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魏興忠也知道了月心出府的事情,她的想法和大多數的仆侍的想法差不多,隻是覺得不好對秦子躍交代而已。(.好看的小說)有時候魏興忠想著郡王府的這些主子們頭都疼,都是些什麽人,好像沒有什麽正經好名聲的,大約也就七七過得去了,還是平安養大的,這個哎也不好說什麽,其他都是郡王的親人也沒什麽好說的,那麽就這個月心身份實在不妥,能自己明白走了那是最好的了。


    所以當李蘊秀堅持一定要把月心找回來的時候,魏總管心中是不以為然的。然而李蘊秀平時總是溫文爾雅,都不大聲說話的,比秦子路那種隻是表麵溫順,隻要平安兩句話就能挑起火來,暴跳如雷的性子不知道好了多少。所以李蘊秀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就執掌了家事,魏興忠是很高興的,並且非常支持的。


    今天李蘊秀說起月心的事情的時候,態度很堅決,表情反常的很嚴肅。而且一再的說明郡王如何如何,魏興忠隻能遵從了李蘊秀的意思,心中暗自納罕,難道真的像傳言一樣,這郡王是看上那個伶官了?


    平安帶著七七從軍事研究所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月心出府的事情,聽了魏興忠的話,平安說道:“是蘊秀堅持讓您去把他找回來的?”魏興忠欠著身子說道:“是的。”平安略略點了點頭,對魏興忠說道:“以後這種事情聽蘊秀的吧,他還是很了解我的,”歇了口氣說道:“蘊秀雖然不錯但是終沒有您對京城的事情那麽熟,您多指點他一些,還有他有時候膽子小了些,您多提點他吧。”


    說的魏興忠直發愣,這是什麽意思?讓自己教導李侍君,這男女授受不親,這侍君跟著自己學習算什麽事啊?想著魏興忠咳嗽一聲開口想說話。平安直接打斷了她:“這事您就不要說什麽?沒事,我在這頂著呢,蘊秀心思敏銳,看事情清楚,隻是被這個男人不能做事的規矩束縛住了。而且以前一直在宮裏,雖然對他有一定裨益,但隻是細枝末節。您知道的事情多,而且母皇能把您派到我身邊,必有過人之處,等您把蘊秀帶出來,你們一起跟著我,我就有了左膀右臂了。”停了停,平安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記住在我這裏沒有什麽男人不能做事這回事,隻要是有本事,我都一樣用的。”


    見魏興忠吃驚的樣子,平安一笑:“您幫我搞的學校怎麽樣了?”魏興忠連忙道:“這人都齊了,再有都按郡王的意思建了起來。”平安點點頭:“那把那些孩子帶上來我看看吧!”


    等魏興忠讓人把那七八個孩子帶上來的時候,平安皺了皺眉頭,魏興忠想起剛才平安才說的話,也是一陣苦笑:“這必是不如郡王的意了。”平安點點頭:“魏總管我請教您。”魏興忠連稱不敢,平安笑道:“這世上是男人多呢,還是女人多呢?”魏興忠愣了一愣:“應該是男人多。”平安點點頭:“不錯,就我看來好像不知什麽緣故,這世上仿佛男人更容易活下來。再一則,您覺得是男子尊貴還是女子尊貴呢?”魏興忠心想您這不是廢話嗎?口裏答道:“當然是女子尊貴。”


    平安又點點頭:“都說男子不如女子,我卻不那麽認為,我覺得就聰明才智而言,男人其實和女人差不多的,既然女子尊貴機會就多,而男子受到的壓迫很大,能有多少上進的機會,而我就準備給他們別人不會給他們的機會,讓他們和女子一樣學習,您覺得這樣的男子和女子誰會更用心學習呢?”


    魏興忠恍然大悟,還明白了平安背後的意思,這樣培養出來的男子又怎麽會不忠心呢?魏興忠笑道:“郡王果然與眾不同,這件事交給小人了,小人家還有兩個兒子,一並帶到府中培養好了。”平安開心地笑了起來,心想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想讓我白幫你教兒子呢,怎麽沒見你將女兒送進府來。然後又和魏興忠商量了一下具體的事情,便起身回到了後院。


    梅院裏,秦子躍拉著月心的手勸著月心,秦子路也在旁邊幫著腔,李蘊秀坐在邊上不說話,見平安和七七進來了,李蘊秀趕緊起身見禮,平安一拉蘊秀笑道:“今天真真是虧了你,賞你什麽呢?”李蘊秀剛想開口說話,平安已經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就這個吧!”李蘊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秦子路素知平安不著調,根本沒當回事,秦子躍還不適應平安這樣瘋瘋癲癲的,隻能裝作沒看見。


    月心低著頭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有點發白,平安把秦子路趕到了一邊,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月心旁邊:“說吧,為什麽要走?”月心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秦子躍一直對平安感覺怪怪的,畢竟平安曾經看過自己的身體,這心裏麵難免尷尬。可是自從那日之後,從來也沒有人提起這事,平安對秦子躍也和對秦子路差不多,叔叔叔叔叫的不知道有多親熱,從沒有讓秦子躍為難過。


    可秦子躍多年在伶院最是善於察顏觀色,知道平安並沒有將自己多放在心上,這一切不過是因為秦子路的關係。不過正如秦子路評價平安的一樣,隻要平安想哄人的話那是哄死人不償命的主。不僅言語之間,就是神色上也從來沒有給秦子躍疏離的感覺。所以秦子躍在郡王府,在秦子路身邊一直有家的感覺。


    所以今日平安一開口說話,秦子躍便覺出平安和平時不大一樣,言語很是生硬,怕月心心裏難過,忙接過話來:“月心隻是覺得老是住在府裏不妥當,怕麻煩我們。”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秦子路哪能見著秦子躍流淚,趕忙說道:“月心,別走了,這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有我在,就有你住的。”秦子躍感激的看看秦子路,拉了拉月心的手:“聽見沒?”


    秦子路還想說什麽,隻見平安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到了嘴邊勸慰的話趕緊咽了下去,知道這位又要發神經了。平安對秦子躍說道:“我說叔叔啊,麻煩您,不要說話好吧,這不是我在問月心嗎?”秦子躍聽得這話,心裏大是不痛快,剛想說什麽,卻看見秦子路在那擠眉弄眼地對自己打眼色,便也不開口了,心裏隻是覺得奇怪。


    平安語氣不變:“說吧,為什麽要走?”月心一手被秦子躍拉著,一手絞著衣服,隻是不說話。平安看著他悠悠地說道:“既然你不說,不如我替你說了吧。”


    看月心絞著衣服的手停了停,平安繼續說道:“其一,既然你能想到自贖自身,想必是個心氣極高的男子,覺得這寄人籬下的日子你是沒法過的,所以要走”


    見秦子躍要開口說話,平安打了個手勢:“其二,你覺得我叔叔已經有了安定的生活,可以以後都不要依靠你了,你是隻能幫助別人,卻不能允許別人幫助你,不能允許自己虧欠別人的人所以要走。”


    這樣誅心的話,月心騰地站起來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平安,平安卻如恍然未覺,說道:“其三,這府裏漸漸有了議論,說你勾引我,這是你這高傲的心氣不能接受的,所以要走;其四,你自視極高,恐怕我對你有什麽不軌的企圖,枉費你自贖自身的初衷,所以要走。月心公子,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錯啊?”月心指著平安,氣的嘴唇都在抖:“你,你??????”


    平安一笑:“我什麽啊我,看來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其實你不過是個極度自卑的男人罷了,覺得自己如花的容顏在伶院被糟蹋了,覺得自己的聰


    明才智在伶院荒廢了,滿腦子的自憐自哀,自怨自棄,生怕別人因為你是從伶院出來的就看不起你。”


    月心臉色蒼白,渾身都氣的發抖。秦子躍看著心疼萬分,對平安說道:“你不要這樣說他,我們都不容易。”說著流下淚來,平安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隻是看著月心,心中也奇怪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生氣。


    月心抖了半天才說道:“是,我是自憐自哀,自怨自棄,那又怎麽樣?難道伶院出來的人在你們這樣的人眼裏不是肮髒的賤貨嗎?你是高高再上的郡王,你怎麽會明白像我這樣的人能活著是多麽不容易?你怎麽明白整天周旋在那些肮髒的女人中間,心裏鄙視她們鄙視的要命,卻還不得不笑臉相迎,是怎麽樣感受?我能自贖自身就是不想再這樣活下去,哪怕下一刻死了,這一刻我也是幹淨的。”說完月心挺直了脊背,毫不畏懼和平安對視著。


    平安嘴角略微翹起了一下,很快那一抹笑容就消失了,她緩緩說道:“活著都是不容易的。想來外麵關於我的傳聞也不少,你覺得我會是那種在意你是不是出生伶院的人嗎?不說我很欽佩你有這樣的心智和傲骨,便是看在那日對我叔叔的份上,我絕不會對你有所輕視的。有些話我以前也對蘊秀說過,不是別人怎麽看你,而是你自己怎麽看自己,是別人在意這些,還是你自己在意這些,如果我不在意,別人說的都是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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