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卷著被子起床的時候,曹劉氏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娘親捏著熱手巾給喜寶擦臉,拉著還迷迷糊糊的喜寶洗漱完畢,便又拽著喜寶到了飯桌前。


    喜寶這會兒已經有點兒醒了,她看著麵前的油條豆汁兒,心裏一陣陣的感動。


    曹劉氏差點就喂到喜寶嘴裏了,喜寶忙自己吃喝。


    “娘,你也吃。”喜寶忙給曹劉氏夾東西。


    曹劉氏看著喜寶如今的樣子,隻覺得心裏格外安慰。雖然如今日子過的苦點兒,這丫頭卻樂觀開朗,不再膽小怯生,她心裏放心了不少。


    “我們去買些布料吧,娘給你做幾身衣裳。”曹劉氏飯後一邊看著白姆媽忙活,一邊開口道。曹劉氏這次把錢也都帶在了身上,鄉下房子地都賣了,也總有一些積蓄的。


    喜寶抿著嘴唇,覺得還是要說服母親的,“娘,將來咱們種地,未免太苦了,我不想走這條路。經商的話,如今當朝又是抑商的,所以我想學點兒醫,就算以後不能行醫了,但是有一技傍身,將來嫁出去,在娘家,我也抬的起頭。娘我知道你覺得我女扮男裝出去學醫辛苦,可是我對醫術真的很感興趣。每次在醫館裏學那些藥材,我就特別開心……”


    曹劉氏抿著嘴唇,看著喜寶,半晌沒有開口。


    喜寶微微笑著,“我也不完全是為了生計,的確是喜歡……”說著,她又拉住母親的手,“娘,我們如今這般,何不過的開心點兒?女兒女扮男裝特別自在,學醫也開心,您就允了吧。(.)”


    曹劉氏伸手撫摸了下喜寶的臉頰,看著她粉雕玉琢的,這般容貌,卻要掩去光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終於還是笑道:“好,娘答應你。不過……待你及笄,你便要回複了女兒身。到時候總要嫁人的,這是你一輩子的事兒,就不能由著你胡來了。”


    喜寶點頭笑道:“娘,我如今在13歲多點兒,還有兩年呢。”


    曹劉氏捏著喜寶的手,站起身,拉著喜寶起來後,開口笑著說:“走,那娘買點兒布和棉花,給你做幾身兒男裝,比你這身兒合身好看的。”


    喜寶立即高興的嗯了一聲,隨即便跟曹劉氏互相給穿棉襖係圍脖,母女倆歡歡喜喜的出了門兒。


    出了門兒,喜寶便沒再拉著母親的手,兩個人並肩出門。曹劉氏用圍巾將臉圍的嚴嚴實實的。她們本也不是什麽有頭有臉的大家族,這般上街也沒什麽,這日頭不怎麽冷,馬車便停在城中街市外,喜寶和母親便下了馬車,一路順著街走了下去。


    曹劉氏許久未到合肥縣,如今看著這些街道,隻覺得真是物是人非,曾經她來這般時,哪裏是這般落魄模樣。


    母女倆也沒急著買布匹,一路上溜達著,說著些這些日子存著的話,直朝著城北繁華的街區走去。(.)


    當到了一條街上,母女倆正在一個布匹行門口挑布料,選顏色,一邊說著閑話。


    突然街區就熱鬧了起來,不少鄰裏們互相八卦著什麽,幾個幾個湊做一堆兒,便往街道上走,紛紛站在鋪子門口,朝著城西邊兒的街道起始處張望,仿佛是要有什麽遊行活動要從那邊過來似的。


    喜寶瞧著眾人的模樣,也忍不住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不待找個人問問什麽情況,那邊突然幾匹高頭大馬噠噠噠的朝著這邊行了過來,見街道人多,速度也慢了起來。


    在這時候路上來回幾匹馬那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兒了,要是半天沒一匹馬駛過,那才是詭異的。


    喜寶有些不明所以,便朝著那幾匹馬上望去,遠遠看著不過是幾個年輕男子騎在馬上。當頭的兩匹馬上,一黑一白兩人,都是英姿挺拔,騎著馬兒的姿態瞧著很是英武。


    沒一會兒,那幾匹馬便近了,喜寶終於看清楚那幾天模樣。


    隻見頭匹馬上之人一身黑衣,黑色裘袍披風,黑色的馬靴,頭上戴著黑色的不知什麽動物的皮草平頂圓帽子。


    那人滿臉的絡腮胡子似有幾日未剃,冒著青茬,嘴唇微微抿著,雙眼深邃,濃眉與眼睛的距離很近,讓整個人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性感神秘氣質。露在外麵的長鬢角讓他顯得純爺們兒氣息濃重,挺拔的鼻子更帶著幾分氣度威嚴。


    麵向好看,目光莊重冷漠,長腿長手,好看的厲害。


    喜寶忍不住有些花癡:合肥縣俊男這麽多?她整個也沒出過幾次門兒,倒也遇到好幾撥帥哥了啊,還各式各樣的。


    正想著,眼神一歪,便看到了這黑衣帥哥身邊的白衣男子。


    這一瞧之下,喜寶眉頭便皺了起來,隻見那白衣男子同樣的錦衣怒馬,容貌相形清秀,卻也是清俊不凡。


    隻是,這個人她卻是認識的――是陳璋!


    後麵跟著的幾個騎馬的男人相貌就差了一些,跟在二人身後一匹馬的距離外,看起來並不是很張揚的穿著,神色內斂,看起來似是護衛之類的身份。


    喜寶心裏突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眼神再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時,便帶了幾分深意。


    那黑衣男子服裝顏色雖然暗沉,卻掩不住質地的雍容華貴,更難以壓製他臉上的驕傲氣場。瞧著就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年紀看起來似是三十來歲,劍眉微顰,看著就是說一不二的個性。


    喜寶正打量著,眼神直視,絲毫沒有躲閃。突然,那男人的視線朝著她望了一眼,仿佛有所察覺一般。


    喜寶被那男人一看,眼神對上的瞬間,便感到心裏咯噔一下,那眼神幽深淩厲,居高臨下,威嚴深厚。讓喜寶感覺自己仿佛是一腳踩入了一片深潭,潭水稠濃,沁涼入骨,整個世界突然深邃黑沉起來。居然覺得有些壓抑。


    男子在喜寶身上望了一眼,沒有多做停留,便看向別處,駕馬前行,在喜寶身前掠過……


    “那就是陳?啊,陳家大公子!”


    “早年跟著大將軍守過邊關打過仗的,氣度就是不凡啊。”


    “比之陳二公子,可威武的多了。”


    “這麽低調的回來,瞧著不是個驕奢無理的,哎呀,陳家真是有福……”


    耳邊響起議論聲,曹劉氏臉色瞬間沉下來,本來溫婉的神色,也浸染了一絲陰鬱。


    喜寶卻看著那黑色的背影在馬上微微顛簸,心裏忍不住感歎一聲:多美好的帥大叔啊,可惜是個無良份子,家裏人背信棄義,估計也是個能打能幹,但是人品不咋地的家夥,無緣無緣!


    歎了口氣,喜寶轉身一把拉住曹劉氏,隨即抓起一匹布,開心道:“娘,這匹布就不錯,咱們就買這個吧!”


    說著笑吟吟的扯起布就朝著身邊還在八卦的布匹店老板道:“老板,做生意啦!”


    曹劉氏扭頭看了眼女兒的笑容不似作偽,心裏一陣疑惑不解,看著喜寶的眼神多了幾分驚奇探究:這丫頭心裏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打算的,難不成一點兒都不怨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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