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謝我,若是何時你的性格能夠真正的有所改變之時再說吧!”上官凝若冷冷的道。“隻要你不要忘記你我之間的賭注便可,這才是你應當回報本王妃的。至於你自身如何,會不會因此喪命,我並不關心。”


    說完,上官凝若便直接不再看馮海,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張軍事圖之上。


    “好了,馮副將。王妃既然如此說,你就不要再勉強了,以後記得王妃的話一定要聽就好了。來,咱們來研究一下正事兒。”沈良打著哈哈將馮海拎了起來。


    幾人於是就在西嵐別院裏談起了機密之事。而月一月二等人見狀,立即四散在各處警戒了起來。隻是月遙洛身邊的丫鬟竹影在離去之前望了一眼上官凝若。而上官凝若也正好抬頭,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各自錯開。


    見上官凝若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月遙洛不禁有些疑惑。“若兒?怎麽?可是發現了什麽不對?”


    “噢不,沒什麽。”上官凝若笑笑,將注意力放回在地圖上。


    “不知你們哪位可願意為凝若解說一下這地圖?凝若看不大懂。”大略觀察了一番,上官凝若收回了目光,淺笑的望著三人。


    狐疑的望了上官凝若一眼,月遙洛才開口。“馮副將,有勞了。”


    “是!王爺!”馮海領命,起身站在桌旁為上官凝若講解起東方玉的南軍所在之處的地理環境與倘若進攻月城之時可供選擇的路線。


    “......再由付玉江上岸,橫穿過罄邙山,便可悄無聲息的到達清河鎮,而這個鎮子距離月城僅僅隻有半日的距離。而且倘若大隊人馬都駐紮在罄邙山中,我們的人根本無法察覺。”


    “隻有此三條路線嗎?”見馮海不再說話。上官凝若抬頭望向月遙洛。


    “王妃有何疑問?”沈良望了望那張已經被自己等人看了千萬遍的地圖,不明白上官凝若此話何意。


    “如果僅僅隻是這三條行軍路線,那麽不論如何,他們畢竟是幾萬的軍隊前行,隻要咱們沿途部下暗哨,多多少少會在沿途留下蹤跡,想要知曉他們的動靜並不困難吧?”上官凝若淺淺一笑,手指在地圖上漫不經心的滑動著。


    “的確。但咱們的軍隊都在邊防,而落營的精銳又被眾多眼睛注意著。”


    點點頭表示了解,上官凝若繼續瞧著。


    她知曉這三人都是戰將,雖說馮海性格莽撞了些,但也同樣比自己這個門外漢要懂兵法與傾月國的地形。不過她自有她的想法。


    兵者,詭也。往往出其不意,才能製勝。


    “倘使從這條路呢?”上官凝若的手指在地圖上勾畫出一條曲曲折折的路線。而詭異的是。她的手最終停頓的地方,距離月城的皇宮直徑隻有十幾裏的距離。


    “不可能。”


    上官凝若困惑的望著沈良,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王妃您有所不知,這處山穀內實則是個凶險萬分之地。若是像屬下這般身懷武功之人自是可暢行無阻,但想要讓軍隊通過,卻是絕無可能。”


    點點頭。上官凝若再次望了望地圖。“那若是繞過這個山穀呢?”望著山穀周圍的地形,上官凝若突然問道。“這邊是什麽地方?”


    “無歸崖。”掃了一眼上官凝若手指的地方,月遙洛冒出來一句。


    “咦?好奇怪的名字。緣何叫無歸崖?”上官凝若好奇的問。而雙眼中更是激動不已。


    看著上官凝若雙眼中跳動的某種熟悉的光芒,月遙洛繃著臉冷冷的道。“想都別想,將你此刻腦子中的想法給我忘掉。”


    “什麽嘛!......”扁扁嘴,上官凝若隻好將一探究竟的想法收起。


    “那裏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在無歸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且懸崖下終年雲霧環繞,無人知曉下邊的情況。隻知但凡有人落入懸崖之下的。無一人生還。”沈良頓了頓,補充道。“屬下早年曾試圖攀著懸崖兩邊的灌木下去過,然而下去一段距離之後,下邊寸草不生,隱隱有熱浪傳來。卻根本毫無落腳之處,屬下隻得返回。”


    “地底大裂縫”!這是上官凝若的第一個想法。“火山!”這是她緊接著便冒出來的想法。不過......究竟是什麽。她卻是明顯沒機會知道了。


    “好了,先說正題。若兒你有何主意?”月遙洛瞪了沈良一眼,繼而望向上官凝若。


    “我想,南軍所在的地方,環境大約是與淺語姐姐此時所在的地方氣候相似的吧?既是如此,那日淩晗哥哥所說的那種據說很‘可愛’又很團結的影蜂應該會很喜歡那裏的環境吧?”上官凝若淺淺一笑,一臉純潔,好似在說,“哎呀,今天天不錯呦!”


    沈良與馮海對視一眼,兩人齊齊下了一個決定,以後千萬不要得罪王妃。


    “這個山穀,看上去很美麗的樣子,不知道適不適合淺語姐姐與凝若千辛萬苦尋來的那些花兒們居住呢?隻是淺語姐姐說哦,那些花兒如果數量足夠龐大,它們的威力,足以讓方圓百裏之內的動物全部在夢中不知不覺的死去。這樣對於那些小動物們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呢?”微皺著眉頭,上官凝若有些困擾。


    “對了,淺語姐姐上次剛剛送來了一株很有趣的植物。隻是它有些特別,必須在非常潮濕的地方才能生長。尤其是在沼澤地,繁殖能力強的出奇,而且與它伴生的有一種小蟲子,接觸到的人會覺得渾身上下奇癢無比......”


    上官凝若不斷地思索著,從自己的記憶中搜尋者各種奇特的”小東西“。而殺手出身的沈良不時還添加上幾種東西。兩人提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而月遙洛與馮海兩人眼中的同情之色便越重。


    “咳!咳!那個......沈管家,若兒,我想你們找出來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便是直接將西軍全部困死在路上也不無可能。咱們不妨討論一下你們所說的這些都有哪些是可以用的,又如何用。”


    生平第一次,月遙洛覺得其實人真的是很脆弱的,隨隨便便一種東西便能使人喪命。而在野地中行走,可能會給人帶來麻煩的東西就更多了。


    “咦?足夠了嗎?”上官凝若眨眨眼,停住嘴巴,與沈良對視一眼,兩人頗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夠了。夠了,足夠了!若是你們二人再講下去,馮副將怕是就要暈倒了!”月遙洛苦笑。


    上官凝若狐疑的望了一眼馮海。“馮副將,看不出來你堂堂男子漢,怎麽這麽虛弱?動不動就暈倒?比之凝若還不如呢!看來你以後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我......”馮海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呼不出來,直把一張臉憋得通紅。“屬下才沒有!王妃您莫要取笑屬下!”


    “咯咯......馮副將您說笑了不是?這月城誰不知德正王妃是個怯弱的病秧子?您瞪一瞪眼珠子。凝若怕是就要夜裏做一夜的噩夢呢,怎敢取笑馮副將您?”


    上官凝若咯咯一笑,隨即收了之前的氣焰與自信,露出“怕怕”的表情,怯怯的躲在月遙洛身後。


    馮海與沈良愣在了那裏。這......


    一直伺候在側的梅兒不由掩嘴輕笑。


    “總管大人,馮副將。本王妃有些倦了,就不奉陪了,您二位可是要好好地為王爺出謀劃策呦!”


    一臉淡定的恢複成“小白花”的模樣,上官凝若狡黠的衝月遙洛眨眨眼,便到一旁的軟榻上休息去了。


    至於這些東西究竟怎麽用,是他們的事情,她才不關心。她隻關心最終用的是什麽東西,以及......那些東西的最終效果如何。


    坐了一會兒。見三人討論的正激烈,無暇他顧,上官凝若於是便起了身,與梅兒一起到院子中去轉轉。


    這個院子原本隻是西嵐別院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隻因上官凝若上次來的時候瞧見裏邊景色不錯,雖說沒有種植太多的植被。但卻鋪了不少的鵝卵石,院中還夾雜種了幾株桃樹與梅樹。此時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了。隻留光禿禿的枝幹。看上去雖說沒有太多美感,卻也顯得清爽。她一時欣喜。便要人將之打掃了出來。


    走出院子,上官凝若便見到梅影與月一正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麽。


    望了他們一眼,上官凝若淺淺一笑,朝梅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向他處了。


    “王妃......”梅兒不安的望了一眼上官凝若。


    “恩?何事?”上官凝若回頭,朝梅兒淺淺一笑。


    “沒什麽。”梅兒搖了搖頭。


    見梅兒不說,上官凝若笑笑,便轉過頭去繼續前行。


    她知道,她有些鋒芒過盛了,這並不符合她的處世準則,還會給她帶來隱憂。隻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隱隱有種預感,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很多了。然而直到此時,她對於自己的仇人是誰,又該如何報仇尚無頭緒。


    而且她手中的力量實在太少,太單薄,她沒有信心,沒有信心報仇。她知道自己的對手不論是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定無比的強大。而她想要報仇,就必須用特殊手段,縱使這樣會讓人覺得她可怕,覺得她心機深沉也無所謂。


    別人眼中的她是怎樣,她無力去遮掩或者解釋。反正,她也不會永遠留在這個地方。自始至終,她都把自己當做一個過客,既然隻是過路客,又何必在乎他人怎麽看自己?


    她隻知道她想要的東西,就隻有自己去努力,去爭取。隻要她不是從別人手中用陰謀奪取來的,她自認問心無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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