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樓,瑪格麗特拿著一個包裝好的禮物盒子敲響了校長室的房門。


    門應聲而開,鄧布利多一如既往的坐在他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麵,麵前照例放著一個玻璃杯,杯子上方熱氣嫋嫋,但杯子裏麵的顏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難以分辨。邊上還有一碟子巧克力小餅。


    瑪格麗特走進去,把禮物盒放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打開,裏麵是一個白色鑲金邊茶碟,碟子上方從上到下一層一層整齊的碼著十二顆草莓,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教授,您早上說的草莓糖,我倒是覺得趁熱吃味道更好,我建議您也嚐嚐——”


    鄧布利多笑眯眯的拿起一顆放進了嘴裏,仔細品味了一會,讚美道,“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草莓糖!”


    瑪格麗特微笑不語。


    鄧布利多揮了一下魔杖,在瑪格麗特邊上變出來一把金紅色的座椅,和她上一次在校長室坐的那張一模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瑪格麗特沒有直接坐下,而是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對著椅子揮動了一下,金紅色的靠背椅就變成了銀綠色的圈椅,上麵還多放了一個軟墊。


    然後她不等鄧布利多邀請,自己坐下了。


    鄧布利多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隨即就又樂嗬嗬的拿起了一顆草莓糖放進了嘴裏。


    鄧布利多一顆又一顆的吃著草莓糖,就好像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美味裏再也拔不出來,遺忘了房間裏還有一個客人在等待。


    瑪格麗特也一點都不著急,完全沒有要打斷鄧布利多享受甜蜜滋味的意思。


    她一直都在看著窗外的魁地奇球場,孩子們正在那裏快樂遊戲,瑪格麗特看的津津有味。


    等到鄧布利多終於把最後一顆草莓也放進了嘴裏,吃完,他才慢慢悠悠開口了,“瑪格麗特,假期的時候,你有遇到小弗林特嗎?她每年都會給我寄一雙羊毛襪的,今年怎麽就沒有呢,還真是令人遺憾啊。”


    聽起來完全就像是在閑話家常。


    但是——


    瑪格麗特在聽到弗林特這個姓氏的時候,她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腦神經也激烈的抽動了一下——她的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魔杖。


    弗林特,那個眾所周知的倒黴蛋,明明已經費盡心機把過來搜查的傲羅送出自家大門了,卻在門口送客的時候,衣服袖子詭異的被一個天外飛來的玩具飛炮突然炸開,好巧不巧的露出了胳膊上黑魔標記。


    眾目睽睽之下,辯無可辯,最後等待他的隻能是阿茲卡班。


    現在,鄧布利多專門提起弗林特,瑪格麗特幾乎恨到壓不住心底的暴戾情緒,差一點就要直接撥出魔杖。


    她一直以為,鄧布利多再不信任西弗勒斯,看在男人這麽多年的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份上,也不該會下這樣的狠手的。


    可是,現實告訴她,她確實不如西弗勒斯更了解鄧布利多,老人比她以為的要狠多了。


    瑪格麗特的掌心死死的壓在魔杖手柄的位置,強製忍耐了近一分鍾,才終於能再次露出笑容,“我倒是聽說弗林特小姐在不久前去了德國姨媽家備嫁,也許是太忙了,才遺漏了您的羊毛襪子,希望您不要責怪她才好,那也是一個受父輩牽連的可憐孩子呢,當年,老弗林特就是太膽小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因為奪魂咒的緣故才被烙上的標記,偏偏他受到某些人的恐嚇不敢直接說,還試圖隱瞞標記的存在,才會被冤屈判刑。”


    “哦,是嗎?”西弗勒斯沒有立即駁斥瑪格麗特的話,他笑眯眯的又撚起了一塊巧克力餅,這一次沒有再放進嘴巴裏嚼動,而是拿在手上,目光嚴酷的盯著它看著,過了很長時間後又放下了,把碟子往瑪格麗特這邊推了推,“瑪格麗特,這款新口味的餅幹味道很獨特,你要不要試一下?”


    瑪格麗特笑著搖頭,“抱歉,辜負了您的美意,我近期需要控製糖分的攝入量。”


    鄧布利多沒有勉強,拿出一塊海洋藍的手絹擦了擦手指,又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白小相框看了一下,突然又把話題轉了回去,感歎著,“奪魂咒確實是一個好借口——”


    瑪格麗特輕笑了一聲,“我倒以為,奪魂咒不僅不是借口,還是加注在眾多斯萊特林身上的屈辱。……雖然沒有親曆,但從種種傳聞中,我大概能夠想象得出當年伏地魔是如何的狂妄自大。那時候,應該是整個魔法界都遭受了迫害,當然也就包括了斯萊特林,隻不過因為斯萊特林人傻錢多,伏地魔才願意留著慢慢宰殺,才沒有一道咒語直接斃命。——到後來,能夠僥幸活命竟然也成了為人詬病的理由,想想,也確實夠荒唐的。”


    在瑪格麗特直接說出伏地魔這個名字的時候,鄧布利多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不少,笑容已經不在,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瑪格麗特,說:“作為一個活了足夠長時間的老人,我想我知道的總比你要多一些,湯姆一直都是一個善於蠱惑人心的高手,在他的煽動下,還是有很多孩子走錯了路,——例如,西弗勒斯!”


    “哈!”瑪格麗特譏笑了一聲,“我們就先不討論在教授您的教育下,為什麽當年會有那麽多的斯萊特林學生被伏地魔蠱惑,您的教育立場我暫時不想評價,就說西弗勒斯,您說他當年走錯了路,是有什麽證據嗎?您親眼看到他犯罪了嗎?……作為西弗勒斯最親密的愛人,我相信西弗勒斯沒有對我說謊,他當年被被烙上標記確確實實是奪魂咒的作用。而且,如果我沒有弄錯,當年在西弗勒斯被人惡意誣陷的時候,是您親口說,相信他的品行。”


    什麽叫做非不分、彎曲事實、巧舌如簧、顛倒黑白,鄧布利多算是見識到了,他現在很生氣。就算他有再好的涵養,也禁不住有人當著他的麵這樣扭曲真相、胡亂編造,還指著他的鼻子威脅。


    多少年了,自從他親手把蓋勒特送進紐蒙迦德之後,就再沒有再遇到過一個敢當著他的麵威脅他的人,連伏地魔當年都是客氣禮讓的。


    憤怒讓鄧布利多的魔壓開始在房間裏肆虐,瑪格麗特坐在風暴的中心,安然處之,紋絲不動。


    半分鍾之後,鄧布利多端起茶杯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孩子,作為教授,我願意再教育你一回,真相是不容欺騙的。”如果說中午在和西弗勒斯談的什麽,他還確實沒有準備真的要做點什麽,但是,這一刻,他已經改變主意了。


    瑪格麗特聽得明白,所以她笑了起來,笑容你有著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份報紙放在了鄧布利多麵前。還是那一份舊報紙了,上麵的強勢的質問口吻和後來的偃旗息鼓,不僅沒有真正給瑪格麗特贏來讚譽,還讓她更加的被動。


    “教授,這上麵的問題確實我想要知道的,但是我終究沒有選擇在魔法部門口直接質問您,正如您所想的那樣,我為的是西弗勒斯,——他已經夠艱難了。”瑪格麗特輕聲說道。


    看著擺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篇《斯萊特林小姐三問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校長》,鄧布利多樂嗬嗬的笑了起來,“看來冠上了一個新的姓氏,就給你增添了不少的勇氣。”


    這篇報道確實讓他憤怒過,但也僅止於憤怒了,他可不認為自己上百年的經營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年輕女巫能夠撼動的。在他看來,瑪格麗特也不過是一個被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罷了。


    瑪格麗特不知道鄧布利多想到了什麽,但她確定鄧布利多誤會了她的意思,雖然她也確實有意誤導就是了。


    等到鄧布利多又開始喝茶,瑪格麗特才不慌不忙的又拿出了幾封信件,還有一份老舊的手稿,一一攤開放在了鄧布利多麵前。


    鄧布利多的茶杯和桌麵碰撞的時候,發出了很大的一聲聲響。


    鄧布利多把所有的東西都再三檢查了幾遍,之後,他目光深沉,直直的看向瑪格麗特,“你想要什麽?”


    瑪格麗特輕輕一笑,“我剛才說過,我坐在這裏,為的隻是西弗勒斯。雖然您總是不太滿意他,但他確實愛戴您,真誠的誠摯的!而我,雖然有時候總會覺得您其實非常的令人討厭,但是,更多的時候,我還是願意承認,您是值得尊敬的。”


    “我假裝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您也遺忘掉西弗勒斯手臂上的那個標記,不要再著想利用那個東西去控製他,我們各自相安無事,您看,這樣可以嗎?”


    瑪格麗特笑吟吟的等待著鄧布利多的答複。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而是遞給瑪格麗特一本書。


    瑪格麗特看到書名是《尖端黑魔法揭秘》,疑惑的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說:“據我所知,很多人都相信,7,是一個有魔力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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