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古為世人所知道的婚姻,就是曾經有過一個沒有領過證的老婆張默默。這段婚姻因為張默默的失蹤而宣告張恨古從新回光棍的行列。認識張恨古的人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過一個兒子,高杉當然奇怪了。


    “哎,張恨古,你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怎麽說謊話不帶眨眼的!你說你沒有老婆,你老婆丟了,那你兒子是怎麽回事?千萬別說不知道,不然我會生氣的。”


    張恨古直了眼,說:“不讓說不知道,那就沒話可說了。我還想問問是怎麽回事呢?”


    張恨古其實比高杉都奇怪。他這二十多年,真正沾過的女人一共才幾個人?張默默算一個,小梁算一個,高杉算一個。然後呢,沒有啦!


    可是張默默根本沒有為他生個一兒半女的就失蹤了。因為張默默沒有生育,張恨古還鬱悶過很長一段時間呢。小梁倒是跟他說過似乎懷孕的話題,因為這個兩個人到現在還別別扭扭呢。至於高杉,不要說剛上過床就會給他升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吧?別的女人,張恨古隻是看過,或者心裏想過,夢裏夢到過。最多碰到過對方的手,比如陳映紅,但是總不能碰一下手一會懷孕吧,難道精子會飛來飛去不成?


    看到張恨古居然矢口否認,高杉臉上掛了一層霜,說:“張恨古,我最討厭說謊的人,更討厭說謊的男人。男子漢大仗夫敢做敢當,你都有了兒子了為什麽不敢於承認?如果我有兒子或者女兒,不管是誰的,隻要是我生的,一定要把他舉到天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說著哼了一聲。


    張恨古能夠從她那最後一聲中感受到來自高杉的鄙視,不由漲紅了臉,說:“沒有生就是沒有生。我沒有女人,哪來的兒子?”這話說的聲音比較大,在森林裏驚起了幾吹小鳥,在空中拍打拍打翅膀,向著遠處飛去。


    看到張恨古有些急眼,高杉猜想可能張恨古真的沒有兒子,不然為個兒子他也不至於瞞著大家。她不想本來很好的氣氛讓這個突然蹦出來兒子破壞了,就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拉著張恨古向著傳說中的講仙台走過去。


    所謂的講仙台,其實就是一塊普通的大青石,與其他石頭比起來,可能更大一些更平坦一些。離著多遠兩個人就看到了講仙台,但是要到那個地方還需要費一把子力氣。


    兩個人走走停停,或許這裏真有仙氣,兩個人漸漸忘掉了剛才電話引出來的不快,一路輕風上了山。


    “這裏就是講仙台。”張恨古指著前麵這塊大石說。


    站在講仙台上向北望遠處就是連綿不絕的野人山,再向北看,山脈突然高了很多,似乎把天都頂了起來。那應該就是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了。向東望,有一座挺拔秀麗的山峰,那就是東山的主峰忘憂峰了。海拔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原始森林茂密,人跡罕到。從這裏向西南,林壑縱橫,山勢險峻。那就是與東山相鄰的西山了。東山與西山之間,就是洶湧咆哮的湄公河。


    “我們到前邊看看去。”高杉指著遠處說。那裏地勢稍稍有些高,樹林的枝葉已經不再是純粹的綠色,而出現了紅色與綠色相間的顏色。


    “好漂亮呀!”高杉驚呼道。


    看看天色還早,反正有的是時間,張恨古雖然在這裏土生土長,也有幾年沒有鑽山溝了,與是決定與高杉一起再向前走一走看一看。不過,講仙台再向裏,常年被雲霧迷漫,如果迷了路可就不好出來了。


    張恨古再三提醒自己,帶著高杉向前走一小段路,看差不多就快點往回走,免得在山林裏迷路。兩個人走出去沒多遠,下了講仙台,轉過一個山穀,突然看到一個紅色的醒目的標識。封山育林,遊人止步。


    張恨古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牌子。有一次他與小梁騎自行車到山上玩,也曾經看到這樣的牌子,結果讓穿軍裝的人攔了下來。今天再次遇到這個牌子,張恨古本來興奮的心情立刻就一落千仗了。[]


    “看來今天的隻能到這了。”張恨古指指前麵的牌子說。他可不想再次遇到那些凶巴巴的軍人,更不想嚐試被槍指著頭的滋味。


    “管那些幹啥,別怕,有我呢。”高山玩興正濃,說。“不就是封山育林嗎,我們既不打獵又不燒荒也不砍樹,隻不過來看看野豬瞧瞧樹葉,難道這還不行嗎?”


    張恨古心想那是沒問題,但是就怕再出來那凶凶的軍人,讓人家再趕出來,臉麵上可就不好看了。還沒來得及他說話,高山已經蹦蹦跳跳地向著前麵走了過去。


    高杉現在什麽都不怕,花海縣的警察都讓她收拾了,還會在乎幾個看山守林的人嗎?


    既然高杉都進去了,張恨古隻能跟在後麵。如果真那麽倒黴再次遇到軍人,好歹也要跟他們講講道理,東山又不是哪一個人的東山,憑什麽不讓他們進去看看風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兩個人越走越深入林區。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白白的霧氣從山穀裏升起來,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彌漫在山野間。


    “我們現在到了哪裏?”高杉問張恨古。


    張恨古環顧左右,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被霧氣包圍了。


    糟了,東山白霧到了!


    東山白霧是講仙台附近的一景,這霧氣漫山遍野,一天之中隻有中午時分才會散去,其他時候濃霧迷漫,可視距離隻有一兩米,不要說遊客,就是山裏的獵沒有狗帶路也休想走出來。


    張恨古心想怕什麽來什麽,剛才還猶豫了半天,怎麽這麽一會就給忘了呢?現在霧氣這樣大,再想回原路都找不到了,隻能憑感覺往回走吧。高杉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語不發,緊緊拉著張恨古的手,生怕一不小心連張恨古都消失在霧氣中。


    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霧裏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兩個人在霧氣中辨別著回家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打濕了。


    高杉哪裏走過這麽遠的山路,早已經累得走不動了,硬拉著張恨古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喘著氣。張恨古急得團團亂轉。在這樣的霧氣裏過夜,那跟等死差不多。不要說野豬,就是來一隻狼他們兩個赤手空拳都對付不了。


    正在張恨古著急的時候,張恨古忽然發現遠處有點點的燈光。


    人家!


    張恨古不由地興奮起來,一把拉起高山指著遠處說:“快看,有人家,我們有救了!”


    高杉一聽也來了精神,兩個人連跑帶走,也不管是樹木還是荊棘,一直向著燈光處跑過去。


    其實這裏離燈光隻有幾十米,隻不過因為霧太大,感覺非常遙遠罷了。剛剛跑了十幾步,張恨古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他遲疑地停下腳步。


    “怎麽啦?”高杉問。


    張恨古來不及回答,直覺告訴他,危險就在他們的身邊。


    作為一名曾經的獵人,張恨古還是有著幾分警惕性的。在隨著高杉一邊拍照一邊遊玩的過程中,他似乎一直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但是左顧右盼始終沒任何發現。現在,不用再尋找了,答案就在他們的麵前。


    一排整齊的平房搭建在山穀中,四麵用鐵絲網拉起來,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高高的塔樓,端著槍的戰士正在來回巡邏。


    壞了,難道這裏是軍事基地?張恨古的腦子裏一轉彎,不待想明白這是什麽地方也知道應該立刻就走,不然隨時腦袋就會開花。


    “快回去!”張恨古小聲說。


    高杉也有了幾分驚訝,舉起手中的相機還想拍張照,被張恨古一把拉了回來,向著來路就跑。


    高杉的手被拉的生疼,掙了幾下居然沒有掙開。她穿得是普通的職業裝,在山路上哪裏跑得開?高杉急得真嚷:“你這是幹啥,快放開,放開!”


    “別嚷。”張恨古低聲道。


    話還沒有說完,猛然見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攔在他們麵前。黑洞的槍口指著他們,似乎隻要在向前跑一步,立刻就會槍響起來。


    “別動!”一個人舉著槍,大聲喝道。


    “是,不動。”剛才還瘋跑的張恨古立刻就像釘子一樣釘在原地。不要說動,連大氣都不也出了。


    在東大村,這兩年有著一個傳說。東山深處有一個秘密,任何看到這個秘密的人都再也沒有回到東大村。有人說他們走失在東山忘憂峰了,有人說他們遇到狼群了,有人說他們遇到魔鬼了……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去了哪裏。雖然警察局也多方探查過,但是麵對著深山老林,警察也隻是象征性地看看,然後做一個失蹤記錄走人了事。隻是從此後,隻身進忘憂峰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張恨古今天莫名其妙地走進了忘憂峰,這才想到這可不是可以隨便來的地方。


    看到那槍口,張恨古終於明白那些鄉鄰去了哪裏了。看來,自己去與那些鄉鄰作伴,也隻是他們勾動扳機的那零點一秒的時間了。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你們不傣幫人民軍!”高杉開始並沒有那麽害怕,遇到軍隊又能怎樣,反正他們也不是間諜與不是特工,沒有什麽可怕的。但是當她發現這兩個軍的裝束後,驚恐地張大了嘴。其實剛才她看到那個營地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些人不是傣幫的軍隊,無論從服裝還是裝備,明顯不是傣軍。那麽這些出現在傣幫土地上的軍人,會是什麽來路?


    “哪個部隊的?一會你就會知道了。”幾個人撲上來,將張恨古與高杉放倒在地,利索地用繩子綁好,然後用一塊黑布套在頭上。


    張恨古對高山說了一句推心置腹的話:“高杉,咱倆一天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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