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頭,李蘊秀望著靚彩閣的牌匾,心中別提有多後悔了,怎麽知道郡王會帶自己到這種地方來?難道是輕賤自己,看著好像不像,七七不也同行著嗎?李蘊秀這些時日也算是對平安有了一些了解,隻能在心中暗自歎息平安的惡趣味了。(.)


    今個靚彩閣上至老鴇,管事仆人,下至伶官們算是開了眼界了,見過男人逛伶院的嗎?沒有,今個見了兩位。走在前麵的是一位瘦高的女孩兒,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可是臉上卻不見紈絝之氣,堆滿了讓人見之可親的燦爛笑容。正是平安


    身後除了兩個仆人,居然還跟著兩個男人,一個穿藍衣,看著就知年紀尚小,身量還沒有長成,另一個卻做已婚的打扮,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紗衫,容貌雖然普通,卻有著一種貴氣。


    這招待的仆人,對這樣的客人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了,這算是怎麽回事呢?但是女子的穿著卻讓人不能小覷,這行當裏打滾的人,眼睛就像錐子一樣,心中雖然打嘀咕,這邊還是堆滿了笑容上前,欠著身子:“這位小姐,快裏麵請,有沒有相好的小官啊?”說著朝邊上的幾個小官打了眼色,立刻就有幾個小官圍了上來。


    平安擺擺手:“不勞各位哥哥了,我是來找你們老板做生意的,還煩勞這位大嬸通稟一聲。”仆人見平安說的幹脆,便把平安往樓上引,這邊已經找人通知了老鴇??????


    當老鴇和平安從屋裏出來的時候,老鴇心裏甭提有高興啊,怎麽知道一個年紀這麽大的伶官能賣到這麽高的價錢,雖說這位貴人手裏已經有了官憑,但卻沒有仗著這個討價還價,而是一口接受了老鴇一千兩銀子的價格,提出的條件也不苛刻,隻要是這貴人要找的人,那就拿錢贖人。


    老鴇陪著平安一路走向翠萱住的院子,平安對這伶院很是好奇,便問東問西,哄得老鴇咯咯直笑。七七也是左顧右盼,看著穿著誘人的小官們滿臉都是興趣,隻有李蘊秀渾身不自在,低著頭隻看著自己腳下,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眼看快到翠萱住的院子了,老鴇見到滿娘在那裏伸頭向外看,但是隨著一聲嗬斥又縮回頭去,在走近些,便聽到嘶啞的呼救聲。


    老鴇在這閣中多少年了,自然聽出是怎麽回事?心中著急生怕一千兩銀子飛了,快步向前,平安聽著這聲音眉頭皺了起來,跟著老鴇就進了院子。


    院子裏張耀祖的仆人一見來人了,便攔在門前:“什麽人?”老鴇見滿娘不停地對自己打眼色,忙笑著說道:“喲,這是哪家的貴客啊?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滿娘忙接口:“可不是這麽說嗎?這都是張校尉家的仆人呢。”


    老鴇一聽這話,再聽到屋裏的動靜,隻覺得眼前發黑,感覺一千兩銀子已經長翅膀飛了,估計自個還得貼棺材錢。


    平安卻不管她們說什麽,隻管向裏走,那張府的仆人立刻攔著:“什麽人?敢打攪我們張大人的雅興,速速退去。”平安實在沒覺得裏麵那淒慘的喊聲和雅字沒有什麽靠邊的可能,心中又著急,揮手打開仆人的手,腳下不停。


    那仆人大喊道:“反了你了,快攔著她。”話音沒落,人已經被平安一拳打飛了出去,這邊七七也動了手,沒一會的功夫,幾個仆人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老鴇嚇得戰戰兢兢:“我的親娘喲,您這可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主了,哎,您去哪?您不能進去啊,哎,這回完了這回完了。”


    平安已經抬腳踢開了房門,七七和李蘊秀還有跟著來的順兒,喜兒都擁進了門,進門對麵就是一個屏風,平安又是一腳,屏風倒地,一眾人看著屋裏的場麵立時都愣在了當地。


    隻見床邊捆綁著一個男子,口裏塞著東西,聽到動靜急忙抬頭,眼裏滿是淚水,滿臉哀求之色。床上滿目香豔,一個女人壓著個男人正在床上辦著那事兒,隻可惜這香豔是血腥的,那男子被呈大字型捆在床上,滿身都是傷痕,身上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物事。


    平安被這場麵刺激的愣愣地站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七七愣了一下就瞬時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一把把那個赤裸的女人從床上揪了下來。


    那女人正是張耀祖,正在得趣的時候沒承望被人壞了好事,頓時醒了過來,氣急敗壞一掌劈向七七,七七抬手相隔,李蘊秀也及時回過神來,一見七七這個動作,立時大喊:“不可殺人。”七七手一頓,被一拳打在了臉上。這下平安也反應過來,疾步上前對著張耀祖的脖子就劈了下去,一掌就將張耀祖打昏了過去。


    七七來不及查看自己,走到床前,用刀割開綁著床上男子的繩子,,隻見男子口中依然淒厲地喊著,平安等三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床邊的月心死勁地晃動著床,引起了平安的注意,平安急忙幫月心割開了繩子,月心來不及說話,扯開口中的帕子:“翠萱,翠萱,你堅持一下。”


    翠萱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口中還在喊著什麽。月心撲到了床前,用身體擋住了眾人??????,沒過一會,翠萱便尖利地叫了一聲,然後暈了過去。平安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心中暗罵自己愚蠢。七七茫然地看著平安,平安避開七七詢問的目光,不知道眼睛往哪看才好。李蘊秀看著渾身都在發抖,好容易緩過勁來,回身對順兒說:“快去請大夫。”


    平安接口說道:“直接將大夫請到府裏吧。”說著走上前,要去抱起翠萱,月心一驚,一把推開平安伸過來的手,警惕地說:“你要幹嘛?”平安指著昏迷中的翠萱:“我要帶他走。”月心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帶走翠萱?”


    老鴇這時方才進門,對月心說道:“翠萱真是好福氣,這位小姐要替翠萱贖身,月心這也算是翠萱的造化,這以後他就有了好的歸宿了。”月心紅腫著眼睛打量著平安:“你想對翠萱怎麽樣?他是官伶你到底是什麽人?”


    老鴇笑道:“啊喲,我說月心啊,你看你這草木皆兵的樣子,這小姐能對翠萱怎麽樣?當然留著侍候了,小姐有本事弄到官憑替翠萱贖身,願意為翠萱贖身,你快別擋著了。”


    說的平安差點被口水噎著,可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老鴇也是著急,這地上還躺著個張校尉,可不是個好惹的主,雖說自己身後也有靠山,到底麻煩些。這醒了來還不知道怎麽鬧騰,還不如現在把銀子拿到手,將這幾個人送出門是正經。


    平安看月心還是攔著,心中雖然著急,卻對這個男人有了好感,便對老鴇說道:“這位公子也是你閣裏的人嗎?我一起贖了出去照顧翠萱好了。”老鴇立刻腸子都悔青了,這月心自贖自身,才五百兩銀子,今個自己獅子大開口,翠萱都要了一千兩銀子,要是月心還在手上的話,那得值多少錢啊。


    月心直起身子:“不用小姐好心,我不是這閣裏的人了,看小姐不像是壞人,”說著掃了一眼平安身後的李蘊秀和腫了半邊臉的七七,繼續說道:“隻是我想去照看翠萱,不知道方不方便。”


    平安一笑:“方便的很,那麻煩你讓一下吧。”說著走上前用床單將赤裸的翠萱裹好,抱了起來,眼睛示意李蘊秀和老鴇結了銀子,拿了翠萱的賣身契。


    月心這次沒有阻攔平安,看著平安小心翼翼的動作,心中對平安的防範少了一些。平安抱著翠萱一路狂奔回郡王府,大夫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了??????


    平安恭順地在大夫責備的眼光中,送走了那位白發蒼蒼的大夫時,平安對那個倒在翠萱院子裏的裸體女人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憑什麽啊,你幹的壞事憑什麽讓我給你背黑鍋啊。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大夫說翠萱雖然傷的很重,但並沒有性命之憂。


    饒是這樣秦子路還是對著滿身傷痕的翠萱哭紅了眼睛,平安因著自己和秦子路的原因對那個女人更加憎惡起來,在李蘊秀的提醒下,讓魏興忠派了人去靚彩閣那邊探聽消息去了。


    魏興忠知道這段時間,平安為了秦子路家人的事情來回奔走,今日更是從外麵抱回來一個傷重的男子。但是一聽靚彩閣的名頭,還是不禁皺了皺眉頭,李蘊秀心細便問道:“魏總管有什麽為難嗎?”魏興忠對李蘊秀欠了欠身子,躊度著說道:“郡王今個出去遇到什麽事情了?到是和小人說說。這靚彩閣能在雍京做到第一大伶院,這背後??????”說著尷尬地笑了笑:“如果郡王得罪了他們還是先撕羅開最好。”


    平安笑笑說道:“沒有得罪靚彩閣,估計靚彩閣的那位老鴇恐怕看見我,都要笑眯了眼了。不過好像得罪了另外一位了。”魏興忠忙道:“是誰?”平安便把昨個晚上的事情大約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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