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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劍手指的地方,就在我們甬道旁邊的一處峭壁上,離我們不到一米的距離,甚至是觸手可及。因為離得近,所以我看得十分清楚,那處地方其實也沒什麽不同,就是岩層之間的一個斷層點而已,它稍稍凸出峭壁幾公分的樣子,人能不能踩上去還是一個問題。


    似乎是看出了我們心中的疑惑一般,吳劍手指的方向開始拉長,並道:“從這處斷層點一路看過去,那條隱蔽的小路就現形了。”


    他這樣一說,眾人雖然心中奇怪,卻目光開始拉長,一路看了過去。


    眼前的這條斷層點,大概有十來米的長度,之後,是第二個斷層點麵,它稍稍高出第一個斷層點十公分的樣子。長度也是第一個斷層點的好幾倍,大概有四十來米的樣子。


    再接著,在第二個斷層點後麵,又是一個新的斷層點,與第二個斷層點高度幾乎一致,而且是相連接起來的。


    隨著我的目光越拉越長,我看到的岩層之間的斷層點也越來越多,它們有長有短,有上有下,但無一例外,都是相連接起來的。看到這裏,我如果再不明白其中的竅門,那也太白癡了一點。


    同時也弄懂了,為什麽桑克拉之前會說出那番沮喪的話來,吳劍又為什麽是那種戲謔的反應,原來都是出於此。


    毫無疑問,那條既窄,又十分隱蔽的小路,就是眼前這些看似雜亂無章,卻錯落有致的岩層斷層點。


    不多時,其他人也相繼發現了斷層點之間的聯係,驚歎之餘,更在思索,像這樣的狹窄,幾乎不能稱之為“路”的小道,我們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又要如何才能過去呢?


    看到這條天險路。讓我記起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來,那是一篇國外文章,名字叫做《登山》。內容講的是為了趕時間登山看日出,列林同誌主動選擇了一條危險的近路。而那條近路在懸崖的邊上,路麵窄的隻能踩下一隻腳。


    當時的列林毫不猶豫,不顧向導的勸阻,毅然的走了那條極為危險的小路,最終他過去了。而比較有意思的是。看完日出回來的時候,列林還是選擇走那條危險的近路,這讓向導十分不解,因為現在不需要趕時間,根本不必要再冒險。


    列林同誌的回答比較富有深意,大意是:我非常害怕走那條小路,可我不應該被它嚇到,我必須每時每刻鍛煉自己的意誌,戰勝心中的恐懼。


    記得那篇課文當時還帶有插圖,圖上有兩個人緊貼著峭壁。往前麵挪動步子,看起來十分驚險,也讓小時候的我們,覺得列林是無比勇敢的一個偉人。


    想想當時那篇課文的內容,貌似說過那條險路並不是很長,所以偉大的列林同誌很快就過去了。而眼下我們麵對的這條險路,直徑便有兩百多米,加上寬度的八十米,以及對麵迂回要走的兩百米距離,總長度至少在五百米開外。


    更為重要的是。我們麵對的這條絕壁之路,它不僅更險,寬度也更窄。我想,哪怕是偉大的列林同誌複生。麵對如此絕路,估計也會重新考量一下,越恐懼,就越要戰勝的理論了吧。


    見眾人都發現了絕路的所在,桑克拉也從之前的那種沮喪狀態中回過神來,他苦笑著道:“師傅隻和我說。小道十分難走,需要大毅力,大勇氣之人,才能通過,我卻沒想到是這麽個難走法。正因為想不到,所以,我連攀岩的工具也沒準備,這下,我也沒注意了,你們看著辦吧。”


    標子忍不住怒道:“我去,這也能算是路,桑克拉,活佛幽默的也太過頭了吧!這他娘的不隻是坑爹和坑爺,連祖宗都給坑了。”


    桑克拉苦苦一笑,顯得十分無奈,連和標子鬥嘴的心情也沒了。


    想了想,秦昆侖朝桑克拉問道:“也就是說,這最後一關,隻能靠自己,沒有任何的竅門了?”


    桑克拉點頭說道:“沒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得靠自己的硬本事,才能過去。不過我曾經還是武僧時,經常練習過獨木橋,以及走梅花樁,所以這條路對於我而言,應該不是很難。“


    他這話裏有話,意思再簡單不過,這條路我能過去,是因為我曾經有過這方麵的鍛煉,而你們這些沒經過特別的鍛煉的人,想要過去,哪就很難說了。


    秦昆侖這位武力值第一狂人,臉上毫無懼意,隻聽他傲然道:“老頭子自問馬步樁站得極穩,這絕壁小路,當然要闖一闖。“


    說完這一句,秦昆侖雙手放在背後,踱步走到懸崖邊上,且腦袋微微上揚,昂首看著右邊的絕壁,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之前的執著之色。【ㄨ】


    如此氣勢,穩如山嶽,讓我心中忍不住暗暗讚了一句,好氣魄!同時,讓我想到了幾個月前,那個武技超群,以一挑三的宗師來。


    李高個似乎被秦昆侖的氣勢感染到,又或許是心有不甘,也跟著說道:“我們一路上曆經了多少艱難,才走到現在這一步,也是最後的一步,如果就被眼前這條絕路嚇退,別說我自己不會甘心,就是我那死去的兄弟們,恐怕也不會瞑目吧!“


    “這一關!我姓李的也闖定了!“


    這兩句話便暴露了李高個那重情重義的性格,但這也是他最叫人佩服的地方,這一次是,黑竹溝那次也是。


    譚佳隨後也表明了態度,隻聽她不冷不熱的說道:“不管如何艱險的路,那也是用來給人走的,既然是這樣,我憑什麽要怕呢?“


    我們這些人雖然是為了同一個目標來到這裏,但來到這裏的意義不同,我們是為了自己而冒險,而秦昆侖等人,卻是為了忠誠。


    可以這麽看,秦昆侖,譚佳,李高個,他們三個人是一個陣營,而我,標子,吳劍,桑克拉,這四個人,又是另一個陣營。


    如今己方陣營的態度一致,作為主事人的秦昆侖,自然是最滿意的那個人,他一邊點頭,一邊嘴裏說著“很好“兩字,最後把目光看向了我們這個陣營,意思很明顯,要讓我們這些人表態,決定去留問題。


    桑克拉曬然一笑,說道:“老實說,聖水對於我們整個寧瑪派而言,也就是一個藥引子而已,其作用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樣大。我之所以來到這裏,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楊飛雲幾個人,因為聖水是唯一可以驅除他們身上屍毒的解藥。“


    說到這裏,桑克拉狡猾的眼神看向我們這邊,接著繼續說道:“所以呢?佛爺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為兄弟出生入死,那是義不容辭,所以這一趟險程,我是免不了的。“


    桑克拉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又似乎合情合理,可我心中十分清楚,那是他說來騙秦昆侖的把戲。聖水的存在,直接關係到活佛轉世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對於整個寧瑪派而言,實在太過重要,所以,是決不能讓秦昆侖等人知道的。


    秦昆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雙睿智的眼睛裏,精光閃爍不定,顯然是在分析桑克拉這句話裏有多少水分,卻並有提出任何疑問。他轉頭看向我這邊,說道:“你們三個人呢,是什麽打算?”


    這自然指的是我和標子,以及吳劍三人,不等我們回答,桑克拉截過話頭說道:“這最後一關太危險了,他們三個就別去了吧,反正有我這個代表在就行了。”


    桑克拉自然是出於一番好意,但吳劍並不領情,他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聖水的事情,關係到我整個族人的生死,你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


    說完這句,吳劍冷漠的眼神看向秦昆侖,麵上隱隱露出敵意,很顯然,他說的“不放心”,必然指的是眼下這個精明,且又厲害的小老頭。


    秦昆侖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卻並不多說,隻是訕訕的笑了一下。


    吳劍則繼續說道:“再者,這條險路對於我來說,隻能算是一種危險的挑戰,我有九層把握可以過去,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安全上的問題。”


    等吳劍說完,秦昆侖饒有些玩味的看著我和標子,然後用不在乎的口吻說道:“那麽你們兩個呢?”


    我和標子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到了凝重的氣息,畢竟這一關太過危險,我們兩個人不是吳劍那種妖孽,也不是桑克拉這個有過鍛煉的武僧,更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可以犧牲自己的李高個。


    我們兩個隻是普通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有些特別的普通人,所以,這一關去是不去,的確要三思而後行,因為這是玩命,不是過家家。


    我們兩個人之所以在這最後關頭猶豫,並不是因為我們兩個怕死惜命,更大的原因是,我們相信桑克拉和吳劍的能力及為人,知道他們一旦得到聖水,一定會給我們留一份,這才是關鍵。


    所以,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這個生死大險。


    可我們真的能如此嗎?很顯然是不能的,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們和吳劍的心情一樣,秦昆侖太厲害了,我們不放心,很不放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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