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躍龍再次醒來之時,已然是第二天晌午了。


    這出來遊曆才沒十天,王躍龍便已然透支了兩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弄出莫大的動靜,這一次甚至是鬧出了驚天動地之勢來。


    當天夜裏,蘇凝霜在和陸湘茹、穆雪琪一起在部分護衛的幫助下,將王躍龍、侯嘯虎和羅月靈三人送回各自的船艙裏後,蘇凝霜便趕緊恢複了下真氣,趁著船隊還在調整的時候,運起了身法便如一個淩波仙子一般順著河道向前去了。


    在十裏多外的一處拐彎的河堤上,蘇凝霜呆視著一條深達丈許的一道巨大裂痕,久久不語。


    這道裂痕,正是王躍龍那一擊造成的。隻不過在河道上奔行了十裏,等到到達這片河堤時已然是去勢盡了,卻依舊是在河堤上留下了丈許深的裂痕。


    蘇凝霜已然震驚到了極點了。如若這一下是直接劈在了人的身上,那麽那個人,豈不是會直接堙沒了?


    想到這些,蘇凝霜便也沒心思繼續看下去了,直接一個轉身便又優雅地回去了。隻是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出她所看到的。


    陸湘茹也沒有功夫去問蘇凝霜,她和穆雪琪忙著給一船受到牽連而大片受傷的船工以及護衛們治療著。


    畢竟王躍龍這一次弄得動靜太大了,所有的船工以及大半的護衛都受了傷,有不少甚至傷到了筋骨,暫時失去了活動能力,這也讓那晚上那些沒受傷和輕傷的護衛跟著陸湘茹、穆雪琪二女好一陣忙活。


    不過好在沒有任何人死去,這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湘茹、穆雪琪和一眾護衛們一直忙活到深夜,這才算是將所有傷員都安頓好。等陸湘茹、穆雪琪二女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各自船艙之後,連衣服都沒有換洗,便直接躺倒睡去了。


    不過這些王躍龍都不知道。


    此刻他睜開了眼,卻覺得一陣刺眼的光芒,自窗戶照射了進來,照的他禁不住眯起了眼睛來,同時抬起胳膊準備遮著眼睛。


    隻是手剛一動,王躍龍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而且於此時,一陣淡淡而又熟悉至極的幽香撲入了鼻翼之中。


    眯縫著眼,少年微微地轉了下頭,入眼便是一抹烏黑靜靜披散在潔白如雪的衣衫上。


    卻是蘇凝霜,此刻正枕著王躍龍外邊的那隻手,安靜地睡著。


    那一抹安詳之意,卻是令的王躍龍的內心,也瞬間靜了。


    而他更是下意識地,伸出了另一隻手來,輕輕地撫上了蘇凝霜的柔滑烏亮的長發。


    觸手是一片微涼,卻又如同最上等的絲綢一般,如此的順滑柔軟,令的王躍龍一時竟是不願挪開自己的手了。


    不過哪怕他的動作再怎麽輕柔,卻不知蘇凝霜並沒有深眠。來自外界的一絲溫軟的感覺,終於還是把蘇凝霜給弄醒了。


    “啊!”“啊!”


    兩聲驚呼同時發出,王躍龍傻呆地看著一下子醒了過來的蘇凝霜,手卻還撫在蘇仙子的長發之上;蘇凝霜亦是一副可愛的驚愕狀,一對芊芊玉手微微合著,竟還捧著王躍龍的那一隻手。


    二人就在這份彼此驚愕中,四目相視。


    卻不知,之前悄悄地在二人內心中萌發的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情愫,在這四目相視之中,卻是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時,王蘇二人交織的目光,全都柔軟了下來,一抹竟有幾分相似的微笑,同時掛上了二人的嘴角。


    “你醒啦~~”“嗯,醒了。”簡簡單單的兩句,突兀地出現,又突兀地結束,然後,蘇仙子翩翩婷婷地站了起來,而少年亦離開了床鋪。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蘇凝霜溫柔地將幹幹淨淨沒有絲毫汙濁的金衣,給王躍龍穿戴好了,並十分溫柔細心地幫他將衣服上的褶子給整理平順了。


    然後,二人又是一句話沒說,隻是給彼此留下了一個會心的微笑,便一同離開了這一個房間。


    這一切的過程,竟是那麽的融洽,那麽的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仿佛已然做了無數遍的事情,隻不過今天又重複了一次罷了。


    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王躍龍的房間,蘇凝霜柔柔地對著王躍龍笑了笑,便轉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了一抹漸漸散去的幽香。


    王躍龍無言地目送著蘇凝霜消失在門板之後,這才向著甲板走了去。


    經過王躍龍昨夜的那番折騰,此刻的船上,到處可見的修補的痕跡。即便是現在,依舊有幾個船工正在對船上剩餘的一些地方進行修補。


    原本氣派十足的豪華車船,一夜之間就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好在船的驅動係統都沒有受到損害,整支船隊依舊保持著一個高速的狀態順著運河向北方疾駛著。


    甲板上沒有看到陸湘茹三姐妹的身影,想必陸湘茹和穆雪琪一夜辛勞,此刻應該正在各自艙房裏睡的正香。至於羅月靈,她的暈船症不會這麽快就好了,自然是呆在自己房間裏不出來了。


    整艘船的甲板上,除了那幾個被布條裹著腦袋正在忙碌的船工外,還有幾個有氣無力滿眼疲憊的護衛。他們都是昨晚僥幸沒有傷到的,隻是一夜忙著幫主陸湘茹、穆雪琪二女救助同伴,自然是沒休息好,此刻全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當然了,還有一個特立獨行的黑色身影,正如同昨天一般,抱著刀閉目修煉中。


    王躍龍正準備去到昨天的那個位置坐坐,整支船隊的護衛首領同時也是船隊船長的一個青年走了過來,對著王躍龍拱手拜道:“二公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哦?仁鬆隊長請講。”王躍龍不由得止住了腳步,看著一旁拱手的王仁鬆說道。


    這王仁鬆卻也是齊州王氏的旁支子弟,今年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是百花高手榜第六十二位了,同時也是德州分盟的骨幹成員。此次王處繼能夠拿出德州分盟最昂貴的新式車船組成一支船隊送王躍龍等人北上京城,可以說是德州分盟第三高手的王仁鬆當仁不讓的便成了這支船隊的護衛隊長了。


    這也看出了,王仁鬆在德州分盟的重要地位。


    王躍龍之前倒是就知道了王仁鬆這麽一號人物,畢竟那些能上了百花高手榜的族人以及盟內成員,都是比較重要的人物,王仁鬆身為當代的百花高手榜第六十二位,自然是也要進入家族重要人物資料庫裏了。


    而他也了解王仁鬆的性格,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程度的事情,王仁鬆是不會報告的。一旦他有所報告,那就一定是至少出了比較重大的事情。


    王仁鬆也不怠慢,直接沉聲道:“回二公子,據屬下的手下遊擊偵察從前方傳回來的情報,有一夥兒水匪,正躲在前方三裏遠的一個水灣之中,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經過一夜航行,此刻王躍龍他們的位置,基本上是在德州北百二十多裏的東光縣與更北百二十多裏的滄州之間,一個叫做泊頭的小鎮附近。


    世所皆知,滄州、交縣一帶武風頗盛,自幼習武之人多不勝舉,江湖之中不少的好手都是出身滄州、交縣等地。


    自古有言“俠以武犯禁”。


    並不是所有的習武之人都是正直良善、鋤強扶弱之輩,江湖中有許多的敗類,仗著自身有幾分武力,就欺侮當地父老,為害一方。


    之前在德州時那個被王躍龍打了一頓的大漢,實際上也是這樣的人。


    泊頭鎮隸屬交縣,離得滄州亦不遠,鎮內習武之風也十分興盛。而泊頭周圍雖然地屬平原,無山無丘,不過河流湖泊淤沼眾多,卻也為諸多江湖敗類提供了躲藏的場所,再加上周圍幾個州府郡縣時不時會有罪惡之徒流竄於此,故此泊頭鎮附近,卻是常年匪患不絕。


    周圍官府也時不時地會派出軍隊圍剿,隻是這泊頭鎮周圍河密布,湖沼錯雜,那些惡徒悍匪們也都是些狡猾之輩,常常借助那複雜的地形將官軍玩弄於手掌之中。即便是有江湖人士,亦隻能對著這些匪徒們無奈為之。


    至於這一片區域最大的江湖勢力,正是東洲五商盟河間黃氏支盟,卻也對這些數目龐大、勢力複雜的流匪竄犯無可奈何,隻能牢牢守住那些大的州府郡縣,免受流匪竄犯的侵擾。


    朝廷、江湖勢力奈何不了流匪竄犯,流匪竄犯也沒有能力侵擾州府郡縣,遭殃的注定隻能是沿途的旅者以及周圍的小村小莊了。


    終究還是苦了這一片的百姓了。


    王躍龍他們,此刻將要遇上的,就是沿著運河附近流竄作案的一夥水匪。他們沒有水寨,隻有十幾條破船,卻能屢屢截獲這江上的過往行船,著實是成了東光縣到滄州之間運河上的一大患了。


    不過對於這一幫子實力足夠強勁的水匪們,王躍龍卻是表現的十分不屑。


    不就是一幫不入流的江湖敗類嘛,再怎麽厲害,還能抵得過我東洲五商盟的一支精銳護衛隊了嗎?就算是其中有個把的高手,難道還能抵得過榮登了百花高手榜的王仁鬆等護衛隊長及首領嗎?


    “傳令下去,做好準備。如果那幫不長眼的匪徒們敢來投胎,定叫他們有來無回!”王躍龍的目光堅決,語氣冰冷,狠狠地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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