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二哥的信之後,喜寶從那鬼畫符般的信上,還是分辨出了母親來合肥縣的日子,於是便提前跟梁橋?n告了假。


    梁橋?n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好的青春,正是學醫的好日子啊!這小子居然還請假!他這個師傅實在是好痛心啊!


    喜寶看著梁橋?n那表情一陣汗顏,她不過是請兩天的假期,怎麽好像她突然輟學了似的……


    當晚,在梁橋?n惋惜的眼神裏,喜寶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看著梁橋?n那惋惜的眼神,喜寶直覺的心裏一陣陣的不好意思。


    當晚,喜寶和白姆媽在院子裏徹底的打理了一番,也給喜寶媽媽準備出了一個屋子,就挨著喜寶的房間,也是窗明幾淨,朝陽的通透屋子。


    喜寶坐在院子裏,裹著小綿毯子,心裏一陣陣的喜悅,又有幾分的緊張。雖然在情感上,那並不是她的母親,但是也不知道是在這肉身裏呆的久了,還是她實在太過孤獨,想到曹劉氏要來,心裏的激動居然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白姆媽出了門兒,看著還在院子裏作者的喜寶,忍不住緊了緊衣襟,感受了下屋外的冰冷,咳了一聲,囑咐道:“小曹管家,回屋睡覺吧,別夫人還沒過來,你倒病倒了。”


    喜寶扭頭看了眼白姆媽,微微一笑,點頭站起身,便活蹦亂跳的回了屋子。


    隔日,喜寶照舊起了個大早,穿了一身青灰色的棉衣棉褲便出了門兒,還是去醫館的那身兒衣裳。朱炎陪著她一起。


    早晨的風吹著皮膚獵獵的疼,喜寶將圍巾圍的更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時不時的迎風微微眯一眯。


    在城門口,喜寶和朱炎站在城門裏,看著城門外清冷的樹影。


    門口的兩個兵衛時不時的便朝著喜寶和朱炎看一眼,四個人均是時不時的便搓搓手跺跺腳。兩個兵衛看著喜寶和朱炎被凍的蠢樣子,還忍不住嗤笑兩聲。喜寶和朱炎便也朝著兩個兵衛微笑。


    王二馬倒沒讓喜寶和朱炎等太久,沒多一會兒,城門外便有了一輛馬車形單影隻的光光蕩蕩的駛進了城門。


    路過城門時,車夫跳下馬車,將兩個路引遞給兵衛,隨即撩起車簾,讓兵衛看了眼馬車裏的人。


    那車夫正是王二馬,穿著氈帽,此刻脫下氈手套的一隻手捏著兩張路引和一些相應手續。


    喜寶和朱炎見了是王二馬,立即都雀躍了起來。


    隨即,兵衛點頭放行後,喜寶和朱炎便朝著馬車跑了過去。


    朱炎朝著兩個兵衛點頭禮貌示意,隨即站在了王二馬身邊。


    喜寶看著王二馬,眼神裏掩不住的激動。


    王二馬抹了把睫毛上的冰霜,點了點頭,一把拉開馬車車門,朝著裏麵道:“夫人,小曹管家來接你了。”


    喜寶哪裏聽王二馬說完,一腳踩上車板,撐著車簾,便進了馬車。


    王二馬微微一笑,撤回掀車簾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後,一拍身邊的位置,朱炎便也坐了上去。


    喜寶一進馬車,便看見裏麵端坐著的女子,看著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鬢邊發絲卻有些泛白,姿容出色,坐姿端莊,美顏俏麗無邊,唇紅齒白,尤其皮膚白皙的厲害,卻有一些曬傷凍傷的痕跡,讓本來完美的臉多了滄桑。


    那女子本還端坐著,看見喜寶進來,先是愣了下,隨即看著喜寶眉眼,辨認了一下,雙眼便紅了,“寶兒?我的寶兒?”


    喜寶看著曹劉氏,看著曹劉氏瞬間紅了的眼眶,心裏也是一酸,立即就坐了過去,“娘!”


    本來以為這個稱呼不好出口,卻沒想到開口喚的這般自然。


    曹劉氏摸著喜寶的臉,哽咽的沒辦法開口說話,她一把扯下喜寶還半掛在臉上的圍脖,上下打量著喜寶的臉麵,更是一陣難過,“娘……娘拖累你,虧待你了……娘於你爹有愧,沒有照顧好你……”說著眼裏已經濕了臉麵,更是有些泣不成聲。


    在鄉下,她已是很盡心的照顧喜寶,可是卻還是把喜寶養的瘦弱,曬的皮膚黑黑。


    本來多好的姑娘,脫離她了,倒養的更好。曹劉氏心裏一陣陣的酸,隻覺得自己沒用。王二馬找到她的時候,給她看了喜寶寫給她的信,也說了喜寶現在女扮男裝的情況,心裏更加難過。


    父親一家被抄沒,死的死,賣的賣,流放的流放,如今她和喜寶還是唯一幸免的兩個,可是卻也過的這般苦,想起曾經掩埋在記憶裏的美好歲月,她隻覺得心裏更加難受。她至少過過好日子,可是這孩子卻是出生就吃苦,如今更是要扮了男兒身,甚至還要替她撐起一片天。


    “你可還好?”


    “你……你累不累?”


    “吃的好嗎?”


    曹劉氏拉著喜寶一路上不斷的問東問西的,眼淚也停不住。喜寶是她唯一的孩兒,她離開的日子裏,曹劉氏基本上吃不好睡不好,吊著口氣,活著,不過是希望將來有朝一日能與喜寶一起,哪怕是幫喜寶帶孩子……


    如今能這般早跟孩兒團聚,自是喜不自勝。


    喜寶的回答俱是好,曹劉氏一直點頭,摸摸這,看看那兒,確定喜寶的確很好,這才心裏舒坦了。


    待到了曹家宅子,曹劉氏下了馬車,看著那不算小的宅子,心裏一陣感慨,這孩子自小跟著自己,倒沒看出這般自立的模樣來,如今瞧著,卻沒想是這般有能耐。


    人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又是一番心酸眼熱。


    白姆媽和白把式作為曹府唯二的兩個現住居民,熱烈的歡迎了曹劉氏的到來,吃飯時,曹劉氏給喜寶添這加那的,眼裏滿是感動和喜悅。


    喜寶心裏陣陣的暖,隻覺得心情那般好,這家裏有了母親,有了家長,這才更像樣子了!


    晚飯後,朱管家讓人送來了一些水果,蘇伯母讓蘇小妹給送來了不少甜點。


    晚間飯後,曹劉氏才將喜寶拉入了後室,她再次仔細打量了喜寶一番,才拉著喜寶的手道:“你……以後你莫出去了,娘做些針線活,我們在後邊兒買塊兒地皮,娘給你操辦,咱們種點兒地,日子也過的去,你莫再拋頭露麵了。”


    喜寶微微笑道:“娘,你看我現在過的不是挺好的嘛。我現在還小,可以出門兒,我現在在跟城中醫館的醫師學醫,日後總有法子活的好的。您不用擔心我。”


    曹劉氏卻搖頭道:“你也十幾歲了,不能再這般出門了。”


    喜寶嗬嗬笑,也不再多言,今日母親剛來,她也不想多做反駁,待明日再說吧。


    曹劉氏見喜寶隻笑不說話,歎了口氣,突然又愁眉不喜,她眼神炯炯,顯出堅毅神色,“那陳家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居然這般做人,真是……你父親,你父親當初看錯了人了!”


    “也未必,也許陳老太爺是好的,隻是如今府裏掌家的現狀變成陳老太太和陳二公子了。我沒嫁過去也是好的,如果嫁過去了,卻日日受人臉子,又沒個依靠,才是一輩子的苦。我如今沒了靠山,這般身份嫁過去,對我不是好的。陳家已經不是我的良配了……”說著,喜寶突又笑了,“娘,我如今自在的很,在這院子裏,有吃有喝,街坊都待我極好,不是挺快活嗎?將來,娘幫我再看一家老實本分的吧。”


    “你也不知道羞!”曹劉氏在喜寶鼻子上一捏。哪有這般年少就自己口聲聲的說成親的事兒的,都是命運弄人,喜寶被逼迫著長大了。想一年多之前,丫頭在她身邊的時候,還是處處依賴她的。如今卻已經自成家業,能做的了主,有親長可以接她來合肥縣了。


    這些事情辦的,隻怕不少大人也未必辦的好,心裏陣陣的感慨,她摸著喜寶的頭發,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喜寶隻是笑,她的確高興,雖然多個人嘮叨管教,卻覺得心裏那麽穩定。


    “娘,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喜寶笑吟吟的說著,卻是說的曹劉氏眼眶又是一紅。


    喜寶再不敢說這種話,隻樂嗬嗬的捏著母親的手,讓母親在自己腰間捏,“你看我都胖的一身肉了。”


    曹劉氏瞧著喜寶,的確,如今喜寶臉上也有肉了,胖嘟嘟的還帶著嬰兒肥,圓眼睛黑溜溜的瞪著,看起來嬌俏可愛的很。


    隻是這一身的男孩兒的衣裳,讓她多了一分英氣靈秀,少了幾分女孩兒家的嬌態。


    夜裏,曹劉氏便抱著喜寶,說一些小時候的話,展望一些未來。她拍著喜寶的背,讓喜寶蜷在她胸口,哄著喜寶睡覺。


    喜寶睡的格外好,隻覺得甜甜的,有娘的孩子就是幸福,有人哄著寵著,才是人生的真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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