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日容玄都沒露麵,堂堂靈王親臨,竟也不知道打交道。(全文字無廣告)


    得了名額,不用參加大比,觀戰竟然也缺席!傳出去簡直丟青山派的臉!


    台下弟子看得真切,也有些憤憤難平。


    葉天陽也在疑惑。不應該啊,師父一大早就出關了,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他左右顧盼,終於在戰台下方一處偏僻的角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總算鬆了口氣。正是容玄。


    正盯著……其中一處戰台?葉天陽心念一動,慢慢往前方擠。


    鍾鼓齊鳴,大比開始。


    全場氣氛大變,一開始便有不少弟子迫不及待,爭相飛向兩處戰台。


    一位大漢捷足先登,巨斧著地,地麵一震。


    “就由我陳某來討教各位高招,還望各位同門師兄弟手下留情!”


    與壯漢同戰台的弟子較為瘦弱,兩人修為相當均是靈者二階。不出半刻,血斧斬斷對手肩甲,鮮血橫飛。


    陳姓弟子首戰大勝,第二場便被更高階的弟子掃飛,骨骼盡碎。


    戰況極其慘烈,沒有留手這一說,誰都想當著靈王長老的麵露一手。先上台的雖不一定討到好,但等到五階靈者或是靈師沉不住氣,那就沒有顯身手的機會了。


    上去耍一耍,搞不好能給靈王留下點印象!這個念頭足以讓很多弟子為之瘋狂。


    沒有足夠的實力上去隻有找死的份,看來或許師父不準他參加是為他好。葉天陽擠了許久才走過一半路,既然師父在台下,並未上看台觀戰,那他還能和師父站在一起。


    這裏人多,擠來擠去免不了會……葉天陽臉頰有些發燙,嘴角不自覺上揚。


    兩處戰台,其中一處稍稍落後。


    另一處已經是四階靈者穩坐,基本上隻有第四代或第三代弟子能與之對戰,敢上去的弟子少了許多。


    四階靈者洪山腳踩在一截斷腿上,神情冰冷至極:“離族比結束可隻有一個時辰了,諸位養精蓄銳也足夠了吧,誰上來同我一較高下!”


    底下不少弟子竊竊私語,有的握緊拳頭,眼裏一陣火熱。哄鬧的聲音低了許多。


    葉天陽又擠了段距離還沒站過去,卻發現師父動了,趕忙開口喊了一聲:“師父!我在……”


    話音未落,才剛少許沉寂的氣氛陡然沸騰開來,把他的聲音湮沒。


    葉天陽愣在原地,眼前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


    熟悉的修長身影一躍而上,衣袂翩飛,穩穩落在洪山麵前。


    “我來。”


    第三代弟子容玄應戰。


    最不可能出場的人登上戰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頓時震驚全場,吼聲震耳欲聾。


    “這是怎麽回事!容師兄既然已經得到了名額,怎麽還要上台去爭?”下方空地哄鬧不已,完全始料未及。


    “開什麽玩笑容玄上去作甚,明明他的座位是在看台。”


    “掌門這不公平!”


    底下混亂不堪,看台上長老交頭接耳。


    方才還自信滿滿的四階靈者洪山額上冷汗滴落,看到對麵的人嚇得兩腿發軟,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寧可碰上葉皓然也不願對上容玄,聽說這人心狠手辣對誰都毫不手軟,這還怎麽打!


    “肅靜!”葉擎蒼皺眉,嗓音洪亮傳遍四方,“容玄,得了名額便是準上清仙宗內門弟子,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容玄勾起嘴角,緩緩道:“掌門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是換了個名額,可從沒說名額給自己。我想去仙宗,會光明正大自己爭取,作為我的徒弟當然得跟我一起走。那個名額是為天陽準備的。”


    這手棋下得夠準,利用準仙宗弟子身份謀利,還給自己留足了退路。


    “如此看來,名額還是在你手上,要給誰是你的自由。既然給了徒弟,你的確有參戰的資格。”發覺被鑽了空子,但說過的話不可更改。掌門也不多計較,大手一揮,沉聲道,“族比繼續。”


    滿座俱驚,頃刻間對容玄的評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怎樣的氣魄!


    無論哪個當師父的,就算是長老或者掌門也不能以權謀私,無論是第三代弟子也好,連自己都顧不上,有誰還能想到自己弟子!


    十年才有的兩個名額,隻有三十歲以下的弟子得到進了仙宗才可能被重視;三十歲以上就算族比中勝出,到了仙宗也隻是泯然眾人罷了。


    什麽是機會,機會太渺茫,所以哪怕是搏命,也在所不惜!


    以往對容玄懷有偏見的弟子個個恨不得捶胸頓足,簡直撓心撓肺,在容玄沉寂的五年時間,哪怕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眼力,不至於被小鬼後來居上。


    葉天陽還小,隻要進了仙宗會有無限可能,鯉魚躍龍門,一步登天!


    這對全宗門上下最不看好的師徒,一直以為這位弱小的弟子是在忍辱負重,眾弟子哀其不幸,如今才發現,原來他的師父,給了他所有。


    “傻站著做什麽,你的座位在那裏。還不快去!”容玄眸光冰冷,指著看台之上仙宗核心弟子身側唯一空著的位置,對神情呆滯的少年沉聲道。


    這就是大禮。


    葉天陽像被掐住脖子無法呼吸,一步步木訥著走上看台,腳步有千斤重。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無數雙眼睛盯著他,裏頭有羨慕與嫉妒,有震驚與敵視,有癲狂的暴動!而他眼裏隻有容玄。


    葉天陽盯著那一方戰台,隻覺得靈魂像和身體脫離,所有的聲音遠去,眼裏隻剩一人,周遭萬事萬物,全成了虛化的背影。


    這副神態落在龍戰和顧北鬥眼裏可就大不一樣了,能完全無視台上眾人審視的目光,寵辱不驚,還如此氣定神足!單單這心性,就絕非凡俗。


    就連那位靈王也不免多看了兩眼,捋捋胡須微微點了下頭,此子乃可造之才,若能早去仙宗,必成大器。


    “你叫什麽名字?”古戰隔近看,更覺這少年模樣相當驚豔。待回去可就是同門師弟了,他也沒太冷漠。


    葉天陽沒有多餘的神情,答非所問:“我師父名容玄。”


    古戰眯了下眼睛,情緒有幾分微妙。


    “這個知道。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沉眸:“葉天陽。”


    古戰冷峻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轉過頭望著台上,沒再多言。


    “族比繼續,青山派第四代弟子洪山對戰第三代弟子容玄!”


    洪山腿不抖了,那番言論還有那個笑容,讓他覺得容師兄似乎沒有傳言中那麽可怕。能對自己弟子那麽上心,肯定不會不近人情。洪山稍稍安下心,打算最開始就傾盡全力動用最強一擊,隻要命在,敗了也無妨。


    想象與現實之間,往往隔了條天塹。


    “五輪爪!”洪山厲喝出聲,旋即爆發全身靈力,周身如明火蒸騰,狂暴數倍,他腳尖點地飛掠而出,五指呈爪型,形成滾圓之勢,狠狠抓向對方。


    容玄崩地決瞬發,一言不發抬掌硬撼,嘭地一聲兩股靈力狠狠撞擊在一起!頓時火光閃現,空氣爆鳴發出一陣焦糊氣。


    赤血自刺眼白光中飛灑,竟是一個照麵便有人受傷。


    “啊啊!!”


    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讓人頭皮發麻,緊接著一人倒飛出去,狠狠摔出台外,滾落幾圈。


    火光散去,容玄站著不動,手裏拎著一截斷臂,齊肩削斷,斷口處就連骨頭也平滑光整,新鮮血液滴落而下,讓人背脊冰涼。


    “多謝容師兄不殺之恩,還請師兄把斷臂還給我,應該能夠再接上。”那弟子從地上爬起來,肩膀血流如柱,嘴唇慘白如紙,卻還是掙紮著開口。不然要長出來至少也得一年。


    容玄把斷臂扔了下去,砸在那人身上。麵無表情地轉過身去,青山派不許內鬥這條規定他早就不滿了,族比上殺人無罪,他等這一日等了很久!


    這人出手還像回事,本來打算一擊斷臂,二擊奪命,誰知那人竟然自個倒飛出去,自願認輸。沒意思。


    全場死寂,眾弟子目光緊緊盯著那處戰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容玄戰鬥,實力如此之強,果然有自傲的資本!


    五階靈者出場,接下來的族比才真正值得一看。


    “這是容玄?”殺伐淩厲果決,身法無可挑剔,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古戰總算有了些興致,掃了眼身側,不禁莞爾:“你在緊張什麽。”


    但見少年坐得筆直,嚴肅地望著一個方向,動也不動。


    葉天陽皺眉:“沒什麽。”


    這對師徒倒是有點意思。古戰家族顯赫,生來便是上清仙宗弟子,卻也知道要進仙宗何等困難,更清楚十年一次的內門弟子名額,對這些附屬小山門意味著什麽。如今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


    “你師父對你很好。”


    葉天陽眸光微漾,彎起唇角嗯了一聲。


    莊通看得真切,這下徹底忍不住了。


    上清仙宗核心弟子誰不是眼高於頂,容玄可真會算計,他這徒弟最會討人歡心,就這點功夫竟就跟仙宗弟子聊上了!


    雖然不知道容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把名額拱手相讓,自己送上門來,簡直是除掉他的大好機會。


    莊通對羅元使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


    剩餘名額隻有一個,想要奪魁,就必須戰敗所有對手,也就是說率先在這處戰台獲勝足以。剩下的便是五階靈者或靈師之爭,能與容玄一較高下的青山派統共就那三四個。


    要論誰見不得容玄風光,誰最沉不住氣,結果不言而喻。


    果然,羅元一躍而起,澎湃的靈力越體而出,旋風般裹住軀體,穩穩落在容玄身側。


    他眼裏的興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簡直是天降鴻運,原以為已經被這人甩在後頭,現在看來老天還是站在他這邊的!


    就算他不動手,葉皓然還在,真不知道容玄哪來的自信,竟然現成的名額不要,偏偏上台來找死!


    底下有人盯著羅元倒吸一口氣涼氣:“半步靈師境!”


    這才短短幾年,台上其中一位一年內從一階突破五階,沒想到這人不甘落後,竟能恰在這時候半隻腳踏進靈師境,這下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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