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展昭白玉堂在沐浴,清華殿的宮女們都沸騰了,嗷嗷叫著要來伺候他倆。


    展昭白玉堂很尷尬,想到待會兒還要共浴更尷尬,身後站著一群流口水的宮女簡直尷尬的不能再尷尬!內侍們不著痕跡堵住門,宮女們虎視眈眈盯著他倆,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來扒衣裳……


    『╰(*°▽°*)╯放開那兩隻少俠,讓我來!』


    還是福泉善解人意,把宮女內侍都趕走了,救兩位大俠與水深火熱之中!


    展昭千恩萬謝送走了福泉。先把門窗都從裏麵扣死,防止有人偷窺。又用力推了兩下,確定清華殿的門窗足夠堅實,不會憤怒的宮女們攻破,這才鬆了一口氣……


    展昭回頭,發現白玉堂已經把頭發解開了,正一臉不耐煩地用梳子扯頭發。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白玉堂散開頭發的樣子,展昭還是下意識摸臉——好燙~


    色丨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丨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玉堂本就生得俊美,隻因總是橫眉冷目一身凜冽,才顯得特別不好親近。一旦卸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白玉堂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尤其是放下戒備入睡前、以及早上剛醒的時候……


    白玉堂對待睡眠超級認真,到了固定時間就上床,簡直把睡覺視為人生頭等大事。而且白玉堂睡覺很老實,睡前保持一個姿勢,一晚上都乖乖的不亂動。


    早晨剛睡醒的白玉堂,整個人是懶洋洋蔫噠噠的,狹長的鳳眼半合半開舍不得醒來。也許連白玉堂自己都不知道,他每天早上都會下意識賴床,蹭著枕頭不想起床,抓著被角不想起床,眉頭輕瞥發脾氣不想起床——要很久才能清醒。


    展昭等了一會,實在不忍心看白玉堂虐待自己的頭發了,隻好搶下木梳幫他順頭發。


    白玉堂天生就是少爺命,在生活瑣事方麵各種不擅長,十分樂意展昭接手。


    白玉堂的發質很硬,展昭三兩下幫他理順了。把木梳還給白玉堂,開始梳自己的頭發。白玉堂拿著木梳想了想,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於是摸摸展昭的發梢道:“要不要我幫你梳?”


    展昭護著頭發嗖一下跑老遠,眯著眼睛警惕道:“你想把我揪成禿子!”


    白玉堂嘴角直抽,“福壽大師,你想多了。”


    白玉堂撂下梳子解腰帶,脫下外袍時忽然手一頓,抬頭問展昭:“你洗澡不脫衣服?”


    展昭正興致勃勃圍觀白玉堂寬衣解帶,被問得一愣:“嗯,要脫的。”


    白玉堂朝他揚揚下巴,那意思——快脫!


    展昭望天,“你脫你的,我脫我的,不要亂指揮。”


    白玉堂摸摸下巴,“萬一我脫了,你忽然改主意不洗了,或者把我的換洗衣服偷走,強迫我做些奇怪的事,我豈不是很吃虧。”


    展昭睜大無辜的雙眼,“我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白玉堂用眼神告訴他——你是,你就是這麽無聊的貓!


    又少了一個逗耗子的機會——展昭在心中遺憾,邊解腰帶邊走過去。


    “那你想怎樣。”


    白玉堂道:“一人一件,一起脫。”


    展昭仰頭想了想那場景,耳朵慢慢變紅了:“不行,那樣好奇怪!”


    白玉堂也想了想那場景,摸摸鼻子,咳嗽兩聲道:“不如這樣吧。”


    白玉堂一揮袖,整間清華殿的蠟燭都滅了,屋裏漆黑一片。清華殿的池水是活水,窗外淺淺的月光照進來,展昭和白玉堂隻能看見對方朦朧的身影,以及一池波光粼粼的水。


    白玉堂下意識放輕了聲音:“天都快亮了,別鬧了。”


    展昭感覺一下,覺得不那麽別扭了,於是動手脫衣服。


    不知道為啥,兩人這次洗澡洗得特別仔細,慢吞吞走出清華殿,天已經蒙蒙亮了。


    **********


    展昭白玉堂忙了一晚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趙臻早就醒了,正裹著小被子坐在他倆床裏側,手上捧著一本遊記。


    見兩人醒來,趙臻伸手一指展昭道:“師傅你睡相太差了,看白大哥多老實,肩膀被你當枕頭枕一宿都沒亂動。換個脾氣不好的,早把你踹床底下去了!”


    展昭揉揉臉醒腦,找回智商後立刻反擊,“你一邊睡覺一邊打拳,還好意思說別人睡相不好。你看看承影,大半夜寧可打地鋪,也不要和你一床睡!”


    無辜中槍的承影拍拍手,影衛們端著洗漱用具走進來。


    另一位當事人白玉堂明顯還沒清醒,半眯著鳳眼,溫溫順順地躺著,表情懵懵噠~


    展昭伸手揉他腮幫子,“耗子快起來,再不起來貓爺把你吃了當早點!”


    白玉堂終於被醒揉了,拍開展昭作亂的爪子。


    白玉堂最是個講究人,早晨沒漱口前,絕不開口說話。


    倒是展昭和趙臻,已經在床上打成一團了。


    白五爺擦把臉,仰望雨後天晴的窗外——嘖,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天。


    ************


    三人洗漱完畢,正好趕上吃中飯。


    今天來蹭禦膳的人又創新高,包大人、公孫先生、師祖,連八王爺和方丈都來蹭飯了。


    注意到眾人的視線,老方丈笑嗬嗬地掏出一卷舊紙,“這是貧僧連夜找出來的[問心]藥方。”言下之意——老衲可不是白來蹭飯的,謔謔謔~


    吃過午飯,眾人談論案情。


    趙臻也想旁聽,被眾人合力攆回去臥床,附贈一個求陪玩的師祖。


    公孫拿著藥方仔細研究,“[問心]的配製方法極為複雜,十六種毒花都價格不菲,可見此人不但精通醫理,還很有錢。可奇怪的是,根據藥方所述,皇上本不該這麽快醒來的。”


    方丈道:“貧僧也很疑惑,當年師叔中毒整整瘋了一年。”


    白玉堂忽然道:“或許那人改良了[問心]的藥效。”


    公孫一愣,“改良如此複雜的藥方,肯定要找人試藥,難道那些死去的僧人……”


    包拯臉色一沉,“用寺僧試藥,凶手也隻能是寺僧。”


    八王爺端起茶杯道:“敢問方丈,寺內最擅長醫藥的是哪位高僧。”


    展昭心中一突,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丈老實道:“是福善師弟。”


    八王爺抿了一口茶,忽然道:“聽說福廣大師病重,藥石無用。”


    話說到這個地步,眾人都聽明白了。


    福廣病入膏肓,[問心]能治百病,福善精通醫理,兩人合謀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一眼,其實他倆昨晚就懷疑凶手是寺僧了。


    朝廷這邊,醫術最好的就是公孫,連公孫都不知道的古方,太醫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再說了,就算某位王公大臣想弄死趙臻,殺手都潛進寢宮,為何不直接殺了趙臻,反而把他擄走?而且見血封喉的毒藥那麽多,幹嘛非給趙臻吃[問心],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方丈歎道:“阿彌陀佛,清者自清,諸位隨意調查。”


    ************


    送走了八王爺和方丈,包拯公孫想去藏經閣見見兩位大師,展昭白玉堂自然隨行。


    沒承想四人來到藏經閣,居然撲了個空?


    包拯在桌上發現一封福廣留下的信,展昭看過信後,確定是福廣親手寫的。


    信中說,福廣自知命不久矣,尋遍天下良方才找到[問心]。福廣醫術不精,為了確保藥性,隻好找寺內僧人試藥。因怕事情敗露,就把所有試藥的僧人殺死,假裝成意外身亡。


    福廣一口氣認下所有罪狀,說自己再無顏麵苟活於世,要找個地方自我了斷。


    公孫在製藥間轉了轉,找到了配製[問心]的藥材,甚至找到幾顆半成品藥丸。


    四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案子破得蹊蹺。


    白玉堂見展昭愁眉不展,就安慰他:“福廣大師未必就是凶手。”


    展昭搖搖頭,“福廣師兄一定不是凶手,倒是福善師兄,[問心]應該就是他做的。”


    包拯和公孫對視一眼,很奇怪展昭會說這種話。


    展昭道:“福善師兄少言寡語,性格非常孤僻,而且腦子裏沒有是非觀念。他從不跟福廣師兄以外的人接觸,除了定期進山采藥,從不踏出藏經閣一步。”展昭頓了頓,似乎不知該怎麽形容。“福善師兄在心裏建了一個城,城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福廣師兄。若[問心]真能救福廣師兄,無論害死多少[城外人],福善師兄都不會後悔。”


    白玉堂挑眉,“但福廣卻會內疚一輩子。”


    展昭點點頭,“我擔心他倆會被滅口。”


    白玉堂一愣,“這倒是,他倆怎麽看都像替死鬼。”


    展昭眉頭緊鎖,“說福善師兄用僧人試藥我信,說他謀害皇上我卻不信。公孫說配置[問心]的毒花很貴,福善師兄哪來的錢。最大的可能是有人買凶殺人,福善師兄拿錢辦事。”


    白玉堂懂了,“幕後人知道趙臻沒死,害怕東窗事發,就想找個替死鬼。”


    展昭點頭,“我不明白的是,福廣師兄為何要替幕後人頂罪?”


    公孫想了想道:“隻有一個解釋,福廣大師被人蒙騙,以為自己是替福善大師頂罪。”


    包拯沉吟片刻,“無論如何,兩位大師都處在危險中,先把他們找出來。”


    展昭非常憂心,“不知道福善師兄去哪了,他若知情,不可能讓福廣師兄頂罪的。”


    “嘶……!”包拯忽然吸了一口冷氣,“難道他去刺殺皇上了!”


    ***********


    百無聊賴的趙臻和師祖麵對麵啃蘋果,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趙臻吃完把果核一丟,“師祖,天氣這麽好,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師祖搖搖頭,啃完蘋果又開始啃梨子。


    趙臻鍥而不舍道:“我請你吃晚膳!”


    師祖笑眯眯道:“如此甚好。”言下之意,你不請我也會來吃滴~


    趙臻捧著腮幫子鬱悶,“師祖你可一點都不傻。”


    師祖笑得像個彌勒佛,打開話匣子喋喋不休。“小師兄跟白白的小朋友黑黑的小朋友白白的小朋友出去前,讓貧僧看著你,不許你亂跑。黑黑的小朋友說你病了要臥床,白白的小朋友說亂動就用針紮你。白白的小朋友說小師兄像你娘親,小師兄說貌美如花的才是娘親……”


    趙臻被他念得頭疼。


    師祖記不住人名,說話也顛三倒四的,像小孩一樣喜歡給人起外號。白玉堂和公孫都穿白色,就成了兩個白白的小朋友,黑黑的小朋友自然是包大人。幸好隻有四個人,趙臻連蒙帶猜才聽懂。


    忍不住吐槽:不曉得師祖平時怎麽稱呼寺裏的和尚,會不會張嘴就是‘那個光頭的小朋友啥啥啥’,寺裏有幾千個光頭和尚,還怎麽愉快的聊天?╮(╯_╰)╭


    剛想到這兒,就見師祖眨眨眼,笑道:“治病的小和尚來找我們玩了~”


    趙臻回頭,就見一個沒見過的和尚站在屋裏,之前完全沒發現!


    承影伸手一拽趙臻,一群暗衛呼啦啦從天而降!


    暗衛們出現的位置都很詭異。從門窗出現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野心了,從床底下鑽出來的、從櫃子裏跳出來的、從箱子裏擠出來的、甚至掀開地磚躥出來的……總之四麵八方將趙臻團團圍住,虎視眈眈地盯著來人。趙臻暗想:率領這樣一群逗比,承影真是辛苦了,難怪老的那麽快。


    暗衛們感動的熱淚盈眶!可算讓俺們逮著護主的機會了!


    暗衛的人生價值就是,平時做主人手中的刀劍,關鍵時刻為主人擋刀擋劍。可他們家主人倒好,平時好吃好喝養著他們,遇到危險先把他們攆走,這是養豬還是養兒子?還能不能愉快的作死了!


    (╬ ̄皿 ̄)主人再攔著俺們,俺們就先和他拚了!


    趙臻張張嘴,“那個,你們……”回去吧。


    話音未落,影衛們將殺氣騰騰的視線投給趙臻,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臻伸手捂嘴。


    大和尚似乎嫌場麵不夠亂,又笑嘻嘻道:“生病的小和尚,你也一起玩啊~”


    趙臻被暗衛團團圍住,從鞋底遮擋到頭頂,拚老命墊起腳尖兒,也沒看到第二個和尚是誰。


    在一片混亂中,趙臻聽到一聲疲憊至極的歎息,“福善,你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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