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一航的精心嗬護下,冷月沒有淋一滴雨走進了夏家。


    夏一航將雨傘合起來放到了門邊,轉身,對著冷月囑咐道:


    “小月,我上樓去洗個澡,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叫王媽做。”


    雙眸望著夏一航已經濕透的背影離開,抬起手,看了下手上依舊殘留的淚痕,一個轉身,朝著洗手間走去。


    “看來小月姐,來夏家也早已經輕車熟路了。”


    背後傳來夏雲,不溫不熱的嘲諷聲,冷月閉上雙眼,抿起唇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微微握起的雙拳,輕輕鬆開後,又再次緊緊的握了起來。


    她差點忘了這個夏家還有一個夏雲在,應付完這個女人給她找來的麻煩後,她沒有任何力氣再跟她吵什麽了。冷月剛剛邁出一步,沒有理會夏雲,不想背後再次傳來女人刻薄的話。


    “小月姐,可真幸福,也很厲害,即使沒了王子,卻還有像我兩個哥哥那樣的騎士忠心的留在你身邊。”


    有些女人總是那麽的不知好歹,她承認在媒體的眼中,她冷月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在她的眼中,她夏雲是唯一的一個。


    轉身,微微壓低雙眉,盯著身前坐在輪椅上的夏雲,冷月冷冷一笑。


    她夏雲也太低估別人的智商了,她以為她冷月是傻子嗎?她以為她冷月會跟秦天浩一樣看不清黑白嗎?她的那點伎倆她冷月又不是不知道。在她麵前裝清純,裝無辜,隻會叫她覺得這個女人更加的惡心。


    “你贏了,恭喜!”


    冷月沒有像之前那麽的咬牙切齒,而是一種無奈的釋然,淡淡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怒意,這麽煞費苦心的精心策劃,她輸的心服口服,秦天浩從來就不屬於她冷月,她也不想再爭什麽。


    隻要她離開秦天浩,冷月相信她跟夏雲之間的矛盾都會煙消雲散。


    秦天浩是危險的禽獸,而禽獸身旁的女人更可怕。


    說完,冷月轉身,還沒來得及邁開一步,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從後麵的褲兜裏掏出手機,拿到麵前,是秦天浩打來的,冷月心不由得崩了起來。


    “在夏家等我。”


    電話中秦天浩的話簡短,幹練,果決,陰鬱深沉的聲音中帶著呼嘯而過的風雨聲,壓抑,冰冷,恐懼。


    握著手機的手無力的自然垂了下來,該來的都會要來的,隻是她沒想到秦天浩會如此迅速的飛回來。


    夏家,嗬嗬!


    冷月轉過身,瞪著夏雲那雙看似靈動的雙眸,質問道:“是你?”


    夏雲微微掛起淺笑,兩手一攤,聳聳肩,得意之色,顯而易見,隨後兩隻手轉動輪椅車輪,來了個轉彎,朝著樓下她的房間駛去。


    是啊,她夏雲沒有理由不告訴秦天浩,她在夏家,撒出去的網,無可能不去收網。


    雨下得很大,風刮得也不小,時不時的有亮光劃過天空,隨後是悶雷聲,仿佛整個城市都陷入了陰鬱的氣氛之中。厚厚的雲層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壓越低,有一種爆發前的前奏的感覺。


    用冷水一遍又一遍的衝洗臉,直到把臉上的汙漬全部洗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一臉的疲倦,心出奇的麻木到無知覺。


    我現在是要快死了嗎?是嗎?


    頭一陣眩暈,手一下子抓緊了盥洗台的邊緣,才停止了身體的搖擺,一屁股坐在馬桶上,身體靠在牆壁上,微微閉上眼睛,她在默默的倒計時!


    似在積累著自己僅存的能量,等待著秦天浩的到來。


    洗手間裏,除了窗外的雨聲,風聲外,安靜的出奇,冷月靜靜的享受著這海嘯來臨之前,難得的片刻寧靜。


    熟悉的跑車引擎聲越來越近,直致消失。


    “咦――砰――”


    兩聲帶有著某種發泄般的開門和關門聲。


    冷月慢慢睜開眼睛,雙手用力的拽住盥洗台,撐起了整個身體。


    打開洗手間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冷月雙手扶在門框上。


    空氣中濃鬱的男性氣息混雜著淡淡的酒精味道,冷月的神經一下子全部警惕了起來,睜著大眼睛,瞪著男人峻冷的黑瞳,像是無底洞般的可怕。


    男人的西裝跟頭發上有些零碎的雨滴,緊緊握住的拳頭,讓冷月的心不自覺的提了上來,即使是原本就有思想準備,隻是這酒氣,不由得叫她心驚膽戰。


    沒有說話,僅僅是四目相對,男人那雙如刀般的鷹眸,犀利得可以穿破人心,直至死亡。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直接折射在了他身後的窗子上,與窗外的梧桐樹樹葉相應,陰暗中,恍如死神。


    冷月全身打了一個冷戰過後,隨後是全身冰冷,剛剛還心如止水的她,此刻心仿佛要跳出喉嚨般劇烈。


    空氣仿佛都被凍結,停止了流動,連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天浩哥。”


    夏雲的撒嬌聲,突兀的格格不入,卻如一道利劍,瞬間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局,兩個人都轉頭向著輪椅上的夏雲瞧去。


    夏雲微微歪著頭,挑起眉頭,雙手一邊滾動著輪椅的車輪朝著他們駛來,一邊錯愕的問道:


    “天浩哥,你找小月姐,是什麽事啊!”


    一道亮痕閃過,緊接著是腦子裏咣當的一聲巨響。


    掃了一眼仍然安好的坐在輪椅上賣弄著才藝的夏雲,冷月嘴角掛起一絲的無奈。


    如果老天您有眼,剛剛就應該劈死這個該死的女人,而不是千方百計的隻會來折磨她。


    秦天浩瞧了一眼夏雲,沒有說一句話,瞪著離自己隻有幾米遠的冷月,他已經隱忍到了極點。


    樓上傳來腳步聲,秦天浩微微抬頭,憋了眼正在走下樓剛剛洗完澡,依舊是西裝筆挺的夏一航,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幾個大步邁到冷月,握起女人的手腕,就往外麵走去。


    “啊――”


    冷月感覺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碎了般,緊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再叫出聲來,望著男人的側臉,淡淡的酒精味道此刻顯得格外的刺鼻,一陣惡心的反胃,湧上心頭,冷月馬上用手遮擋了在嘴上,依舊是幹嘔。


    秦天浩站在門前略微停頓,瞅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男人緊蹙的眉頭,黑色的雙眸滿滿的全部都是厭惡,冷月驚慌失措的瞪大眼睛,隻感覺手腕處再次傳來強大壓迫的力道,小手由疼痛,麻木,最後是無知覺。


    隻有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她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男人額頭上爆出的青筋,冷峻的臉,寒氣逼人,怒到泛紫的肌理,滾動的喉結,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預示著,今晚這個男人的爆發不會比門外咆哮的老天弱!


    “天浩,放開小月!”


    身後傳來夏一航似長輩般的勸說聲,卻帶有著些許命令聲,腳步越來越近。


    秦天浩沒有回頭,甚至連瞅都沒瞅夏一航一眼,嘴角勾勒出一絲淺笑,拉開夏家大門。


    冷風罐體,雨滴伴隨著呼嘯而來的狂風,打在冷月的身體上,臉上,冰涼的疼痛,試著睜開美眸,夜的漆黑,沒有一絲的月光,隻是瞧見遠處逐漸走進的一道道亮光,悶雷壓抑聲。


    恍如邁入地獄,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將她拉入地獄的始作俑者。


    冷月本能的用盡所有的力量,無論是甩還是推,想睜開秦天浩的大手,無奈一個大力,她被拉入了雨中,聽到門被“砰”的一聲關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子一輕,她被秦天浩跑了起來。


    男人眼神凶殘,目視著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卻讓她有一種想要把她挫骨揚灰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求你,放了我!”


    冷月雙手緊緊的扣住男人的脖頸,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眼睛,眯起月牙狀,淚水渾濁著雨水,看著男人冰冷的臉,她懇求,臨界卑微的乞求,乞求這個男人能夠放過她。


    聲音顫抖得接近沙啞,秦天浩低下頭,看到女人的低下求饒的悲涼摸樣,隻會令他感到更加的憤怒,心中的一團火更加濃烈。


    “叫我放了你,好讓你跟你的一航哥,雙宿雙飛?”


    男人的語氣冰冷低沉,在這瘋狂的夜中,如魔鬼般的可怕。


    一個跌落,冷月被秦天浩狠狠的塞到了跑車中,還沒來得及坐穩,就頂到耳旁響起發泄般的關門聲,她想去開車門逃出去,還沒等她思想成形,就看到車前一個黑影飛過,然後就看見秦天浩敏捷的坐到了車上,她看到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冷月慌忙的縮回手,兩隻小手無助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咬咬牙,突然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勇氣,伸出兩隻手,上前竟然握住了秦天浩即將要發動引擎的手。


    “求你,放了我,我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生活。”


    冷月的兩隻小手,搭在男人精壯的手臂上,不敢用一點點力氣,明亮的雙眸裏卸下了她之前所有的倔強。


    為了肚子裏那個悲慘的寶寶,她累了,也妥協了,不想在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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