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秀愣了愣,飛速地抬頭掃了平安一眼,瞬即低下了頭,七七則皺了皺眉頭。(.)平安一無所覺,繼續自己的話題:“所以怎麽活著還是看你自己,不在於別人,這府裏又議論怎麽樣?你和阿爹說了嗎?和蘊秀說了嗎?甚至於沒有和叔叔說起?這說明你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你希望叔叔包括別人信任你,可是你骨子裏誰都不信任。”


    平安說著搖了搖頭:“別的話我都不說了,隻希望你能麵對自己和你自己以後的生活,如果你覺得除了我這裏之外還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包容你的過去,你隻要和我說一聲,我絕對不會攔你,自然會為你找到好的歸宿。”說著也不看月心,對秦子躍說道:“不要勸他,終歸他要想走也是攔不住的。”然後對李蘊秀說道:“到你院子裏商量點事情。”說著便走出門去,隻留下倔強地站在那裏的月心,和若有所思的秦子路和秦子躍。


    李蘊秀剛跟著平安走出梅院的院門,平安就回頭說道:“蘊秀,要是月心不走的話,你就安排點事情給他做,我們付他薪水,省的他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


    李蘊秀點點頭:“要是他要走怎麽辦?”


    平安想了一下:“要是要走,也不必留他,”看見李蘊秀看著自己的眼神,心中一動,李蘊秀已經低下頭去,平安隻好繼續說道:“總要多給些銀子,好叫他下輩子不愁才好。”


    李蘊秀答應了,平安又想起什麽對李蘊秀說道:“剛才我和魏總管都說好了,讓你跟著她好好學學,她對著雍京裏的事情熟悉的很,你以後自己也要多留意,也好做到心裏有數。”


    李蘊秀一聽平安這樣說,不由緊張起來,自己賬房的事情怎麽也沒鬧明白,平安又讓自己去跟著魏總管,這男人家跟在魏總管後麵,總是男女有別,想著張口就說道:“郡王這樣不好吧??????”


    話音沒落,平安大聲說道:“什麽不好不好的?一天到晚就聽到這一句,煩不煩的你,真是我還沒有說什麽,到處都說不好了,你要是覺得不好,以後就呆在桃院不要出門最好。”說完看也不看李蘊秀一眼,扭頭就回自己的杏院。


    留下李蘊秀臉色通紅,死憋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說實話平安或許會對秦子路大聲呼喝,會和七七拳腳相向,還真沒有對李蘊秀這樣發過脾氣,這又是在外麵,李蘊秀覺得周圍立刻有無數道目光盯向自己,估計都在揣測這郡王心尖子上的李侍君今個怎麽了?怎麽惹得郡王發了這麽的脾氣?這是不是要失寵了?


    李蘊秀深吸著氣,抬腳想要跟進杏院。突然後麵有人拍了拍他,李蘊秀回頭一看,原來是七七,七七眼裏滿是安慰,輕輕對李蘊秀擺了擺手,表示沒事,然後走進了杏院。李蘊秀想了想,便回桃院去了。


    晚間李蘊秀靠躺在榻上想著今天下午的事情,覺得郡王好像不是生自己的氣,隻不過是自己說的話引起了她的什麽想法,才觸了黴頭,七七擺擺手讓自己不要跟進杏院,看來是去安慰郡王了,想到這李蘊秀歎了口氣,果然還是隻有七七最知道郡王啊。


    寶兒聽到李蘊秀歎氣的聲音,走進屋問道:“主子要吃點東西嗎?”李蘊秀搖搖頭,心裏堵得慌,什麽也不想吃。寶兒說道:“這郡王真是亂發脾氣,主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罵了。”


    李蘊秀說道:“你怎麽還是這樣亂說話?不要說郡王隻是發了脾氣罵了一頓,就是打一頓也是尋常。郡王好脾氣的人,隻慣得的你們這樣。”


    寶兒撇撇嘴,雖然知道李蘊秀說的不錯,但是還是覺得平安今個在侍人麵前給李蘊秀沒臉,這事做得不對:“主子對郡王還不算是盡心盡意的,就這府裏的事情不都是主子在管。也沒見郡王對主子有多好,一個七七就始終排在前頭,現在又來了個月心??????”


    李蘊秀急忙打斷他:“盡胡沁,七七公子是什麽人?輪到你說三道四的,就是月心公子也是郡王拿主意,我不過是暫時管著,以後有了正君自然是正君的事情,哪有這麽些廢話?我知道了,你看今天郡王對我發脾氣,就和那一起渾人一樣在這拿話試探我呢。”


    寶兒忙擺手:“主子,我錯了再不敢說了,主子難道真的像郡王說的不能出桃院了嗎?”


    李蘊秀勉強笑了一笑:“胡說呢,就是郡王罵了我,事情還是要做得,今個先歇歇,明個還要去賬房呢,還有郡王要我跟著魏總管多學習,怎麽能因為郡王一時的脾氣就不去了,那樣豈不是和郡王賭氣嗎?”


    正說著,有人一打簾子走了進來,李蘊秀一看卻原來是平安,臉就紅了,急忙起身。平安看著李蘊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蘊秀知道剛才說的已經被平安聽到了,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平安沒有說什麽拉著李蘊秀到了梅院。李蘊秀見大家都在座,掙脫了平安的手,向秦子路和秦子躍見了禮,便在七七的下手坐了下來。秦子路見狀笑道:“蘊秀還在生平安的氣嗎?”李蘊秀忙道:“怎麽會?是蘊秀不該駁郡王的話。”秦子路笑了:“平安就這個毛糙的脾氣,甭理她,以後她在這樣亂發脾氣你就告訴,我教訓她。”李蘊秀點頭答應,心中卻想,到時候不知道誰教訓誰了,恐怕闔府都雞犬不寧了。


    平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李蘊秀說道:“蘊秀,你不要怪我,我今天下午是我不好,主要是我在外麵受了氣,回來卻拿你出氣,是我不對。”


    李蘊秀吃驚地看著平安,一時說不出話來,郡王居然向自己道歉了,他環視四周,秦子躍和坐在旁邊臉色蒼白的月心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秦子路和七七卻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這種事情見得多了。


    李蘊秀結結巴巴地說道:“郡王,這是,這是向我道歉嗎?”平安點點頭:“是啊,我不對啦,你不要生氣,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當時態度真的不好,應該和你說明一下。”


    “郡王,這是怎麽說的呢?原是我不對,有事沒事總愛駁郡王,原也是知道郡王是怎樣的人,可是就不由自主的想說,其實郡王安排的實是妥當的事情,就像郡王對蘊秀說過的,隻要郡王不介意,管別人說什麽呢,這我比七七公子差了很遠。”


    平安點點頭:“事情是這樣的,不過你不用和七七比,開玩笑七七是什麽人?我教育出來的稀有動物。”說的七七眉頭直皺,平安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轉而對李蘊秀說:“我也知道你是明白人,今天雖然你不該駁我,但是不是你的錯。我亂發脾氣就是我不對。不對的事情就要承認,這也沒有什麽丟人的,你剛才在屋裏說的我都聽見了,心裏好高興的,以後我保證不對你發脾氣了。”


    李蘊秀還想說什麽,七七一皺眉:“屁!”


    說的秦子路哈哈大笑:“蘊秀,不要聽她保證的好,過兩天就又犯了。別理她,聽說你晚飯沒吃,千萬別這樣,和她生氣不值當的。你氣得要死,她過會就和沒事人似得。今個她第一次向你道歉,這以後就有的鬧了,道歉的地方多了去了,你還都生氣不吃飯嗎?”


    李蘊秀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個話心裏特別高興,原來隻覺得平安對秦子路和七七發脾氣,從來沒有對自己重話,有時候還挺羨慕的,這回輪到自己了,不知怎麽沒想明白這個道理,居然自怨自憐起來,其實自己應該高興起來才是,郡王好像隻和真正親近的人才發火,過會子就好了,自己不也天天看著郡王一家三個人吵的嗎?


    想到這,李蘊秀抿嘴一笑:“我才不和郡王生氣呢,白氣壞了我自己,不知道郡王到時候多得意呢。”平安詫異的看著李蘊秀:“這小樣,怎麽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說的屋裏的人除了月心都哈哈笑了起來。


    秦子路忙不迭地叫人幫李蘊秀準備飯菜。李蘊秀也不推拒,大大方方地坐著吃了,平安看著直撓頭:“我說,我怎麽有種不好的感覺?”


    李蘊秀奇怪地看著她,平安繼續說道:“我怎麽感覺我又成功教育出來一個和我對著幹的人呢?”


    說的大家又笑了,七七說道:“活該。”秦子路點頭表示同意。秦子躍看著這一家子,心中說不出的窩心。隻有月心依然板著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時李蘊秀吃完飯,對平安說:“郡王說在外麵受了氣,不如和大家說說,也好有個主意,要不和魏總管說說也是好的。”


    平安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轉頭讓所有的侍人都出去了,又看了一眼坐著沒動的月心,沉默了一會說道:“還不是這幾天去軍部,那些人處處掣肘,很煩的,我說什麽都是不合規矩啊,什麽的。雖然桓大將軍很支持我,但是你們也知道總不能總是靠著桓大將軍,而且桓大將軍也是很繁忙,軍事基地這一塊按母皇的意思都是我在管,我也不太想讓別人管到這一塊。哎,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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