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宅和飯莊陳忠順沒賣,五穀豐他也是留下了兩個點子的股份,一份他自己留著,一份給他的乖孫陳柳。


    這已經很不錯了,他端起酒杯來敬吳嬸和小娘,喊老爺子買馬吃酒。


    吳嬸笑嗬嗬的說他爹叫都去仁懷居住,那裏山清水秀,一呼一吸都很輕鬆呐。


    趙玉林說好啊,將來他不做事了,也去陪著他們過。


    陳忠順笑哈哈叫趙玉林拉倒吧,到那時候說不定他都入土了。


    趙玉林認真的說咱爹身體棒著呢,年歲上來了,隻要省著吃酒,一定長命百歲。


    陳忠順樂嗬了,端起酒杯來叫吃酒、吃酒。


    吃完飯出來,他送老人些先走,轉頭去白塔陵園給陳曉敏掃墓上墳。陵園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擴建,已經變得越來越寬大,將白塔圍在了中央。


    他從兄弟們的墓碑前走過,替馬進擦幹淨墓碑來到陳曉敏的墓前,發現曉敏的墓地像是才打掃過,定是清明時節,陳忠順他們帶著陳柳來過了。


    他依然仔仔細細的將曉敏的墓地清掃的幹幹淨淨,坐下來和她說話。趙玉林告訴小敏:他爹老當益壯又娶小娘啦,陳家的酒坊也是越開越大,越開越多,從北方的關中大地就賣到了南方的貴州,那酒肯定還漂洋過海的去了更遠的西洋。


    他在墓地裏坐了很久,和曉敏說了很多話。這才三十不到呢就婆婆媽媽起來,都有點懷疑自己老了。


    兩日之後,趙玉林回到成都,老曹將魯有朋的報告遞給他看,越國的梨樹到翠屏山打通了玉石交換武器的線路,已經交割了玉石原石,押解著采買的武器回去了。


    李公更是歡喜的告訴他,越國這次懂事多了,還進貢一大批珊瑚,海螺和珍珠等稀有寶貝呐。


    他已經安排禮部全部做了登記造冊,要封存起來。


    他說珍珠這些小件物事可以,海螺和大珊瑚這樣的東西就拿出來直接擺上桌子叫大家都欣賞欣賞嘛。


    他提議往丁公、李公和趙彥那還有喬行健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公事房裏送去一些,叫來往的公事人員都看看,一睹異國寶貝的尊容。


    李公吃驚了,這樣的話趙玉林都說得出來。


    這些寶貝可是下麵屬國送來的貢品,咋就隨隨便便的放到各自的房間裏了。


    趙玉林看著愣神的李公笑哈哈的說咱們現在是共和了,諸公為何就不能享受享受,寶貝登記好了,依然還是國家的,就放到諸公的公事房裏做個擺件吧。


    老曹大喜,叫一起去看看,伸手就將一隻大海螺抓在手裏,足足將近一尺大小,他滿是喜歡的說就沒見過這麽大的海螺。


    趙玉林說以後稀奇的物事還多著呢,海螺就歸大將軍了。


    老曹笑嗬嗬的說不是歸他了,是放到他的公事房裏大家品鑒。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趙玉林倒是覺得將來可以修個博物館,將這些珍奇異寶的陳列起來供子孫後代參觀品鑒。


    他倆回到花廳和諸公一起吃茶。


    不大一會兒,曹友萬和曹友涼齊齊的走了進來。丁公笑哈哈的介紹後說如今是曹氏三兄弟齊聚廟堂之上了哈。


    諸公隨即報以歡笑。


    老曹叫曹友萬先說說,給諸公稟報廣南西路的情況。


    趙玉林補充說還有貴州的用兵,都說說看。


    老曹立即說對對,都說說。


    曹友萬從西北回來後就是領兵從仁懷出發,一路收攏了羈縻州進入廣南西路的。往南歸順羈縻州和打個土匪沒啥區別,他簡單介紹情況後便說這兩地都太貧瘠,老百姓生活困難,不少人都願意當兵吃糧進軍營呢。


    然而,咱們剛拿下廣南西路,沒有急著下手整頓吏治進行變革,安撫使大人又留在了成都,府衙的人按部就班的做事,那些地主惡霸的依然橫行鄉裏,魚肉百姓,兄弟們看著很不是滋味。


    老曹著急了,認為該向廣南西路派出安撫使穩定大局,推進變革。


    安撫使是一路的最高行政長官,特別是新宋實施變革以後,原來平行的其他各使都是作為副職任用,執行中樞院下達的任務和路一級集體形成的決定,監督安撫使做好政事。


    這種中央集權的製度形式更有利於集中力量辦事,少推諉扯皮拖延。


    但是用人就很重要了。到底派誰去呢?


    丁公又將求援的目光射向趙玉林了。


    趙玉林指了指曹友萬,說就是他啦。友萬兄將廣南西路拿回來,不在那裏守著將好事做到底咋行?


    眾人當即愣住,老曹疑惑的看著他問:啥意思?


    他說就任命友萬兄為廣南西路的安撫使,軍政一肩挑,相信友萬兄能幹好的。


    老曹說那咋行?


    還有貴州的軍務呢?


    他說貴州的軍務還是由友萬兄領著,自己安排一名副職操辦。


    曹友萬不幹了,連連推辭,說他才疏學淺,如何擔當得起這麽大的責任。


    趙玉林說再困難也要抗住,必須擔起來。他進一步解釋,眼下最熟悉情況的就是友萬兄,既了解廣南西路又清楚新宋的製度,還在關中親曆了神威軍的變法。最能結合廣南西路的情況去做好穩定,進行變革。


    他不去做,叫誰去做?


    眾人沉默了。


    老曹問他,即便這樣,隻是友萬一人,還是做不好廣南西路的事情嘛。還是要派出成都的官員前去施政。


    趙玉林點點頭說:那是自然。


    眼下有兩個辦法組織人才:一是從府衙裏抽調,但是成都經過曆次抽調,還能抽出來的官員已經不多。


    二是選拔,他回來時進城,發現各地來成都趕考的學子不少了。吏部和學事司可以知會這些學子,立即組織一場選拔考試,選拔青年才俊。


    趙玉林給諸公講:咱們將基礎紮實,熟悉擁護咱們新社會理念的學子選拔出來授予草堂書院大學三年級資格,明確告訴他們將直接去廣南西路實習試用一年。


    隻要這些學子所做的公事沒有重大失誤就能拿到草堂書院的大學畢業生文憑留用,公事做得好了,成績突出的咱們再授予進士身份。


    這是趙玉林在推行文憑製,弱化一考定終身的科舉了。


    過去朝廷是沒有這些說法的,不外是學子們參加了鄉試,取得秀才資格後繼續去參加各級考試。直到取得考試資格後參加朝廷組織的會試殿試去考取進士。


    這次因為急需用人,趙玉林提出了在實踐中選拔青年才俊的辦法,絕對是一道新鮮菜。


    諸公馬上來了興趣,這個就是對學事、對用人製度的臨時變革。


    趙飛燕發揮她的速記天賦,手上不停的記錄著。


    他認為:那些想幹事,又擔心自己學的不牢固的年輕人肯定願意走這條路。眼下咱們最需要的就是做事的人,正好排上用場。


    丁公來精神了,趙玉林幫他找到了解決廣南西路用人的辦法,他這個當國主的立馬大手一揮說:這這麽辦了。就請禮部領著吏部一起為新宋國選拔一批才俊去廣南西路。


    接下來曹友涼火爆爆的稟報了荊湖南路的情況。


    由於新宋沒有接管政權,孟鞏也沒有接受新宋的招安,隻是默許了神威軍進駐,這就叫曹友涼看到爛事想管,癢癢的又難以下手,著急的火氣上湧了。


    曹友涼十分清楚,他領著大軍吃住在荊湖南路,用度全靠成都轉運卻毫無寸功,不是在那裏吃幹飯嘛,會叫兄弟部隊笑話的。


    曹友聞也在替他小兄弟著急,問咋辦?


    要不還是像廣南西路那樣直接過去接管了?


    李公立即說不可,那樣的話會導致孟公和東邊還沒有歸附新宋的路認為咱新宋恃強淩弱,在搞擴張內鬥。


    趙玉林也點點頭說:當初咱們進去的目的是為了守著大江保安穩,拿到向嶺南通航的便利。


    眼下這些都辦到了,友涼兄已經是大功一件。不別糾結於得失的多與少。


    他繼續講:往後荊湖駐軍沿著水路展開清匪反霸,派出工作隊幫助百姓識字打官司。組織工匠營完成零渠的修複通航任務,將沿線的供銷合作社建立起來。


    這樣幹,神威軍就在當地宣傳了新宋國的新社會理念,樹立起良好的口碑,將一切惡勢力清除了老百姓肯定喜歡。神威軍沒有爭權奪利,當地官員也無話可說。等零渠通航,建立起供銷合作社,開了商號就會盈利賺錢啦。


    眾人跟著頷首點頭的議論起來。


    曹友涼說軍隊抽出人來做宣傳可以,但是他還是需要成都再去些人幫助宣傳。


    吏部尚書範鍾說:那就在這次考核選拔出來的才俊裏撥一批去荊湖。


    趙玉林給範鍾豎起大拇指點讚。


    丁公掃視大家後拍板,就這麽辦。


    回去,趙飛燕興奮的要他繼續將選拔才俊的事情在說說,李公叫她去主持選人呐。


    趙玉林十分的無奈,曉得這老頭兒要拉他的夫了。他親自來出題考核學子的時事,告訴飛燕幹脆這道試卷的閱卷事務他都包了。


    兩口子忙了一整夜才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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