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葉小姐不願意,那我們二人便再此聊上幾句好了。(.)”被幹脆的拒絕,那少年先是一愣,隨即竟然挽顏一笑。


    這下輪到葉知秋傻眼了,心說這少年還真是有夠難纏的。


    “還請小公子先說。”葉知秋扇子往掌心一磕,合攏後微微一笑,禮節什麽的都到位了,麵掛微笑,心裏卻想著:趕緊的說啊,說完我好回家吃飯。


    “葉小姐,我們二人是否曾經見過。”


    好惡俗的搭訕啊,葉知秋本想調侃一句,還未來及開口,無憶一句話給她堵了回去。“人總是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是負心,您說是嗎?”


    葉知秋一愣,這小花旦是怎麽了,入戲太深,著了魔障?


    本著好女不跟男鬥的原則,更何況每個俊俏的男人身後,都有千千萬萬個彪悍的護衛隊,所以葉知秋抽一口氣,然後眨動了幾下眼睛,溫和的回答道:“這人心,總是最難懂。人總是喜歡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找借口,往往還是冠冕堂皇,不有句話嘛,吾心,不問爾。”


    她這叫好女不吃眼前虧。


    “吾心,不問爾。”無憶重複著葉知秋的話。


    葉知秋則是幹咳了兩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那個,無憶公子,若沒有旁事,葉知秋便告辭了。”


    葉知秋心說:還不趕緊的走,這些個搞藝術的,特別是這種走火入魔的藝術家,全是些不可理喻的家夥,瞧瞧他剛才質問她的樣子,估計十之八九是把她當了那陳家小姐,再不走。萬一這小花旦入戲太深,覺得小白花唱的不過癮,再唱一出《王子複仇記》,把她當那負心的陳家小姐給捅一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還不要命。


    “葉小姐喜歡戲曲嗎?”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葉知秋回答道,不著痕跡的往旁邊走走,那小花旦無憶跟著走走。擋住了她的去路。


    葉知秋心說,那些個侍衛都哪去了???於是她伸長了脖子望向人群,隻見她們一個個居然背著手背過了身去。


    這是什麽情況?葉知秋囧囧有神,這意思難道是說,她們心裏其實還是有自己這個少夫人的,決定不跟自家少爺告狀,任由葉知秋搞外遇……


    平日裏不把她當回事。這個時候居然這麽默契,難道這就是前世的男人彼此作證,組團去夜店的情況嘛。


    “葉小姐在想什麽?葉小姐有仔細聽無憶的話嗎?葉小姐莫非是在敷衍無憶。”


    “葉知秋喜歡這些個戲曲,若不然也不會來聽不是。”葉知秋這話倒是真心話,穿越之前她便喜歡這些東西,甚至還能唱上一段。因為她迷戀上了那種一層層包裹起自己的油墨。


    當然了,這隻是私底下喜歡,這事情除了她自己和教導她的師傅外,再無旁人知曉。


    “那葉小姐對無憶方才所演唱的有何感覺,你覺得這陳家小姐該不該受懲罰,這李氏又如何,這月家公子當如何。”


    唱的如何?唱的如何!葉知秋皺眉,難道她跟他說。其實你唱的不錯,但是比我要差那麽一點點?


    而且這無憶究竟是怎麽回事,聽他對自己的口氣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就跟興師問罪一般,就算是她剛才聽到一半打了個哈欠也不至於讓他惱羞成怒吧。


    自己花錢來看戲。可不是來受氣的,葉知秋嘴唇一抿。本想叫他們班主出來,但是想想還是作罷。畢竟,大家都是討飯吃的,何必相互為難。“無憶公子不愧是當紅花旦,嗓音若天籟之音,繞梁三日。”


    “真的?”無憶的聲音似乎是高興的,剛想繼續詢問便聽見葉知秋又開口說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隻是這戲中的角色當如何,自會有那寫段子的才女去編寫,無憶公子卻來問一個聽眾的想法,恐有不妥吧,這讓那些個編寫段子的才女麵子往哪落?”


    “我並非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葉小姐的想法。”


    “何須問一個對戲曲一竅不通的俗人,這不是在侮辱國……侮辱戲曲這門藝術嘛?”葉知秋抹汗,好險,差點說成了國粹,這鳳臨可沒戲曲這種國粹,說出來非被人當瘋子不可。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講的便是如此。唱的高雅,取悅官員貴族,唱的俗氣便唱給貧民百姓聽,混口飯吃,戲唱的好也罷,唱的俗也罷,都是要遭人取笑玩弄侮辱謾罵。所謂的貧民大概就是下九流照樣可以欺淩的,比如我葉知秋這樣的。”


    她這話聽著像是在損自己,其實最磨不開臉的是無憶,他一個當紅花旦,被比喻成了給下九流不如的人唱戲,取悅。


    “你好自為之。”不願多糾纏,於是葉知秋深吸一口氣,用最優雅的姿勢轉身離去。


    但到了馬車外時,她的步伐已經可以用淩亂形容。


    在車娘的攙扶下,葉知秋坐進了馬車裏,深深的看了一眼戲台,她曾經也夢想過有一天可以拋開一切,站在那個台子上過。她當時學唱戲的時候很謹慎,不練身段,不敢多唱,怕被察覺。


    教她唱戲的師傅說過。“戲曲有著自己的規則,無論你有什麽哀愁,一旦開鑼,你上了台子,你就得笑著唱,唱到大家笑,這是你所要做的。”


    但無論她多謹慎小心,終究還是個孩子,戲曲師傅被拖了出去,再無消息。


    葉老爺子殘忍的笑依舊,他看看葉知秋,然後把油彩碗蓋到了她的頭上,然後告訴她說:“乖孫女啊,這油彩抹了可以擦掉,但有些東西戴了,就不能再取下來了,既然取不下來,那你就得唱下去,唱到底。”


    “少夫人,回府嗎?”一直在外麵候著的侍衛等了許久也沒見葉知秋下令,最終按耐不住開口詢問。


    被她一喊,葉知秋這才回過神來,衝她點了下頭。


    輪子咯吱咯吱的響起,葉知秋遙遙看了一眼那站在戲園子中的小花旦無憶,手一鬆,手中的簾子將她的視線隔斷。


    戲台上演繹的是別人,演的久了就抹不掉油彩,脫不下戲袍子,演著……掩著……忘記了自己。


    既然取不下來,那就唱下去,唱到底……


    ---------------------------這是一條很銷魂的分割線-----------------------------------------------------------


    還未回到葉府,半路便被鳳三截去喝酒,葉知秋心情這才好了一些,說起來自己回來也有些日子了,這鳳三居然一直沒來找自己,帖子遞了也不接,隻是打發人回來說自會找她。“姐姐好生不厚道,前些日子我都病的快要死了,姐姐也不去看看我。”


    “不對吧,我問過禦醫的,妹妹應該隻是風寒而已。”鳳三有些疑惑,前陣子被些事情給耽擱了,但她還是時刻的擔心著這個妹子,所以特別把給葉知秋瞧病的禦醫過府一回。


    “我怎麽知道啊,可能是李咎給我喝的那些東西太補了,把我補過頭了吧。”葉知秋摸著自己的肚子,李咎忒狠了點,那名貴的藥材就跟不要錢一樣可進地往她身上使。


    因為禦醫說了句她體弱,他就命人跟抬蘿卜一樣,一筐筐的把人參往府上抬,現在的葉知秋別說是見到人參了,就是見到蘿卜都想撒開腿的跑。


    聽到葉知秋的敘述,鳳三笑的直搖頭,葉知秋開門喚了小二姐上來,點了些上好的酒菜,順便悄悄付了銀兩,雖然這在酒樓比較少見。


    過了一會葉知秋開門笑嘻嘻的提著酒進來,這裏的酒多為清酒淡酒,除了邊疆很少有烈酒,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她手上的這個青岩酒,別看這名字叫青岩,可不是青岩泡出來的酒,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酒在釀造時用來壓酒的是當地特有的青岩。


    酒過三旬,葉知秋酒沒喝多少,菜倒是吃了不少,前陣子一直吃的清淡,套句俗話,嘴裏都能淡出鳥來。就是口味再清淡的她也抵不住這美食的誘惑。


    葉知秋在這邊吃,那邊鳳三隻是沉默的喝著青岩酒,等葉知秋吃飽喝足,也不曉得她是醉了還是沒醉,葉知秋知道她有話要對自己說,甚至能猜到她要對自己說什麽,不是她改姓諸葛了,而是這一切都擺在台麵上了,再不知道就奇怪了。


    “妹妹想必已經猜到了。”


    “嗯。”葉知秋點頭,何必說那些暗話,浪費口舌罷了。


    自己與鳳三雖然相處不久,交情也不能說是多好多好,至少葉知秋是這麽覺得的。但不管這麽說,就是一麵之緣吧,大家同殿為臣,同僚病了,就算人不到,慰問也會到,省的落人話口,鳳三卻反常的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能說明什麽?她不方便,不能。


    葉知秋本來迷迷糊糊不知道,後來進宮一趟,就差不多猜了個大概,這鳳臨新皇宸,善良有餘而無帝王該有的一切,果斷,勇敢,理智……這樣的一個人,這皇位她坐的住嗎?


    這鳳臨的天早晚要變的。


    鳳三又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很多,似乎是醉的厲害,但葉知秋知道,鳳三公主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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