    “小人叩見陛下!”一個穿著黑色仆衣的男子走到她麵前恭敬地行禮。


    鳳輕歌抬了抬頭,眼睛在看向馬車時露出一絲疑惑:“起來吧!”這華麗的馬車令她想到一個人,隨即心中也有些了然。


    “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令小人接陛下參加我家主子和風姑娘的大婚!還請陛下上車!”


    鳳輕歌輕輕點頭,看向一臉悠哉的傅秦翊,頓時有些明白,為什麽方才她方才給他那麽多事做,他仍然是他一副含笑的模樣看著她是為什麽了!


    提起裙子,上了馬車坐下。


    “陛下好巧~”某人聲音悠揚的有些欠扁。


    “不巧!”鳳輕歌嘴角一挑,睨了他一眼,假笑道,“朕交給你的事,做完了?”


    “難道陛下忘了,今天是上元節,百官休假!”傅秦翊枕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政事可以明日再做!況且,今日有人大婚,自然是不能不賞臉的!”


    “你早知慕容潯今日會派人來接?”


    “慕容潯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周到圓滑。陛下與風鈴的心結已解,風鈴在雲安又並無其他親友。風鈴既已邀了陛下,陛下雖是隱瞞身份前去的,可慕容潯卻絲毫不能怠慢!所以派馬車來接,是一定的!”


    鳳輕歌嘴角一挑,笑得假假的:“那你怎麽坐上來了?”


    “慕容潯怕陛下一人路途會孤獨,自然便將秦翊安排在一輛馬車上!”傅秦翊聳了聳肩,極為自然道。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將他那輛馬車趕回去了,爬上她的馬車的!不過,這個啥子都知道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哦?”鳳輕歌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那極為自然的笑,便沒了話。


    “慕容潯今日怕是要吃苦頭了~”傅秦翊忽然開口打破了馬車內的沉靜,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看好戲的興致。


    “哦?”鳳輕歌挑眉,“難不成鈴子還要逃婚不成?”


    聞言傅秦翊眼光掠過鳳輕歌的臉上,嘴角一挑:“這也說不定的!”


    話音剛落,忽街上一陣吵鬧,引起一陣混亂。令整個馬車都無法行走。


    鳳輕歌不由目露詫異,正欲掀開車簾一窺究竟。車內又是一陣顛簸。


    “新娘子跑了!新娘子跑了!快快!她到那裏去了!”


    “小心些!別傷了少夫人!”


    “哎呦!她跑了!”


    ……


    鳳輕歌見此不由轉過頭看向傅秦翊,難道真逃婚了?


    還未來得及多想,忽車簾被掀開,一個身影爬了進來,女子清越的聲音急切地響起:“快快!幫幫忙,快走!”


    鳳輕歌看清她的容顏不由一詫:“鈴子?”


    風鈴看到是她,又看清車裏的裝飾風格,訕訕一笑:“那個,輕歌,今天我有點忙,明天再說哈!”說著一轉身,就要往車外跳下去,


    鳳輕歌連忙拉住她:“先回來!不準跑!”


    兩個車夫掀開簾子:“少夫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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