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這些租戶之中,張屠戶這人,肯定是武力擔當無疑。


    這套院子,還在王美麗手中,沒有被賣給陳海之前。


    王美麗叫過來的那些,想將這幫租戶趕走之人,幾乎都在張屠戶的殺豬刀下,最後折戩而歸。


    這家夥,本就膘肥體壯,孔武有力,就算沒有這把殺豬刀在手,他對付兩三個普通人,都絕對不在話下。


    不過此刻,在白曉航這位天生猛將麵前,張屠戶這點武力,就有點不大夠看了。


    在白曉航衝過來之際,他僅僅隻是稍微愣了一愣,都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手中的殺豬刀,已經被打落下地,他整個人,也被白曉航狠狠一腳,踹的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拿著把殺豬刀,以為自己很牛逼,是吧?”


    “誰給你的勇氣,拿刀尖指著我們老板?”


    “你剛剛說的啥?想讓你們搬走,得先問問你手中這把殺豬刀的意見?”


    “來,說大聲一點,我剛剛沒聽清楚……”


    白曉航殺氣騰騰,他衝著掉落在自己腳邊的那把殺豬刀,腳尖輕輕一點。


    下一刻,整把刀都已經飛起,被他順手一抄,直接握住了刀柄。


    提著這把殺豬刀,他衝著幾步之外,坐在地上的張屠戶緩緩走去。


    落在小腹上的那一腳,踹的張屠戶肚子裏麵,依舊還在翻江倒海。


    捂著小腹,因為劇疼,暫時還站不起來的他,麵對一臉凶悍,手中還提著他那把殺豬刀的白曉航,明顯已經生出了幾分懼怕。


    白曉航每前進一步,張屠戶都一臉畏懼,往後麵挪騰一段距離。


    在普通人麵前,他確實算的上是凶狠,但是與白曉航這種腦袋係在褲袋上的真正亡命之徒相比,他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僅僅隻是一個氣勢方麵,他都被對方壓的死死的。


    陳海帶過來的幾人,也就是白曉航按耐不住,已經動了手。


    向東與田明建兩個,一左一右,依舊靜靜的呆在陳海身邊。


    向東與白曉航,本就相處甚多,他自然知道,白曉航的武力如何!


    白曉航既然已經動了手,他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僅僅隻是靜靜的呆在一邊看戲就行。


    至於田明建,隻要沒人威脅到陳海的安全,他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再說了,在肉搏或者冷兵器上麵,他其實也不大擅長。


    他真正厲害的,僅僅隻是他的槍而已。


    在手中無槍的情況之下,他與白曉航的武力相比,同樣有著不小差距。


    租戶那邊,張屠戶已經被徹底鎮住。


    剩下的劉嬸李老漢等人,短暫的錯愕之後,也終於已經反應了過來。


    “殺人了,殺人了,鄰裏街坊們,快過來看看,評評理吧!”


    “在這一塊,我們都已經住了十幾年,在這裏住的好好,我們又不是不給房租。”


    “天殺的那姓陳的小子,非的逼著我們強行搬走。”


    “老張也就是據理力爭了幾句,那幫惡棍,連刀都拿出來了,竟然還準備砍殺我們!”


    “我們這地方,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到底還是不是黨的天下……”


    劉嬸那女人,直接往地上一趟,她一邊哭哭啼啼大聲幹嚎,一邊還直接打起滾來。


    她口中的嚎哭之聲,那是淒淒慘慘悲悲切切。


    不知情之人,見到這一幕情形,恐怕還真會以為,這個女人,到底遭遇了何等委屈?才會表現出這麽一副模樣來。


    劉嬸這一動,租戶裏麵的那兩位老太太,也緊跟著有樣學樣,往地上一倒,直接開始撒起潑來。


    這樣一副陣仗,令的白曉航都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腳下一頓,略一猶豫之後,他一咬牙,手中那把殺豬刀往地上一扔,他卷起袖子,就向那個劉嬸走去。


    看他那副架勢,甭管男人女人,隻要他火氣上來了,同樣照揍不誤。


    “曉航,算了,回來吧!”一邊的陳海,衝著白曉航擺了擺手,吩咐道。


    在地上打滾的劉嬸與兩位老太太,他們的這種撒潑舉動,陳海同樣氣的不行。


    讓白曉航二話不說,將她們也狠狠揍上一頓,解氣是解氣,可這善後事情,卻肯定有點麻煩。


    院子門口,以及四周圍的院牆上麵,已經冒出了不少腦袋,正衝著院子裏麵四處張望。


    這一片地域,人口密度本就很高,根本不像西山別院那邊空曠寧靜。


    周圍的鄰裏街坊,以及某些經過附近的路人,都被劉嬸她們幾個扯開嗓門的嚎哭謾罵之聲,給吸引了過來。


    愛看熱鬧,這是人的天性,再等上一陣,他這院子附近,聚攏過來的人,肯定隻會越來越多。


    白曉航這位牛高馬大的猛人,真要對劉嬸幾人動用暴力手段的話,甭管他是否有理,看在那些旁觀者眼中,都隻會認為他們沒理。


    自己買下的院子,都已經給了充足的時間,讓院內那些租戶搬走,他們強占住自己地方,根本就不肯離開。


    本來,陳海他們是有理的一方,可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劉嬸他們,有理的他們,都隻會變成沒理。


    這種事情,想解釋,都不容易解釋清楚。


    “劉嬸,李老漢,我花了好幾十萬買下的房子,想修葺一下自己居住,不租給你們了,這都不行?天底之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上個月初,便已經提前通知你們,讓你們搬離我這套院子,這你們總承認吧?”


    “今日我過來這裏,就是準備詢問一下,你們搬離這裏的事情而已。”


    “都沒人碰你們一下,你們一個個的,倒在地上就開始打滾賣慘求同情,你們覺得,這有用處?”


    “既然你們吃了秤砣鐵了心,賴在我這裏堅決不走,行,希望過兩天,你們不要後悔就好!”


    陰沉著臉,陳海的目光,自院子內這些租戶身上一一掠過。


    他這番話,說的很大聲。


    因為他的本意,就是說給院子外麵看熱鬧的那些人聽的。


    畢竟,凡事都逃不過一個理字,他就是告訴外麵那些看熱鬧的家夥,自己一方人,才是真正占理的一方。


    說完這番話,陳海一揮手,招呼著手下中人,徑直向院子外麵走去。


    院子內這些租戶,這麽一個反應,不用想,他都知道,想讓他們老老實實搬離這裏,根本就不太可能。


    既然留在這裏,已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那陳海幾個,還不離開的話,難不成,還等著別人,看他們的好戲不成?


    一個巴掌拍不響,陳海他們一離開,附近看熱鬧的人,開始逐漸散去。


    在地上打滾幹嚎的劉嬸與那兩位老太太,喜笑顏開,若無其事,又重新站了起來。


    “任他奸似鬼,照樣得喝老娘的洗腳水,老娘這三毛斧頭一出,甭管是誰,依舊得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張屠戶,前兩天,你還拍著胸膛信誓旦旦,說什麽你殺豬刀一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今天你這表現,可實在不怎麽樣!”


    “要不是有老娘出馬,今日個,你恐怕真會被那姓陳的逼著搬離這裏。”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劉嬸刻意挺了挺胸胸膛,他衝著已經勉強恢複過來的張屠戶,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老子就是一殺豬賣肉的,和那種靠打架鬥毆為生的專業人士相比,肯定要稍微差那麽一點點的。”


    “那姓陳的不講武德,過來我們這裏,他竟然還帶專業打手過來!”


    “動手之前,那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老子正好沒防備,才被他一腳踹個正著。”


    “真要是一對一單挑的話,我不見得,就打不過他……”


    翻了一個白眼,張屠戶一副氣不忿的模樣,解釋道。


    “分明就是你自己沒用,少給我找些借口。”


    “反正今天這事,就是你沾了老娘的光,你得領我人情!”


    “依我看,你請我吃一頓飯,這總是應該吧!”


    不屑了撇了撇嘴,劉嬸嗬嗬笑道。


    “劉嬸,我老娘快七十了,剛剛也跟著你,在地上打滾幹嚎呢!”


    “被那高個子一腳踹的,我肚子都現在還疼。”


    “要說出力,我家可不比你們家少,憑什麽,讓我們家請你吃飯?”


    一臉不滿,張屠戶嚷嚷道。


    “各位,讓我說一句公道話。”


    “與那姓陳的新房東鬥智鬥勇,今天這事,是我們取得的第一次勝利,算是給了我們一個開門紅,絕對值得我們大家慶祝一下。”


    “要說出力,誰家沒有?”


    “依我看,不如每家出點錢,整幾個好菜,來幾瓶好酒,大家合夥,好好慶賀一番!”


    “我這個建議,你們覺得怎樣?”


    之前一直呆在院子門口的李老漢,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劉嬸張屠戶幾人附近。


    他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然後笑眯眯的看了麵前幾人幾眼,笑著開口說道。


    “李老漢的這個建議,我是一百二十個讚同。”


    “這個月的房租,那姓陳的不要,那正好可以讓我們省下,大家打平夥吃一頓飯而已,一家湊個幾塊錢,便絕對夠了。”


    “相對於省下來的房租,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麽,我對此,肯定沒有意見。”


    “說起那姓陳的毛頭小子,我便覺得好笑,知道拿我們沒有辦法,臨走之前,他竟然還放幾句狠話下來?”


    “話說的再狠,又有個屁的用處?要換做我的話,甭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月房租收上去再說。”


    “一家五十,我們四家,可是足足兩百塊啊!”


    “可房租的事情,他根本提都不知道提,依我看,那小子是真有點傻……”


    ……


    李老漢提出來的這個建議,很快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可。


    一行人心情不錯,議論紛紛的同時,他們分工合作,買酒的買酒,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開始忙忙碌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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