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朱由校和周寧兩人相對而坐。


    這是自從朱由校徹底掌控朝堂以後,第一次在私底下接見周寧。


    因為周寧的參與,原本應該被列入明末三大案的移宮案。


    僅僅隻是出現了一個苗頭,隨後便徹底地破滅了。


    朱由校在文華殿召見群臣的當天,李選侍就被王安清理出了乾清宮。


    現如今的乾清宮,完完全全就是朱由校的寢宮所在。


    眼下已是深夜,朱由校卻在乾清宮之內召見周寧。


    這份恩賜,不可謂是不深厚。


    最為重要的是,在明朝時期,皇帝召見大臣,很少會賞賜座位。


    但是此時此刻,朱由校竟然與周寧相對而坐,可見天啟皇帝對周寧的重視。


    眼下乾清宮內,除去朱由校和周寧兩人以外,再無其他外人存在。


    哪怕是王安,魏進忠這等朱由校的親信太監,亦是被趕出了乾清宮之外。


    “靖安,朕如今繼承大統,方才知道皇爺爺和父皇所承擔的艱辛。”


    四下並無外人,朱由校也不禁對周寧說起了一些心裏話。


    他長歎了一聲說道:“自張居正病逝以後,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失去了頭頂上所壓製的那座大山,便開始結黨營社,大肆進行朋黨之爭。


    各地官員以出身地區來劃分派係,江蘇地帶的東林黨最為龐大,其次更有齊楚浙等諸多黨派。


    這些黨派之間瘋狂地攻訐鬥爭,使得朝堂比之民間那菜市場都要混亂。


    在這種情況之下,又哪裏還有幾個幹實事的大臣啊!”


    說到這裏,朱由校不禁幽幽一歎,他繼續出聲說道:“怪不得父皇臨終以前,始終在囑托朕,一定要掌握主錦衣衛和東廠。


    如果手中沒有了這兩把尖刀利刃,恐怕朝中那袞袞諸公,根本就不會將朕放在眼裏。”


    “靖安,你可有什麽好見解?”


    定定地注視著周寧,朱由校沉聲詢問道。


    “啟稟陛下,微臣乃是一介武夫,哪裏懂得這朝中要務啊!”


    耳中聞得朱由校的話音,周寧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他當即拱手回話道。


    周寧不知道朱由校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再向自己詢問對策辦法。


    但是周寧的心裏麵清楚一點,那就是他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定位。


    在皇帝的眼中,錦衣衛僅僅隻是自己手中的一把尖刀。


    既然是尖刀,那麽刀柄隻要足夠穩定,刀刃隻要足夠鋒利,就完全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特性,最好不要擁有。


    尤其是自主的思想,更是萬萬不可以出現。


    倘若手中的凶器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麽持刀者又豈能夠繼續安心呢?


    “陛下,微臣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陛下讓微臣如何去做,微臣就會堅定不移地執行。”


    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周寧深深地躬身說道:“陛下讓微臣殺誰,微臣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靖安,這裏又沒有外人,你與朕之間,不比如此見外!”


    朱由校搖頭輕笑了一聲,他抬手找了找,繼續出聲說道:“朕有意壯大錦衣衛和東廠,好以此來監察百官,掌控朝堂,靖安你意下如何?!”


    說話間,朱由校仍舊是悄無聲息地緊緊注視著周寧,他仿佛是要看清楚周寧內心的真正想法那般。


    “微臣一切遵從陛下的旨意!”


    臉上滿是誠懇的神色,周寧拱手抱拳應聲道。


    雖然表麵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異樣來,不過周寧的內心當中,卻是暗自感慨了朱由校的成長。


    隻不過登基繼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朱由校的城府便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先前周寧還不確定朱由校是否是在試探自己,不過此時此刻,他已然完全確定了這一點。


    朱由校這話裏話外全都是送命題啊!


    一個回答不好,恐怕周寧今日,就很難走出乾清宮了。


    當然,如果周寧能夠讓朱由校滿意的話,那麽他必然會成為朱由校的絕對心腹親近。


    “如果滿朝文武能夠如同靖安你這般忠心,那麽朕也就無需如此勞神了!”


    靜靜地注視了周寧幾息的時間,朱由校最終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完全不吝嗇對於周寧的讚賞之言。


    畢竟朱由校先前詢問周寧的問題,可是對於壯大錦衣衛和東廠的看法。


    周寧身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朱由校自然清楚他很是樂意見到錦衣衛的壯大與興盛。


    但如果同時壯大的還有東廠,那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廠衛!廠衛!都是皇帝手底下的鷹犬爪牙!


    雖然東廠和錦衣衛,始終都被放在一起提起與評價。


    然而在實際上的情況卻是,東廠和錦衣衛之間從來都不缺乏鬥爭。


    別看是同為大明皇帝效力,但是廠衛之間的間隙和齷齪也絕對不少。


    最為重要的是,在大明朝數百年的曆史當中,基本上都是東廠壓製錦衣衛的形勢。


    畢竟東廠的督公,一般都是有司禮監的大太監所兼任。


    時時刻刻跟隨在皇帝的身邊,這就足可以使得皇帝對於東廠的信任,要更加地超出與錦衣衛。


    嘉靖一朝的陸炳,這算是錦衣衛最為巔峰的時期,死死地將東廠壓製住在了下方。


    畢竟陸炳的母親,就是嘉靖皇帝朱厚熜的乳母,陸炳本人和嘉靖皇帝又是從小一起長大。


    無論什麽親信太監,也根本比不上陸炳。


    除此之外,萬曆朝的駱思恭,也就是周寧的老上官,他算是將錦衣衛維持住了與東廠齊平的位置。


    在大明朝數百年的曆史當中,錦衣衛和東廠之間的鬥爭,很少會有站到上方的時候。


    因此周寧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他是絕對不會見到東廠更加地壯大才是。


    然而眼下周寧卻是表現出了一副,一切皆盡由天啟皇帝做主,他絕對不會有分毫半點願意的神態。


    暫且別管周寧這副神態真誠與否,反正眼下朱由校的心裏麵是十分地高興。


    周寧能夠毫無怨言地支持東廠的勢力增長壯大,這讓朱由校覺得他是真正忠誠於自己。


    他連番試探周寧,無疑也是代表了對於周寧的看重。


    畢竟隻有周寧真正地忠誠與朱由校,他才能夠安心地放權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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