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再次醒來時,發現已是身處荒郊野外,雪光輝映下,上官瑾一身白衣、肌膚如雪,襯托出一種不染纖塵的美麗。那張俏臉清雅脫俗,明麗照人彎彎柳眉下一雙俏眼精光閃爍,正冷厲無比地看著自己。


    江哲下意識的便想往後退去,卻不想身後正好是一株大樹,他剛剛醒過來,就是靠坐在這棵大樹上的,現在腦袋向後一靠正好撞在樹幹上,“咣當”一聲,眼冒金星,不由地發出了痛哼。


    上官瑾本來正冷冷的等著江哲醒過來呢,現在見他居然被自己嚇的撞到了腦袋,使勁憋了憋,終於沒有憋住,撲哧一笑,貝齒隱現的說道:“虧你還是皇帝呢,膽子這麽小!”


    江哲見上官瑾笑出聲來,心神也略微一鬆:隻要你笑了就好啊。起碼說明你現在對我不是一門心思的憎恨了。所以邊揉著撞疼了的腦袋,邊也強自笑著說道:“上官姑娘,你把朕挾持到這荒郊野外來,意欲何為啊?”


    “噌”的一下,上官瑾已從靴子裏拔出了一把短劍,劍刃一橫,鋒利的劍鋒已壓上江哲的脖子,板起俏臉低聲冷斥道:“不要在我麵前自稱朕,再這麽說,我立刻便殺了你。”


    她剛才的一笑,如銀瓶乍破,刹那間的笑顏宛如雲破月來花弄影般無比動人。但轉眼間俊俏的臉龐上又掛滿了眼霜,一充滿了恨意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江哲。


    江哲伸出兩根手指,從外麵輕輕捏住那柄短劍,向邊上拽了拽說道:“別靠的這麽近,疼!”


    上官瑾被江哲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搞的有點兒懵,按理說江哲該害怕才是,而且他剛才醒過來的時候還怕來著,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敢用手捏自己的劍了?當下俏臉又是一冷,厲聲喝道:“你老實點兒,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你!”


    江哲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聖人誠不欺我也!”


    “你說什麽?”上官瑾的秀眉皺了起來。


    江哲撇了撇嘴說道:“聖人雲: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你!”上官瑾氣的緊了緊手中的短劍,怒道,“你什麽意思?”


    江哲被她的短劍壓的整個腦袋都歪向了一邊,齜牙咧嘴的說道:“這個樣子,我怎麽說話啊?”


    上官瑾無奈的把短劍向後收了收,氣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江哲摸了摸項間被短劍壓出的血痕,皺了皺鼻子說道:“君子重義,一諾千金。女人和小人嘛……”


    “你要說什麽便直接說出來,不要這麽拐彎抹角的。”上官瑾不待江哲說完,便氣呼呼的打斷了他的話。


    江哲這才大刺刺的說道:“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欠我一個人情來著,這是誰說的來著,怎麽想不起來呢?”說到後來,江哲眉頭連皺,像極了努力思考的模樣。


    上官瑾抿了抿嘴說道:“你不要在這冷嘲熱諷的,我說過的話自然是記得的。”


    江哲一副恍然的模樣,說道:“既然姑娘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那為何還將我擄到這兒來啊?”


    上官瑾瓊鼻之中發出一聲冷哼,冷笑著說道:“我隻是答應饒你一命,並沒有答應別的啊?”


    “那你想做什麽啊?”江哲疑惑的問道。


    上官瑾仰起高傲的頭,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說道:“別問那麽多,先把衣服脫了!”


    江哲看著上官瑾臉上詭異的笑容,又左右看了看,這才苦著臉說道:“就在這兒啊?”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上官瑾把短劍又向前靠了靠,脖子繼續昂著,說道,“趕緊脫!”


    江哲繼續苦笑著說道:“我倒是不介意天作被地做床,可這寒風朔朔的,我凍壞了不打緊,姑娘你細皮嫩肉的,凍著了可怎麽好?”


    “我?”上官瑾聽了江哲的話初始一愣,隨即便俏臉一紅,抬腿踹了江哲一腳,怒道:“淫賊,你想到哪兒去了?”


    “你難道不是要強奸我嗎?”江哲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啊。(.)


    “大淫賊,你想的倒美!”上官瑾又是一腳踹了下去。


    江哲咳嗽了兩聲,揉著胸口說道:“喂,別踹了,再踹就出人命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孤男寡女的,你又逼著我脫衣服,還讓我往哪方麵想啊?”


    上官瑾氣急道:“我隻是想讓你受點兒凍,吃點兒苦頭罷了。”


    江哲也沒好氣地說道:“大姐,這冰天雪地的,光著身子,不做運動會死人的好不好?”


    上官瑾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先別脫衣服了。等我再想想其他折磨你的法子。”


    江哲挪動了一下身子,選擇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靠在大樹上,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其實真不明白,你們為何會這麽費盡心機想來對付我。”


    “因為你是狗皇帝、是大淫賊!”上官瑾想都沒想,便脫口說道。


    江哲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登基才數月,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百姓的事情,實不知你這狗皇帝是據何而叫?難道做皇帝便是錯嗎?那你的祖上豈不是都該被罵?”


    “你這個淫賊怎麽能和我的祖先相比?”上官瑾怒衝衝的說道。


    江哲摸了摸鼻子說道:“這淫賊的稱號,就更令我摸不著頭腦了!”


    “哼!”上官瑾冷哼一身,說道,“你還想狡辯不成?作為一個皇帝,居然流連煙花之地,還不是淫賊?大婚之夜,卻於弘德軒中留宿百裏紅玉,還不是淫賊?剛才你還抓我的……還敢說你不是淫賊?”


    隨著上官瑾的話語,江哲心裏是越來越驚,他倒不是因為上官瑾說的內容而驚,他驚的是上官瑾是怎麽知道這些的?無論是去媚香樓還是大婚之夜自己宿在弘德軒,知道的人都沒有幾個,要說上官瑾一直在跟蹤自己,以張曉等人的武功也不至於一點兒也沒發現啊?唯一的解釋便是宮裏還是有上官家的耳目。


    上官瑾卻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又泄露了重要的信息給江哲,還道是江哲已經在自己列舉的罪證麵前啞口無言了呢,所以又驕傲的揚了揚脖子,說道:“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江哲望著她項間的那一抹象牙白,咽了咽口水,無奈的苦笑道:“我說我現在還是個處男,你信嗎?”


    “你還是……?”上官瑾看著江哲臉上的苦笑不像是作假,陡然間好像是醒悟過來了,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江哲的胯間,手指捂著嘴唇說道:“原來你有隱疾在身啊!難怪你大婚之夜要住在弘德軒了,又難怪你要去青樓妓館了。”


    江哲苦笑的更厲害了,沒想到這小妮子的想象力還真豐富,自己一句話沒有說,她倒把理由都給自己想好了,不過她這個想法還真的不是很讓人舒服啊。而且她那目光太直接了。江哲隻覺得在上官瑾灼熱的目光注視下,丹田一股熱氣快速的升起,胯間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上官瑾本來還在心裏替江哲感到難過來著,可是看著看著她也發現不對勁了,江哲雖然穿的是長袍寬衣,可那羞處過於雄偉,江哲又是仰麵坐在地上,終究還是遮掩不住,一頂小帳篷眼瞅著就支了起來。


    上官瑾雖然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可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他哥哥上官瑜都已經開始為她物色合適的聯姻對象,打算將她嫁出去了,而且上官瑜平日裏和妻妾情人白日歡好的時候也不大避忌這個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妹子。


    上官瑾幼時非常淘氣,家裏無論是誰的住處她經常隨意奔走玩耍,男女之間的事情撞見過幾次,年幼時不解其意,待到漸漸長大,卻已明白是怎麽回事。現在眼見江哲胯間的帳篷越來越高,她又如果意識不到那是什麽,頓時躁的麵紅耳赤。


    “你還敢說你不是淫賊?”上官瑾惱羞成怒之下,再次衝上對江哲又是新一輪的暴虐。


    江哲可算領教了這些女人們的喜怒無常了,她們高興的時候會打你,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打你,惱羞成怒的時候尤其會打你。所以再挺過了這新一輪的胖揍之後,江哲決定閉嘴了,免得一句說的不好,自己又要多受苦楚。


    但是他不想說話,上官瑾卻並不打算讓他做啞巴,主動開口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說什麽?”江哲抬眼望天,希望上天會派下一名天使前來搭救自己,“我都已經放過你了,你為何還要來找我呢?”


    “因為我們要推翻你的大唐朝,重建我們鍾吾王朝!”上官瑾義正言辭的說道。


    江哲歎了口氣說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你們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就可以複辟成功嗎?大唐朝有著四百多萬的兵呢!”雖然這四百多萬的兵並不是江哲引以為傲的東西,但是此時此刻用來嚇嚇上官瑾還是管用的。


    “你以為我們就沒有兵了嗎?”上官瑾受江哲一激,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但隨即醒悟過來,又趕緊掩飾道:“你那四百萬的兵,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我們也不知道嗎?聽你話的也就是京師裏的這些人,其他的各鎮兵馬,根本就不會把你這個新皇帝看在眼裏。李罡雖然被你除掉了,但是你們君臣依舊不是一條心,要取天下,又有何難?”


    江哲冷笑道:“癡心妄想!你應當也知道,我大唐已立國近百年,現在的天下正統是江家而不是你上官家,天下士庶良賤信仰膺服者不計其數,你們做你們的武林高手,我可以不管你們,老百姓也不會管你們。可是你們要起兵造反,試圖複辟,有多少人信服你們?而大唐正統這四個字卻可以變成實實在在地錢糧、刀槍和士兵,變成堅決支持的力量。”


    上官瑾其實本身對於什麽複辟之類的並不感興趣,隻是因為自小跟著哥哥忙活的便是這些,所以下意識的便把哥哥的誌向也當做了自己的誌向。現在麵對江哲的質問,才發覺自己原來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手中的短劍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小嘴也不由自主的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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