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州城一戰之後,叛軍主力部隊徹底被剿滅,天聖太子被擒,和天聖大將軍元昪一樣,被砍了腦袋,硝製好了送往東京,天聖國的那位相國吳庸也被生擒,投降的百姓和叛軍加起來能有三千多人。


    唯獨賊首元昊不見了蹤跡,顧二和孫平寇命人將整個舒州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把這老東西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


    舒州剩下的幾個縣城,知道舒州城破的,大勢已去的消息之後,紛紛發生大亂,城中守將在各個縣城之中大開殺戒,大肆搜刮一頓之後,便想潛逃出淮。


    可徐章的一千輕騎又不是擺設,怎會坐視此等事情發生。


    所說到了這些地方,已經不利於騎兵縱橫衝鋒了,但提前埋伏在這些叛軍的必經之路上麵,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尤其是這些叛軍棄城逃竄之時,身上攜帶了大量自城內大戶裏頭搜刮而來的金銀財寶。


    徐章直接發話了,但凡是手下人自己的繳獲,三成歸他們自己,七成充公。


    用作事後的撫恤、賞賜等等。


    一番黃雀做下來,得到了金銀珠寶無數,連裝了好幾大車。


    可惜這些叛軍沒什麽見識,身上隻有金銀珠寶,還有些成色極好的語氣,至於那些珍貴的古玩字畫之類的,估計都不知道被他們丟到那個犄角旮旯裏頭去了。


    徐章抱著撿漏的心態到幾座縣城裏頭分別走了幾圈,收獲竟然不小,得了十多張前朝名家的真跡不說,還有不少上等筆墨紙硯。


    再加上先前徐章昧下的那些,攏共加起來價值估計能超過十萬兩。


    若是遇上合適的買家,這個價格估計還會上浮不少。


    尤其是裏頭竟還有一副高克明的《夏山飛瀑》圖。


    高克明乃是有宋一朝以來,公認的畫道第一人,連真宗皇帝也曾誇讚過高克明的圖。


    這一副《夏山飛瀑》更是價值連城的畫作。


    ·······


    叛軍基本上算是剿滅幹淨了,此次平叛也算是大功告成。


    林季榮下令,大軍在舒州停留五日,至於掃滅那些四散逃竄僥幸逃走了的叛軍的任務,自然不需要徐章和顧二再親自去。


    林季榮自然不會虧待徐章和顧二這兩個大功臣。


    而且追繳殘餘叛軍這種瑣事兒,交給皇城司底下的探事司和各地州縣衙門就成,大軍留下來,不過是坐坐樣子,同樣也是威懾那些宵小之徒。


    於是乎在清剿完舒州境內的叛軍之後。


    林季榮便下令火頭軍殺雞宰羊犒賞三軍,這一次不再像上次那樣,禁止將士飲酒了。


    林季榮也不知從何處運來了上百車的酒,雖然大多都是劣酒,可耐不住量多。


    林榮直接下令,不醉不歸。


    有不少軍漢,直接抱著酒壇醉的一塌糊塗。


    是夜。


    中軍大帳之中,林季榮正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該如何寫呈給嘉佑帝的奏章。


    別看林季榮深得嘉佑帝倚重,那是因為他做了皇城司都指揮使的緣故。


    林季榮出身彭城伯府,彭城伯林家原本在東京一眾勳貴之家當中隻居於末流,卻不知走了什麽運道,林季榮的父親年輕時便投在了當今官家的門下。


    子憑父貴,林季榮自然而然也深得嘉佑帝的倚重,被授予皇城司都指揮使的職位。


    林季榮自幼跟隨其父學習武藝兵法,帶兵打仗的本事倒是不差,可叫他學那些文人寫那些花團錦簇的奏章,那可是真正的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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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被掀開,在賬外值守的親兵走至帳中,抱拳躬身稟告道。


    “元帥,神武軍徐指使在外求見!”


    林季榮眼睛當即就亮了,“徐老弟來了!快請!快請!”


    徐章是什麽人?正兒八經的科舉出身,從秀才一路考上來的,二甲頭名,官家欽點的傳臚,簡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呀!


    “下官參見林帥!”


    徐章這才剛剛進來,禮都還行周全呢,林季榮就喜滋滋的上前拉住了徐章:“都是自家兄弟,又沒有旁人在場,徐老弟跟哥哥我還這麽客氣?”


    說著還略帶著幾分責怪的看著徐章。


    “是小弟的不是,哥哥勿怪!”徐章趕忙告饒。


    “來來來!”林季榮熱情的拉著徐章往首位的桌案後走,喜笑顏開的道:“老弟來的正是時候,哥哥正愁不知該怎麽寫送回東京的奏章呢!”


    “奏章?”徐章疑惑的看著林季榮:“軍中有那麽多的文書主簿,哥哥何必自己操這個心?”


    林季榮卻道:“唉~~這怎麽能一樣。”


    “而且軍中那些文書主簿,如何能與老弟你相比。”


    徐章哭笑不得,當即便道:“區區奏折,小事一樁,就包在弟弟身上了!”


    “哈哈哈!老弟若是肯出馬,軍中那些個文書主簿自然要靠邊站!”


    林季榮哈哈笑著說道,笑著笑著才意識到徐章大半夜的跑過來找自己,定是有什麽事,於是便問了徐章。


    徐章道:“不瞞哥哥,小弟此來,確實有事要求哥哥。”


    林季榮立馬摟著徐章的肩膀說:“你我兄弟,說什麽求,老弟有事盡管言語一聲,哥哥若是能幫上忙的,絕無二話。”


    徐章才說:“哥哥可還記得當初小弟剛剛攻下定遠之時,長梧在廬州以北救下的那人?”


    林季榮略一思索,便想了起來:“老弟是說那個重傷昏迷的勇毅候?”


    徐章點頭,“正是那勇毅候。”


    林季榮是官家的親信,而且和徐章還有榮喜的關係都不錯,自然也聽說過徐章和勇毅候徐家同出一脈的事情。


    “若是按照輩分來算的話,如今這位勇毅候,和家父乃是平輩!”


    勇毅侯府雖然已經近乎日薄西山,甚至連侯府都遷回了金陵,可到底爵位還在,依舊是勳貴之屬,林季榮對於勇毅侯府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甚至於林季榮還不止一次的惋惜過,昔日數任勇毅候何其驍勇,勇毅侯府在頂峰之時,勢力和榮寵都絲毫不下於現在的英國公府,和先寧遠侯在世時的寧遠侯府。


    可惜自從上一代勇毅侯開始,勇毅侯府便沒落了。


    甚至於在二十年前,將侯府都搬回了金陵祖地,徐家在軍中的勢力也越來越弱。


    當今勇毅候徐青睿,以堂堂侯爺之尊,竟然隻領了一個舒州團練使的缺,舒州是什麽地方,淮南與江南交接之地,乃是大宋腹地,這次若非是天聖賊子忽然掀起叛亂,舒州怕是幾百年都遇不到什麽戰事。


    武將和文官不同,可以熬資曆,自然升遷。


    武將若是沒有功勞,你便是有銀子上下打點,也升不了什麽官兒。


    “現任勇毅候叫什麽名字來著?”林季榮雖然知道勇毅侯府的一些情況,但也僅限於知道,自勇毅侯府沒落退居金陵之後,兩家便沒了來往。


    如今這位勇毅候襲爵的時候,林季榮倒是聽說過他的名字,可惜時間太過久遠,而且自那之後,這位勇毅候便偏於舒州一隅,遠離汴京,林季榮記不得他的名字,倒也不算奇怪。


    “徐青睿!”


    “對對對,就是徐青睿。”


    徐章一說,林季榮就有了印象。


    “你這位族叔倒也是厲害,領著上千人北上平叛,才一個照麵就被人給打散活捉了,勇毅候徐家的臉麵,都被他給丟盡了!”


    林季榮毫不掩飾自己對徐青睿的鄙夷。


    徐章也道:“如今的徐家,可不是太祖和太宗時的徐家了。”


    說實在的,徐章自己對於金陵徐家都沒有半點好感。


    當初徐章的曾祖為何會孤身一人去宥陽定居,徐章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同族長輩,不說照顧失去父母的同族晚輩,還說他是天煞孤星,刑克六親,直接把徐章的曾祖給除了族,名字從族譜上抹了去,家產田地屋宅,也都悉數都被人給占了。


    搞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小小年紀要跑去碼頭上跟著人四處跑商為生。


    林季榮也有些感慨:“這是你們徐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


    徐章起身衝著林季榮拱手行禮道:“不瞞哥哥,小弟此來,便是想和哥哥告個假,順道回家去處理一些家事。”


    林季榮表示很理解徐章,當即便批了徐章的家,不僅說大軍在舒州境內肅清叛賊餘孽,要多待一些時日,還給徐章安排了一個任務,說是連番大戰,有不少叛軍流民化作流寇,往四周逃逸。


    命徐章領麾下親兵,趕去江寧,肅清沿途的這些流寇亂兵,保一方平安。


    徐章欣然領命,然後花了半柱香的功夫,將林季榮要的奏章寫好,便告辭離開。


    又去找了顧二,將神武軍和麾下的將士還有那些製作轟天雷的匠人係數托付給顧二。


    回去之後,徐章便讓王破敵吩咐下去,明日動身返回江寧。


    次日一早,徐章隻帶了王破敵、孫平寇還有二十親衛,一路快馬加鞭,先趕到了望江縣,第三日清晨,在望江碼頭坐上大船,一路順流而下。


    不過兩日功夫,便到了烏江鎮,江寧已經在望,王破敵帶著兩個親衛在烏江鎮上了岸,一路快馬加鞭奔赴定遠。


    當初受傷昏迷不醒的徐青睿便是被他們安置在定遠縣城裏頭,王破敵此去,便是為了接徐青睿回江寧。


    徐章則帶著孫平寇和剩下的親衛繼續順流而下,直接到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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