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當即清楚,她與馨兒母子倆和李嬤嬤李柱母子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由著李柱被亂棍打死,李嬤嬤必定對她生恨,彼時她必將這麽多年自己做的醜事都抖落出來,她也活不了;若救李柱,那就坐實了馨兒勾引家丁,往後的她的幸福不保,正當李姨娘左右為難之際,蘇桐卻心如明鏡似的,她要懲治惡人,但是也絕不會牽連無辜之輩,李姨娘就由我來替你做個決定?


    “咳咳,爹爹這熏得是什麽香,怎如此嗆人?”蘇桐以手帕掩著口鼻說道,孫雲錦一愣,“這香是李姨娘調製的,爹爹聞著精神煥發,年輕了不少?”


    蘇桐不著痕跡的盯著李柱,又看看那香爐,李柱不知大小姐在跟他暗示什麽,隻是下意識朝香爐的方向深吸一口氣,燥熱感頓時又上來,又呼吸試了幾次,每次都如此,隻要朝那香爐的方向吸氣,他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燥熱,欲火難忍。


    此時那香過了藥力強勁的時候,李柱還能思維清晰,當即明白過來,他驚訝得朝大小姐望去,蘇桐又看看李姨娘,李柱看過去,大冬天裏李姨娘穿著單薄,領子開得很低,凸凹有致的身段玲瓏必現,李柱一下子明白過來,又聯想到最近府裏多了兩位新姨娘,這香定是李姨娘為了迷惑老爺用的,他也誤打誤撞聞了這迷香才一時把持不住。


    蘇桐見李柱神情間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卻畏首畏尾,不敢言語,當即決定助他一把,她走到孫雲錦身邊道,“爹爹,這李柱太大膽了,今日是爹爹在此,才免了二妹一場劫難,若爹爹一去任上,還不知道他在將軍府會無法無天到何種地步,桐兒想想就後怕?”


    “桐兒莫怕?”孫雲錦安撫蘇桐道,“爹爹這就辦了他,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然後去衙門通報一聲完事?”


    “李柱,你有冤情就趕快說,不然別怪爹爹不念主仆情分,二妹何等嬌貴,哪是你能梟想的?”蘇桐瞧李柱焦急的滿頭大汗,當即又添了一把火?


    李柱一聽這話,再也顧不上這些年李姨娘對他們母子的照拂,畢竟什麽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孫雲錦腳下道,“老爺明察,這些年奴才對各位主子從無任何冒犯之心,二小姐也從未與奴才私相授受。”


    蘇雪馨一聽這話對她有利,馬上幫腔道,“是啊,爹爹,你就是給女兒一百個膽子,女兒也不敢做出如此醃臢之事?”


    “那你倒是說說剛剛為何冒犯大小姐?”孫雲錦問道。t7sh。


    李柱咬咬牙道,“奴才剛剛一進屋子便不受控製的通體燥熱難忍,恰巧二小姐摔倒,奴才一時才失了方寸,一定是那香有問題?一定是熏得香有問題?”李柱一邊說一邊指著那燃燒的香爐。


    孫雲錦便有幾分猜測,因為他這幾日沒來由的需求旺盛,偏偏嫣紅柳綠那兩位皮膚有問題,他這才日日宿在李姨娘院子裏。


    李姨娘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在失掉李嬤嬤這個臂膀或者毀掉女兒的幸福麵前,她選擇略略損傷自己,反正孫雲錦好色,年輕時也沒少讓她用這些東西增加情趣,定不會太過罰她,思及此她狠狠得掃了蘇桐一眼,然後麵色坦然靜靜的坐回椅子上等待結果。


    孫雲錦朝那香爐靠近些,深吸一口氣,果然燥熱異常,一瞬間他明白這其中的道道。當即一拍桌子道,“李婉,這香是你調製的,到底怎麽回事?”


    “老爺息怒?”李姨娘一下子梨花帶雨的哭起來,“妾身知道不該善妒,可是老爺日日宿在兩位新姨娘的園子裏,難免冷落了妾身,妾身這麽做都是因為太愛老爺?”


    孫雲錦一聽更是勃然大怒,公然承認自己善妒,簡直該罰,“你因一己私欲差點釀成大禍,馨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蘇雪馨一時明白過來,她到底未經人事,臉上微微泛紅,但是即將被罰的是她的娘,她也不能坐視不管,當即哭訴道,“爹爹自從有了新姨娘,再也不來陪李姨娘和馨兒,別說是李姨娘,就連馨兒也想爹爹想得緊,今日知道爹爹在廳裏喝茶,便想著過來看爹爹,哪怕遠遠看上一眼也好?誰知道李柱會闖進來,馨兒又剛剛好摔到?都是馨兒的錯,爹爹饒了李姨娘?”


    李嬤嬤一見李姨娘一個人扛下了罪責,免了他兒子的死罪,便一心隻想著護主了,哀哀得說道,“老爺有所不知,每日深夜姨娘都還在門口掌著燈,說怕是老爺過來看不見路,姨娘一個人坐在窗前盼啊盼,也沒能把老爺盼來,一日夫妻百日恩,請老爺看在姨娘對您一片癡心的份上從輕發落。”說完重重得磕下頭去。


    孫雲錦頭疼的揉腦袋,心裏已有幾分軟,李姨娘見火候差不多,一下撲在孫雲錦腳下道,“錦郎,婉兒千錯萬錯都是因為心裏有你,婉兒不想讓你為難,今日之事婉兒也沒臉見人,不如自行了斷得好,哥哥那邊就勞煩老爺去說一聲?”說罷就往柱子上撞去?


    “這又是幹什麽?”孫雲錦一把拉住李姨娘,半摟在懷裏,“我何時說要你死?”


    蘇桐冷笑,剛剛李姨娘最後一句話“哥哥那邊就勞煩老爺去說一聲”簡直點中了孫雲錦的死血,他還指望他這大舅子為他打點赴任的事兒,哪能此刻重罰了人家的親妹妹?


    “錦郎,你不怪婉兒了嗎?”李姨娘一臉期待望著孫雲錦,楚楚可憐,看得孫雲錦口幹舌燥。


    “罷了,罷了?”孫雲錦扶李姨娘坐下,又道,“馨兒,還不過來安慰你姨娘?”


    “姨娘別傷心,你與爹爹是多年的情分,爹爹怎麽忍心責罰與你?”蘇雪馨拿了帕子為李姨娘拭淚,一邊在提醒著李姨娘的勞苦功高。


    蘇桐瞧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知道孫雲錦也沒有懲罰李姨娘的勇氣,當即道,“爹爹息怒,李姨娘隻是犯了些小錯,隻是兩位新姨娘正好在這陣子都皮膚出問題,爹爹也要去看看才是,以免顧此失彼再生出亂子?”


    孫雲錦剛剛舒緩的表情,又有些發怒的跡象,李姨娘看蘇桐的目光似要飛出刀子來,她這是明擺著提醒孫雲錦,兩位新姨娘生病是她所為。


    孫雲錦正準備開口,蘇雪馨馬上道,“爹爹,舅舅明日過來,李姨娘也是瞧著爹爹就要赴任,兩位新姨娘都要陪著過去,這才想個法子留住爹爹多陪她幾日,家和萬事興,爹爹不要因為小事影響了家庭和睦,叫外人看笑話?”


    孫雲錦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李姨娘的哥哥李宗明日來將軍府,若是讓李宗看到自己的妹妹被罰,他怎麽可能再在官場上幫自己呢?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誰敢泄露半個字,別怪我無情?”孫雲錦忍住心裏的怒氣,重重得坐在了太師椅上。


    蘇桐根本沒指望這一擊就能扳倒李姨娘,隻要能讓孫雲錦稍稍看清李氏的真麵目即可,至於其他的,他們來日方長?眼下目的是達到了,剩下得就由他們關起房門自己解決?


    “桐兒還要去看焱兒的功課,就不打擾爹爹和姨娘了?”蘇桐帶著蒲柳和宋嬤嬤告辭,李姨娘和蘇雪馨瞧著蘇桐步步蓮花的背影,氣得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掌燈時分,孫雲錦如期在李姨娘的內堂裏坐著,李姨娘立馬跪下,膝行到孫雲錦腳邊道,“錦郎,婉兒知錯了?”


    孫雲錦歎息一聲道,“你也太大膽了,該是你的遲早都是你的,為夫都已經答應隻要你生了兒子,無論別人如何反對,都是要升你為平妻的?”


    李姨娘低下頭,心裏想著,生兒子,可惜你再也生不了,要不然我怎麽會出此下策?


    “婉兒以後不敢了?”李姨娘說著一雙手在孫雲錦膝蓋上按壓,有一下沒一下,看似在為孫雲錦按摩,實則深深的挑逗蘊含其中,孫雲錦在前廳都已經被勾上了火,奈何後來出了那檔子事兒,耐著姓子處理完他已是欲火焚身,急急驅了下人往李姨娘院子裏來,問罪是假,消火是真。


    孫雲錦舒服的喘息一聲,後仰著靠在軟榻上,享受李姨娘的伺候,那李姨娘心領神會漸漸從膝蓋往上按去,那孫雲錦等著她進一步的動作,奈何好久她也是停留在淺嚐輒止,急得他一把拉起李姨娘就要撕她的衣裳?


    那李姨娘故作忸怩,一下子掙脫跪在地上,道,“老爺,婉兒是戴罪之身,做出那樣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再伺候老爺?”


    孫雲錦一時吃不到,哪還管那麽多,當即道“什麽戴罪之身,做給下人看得而已,你在為夫的心裏還是最重要的?”


    “真的嗎?”李姨娘跪在地上做出嬌態,聲音柔柔得問道,那甜得發膩的聲音劃過孫雲錦的胸口,如一圈圈細絲纏住了他的心。


    孫雲錦當即道,“當然,這還能有假?”


    李姨娘這才起身依偎過去,孫雲錦猴急的一把扯開她的領子,粗糙的大手就要探進去,李姨娘一把抓住衣領,阻了孫雲錦,故作哀怨道,“妾身老了,不如兩位新姨娘年輕,又生了孩子,早已人老珠黃,老爺還是快離了我這裏?”


    孫雲錦幾次三番沒法得手,一把攬住李姨娘腰摩挲,嘴裏哼唧道,“你沒有老,她們兩位是嫩雛兒,哪及得上你的手段,為夫的魂兒都要被你勾走了,你就從了為夫,日後什麽都依你?”


    李姨娘這才一個媚眼拋過去,鬆開了自己的衣領,那孫雲錦已到極限,一把撕爛了李姨娘的衣裳,把她往自己身上拉,嘴裏喚著,“婉兒,快上來?”


    “妾身可不要做下賤的女人?”李姨娘眼角眉梢都噙著媚笑,卻光.裸著身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孫雲錦瞧著燭光下的她,高挑,一把拉她過來吻住道,“你個小妖精,小狐狸精?”


    李姨娘嬌笑道,“錦郎不喜歡狐狸精,南小築裏還住在兩朵嬌花,錦郎過去就是?”


    “我才不敢什麽嬌花,難伺候?”孫雲錦兩手都沒閑著,眼裏嘴裏都隻剩下眼前這位,“啪”一聲一把拍在李姨娘肥大的肉上,李姨娘疼得咬牙,長長的尖叫一聲,做盡靡浪態。


    孫雲錦大樂,一邊氣喘籲籲,一邊道,“爺就是喜歡你這騷樣兒,她們兩位哪及得上你勾人?”


    外麵看去李姨娘的園子裏燈火通明,蘇雪馨瞧著估摸是爹爹還在訓斥娘,此時沒個人從旁開解,娘恐怕是要受重罰,當即決定進去看看,剛踏進園子就聽到一聲女人似乎很痛苦的尖叫,難不成爹爹對娘動手了,想到有這種可能,蘇雪馨加快了腳步往裏走。


    內堂的門虛掩著,間或有些劈裏啪啦撞擊的聲音,蘇雪馨心裏更加緊張她娘的處境,三步並兩步走過去,輕輕拉開門,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在當地,軟榻上爹爹和娘親在一起,抵死纏綿?


    蘇雪馨一時間臊得麵紅耳赤,後退一步,好在屋裏得兩個人太投入,並沒有發現有人打開門,然後又和上門。


    蘇雪馨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著,娘親真是好手段,爹爹一邊在人前責怪她犯得錯,轉眼間還是成了娘親的裙下之臣。轉念又一想,今日之事恐怕都是蘇桐搗的鬼,李柱平時極少到前廳回話,而且蘇桐還專門挑了李嬤嬤的兒子,存心想要娘親和李嬤嬤內訌,還好娘親手段高明,不然真著了她的道。


    五日後孫雲錦啟程赴任,帶走了嫣紅柳綠兩位美嬌娘,蘇桐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李姨娘半點都沒有擔心這兩位嬌客常伴在孫雲錦身邊會早她一步生下兒子,先爬上平妻之位?


    這幾日蘇桐睡得晚,讓蒲柳備了些點心在書桌旁,便吩咐所有人都睡下,蘇桐獨自一人在磨墨煉字,每當她心神不寧,或是對什麽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她便會寫寫字,前世院長媽媽說過隻有靜心,才能撥開雲霧見彩虹。


    墨綻轉得不均勻,小滴墨汁竟飛濺到蘇桐的手心,她轉身去內室拿了一方帕子,擦了擦手,又打算接著磨墨,一轉眼看著蒲柳備得點心,會心一笑?


    他來了?


    “出來?”蘇桐輕聲道,接著磨墨。


    蕭逸塵怔了怔,輪椅穿過大大的窗戶,輕輕落在蘇桐的書桌對麵,依舊蒙著麵紗。


    蕭逸塵自言自語道,“剛剛好。”


    蘇桐詫異得抬起頭,眼睛裏寫著疑問,“什麽剛剛好?”


    “上次那輪椅沉入水潭裏了,新做了一個來試試能不能穿過你這窗戶?”蕭逸塵耐心的解釋。


    蘇桐無語,竟然有這樣的人,夜闖女子閨房,竟然還振振有詞的說是為了來試試輪椅能不能順利穿過窗戶,心裏想著明天該讓人把這窗戶加幾根橫木才好?


    “你怎麽知道有人?”蕭逸塵痞痞問道,他自認為自己的藏匿本事不錯,這小女人又不會武功,怎麽會發現他,說完他又不客氣的拿了一塊點心喂進自己嘴裏。


    蘇桐抬頭看了看麵前的麵紗狂魔,指指他手上的點心道,“蒲柳做的糕點一盤八塊,我進去拿帕子的時候還是整整一盤一個不少,回來就隻剩下七個,難道是被老鼠叼走了?”


    蕭逸塵聽到“老鼠”二字嗆了一下,糕點的粉末頓時咳進他的喉嚨,嗆得他脖子都紅了。笨女人,竟敢把老鼠和他相提並論,有他這麽絕色的老鼠嗎?


    蘇桐當即無奈得搖搖頭,誰讓他偷吃,活該被嗆到,隨即低頭寫字,忽而見他咳嗽不止,又想起上次的傷口應該還沒完全複原,這一番猛咳,恐怕又把傷口震壞了。想到這,她又放下筆,倒了杯水遞給蕭逸塵。


    蕭逸塵喝下去咳嗽才好點,恨恨得道,“算你有良心?”


    蘇桐給他順了順氣,見他不再咳喘,轉身又去寫字,蕭逸塵一個人坐著無趣,沒話找話道,“這糕點好吃,你剛剛說是誰做的?”


    “蒲柳啊,怎麽了?”蘇桐答了他一句,問道。


    “出閣得時候她得一起陪嫁過去,這樣我就天天有這點心吃了?”蕭逸塵說的理所當然。


    蘇桐又愣在當下,這廝是什麽意思,賴上她嗎?還光明正大的說要蒲柳做陪嫁丫鬟,當真以為她蘇桐好欺負?


    “嘣”一下蘇桐把毛筆扔過去,蕭逸塵一抬手,筆穩穩地夾在他指間,他又痞痞得道,“娘子可是在邀請為夫跟你一起習字?那為夫就卻之不恭了?”說罷就轉動輪椅朝蘇桐身邊來。


    蘇桐一時更氣,這廝就是知道占她便宜,今天她要是不教訓他,她就不叫蘇桐,當即一閃身,從從窗戶底下抽出一個雞毛撣子要打他。


    剛不人她。蕭逸塵挨了一下,便轉動輪椅閃開,口裏叫嚷著,“看月上中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這麽高調,被別人抓住,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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