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看著兩股褚紅色的洪流漸漸地融合到了一起,他的臉色鐵青,嘴角在不停地抽搐著。


    功敗垂成!


    隻差一點,劉淵就可以全殲掉蜀軍的一個軍了,但是由於蜀軍的頑強作戰和援軍的及時到來,讓劉淵的計劃最終落了個空。人算不如天算呐!劉淵在心裏暗暗地歎息了一聲,他還是低估了蜀軍在逆境之中的那種不屈的鬥誌。


    接下來的戰鬥,雙方變為了勢均力敵,但羅憲在救出永安軍之後,似乎也無心戀戰,蜀軍整體地開始向後撤退。


    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匈奴人的心情估計也沮喪到了極點,麵對大隊的蜀軍人馬,也喪失了爭勝的欲望。


    在雙方很有“默契”的配合之下,界休之戰總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


    永安軍為敵所困,傷亡也極是慘重的,折損了近半數的人馬,許多部曲基本上都打殘了,活著的人也是傷痕累累,幾乎人人掛彩,不過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對於永安軍而言,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羅襲見到了羅憲,滿臉愧疚地道:“父親,這一仗孩兒打輸了,對不起。”


    羅憲見愛子渾身浴血,自然心疼的不得了,連聲道:“沒關係,這世上那有常勝的將軍,這一仗輸了,下一仗贏回就行了,隻要你平安無事,為父也就心安了。”


    永安軍和十倍於己的匈奴軍交戰,吃了敗仗也在情理之中,何況這一戰羅襲打得甚是英勇,打出了蜀軍的氣勢,雖敗猶榮。


    羅襲看著身後的戰場,跟隨自己多年的永安軍子弟兵近半數都長眠在了這裏,他的心情有些黯然,默默垂淚道:“是我太輕敵了,以為偏廂車可以擋得住匈奴人,結果……可惜了這麽多的蜀中兒郎,隨我征戰南北,今日卻葬身此地,我對不住他們!”


    羅憲默默地看著兒子,當年在永安城,他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麵對生離死別,還哭哭啼啼的,數年的時光一晃而過,經過戰爭的曆練,他變得成熟了,有勇氣,有擔當,讓他甚感欣慰。


    蜀軍很快地撤離了界休,暫時撤往了祁縣、陽邑一帶,不過鑒於匈奴人大軍壓境,蜀軍在晉中也是全軍戒備,嚴陣以待。


    羅憲和羅襲則是前往了北營中軍帳去麵見劉胤。


    劉胤已經得到了永安軍在界休戰敗的消息,永安軍孤軍深入,為十倍之敵所困,失敗也在情理之中,能夠避免全軍覆滅,已經是萬幸之事。不過讓劉胤感到震驚的是,劉淵居然會用投石車來破偏廂車陣,這確實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投石機在三國時代已經是得到了廣泛的應用,但由於自身笨重,缺乏有效的機動能力,所以投石機更多的是被運用在城池攻防戰中,至於野戰,基本上沒有使用過投石機的。


    但此次劉淵居然用投石機來對付偏廂車陣,確實有創新之意,看來這個劉淵果然不是一般胡人,頭腦之敏銳,手段之精妙,遠在常人之上,確實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偏廂車陣是蜀軍步兵對付胡人的法寶利器,但劉淵擁有了破解之法,那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較量之中,蜀軍已經很難再占據優勢了。劉猛十萬大軍在北,劉淵十萬大軍在南,蜀軍已經處於了腹背受敵的困境之中,接下來的戰鬥,將何去何從,是擺在劉胤麵前的頭等大事。


    劉胤凝視著案上的地圖,陷入了沉思之中。


    “啟稟大將軍,右軍都督羅憲和永安護軍羅襲在營外求見。”中軍官進來稟報。


    “有請!”劉胤抬起頭了,道。


    很快,羅憲和羅襲出現在了中軍帳中。劉胤站了起來,麵帶微笑地迎了上去。


    羅襲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劉胤的麵前,道:“末將有罪,請大將軍責罰。”


    劉胤雙手相攙,嗬嗬一笑道:“子延請起,我在這大營相候,就是等著為你賀功的,何罪之有?”


    “賀功?”羅襲是一頭霧水,自已分明是打了敗仗,劉胤能不追究責任已經是法外容情了,何功之有?


    劉胤微微一笑道:“永安護軍羅襲身陷重圍,臨危不懼,不折不撓,視死如歸,斬敵數千,揚我軍威,帶著永安軍成功突圍,避免了全軍覆滅,如此功勳卓著,豈可不表?”


    羅襲麵帶愧色地道:“大將軍如此說,讓末將是愧不敢當,界休之戰,永安軍折損過半,數千蜀中子弟喪身疆場,如果大將軍一定要表功的話,末將希望將這些功勳記在他們頭上,讓他們的家人得到憮恤。”


    劉胤道:“界休之敗,是我們料敵不周,投石車做為偏廂車的克星,能被劉淵最先掌握和運用,便是此次戰鬥失敗的最主要原因。子延,你身上的傷還未愈,先回營休息吧。”


    羅襲拱手稱諾,退了出去。


    羅憲道:“偏廂車是我軍步兵對付胡人的利器,現在被匈奴人的投石車所克製,無法發揮其作用,今後步兵與胡騎對戰之時,必然會很吃力,如果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步兵作戰將會全處下風。”


    這時傅僉從外麵進來,聽到了羅憲的話,嗬嗬一笑道:“令則多慮了,此番劉淵使用投石車,完全是由於其突然性和隱蔽性,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才導致了界休之敗。其實投石車並不可怕,既笨重又高大,缺乏機動能力,隻要我們提高偏廂車的機動作戰能力,完全可以避開投石車的威脅。隻要我們不往人家石頭上撞,投石車肯定沒法追著你打。對付騎兵,偏廂車還是不二法寶,隻不過以後作戰,必須要在機動性靈活性上做點文章。”


    傅僉負責的左軍團全是步兵,偏廂車可是他最強的倚仗,盡管永安軍在界休為匈奴人的投石機所敗,但傅僉還是總結出了此役的得與失,投石機固然是偏廂車的克星,但隻要應對得法,偏廂車還是可以在戰場上有用武之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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