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雲兒一個人坐著發呆,連雉兒從外麵回來都未曾發覺。直到雉兒湊到她麵前,歪著頭看了她好大一會兒,她才猛然回過神來。雉兒忍不住笑道:“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連哀家進來都沒有察覺?”


    “沒什麽。對了,之前清涼軒的琴兒來過這裏,說是趙姬的身子有些不適,想讓我有時間了過去看看。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琴兒說話吞吞吐吐的,還從這裏借走了一枚銀針,銀針是專門試食物裏有沒有毒的。皇後娘娘,你說是不是趙姬又在打什麽主意?還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這麽小心?”雲兒鄭重其事地望著皇後問道。


    雉兒忍不住愣住了,趙姬讓琴兒來這裏,自然是別有用心,想必應該是為了提醒她們什麽。她皺了皺眉頭,“那你可得小心一點兒,這後宮可千萬不能再生什麽風波了。哀家總覺得近來發生的事情很奇怪,先不說戚美人怎麽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皇上的救命大恩人,就連燕夫人都被扯到了刺殺風波,偏偏那個刺客又死了。現在又死無對證,根本無從查起。趙姬和戚美人一向走得很近,說不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故意讓琴兒提醒我們留意清涼軒的動靜吧?既然如此,那倒不如你多分些心,多留意一下趙姬。”


    “是。”雲兒回應著,她不想雉兒為這些事情擔心,忙轉移了話題:“聽說皇上這兩日一直都陪著戚美人,前殿裏還傳出話來說,碧美人的傷勢也好了不少。皇後娘娘不如過去探視一下碧美人的病情?現在差不多也到了平息傳言的時候了。”


    雲兒的心意,雉兒如何能不明白,她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讓哀家借著這個機會再去見見皇上?也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哀家並沒有遇刺?可就算哀家想見皇上,皇上未必想見哀家,哀家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她還是原來與世無爭的模樣心態。雲兒不由得仔細打量一下皇後,她的心思越來越讓自己猜不透了,為什麽她的樣子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在她的心裏到底是沒有了皇上的位置?還是她看開了男歡女愛,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所謂?


    猶豫了很久,雲兒才最終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所有的一切都緣於一張藥方。她心事重重地展開了那張藥方,遞到雉兒的手裏:“這是我無意中從太醫那裏得到的方子,應該是戚美人命人抓藥的方子。這個方子據說是上古時候黃帝他老人家親自開的,是求子的靈驗方。如果我猜得不錯,戚美人恐怕想借著這個方子懷上龍子。一旦後宮中再有別的皇子出現,太子之位怕會不穩。皇後娘娘,您總該替自己打算。”


    雉兒沒有答話。心裏卻蒙上了一層陰雲:她本來就是後宮的女人,就算不想爭,隻怕也身不由己,誰讓自己是當今皇後呢?


    清涼軒,趙姬的每一樣飯菜都是在琴兒用銀針測過之後才放心地吃下去。她知道戚美人是什麽樣的人,因此才更加小心。不過讓她感覺有些奇怪的是。戚美人並沒有派人送什麽吃食過來,所有的食物裏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直到看到那碗桂圓蓮子湯,趙姬才感覺心頭的血不停地往上湧,因為她之前曾經從雲兒的口中得知,一旦懷有身孕,絕對不可能碰桂圓,否則就有可能小產,懂醫的戚美人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當戚美人被琴兒請到清涼軒的時候。她一臉懵懂的模樣,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趙姬沒有留給她分辯的機會,劈頭就大聲問道:“你想幹什麽?這就是你派人送來的嗎?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備,隻怕已經著了你的道了吧?”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莫名其妙地衝我發這麽大的脾氣?好像這兩日我並沒有得罪過你吧?不會是……我給你的凝香露不好用吧?”戚美人一臉怯生生的樣子。


    趙姬端起了那碗桂圓粥舉到了她的麵前,如果她沒有適時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一定會忍不住將手裏的粥都潑到戚美人臉上,“你看看這是什麽?你不會不知道一旦有孕的女子喝下這碗粥會是什麽樣?尤其是我這樣身子本來就不受補的人。你還想抵賴嗎?”


    “我聽不懂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還有……這不是一碗看起來還不錯的粥嗎?你若是不喜歡。不如再讓禦廚的人換別的,何必這麽大驚小怪呢?”戚美人還是一臉淡淡的模樣。從趙姬的手中接過那碗粥,隨手放在了一邊。


    趙姬冷冷瞪了她兩眼,忍不住大聲道:“你以為真的可以把自己撇清嗎?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可是你別忘了,那個人早就下命令,不管我們兩個誰先完成任務,另外一個人都要拚力護對方的周全。你不會是忘了那個人的指令了吧?”


    直到此時,戚美人才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孕在身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可眼下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說……粥和你有孕有什麽關係嗎?還是說……你懷疑我想要對你下毒手?”


    麵對這樣心口不一的人,趙姬就算再有脾氣也不能怎麽樣?不過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趙姬冷哼了一聲,她知道自己必然還會有求於戚美人,可她一點兒都不想這樣卑躬屈膝地得到戚美人的幫助,“你的心意我是最明白不過了。不過你也得心一點兒,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以後清涼軒不歡迎你和你身邊的人!”


    “你準備和我劃地為界嗎?不會做得這麽絕情吧?你知道我這裏還有你想要的東西。還有,就像你說過的那樣,如果你真的有孕在身,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總得跟那個人說一下吧?你不會再過些日子才會讓我們這些外人知道吧?”戚美人依然還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


    “用不著!”趙姬冷冷地揮了揮袖子,像是趕蒼蠅一樣地背朝著戚美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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