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樣不經心,連自己身子也不上心。回頭讓大夫給你開幾副養身子的藥。”朱氏關切嗔怪的道。


    “謝母親關愛,明珠依母親所言便是。”


    外麵一陣吵嚷,管家婆子進來。“夫人,一個小賊逃進惠姐兒院裏了。請夫人允許我帶人去搜。”


    “不行!”明珠立即道。“母親,絕不能搜。母親是為了抓賊,但要是讓萬人知道了,會怎麽想,母親,你要三思。”


    “明珠,這賊子一定等要搜出來,放著不管,萬一他傷害你怎麽辦?還是小心為上。”


    “不可以,女兒的小院怎麽能說搜就搜。”明珠雙眼啜著淚。“萬一傳出去……”


    朱氏握著明珠手臂安慰道:“明珠,我知道事關你的名譽,不會讓這些人亂來的。”聲音帶著嚴寒霜氣,對管家婆子道:“今天的事,要是有誰敢嚼舌根,不必回我,直接仗斃。”眉宇間一片森寒。


    “是。”


    明珠攔在門口。“我不準你們搜,你們誰敢動。”


    朱氏唇角一翹。月黑風高,她剛才在杏花林裏一通好找,隻找到躲在草絲裏的野貓。以明珠的性格不會將禍水東移,連累月容,所以明珠一定是帶著木子珺回靜月樓了。明珠強硬阻攔,她更加確定人就在靜月樓裏。她深恨明珠,怎麽會放過對付明珠的機會。當下將臉一寒。“明珠,不需胡鬧。”


    管家婆子是朱氏的陪房,是朱氏最忠實的狗。“惠姐兒這樣阻攔做甚,莫非這賊人是惠姐兒引來的?”另有所指的道。


    明珠小臉一怒:“胡說!”桃腮霞染,流紅一片。


    朱氏亦怒斥道:“住口!明珠是府裏嬌主,豈容你隨口胡唚。”


    管家婆子向明珠行了一禮道:“老奴上了老糊塗了,胡說八道。惠姐兒千萬不要當真。”


    “一把年紀了,就回家養老去。府裏的事交給你這個渾人,還不有天無日。”


    管家婆子知機,立刻跪了下來。“惠姐兒,老奴該死,不該冒犯惠姐兒。可老奴自問接手管家婆子以來一直勞心勞力,府裏沒出過一點亂子。”


    “是嗎?那這賊子怎麽進了內宅。不是你綆短汲深能力不及嗎?”


    “……”管家婆子一時語凝。


    “好了,你還在這纏磨什麽。還不去給我把賊子給揪出來。將功贖罪。”朱氏蹙了蹙眉,提醒道。


    “是。”管家婆子站起來。


    明珠眼一橫:“我有叫你起來嗎?”


    朱氏輕斥道:“明珠,是我叫她起來的,你不要胡攪蠻纏。”


    管家婆子繞過明珠就要走。


    “站住!”明珠冷喝一聲。


    管家婆子置若罔聞。


    “站住!”明珠再次冷喝,同時一個箭步上前,手掌一揮。拍在管家婆子臉上,一聲脆響。明珠柳眉倒豎,冷斥道:“你個狗奴才。本小姐叫你站住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朱氏矍然一驚,一怔之後冷聲道:“明珠,管家婆子是我的陪房。你怎麽可以打她。”


    “母親,不是女兒不守禮,是這奴才刁滑,女兒叫她,她竟敢將女兒的命令當成耳旁風。不把女兒放在眼裏。”


    朱氏怒地一拍案幾,大怒道:“那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女兒不敢。”


    “莫管家,我現在命令你立即搜撿靜月樓,務必把那賊子給我找出來,否則我拿你是問。”


    管家婆子轉身向外。


    “且慢!”明珠叫她。


    朱氏臉上寒氣更重。“明珠!”聲音帶著重怒。


    “母親,如果管家婆子搜不出人來如何?”明珠咄咄道。明珠如果一開始就這麽說,朱氏一定會猶豫,可剛才明珠再四阻攔,分明心裏有鬼。


    她現在如是說,按朱氏的理解明珠是在玩心理戰術,讓她以為人一定不在靜月樓裏,知難而退。她越是如此,朱氏就越肯定木子珺藏在靜月樓裏。[.超多好看小說]“如果搜不出人,我就負起全部的責任。”


    “如果搜不出來,母親願意交出理家之權嗎?”


    “明珠,你……”


    “母親,你願不願意?”


    朱氏咽下一口氣,不讓心中的怒火爆發出來。“好!”


    “天地為證!”


    朱氏的神情浮現出猶豫。她是個利害人物,潛意識裏本能的規避危險。


    明珠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眼神微亮。


    看到明珠的神情變化,朱氏一咬牙。“好!”


    明珠癱軟地坐在地上,眼眸如扇半斂,深處流露出灰敗。


    朱氏唇邊逸出得意的笑意。


    管家婆子帶了十幾個人去搜撿。夜色下,烏壓壓一片人。


    木子珺和一個綠衫丫頭站在滴水簷下,垂首而立。


    明珠起身在朱氏下首坐了,命雪語奉上茶上。雪語用黑漆周百子戲嬰托盤捧上茶來。


    明珠端起茶盞,淺酌慢飲。


    朱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明珠,漏夜喝茶傷身,你怎麽喝起茶來了。”


    “母親不要見怪,女兒心情一好就喜歡喝茶。”


    朱氏又道:“明珠你什麽事這麽開心?”


    明珠嘴角閃過一絲狡黠。“待會母親就知道了。”


    管家婆子領人在院子裏搜了一遍,沒找著,不甘心的又搜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想起搜不著人的後果,臉難過的像吞下了幾百隻蒼蠅。又搜了一遍,這次比上次更仔細,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要搜好幾遍。


    搜撿的人在木子珺身前來來去去,沒有人注意到她們要找的人就在她們跟前。


    過了一柱香,管家婆子帶著人來溜溜的回來。


    堂下站的人裏沒有木子珺,朱氏麵色一沉。


    明珠明知顧問,冷冷的道:“莫大娘,你可找到賊子了?”


    “沒有。”管家婆子臉色黑沉沉的道。


    “沒有!”眼一立,手掌一拍旁邊桌幾。“我看根本就是你無中生有。無事生非來刁難我。說,你胡言亂語,究竟有何居心?”


    管家婆子兩腿一顫,全無囂張氣焰。“老奴不敢。”


    明珠神色一寒。“不敢!不敢你都做了還有什麽不敢的。”明珠身上散發出上位者至高無上的氣度。


    管家婆子跪伏於地,瑟瑟發抖。“惠姐兒饒命。老奴知錯了,求惠姐兒饒了我。”


    “想要我饒你,很簡單,隻要你說出受誰指使。我就饒了你。”明珠的聲音充滿誘惑。好像是獵人用鮮草偽裝好的陷阱。明珠眼尾掃了一眼朱氏。


    朱氏寒聲道:“是啊。是誰指使你的,你現在說出來,也許就什麽事也沒有了。”威脅著道。


    管家婆子不住的搖頭。她不說她就這麽點錯,惠姐兒也不能要她的命,頂多打不頓打發她出府就是了。但她要是說出來,夫人一定會讓她死。


    “你不說。那我就幫不了你了。”“來人,把管家婆子帶下去受藤刑。”


    藤刑要扒開受刑人的褲子,露出屁股施刑。管家婆子人有五十多。沒有小姑娘那麽講究,可人要一張臉樹要一張皮,再老也是女人。


    藤刑不是在晚上悄悄的施刑。而是要請府中下人來觀刑,其中還有小廝。扒光了褲子讓人看,回家她就會被丈夫休掉。一把年紀被人休回娘家,她以後不用再見人了。


    在古代,比性命更重要的就是名節。


    明珠拿管家婆子的名節來威脅她。好比捏住了蛇的七寸。


    管家婆子臉皮發白。“惠姐兒!”


    朱氏眉頭一蹙。“明珠,她隻是犯了點小錯,藤刑也太嚴重了。對你的聲譽也不好。”


    明珠冷冷的道:“那要不讓她去搜您的院子。”


    “你!……明珠,我是你母親。”


    “嗯,女兒記得,希望母親您也能記住,不要做一些讓人後悔的事。”明珠淡淡的回了一句。“從今天起,女兒就會接手府中事務,母親你以後日子就清閑了。我看母親你不如修一個佛堂,好修身養性。”


    “你!”朱氏氣的鼻翼扇動。


    明珠淡淡的轉過頭,把朱氏當空氣,指著管家婆子道:“把這作死的婆子拖出去,施藤刑。”


    兩個粗壯婆子上來,猶豫了一下。管家婆子在位子上多年,餘威還在。


    “你們是不是想跟她一起受刑?”明珠用嚴霜語氣冷冷的道。


    兩個婆子如遭雷擊,動作利索了許多,伸手去拖管家婆子。管家婆子被拖出去幾步。“我說,我說,惠姐兒你饒了我吧。”管家婆子大喊道。


    采薇一個箭步上前,在管家婆子頸上拍了一下。


    管家婆子眼中神色一黯。兩個婆子臉色發白,驚叫著放開她。管家婆子半跪著無力地趴在地上,頸上插入一根銀色發簪,傷口流下許多血。


    在場的丫頭們膽小受不住,驚叫了起來,暈倒了幾個,屋子裏一團亂。


    明珠喝住了幾個還醒著的丫頭,場麵控製住。戟指著采薇。“抓住她!”


    兩個婆子省過神來,扣住采薇。


    沒人比朱氏更了解采薇,四個貼身丫頭裏,采蘭最聰明,采薇最忠心,采槿最貼心,采馨反應最快。采薇她一定不會把她供出來。朱氏的肩膀放鬆了下來。


    采薇雙目幽冷似鬼,惡毒地盯著管家婆子,瘋狂地笑道:“我讓你欺負我,你給我死、死,哈哈哈。”她大喊大叫,狀若瘋狂。


    采馨白著一張臉捂住胸口,驚懼的看著采薇道:“采薇不是瘋了吧。”


    “我沒有瘋,你才瘋了呢。”瞪著采馨,忽有笑了起來。“繼母死了,以後就再沒人欺負我了。哈哈……”


    明珠挑了挑眉,繼母?莫大娘怎麽成了她繼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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