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麽時候隨便一團說不出是什麽的玩意兒就可以隨意地打人臉了?


    而且,這打臉來得也太迅速了吧?


    他呆呆地看著那團正在自己往標記身上爬的不明物質,實在是找不到有什麽可以說的。


    “是不是我之前顯得太刻薄了?”被打臉之後,他才開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是不是已經忍無可忍了?”


    再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回想一遍之後,他釋然了:“我根本就沒有做什麽很過分的事啊!”


    “這也太敏感了吧?”


    他裝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給你講啊……要當一個優秀的快遞員,你就得有過人的心理素質。你要能承擔常人所不能承擔的壓力,要忍受一些非常客戶的刻薄——我不是在說我啊。”


    “總之,你這樣的反應是不利於你的成長的……如果你對自己的職場有所規劃的話,你就一定要注意這些東西。”


    “好吧,既然你們公司有售後服務,就幫我們把心髒都安好吧!”


    “別漏了一個,也別整出$v,‘一個標記兩顆心髒’這樣的烏龍哦——我可沒有掌握‘心髒移植手術’這樣高端的技術!”


    將工作完全甩給那個倒黴的快遞員之後,陸昊徹底地當上了甩手掌櫃。就連那些勤勞的小家夥也被他召喚到身邊——他想讓這些小家夥唱歌給他聽。


    大凡有點脾氣的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多半會將那團玩意兒甩到陸昊的臉上吧?可是,陸昊還真的就碰上了一個根本沒有脾氣、耐心好得出奇的家夥——在他說完話之後。那些奇異的“心髒”還真的就這麽開始自己往身邊的標記身上爬了!


    陸昊非常滿意它們的態度,但是卻不滿意它們的辦事效率——陸昊眼睜睜地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個心髒能爬到標記的“胸腔”。


    “胸腔”的位置在這些標記的上半身的中間偏上,這裏是陸昊指定的“安裝”心髒的位置。這個位置對那些心髒來說可能太高了一些——陸昊還沒有看到一顆心髒能爬完三分之一的路程——它們總是在爬到膝蓋的附近就會因為自身的重力掉落下來。


    幸好這些心髒的耐心極好——不管它們掉下來多少次。它們都會再次朝著“胸腔”發起衝擊。所以,一時間整個天地都被它們掉下來發出的“沙沙”聲給填滿了。


    陸昊不僅沒有試圖幫助這些努力的心髒,他反而還嘲笑它們:“哇!又掉下來了!”


    “快快……換個方向再試一次!”


    “哎呀——快穩住……你再滾就會滾遠了!你會迷路的!”


    ……


    他就這麽幸災樂禍地看了好久,直到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直到天荒地老也不會有一顆心髒到位;他還覺得就算這些心髒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他恐怕也會堅持不下去的;最後,他覺得自己看夠了,也笑夠了,所以。現在就該是做正事兒的時候了。


    他認為自己作為這個項目的發起人,在項目陷入困境的時候,是應該站出來出謀劃策的:“我叫你們爬,你們就隻知道爬上去啊?!”


    他用一副恨鐵不成鋼地口氣對那些心髒說:“爬也是有四種姿勢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如果你說你不知道,我肯定是要讓你知道的;不可能你說你不知道,我還偏不讓你知道,對吧?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講道理……呃,做心髒也是要將道理的!”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講這麽多的廢話——他隻是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就應該這麽講,因為這麽說會顯得自己很有文化。


    在顯擺了一番之後,他開始指點江山了:“你們是怎麽來的。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既然你們能鑽到地底下,然後從地底下跑過來,那麽你們也能鑽到標記的身體裏去吧?”


    “我就不信你們鑽到標記的身體裏去還能再掉出來!”


    也許這些心髒真的能聽到陸昊的話。而且還能明白陸昊話裏的意思——不管是還在地上爬著的心髒,還是已經向上爬了一小截的心髒。在陸昊將話說完之後,都開始朝著標記的身體裏滲透。


    它們停在那些標記的腳邊、腳背上或者是小腿上。不停地顫抖著;它們的身體上開始泛出一層一層的漣漪,就好它們變成了一團液體;它們就這樣在陸昊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變小,最後完全鑽到標記的身體裏去了。


    陸昊不知道它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抵達“胸腔”,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它們再也不會掉下來了——它們最終會成功地抵達“胸腔”,在那裏安家,然後成為標記的真正的“心髒”!


    陸昊一刻也不想離開這裏——他很想看看,當那些心髒成為了真正的心髒的時候,會發生什麽樣的奇跡——似乎是在看到那副圖像的瞬間,有一個冥冥中的聲音在告訴他:當那些標記有了心髒,有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之後,它們就會變成這個星球上的奇跡!


    小東西們被陸昊約束著,隻能在最小的範圍內活動——陸昊不想它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想錯過奇跡發生的那一瞬間!


    時間對陸昊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就這麽待著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整顆星球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星球上的寧靜被打破了。而打破這片寧靜的並不是什麽聲音,也不是什麽動靜——打破這片寧靜的隻是一道微弱的閃光。


    這是一道極其微弱,一轉即逝的閃光,但是,它卻將整顆星球都驚醒了——喧嘩取代了寧靜,風似乎也躁動了起來;萬物從死寂中蘇醒,地表開始變得鮮活;星球似乎才剛開始轉動,整個天地都開始流轉!


    陸昊自然看到了這道光——發出這道閃光的,是他腳底下的標記的眼睛——這個標記在這段時間裏幾乎淪為了小東西們的遊樂場,所以它的渾身上下都處於陸昊的監視中。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陸昊才沒有錯過這道微弱的閃光。


    這個標記的眼睛是陸昊最喜歡的一對緋紅色的寶石,而那道微弱的閃光也正是它們發出來的。在看到那道閃光之後,陸昊更加仔細地觀察那雙眼睛——他發現它們變得更明亮了!


    盡管它們之前也是晶瑩剔透、異常明亮的樣子,但是,陸昊敢說,它們現在變得更明亮了!


    就像是那道閃光拂去了一層薄薄的、蒙在它們的身上的灰塵一樣,它們變得更加晶瑩、更加明亮!


    “它在眨眼睛……”


    陸昊喃喃地對自己說:“剛才它眨了一下眼睛……現在,它正在看這個世界……”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小東西們也開始歡呼——他感到一股興奮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它活過來了?”


    他不敢相信地問自己:“它是不是活過來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種整個世界從冰凍中蘇醒,變得鮮活的感覺;那種天地都在震動,萬物都在呼吸的感覺——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就是奇跡?”他興奮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就是奇跡!”


    他讓那些調皮的小東西離開那個標記的身邊——他害怕這些調皮至極的小家夥會驚擾到這個新生的生命:“他是弟弟哦……”


    他嚴肅地警告那些小家夥:“你們可不能欺負弟弟!”


    他甚至主動地走開了一些,將那些小東西帶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好讓世界清晰地呈現在這個新生命的眼前:“看哦,這就是你們的世界……”


    他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似乎他在害怕聲音大了會嚇到新生命一樣:“她很貧瘠,甚至連水都沒有,但是,她還是很美麗,對嗎?”


    他相信這個新生命能聽到他的聲音:“將來你就要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哦……小家夥,你要快快長大才行!”


    他絮絮叨叨地對著這個新生命說話,從巢穴說起,一直說到牆;他根本就不想停下來,因為他恨不得將自己腦子裏的東西全部說給這個新生命聽。


    眼前的聽眾可是一個真正的生命!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幸福得渾身發抖——在孤寂了無數年之後,他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現在,就在他的眼前,就有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新生命!


    他再也不用對著那些沒有生命的標記說話了;他再也不必要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標記能聽到自己的話”了;他再也不必為得不到回應而悲傷了……


    “對了,標記!”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被他忽略了的標記——這裏有無數的標記,會不會有更多的生命?


    他不敢置信地問自己:“更多的生命?”


    這個想法讓他興奮得難以自持:“更多的生命!”


    他再也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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