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做什麽,那洞口伸出一根根漆黑的炮管。


    “轟轟轟···!”


    毫無征兆的從洞口傳出雷霆般的巨響。


    刹那間,河水蕩起無數波紋,一種無形的力量穿過他的身體,耳膜像是被錐子捅破了一半劇痛無比。


    緊接著,一枚枚鐵球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劃出優美的曲線,似雨點籠罩著沙洲以及兩岸。


    “嘣嘣嘣···”


    伴隨著無數聲炸響,炮彈落地,泥土飛濺數丈高,煙塵揚起飄起;樹木好似朽木輕易的被攔腰截斷;船如同瓦礫般被輕易摧毀;人和馬當場化作血霧,給煙塵染上一抹紅色。


    天地為之肅靜,大地都在顫抖,連河水都不忍留下血淚。


    良久,兩岸河風吹過,籠罩的煙塵散去。


    隻見滿目瘡痍,遍地都是彈坑,


    樹木,士卒,馬匹,船隻···,所有能看見的都在這輪炮火中被摧毀,皆被那漫天飛濺的泥土掩蓋。


    死寂籠罩著沙洲和岸邊,景象無比慘烈。


    貪婪,王位,自信,埋伏···,在這輪炮火中摧毀,隻給泉男建永生都難以磨滅的恐懼。


    泉男建麵色茫然的環顧四周。


    待他反應過來,那滿是黃土的臉上,透著蒼白和極度恐懼,渾身不由的顫抖,不禁大喊道。


    “唐軍···真的會仙法,真的會仙法!”


    同他一樣,極少數在炮火中幸存下來的人。


    有的直接發瘋大喊著地獄,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散;也有的當場跪拜,嘴裏念著不明意義的祈禱,儼然將戰艦奉若神明,。


    更多的則是直接嚇得昏了過去以及裝死的人。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城樓上的泉男產聽到了這一陣炮聲,耳朵嗡鳴作響。


    他心生疑惑,抬頭仰望天空,此刻萬裏無雲。


    這是憑空驚雷?


    這個情景怎麽···怎麽泉男產描述的一模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現在了他的心中,甩掉這莫名荒誕的念頭,眉頭緊蹙眺望著遠處的情景。


    但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米,再加上草木繁盛,很難憑借肉眼看清戰場。


    他能看到的隻有無比龐大的戰艦,隨風飄揚的唐旗,被破壞的樹木。


    剛才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來人,派一隊人馬前去看看前方的戰況如何!”


    “是!”


    親衛帶著一隊人馬從側門出去,直接朝著前方的河岸奔去。


    但一隊人剛出城門,沒走多遠。


    迎麵而來的是一個滿身鮮血,極度恐懼以至於麵孔都扭曲的‘瘋子’。


    瘋子不斷地喊著:“地獄,魔鬼來了···”


    親衛看有些膽寒,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一旁的士卒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示意這什麽:“要不要?”


    “別管瘋子,我等前去查探!”親衛直接開口道。


    但很快,更多的瘋子出現在了從他們身邊經過。


    親衛等一行人看的心裏發怵,一股寒氣從心底冒出遍布全身。


    僅僅片刻,親衛一行人就看到了眼前的滿目瘡痍,群屍遍野的戰場。


    不,這不能稱之為戰場,破碎到這種程度的屍體,怎麽能稱之為戰場?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究竟怎樣的手段才能造成這樣的破壞?


    親衛感覺十分邪門,手腳有些發抖。


    “救···”


    忽然,一聲微弱的喘息聲吸引了親衛的注意。


    他轉頭一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無比狼狽,灰頭土臉的‘傷兵’。


    此刻傷兵正躺在一顆倒下倒塌的樹旁喘息,胸膛不斷地起伏著。


    “走,前去看看。”


    親衛右手緊緊的放在了刀柄上,神情緊張,快步的向那人走去。


    待走到那人的麵前,那人被嚇了一跳,麵露驚喜:“快,快救我。”


    親衛沒有理會,皺著眉頭,戒備的問道。


    “你是什麽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本將軍聽不見你在說什麽。”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已經聽不見。


    “聾了?”親衛頓感失望,恐怕問不出什麽了。


    但傷兵又開口道:“我是泉男建將軍,快帶我去麵見我的父親!!”


    聞言,親衛心中一凜,趕忙上前仔細的觀察,認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那泉男建將軍,當即大驚,趕忙行禮道。


    “參見將軍。”


    “嗚~”


    一艘艘的戰艦正發出長笛聲從旁邊經過,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泉男建側頭,臉色當即大變,急忙蜷縮身體,試圖躲起來的同時伸出手指噓聲示意親衛等人躲起來。


    “唐軍的戰船,別讓他們看見了。”


    親衛頓時明白,紛紛找了樹木作為掩護。


    待戰艦駛過之後,泉男建這才心有餘悸的起身,起身對著親衛說道。


    “唐軍戰船在前方靠岸,我等趕快乘此機會回到城樓,將沙洲戰敗的消息稟告我父親。”


    “是!”


    在一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泉男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著城樓奔去。


    將軍不是受傷了,怎麽還能跑這麽快?


    很快,一行人見到了城樓上的泉男生。


    “大哥!!”


    “二弟?!”


    泉男生見到如此狼狽的泉男建有些不敢辨認,這那裏是將軍,分明是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泥猴。


    “二弟受苦了··前方。”


    不等他說完,泉男建哭喪著臉大聲道:“大哥!唐軍···唐軍真的會仙法,三弟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快跑吧!”


    “嗯~?”泉男生眉頭緊蹙,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一旁的親衛十分貼心的拿過了紙和筆,對著泉男生說道:“將軍似乎傷了耳,已經聽不清了。”


    泉男生麵露悲色,對著的親衛說道:“二弟真是受苦了,趕快去叫大夫!”。


    說罷,他接過紙和筆,寫道【前方戰況如何?】


    看著幾個字,泉男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腿腳不由得發軟,害怕到了極點。


    “大哥,那···那唐軍真的會仙法,前方全都戰士全都敗了。”


    泉男生難以置信道:“怎麽會,這才過去多久!!”


    剛才,他在城樓隻看到戰艦都沒停下來,由此推斷隻打了個一照麵,這就戰敗了?


    想到這,他轉身又問親衛道:“爾等查看了前方,具體戰況如何!?”


    親衛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回答道:“回稟將軍,前方將士全都死了,僥幸活下來的都是瘋子。”


    怎麽會這樣?


    三弟泉男產是逃兵,信仰金烏神,他的話不可信。


    二弟泉男建從戰場回來,看樣子收到了極大的刺激,說的話可信度也不高。


    但是親衛已經親自探查過了,他的話是可信的。


    隻是,沙洲和岸邊布置了上萬的兵馬,怎麽會這麽快戰敗?


    這怎麽可能呢?


    一場仗怎麽會這麽快結束?


    要知道如果是攻城戰,打上幾個月都有可能,埋伏可能快一點,但也絕不可能在一刻鍾內結束。


    泉男生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但這個時候並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唐軍突破沙洲,距離城樓隻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當務之急是要將前方的戰況稟告給泉蓋金。


    “快,快帶著他去稟告大王,此地我來鎮守。”


    “是!”泉男建被親衛帶著一路小跑著奔向宮中。


    王宮之中。


    龍椅之上的泉蓋金臉上露出無比的享受的神情,盡情的沉浸在這至高無上的權力中。


    他終於坐上了這王位,得到了者號令天下的權力。


    “從今年往後,我便是這高句麗的大王,整個天下都將服從於本王,哈哈哈!”


    張狂的聲音在大殿上久久回蕩,經久不息。


    忽然,他睜開眼臉色不悅,佯裝威嚴的對著宦官說道。


    “文武百官呢?為何文武百官還沒來?本王還等著昭告天下呢!”


    宦官被嚇了一跳,眼神飄忽,低頭吞吞吐吐道:“回稟大王,文武百官正再趕來的路上。”


    泉蓋金故作威嚴姿態道:“來的真慢,不過今日是本王登基之日,便不計較那麽多,派兵請他們來參加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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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仁慈!”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百官來了?


    泉蓋金麵露喜色,整了整自己的龍袍,正襟危坐在龍椅上,想以最威嚴的姿態麵對百官。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昭告了天下,得到文武百官的承認,自己便是高句麗的王。


    在他正襟危坐的期待時,渾身狼狽好似泥猴一般的泉男建出現了。


    不等他開口,泉男建徑直大喊道:“父親,沙洲埋伏戰敗,唐軍真的會仙法!”


    “戰敗!?”泉蓋金眉頭緊皺,麵色大變道:“怎麽連你也說唐軍會仙法?”


    “父親,我等快降了吧!”泉男建不管不顧道。


    泉蓋金長歎一口氣,麵露遺憾:“降?要投降也要等到為父得到文武百官認可之後。”


    百萬大軍都戰敗,唐軍攻打過來隻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這才過去多久?


    一刻鍾?兩刻種?


    “怎會來的如此之快,唐軍來了多少人馬?都攻打到哪裏了?”


    泉男建聽不清泉蓋金在說什麽,隻能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


    “父親,我聽不清你再說什麽,不過我等要趕快投降了。”


    聽著泉男建的話,泉蓋金思索了片刻,眉頭緊蹙的對著宦官說道。


    “快,將我兒給扶下去,找最好的大夫看看!!”


    “是!”兩個宦官扶著泉男建離開。


    “父親···唐軍真的會仙法,要趕快投降!”


    看著被扶下去還不忘回頭催促投降,泉蓋金長歎了一口氣。


    有些不耐煩的轉頭問著宦官說道:“文武百官到底還有多久才會來!!”


    宦官麵露難色,滿頭大汗的說道:“啟稟大王,快了,正在路上了···”


    “快?的確是快了!”


    見他滿臉慌張,泉蓋金冷哼一聲,暴怒到:“哼,唐軍都打過來了,他們卻還沒來,他們這是死在路上了麽?!”


    宦官見狀,當即跪下求饒:“大王恕罪,文武百官皆找理由推辭···恐怕···恐怕···”


    “哎~”泉蓋金長歎一口氣,不用說他也明白文武百官是不會來了。


    沒辦法,唐軍來的實在太快了。


    快到他甚至來不及動兵將文武百官請來上朝,快到他都來不及坐穩王位。


    想到這,他大罵道。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那傀儡王,隻不過生的好罷了!


    這群愚民,眼裏隻有血脈,隻有繁文縟節,大難臨頭一個個做起了牆頭草!


    滿朝文武,皆是一群酒囊飯袋之徒。


    高句麗如此強,文武百官卻是不思進取,隻想著在長城庇護內心安理得的做起了大唐的下國。


    ”


    罵完之後,泉蓋金心情舒緩了許多。


    他手撫摸著龍椅,眼露迷戀之色,但一想到龍椅還沒坐熱要投降,迷戀之色轉而變為悲苦。


    “想我泉蓋金,文武兼備,智勇雙全,謀略無雙,隻可惜不曾是生在帝王家,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順。


    但即便如此也是位極人臣,功蓋天下。


    若不是我提議進攻新羅,文武百官哪裏來的富貴,哪來的新羅婢!


    如今唐軍來了,他們連出麵都不肯!!


    可憐自己為高句麗做了這麽多,卻始終是個臣子!


    王位應當是能者居之!”


    說著,他麵目逐漸猙獰,雙目通紅,口出狂言:“大王應該是我泉蓋金!”


    “大!王···泉···蓋···金。”


    幾個字久久的回蕩在寂靜的大殿之中,語氣中的憤恨,無奈,不甘,最後消失。


    說罷,泉蓋金整個人氣勢陡然消失,蒼老了不少。


    此時,一個侍衛匆忙的傳來消息。


    “報~大王,守將傳來消息,唐軍已經正在集結,特來請示大王作何打算!!”


    “拿好白旗,降書,棺材···帶上先王的家眷,我等出城投降大唐!”


    事到如今,文武百官不來,泉蓋金隻能以臣子的身份出城投降,試圖能將罪責推到保證王身上,希望能夠糊弄過去。


    王國戰敗,君王投降是莊重的儀式。


    寶藏王的屍體被宦官穿上了白色的降服,腦袋也被縫了上去,口中特地含了一塊玉佩,被五花大綁之後放進了馬車之中。


    馬車後方的是被綁著的寶藏王的家眷。


    捆綁是表示手無縛雞之力,對受降者沒有威脅。


    在後方是幾個人抬著一口棺材,以及穿著白色孝服的泉蓋金。


    這表示自己的誠意,可以隨時赴死的意思。


    泉蓋金拿著穿著白色孝服,拿著玉璽和投書,麵露悲慘之色。


    交出玉璽表示土地人口,權力毫無保留的交出去。


    投降的隊伍高舉白旗,緩緩前進。


    秦國以黑為尊,故白旗為投降,傳統延續千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沙洲戰敗,準備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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