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瑪格麗特是和西弗勒斯一起去的大禮堂,他們到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了人,鄧布利多還是一身閃亮的坐在教授席最中間。


    瑪格麗特走一路,也接收了一路或隱在暗處或直白的注視,也許不止是她,連她身邊的西弗勒斯也沒有能夠幸免。


    不過注目禮這種東西,不管是什麽形式的,瑪格麗特都一向適應良好,她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後先是對周圍的同事微笑,又頂著盧平閃躲的目光,笑著說:“盧平教授,您看起來氣色不錯,看來前幾天的滿月並沒有讓您受到什麽不好的影響。”


    盧平沒有料到瑪格麗特會在鄧布利多也在的時候,就直接向他發難,再想到那份沒有任何遮掩,矛頭直接對向鄧布利多的報紙,手一抖,手邊的咖啡杯差一點被他碰倒,但好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反擊道,“謝謝關心,我很好。斯萊特林教授看起來也很不錯,應該是享受了一段愉快的假期生活吧?”


    “當然!”


    瑪格麗特一上來就挑釁盧平,目的不過是為了引發他的怒氣值,從而好引出報道的事情,相比較於和鄧布利多私下交易,她更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明自己的立場。


    但是,還沒等瑪格麗特再說什麽,鄧布利多就插話進來了,他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樂嗬,完全聽不出一點芥蒂的意味,就好像瑪格麗特從來沒有公開在報紙上指名道姓的指責他一樣。


    鄧布利多笑得和藹可親,慈愛寬容,“瑪格麗特,謝謝你的聖誕禮物,草莓糖的味道我很喜歡,一整個假期我都在懷念那個味道,隻可惜量太少了,隻能吃一次對於我這樣的老人來說可不吝於是一種折磨。”


    瑪格麗特雖然惋惜機會的錯過,但也是笑容滿麵,看起來一臉誠摯,“真高興您能喜歡,那是家裏小精靈的手藝,我讓它們再準備一些,盡快給您送過去。”


    鄧布利多摸摸自己的胡子,“孩子,謝謝你能體諒一個老人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嘴巴的這個壞毛病,今天能送到嗎?這樣我們還可以一起喝個下午茶,蜜蜂公爵新出的薄荷口味的巧克力餅味道很特別,我建議你一定要來嚐嚐。”


    心底卻在冷嘲,‘看,這就是鄧布利多,不管表麵看起來是多麽的通情達理,也改不了強勢的作風,三言兩語就把時間地點都定好了。’但瑪格麗特還是順勢答應了下來,“好啊,那我就打擾了。”


    鄧布利多摸著胡子笑眯眯的點頭。


    西弗勒斯黑著一張臉,不時的看瑪格麗特一眼,瑪格麗特回給他一個微笑,教授席上這麽多人,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不合適的。


    不巧的是,這天上午瑪格麗特有四節課,全滿,抽不出空來和西弗勒斯再碰個麵,而且,她心底隱隱的也不想和鄧布利多交鋒之前再受到男人情緒的幹擾,所以一上午她都待在了三樓,辦公室或者教室,沒有回到地窖去。


    午餐的時候,在大廳又遇到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的神情明顯是欲言又止,但等瑪格麗特看他的時候,又刻意表現的若無其事,讓瑪格麗特整個一頭霧水。


    所以午間休息的時候,瑪格麗特還是沒忍住回了一趟地窖,但並沒有在地窖遇到西弗勒斯。小蛇們也說西弗勒斯一直沒回來過。


    瑪格麗特心裏有些輕微的不悅,她以為男人是在擔心她下午要和鄧布利多見麵的事情,但看起來事實好像並不是這樣。


    其實瑪格麗特是誤會西弗勒斯,他確實是擔心的,從早上鄧布利多開口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擔心著女孩會誤入鄧布利多的語言陷阱。


    午餐過後,他也確實想要第一時間就回地窖找瑪格麗特,但是,非常的不幸,在半路上,他遇上了鄧布利多。


    所以,等瑪格麗特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黑湖邊陪鄧布利多散步。


    他陪著鄧布利多在湖邊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旁邊,西弗勒斯伸手摸了摸這棵從他的學生時代就生長在這裏的大樹,眼神裏充滿了懷念。


    鄧布利多目光銳利的看著西弗勒斯,喝道,“西弗勒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


    西弗勒斯的手頓在了那裏,一手撐著樹,什麽都沒說,低著頭沉默。


    鄧布利多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聲音裏充滿著濃濃的失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多,“我以為你是懂愛的,西弗勒斯,可我發現我還是看錯了你,你一直都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那麽的卑鄙自私,靈魂已經完全墮落——”說著揮揮手,“你走吧,西弗勒斯,離開這裏,到你的新主子那裏去,去討好她奉承她——”


    被鄧布利多憎惡的眼睛盯著,西弗勒斯幾乎有種錯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當年跪在鄧布利多麵前祈求他救莉莉的時候。


    那時候,他有多麽的痛恨自己,就有多麽的想求得眼前這個老人的原諒,得到他的認可,甚至不惜奉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現在,老人又在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隻是這一次,他已經再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奉上,好用來討得老人的歡心,祈求他的原諒了。


    在老人那雙讓人無所遁形的眼睛下,西弗勒斯深切的懂得了自己的自私。


    他可以奉上一切,包括自己,但這一切裏麵絕對不能包括瑪格麗特——他的女孩。


    西弗勒斯仰頭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顏色正如他現在的心情,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梅林無聊時候排演的一場黑色荒誕劇,這一刻,這樣的感覺尤其強烈。


    西弗勒斯抬起頭,直直的看著鄧布利多,“阿不思,想要擁有你的信任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我從沒有奢望過能夠擁有。”


    鄧布利多的表情再也不能維持平靜,這一刻,他憤怒的近乎猙獰,“這就是你在翻倒巷助紂為虐,在翻倒巷幫她殺人的理由——”


    這句話讓西弗勒斯明白老人已經重新調查過瑪格麗特或者調查過他,曾經他以為那是他犯下的一個錯誤,現在,越來越了解女孩之後,隻有感歎這是命運愛捉弄人。


    所以,這句話不僅沒有進一步引發西弗勒斯的愧疚,反倒讓他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阿不思,你還是不了解斯萊特林,斯萊特林對善與惡一直都有著自己的標準,也許它不曾符合你的預期,但是你不能強製認定它就是錯的。”


    “是嗎?”鄧布利多輕輕的說道,“所以你又一次回到了黑暗的陣營,不惜違背自己所有的承諾。”


    他的語氣已經平和下來,“西弗勒斯,你來告訴我,一個連誓言都不能遵守的人,又有什麽資格來和我談論善良或者邪惡。”


    西弗勒斯譏笑了一聲,“我答應會保護波特的小命,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


    “你在說謊,”鄧布利多再一次厲聲,“你放任你的新主子任意傷害那個孩子,那個和莉莉有著一模一樣眼睛的孩子,是啊,你連莉莉都已經不在乎了,又怎麽會在乎那個孩子。”


    西弗勒斯看著鄧布利多,慢慢的回答他,“我也一直很想,那個孩子……波特家的小崽子,為什麽會是蛇佬腔。”


    鄧布利多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西弗勒斯,“你是在指責我嗎?”


    “不,我是真的好奇,我曾經不止一次的翻閱過波特的家族譜係,你知道的,馬爾福家這類東西從來不缺,但是我沒有在上麵找到任何一個波特和斯萊特林聯姻的消息。”


    “你錯了,波特和岡特曾經擁有相同的血緣。”鄧布利多說的不容置疑。


    “岡特?”西弗勒斯忍不住想到了瑪格麗特,頓了一秒,才說:“我以為你會告訴我那隻是一種黑魔法,不是什麽蛇佬腔。”


    談話到了現在,已經不複一開始的尖銳對抗,鄧布利多連眼神也都平和了下來,“岡特和波特曾經是一對親兄弟,還有一個——”他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又說:“但是,這不是哈利成為蛇佬腔的理由,我是有一些猜測,但我一直覺得這是我和哈利之間的事情——”


    ‘所以完全沒必要也讓你也知道。’西弗勒斯無聲的把鄧布利多沒有出口的話接著說完,沒有開口。


    “我一直懷疑湯姆使用了一種邪惡的黑魔法,西弗勒斯,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鄧布利多注視著西弗勒斯,目光一如既往的慈愛寬容。


    西弗勒斯心裏一驚,難道鄧布利多也知道魂器,他噏動了一下嘴唇,什麽都沒有能說出來。


    “看來這是真的了——”鄧布利多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疲憊,“西弗勒斯,你一直都在抱怨我不夠信任你,可是你自己呢?什麽時候能真正信任我這個老家夥一回。”


    西弗勒斯突然就覺得眼睛有些酸痛,用力眨了眨,說:“莉莉,她,死了!”聲音裏充滿著悲傷和痛苦,“阿不思,我的生命裏已經貧窮到隻剩下瑪吉一個了,我不敢——”


    鄧布利多深深的看著西弗勒斯,似乎是想要看穿他的靈魂,“報紙上說,瑪格麗特會用梅林誓約來保證她是站在光明這一邊的,這是事實嗎?”


    西弗勒斯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頭,“是的。”


    “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西弗勒斯,你說你會一直保護哈利——”鄧布利多說道。


    西弗勒斯再一次點頭,他會這麽做的。


    回去城堡的路上,鄧布利多說:“我聽說你拿回了普林斯莊園。”


    “是的,”西弗勒斯點頭,“周末我會到魔法部辦理登記手續。”


    鄧布利多懷念的說道,“我還記得老普林斯出品的蛀牙魔藥,那是我用過最好的。”


    西弗勒斯一直往前走,像是沒有聽到鄧布利多的話。


    在城堡門口,兩人即將分開時候,鄧布利多遞給西弗勒斯一疊信箋。


    等到打開看了,西弗勒斯才知道這是莉莉當年的手稿,輕聲歎息,慢慢走回了地窖——魔藥辦公室。


    把東西和當年留存下來的屬於莉莉的東西都放在了一起,拿起一張莉莉學生時代的照片看了一會,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八樓,瑪格麗特拿著一個包裝好的禮物盒子敲響了校長室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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