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古的運氣真是想擋都擋不住,他自從當了外宣辦的主任後,沒有上幾天班幹幾件真正的事,跑了一次大公島回來,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全縣黨員幹部學習的榜樣。他在醫院裏修養生息,縣政府那邊就送過來了任命書。


    茲任命張恨古同誌為花海縣協調處副處長,兼任外宣辦主任職務……


    張恨古睡著覺,甚至連想都沒有想,一下子就升到了副處長,雖然這隻是一個副科,不過這可是實職的副科。


    連張恨古自己都不敢相信,算一萬是真神仙還是他張恨古好運氣,當初斷張恨古是連升八級的命,似乎馬上就要應驗了。


    如果照這個樣子進行下去,張恨古雖然沒有一下子就升八級的官,不過這個速度也不比坐火箭慢了畢竟花海縣不生產火箭,也沒有放過火箭的經曆。


    張恨古病房的外麵,擺了一束束鮮花。有鮮花也有手工做的絹花,還有從田野裏摘來的野花,團團簇簇擁擠在病房前,在陽光的照射上,這些紅花綠葉顯得更加的鮮豔。


    這些花都是花海縣的中小學生們送過來的,怕打擾了張恨古休息,都是放在窗下默默地祝福幾聲就跑掉了。


    醫院的醫生護士似乎對張恨古也關愛有加,每天三遍為這些花噴灑清水,讓這些花能夠存活的更長一些。


    這些普通人與孩子們,他們並不知道張恨古為什麽成為幹部群眾的學習榜樣,也不懂迎接領導視察的重要意義。他們之所以來看望張恨古,完全是國為張恨古把那麵傣幫的國旗升到了大公島的上空。張恨古給傣幫人爭了氣,長了臉,做了他們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


    即使最不關心政治的人,他也會關注自己的國家。最不懂權謀的人,也懂得自己東西不能讓別人拿走的道理。當一個外來國家所氣勢凶凶地跨越國界來到自己的國家卻沒有人敢於說一個不字時,張恨古的挺身而出讓人們看到了傣幫的希望。


    在一個缺少英雄的年代裏,有時候狗熊也可以抵擋一氣,不管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張恨古確確實實不是英雄,但他的確在傣幫人麵前做了一個英雄應該做的。


    媒體可以封鎖他,但是老百姓不會不談論他。


    田守仁已經來探望過張恨古,把最近花海縣的情況向他做了說明。


    因為張恨古現在已經是協調處的副處長了,參與建設局副局長的招考的事也就沒了戲。雖然建設局副局長有實權,田守仁對這個位置又看得非常重,但是胡誌清的表態讓張恨古已經無法再參與建設局副局長的爭奪,隻能先在協調處副處長的位置上先呆一段時間再說。


    對於高杉受傷與小梁遇難,田守仁陪著張恨古落了幾滴淚,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記住吧,總有一天,我們會還小梁一個公道。不是說那個凶手已經伏法了嗎,估計用不太長,政府一定會從重從快處決他的。”


    張恨古有些唏噓,除了張默默,小梁是他最親近的女人。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兩個人不能走到一起,但永遠沒有辦法從他的記憶中抹去。


    “有空幫幫和菜頭吧。”張恨古說。


    “這個沒說的。”田守仁說,“他是咱們兄弟,出了這麽大的事,幫助他是自然的。過兩天我跟教育局說,提拔他到哪個鄉鎮的做個總校長吧。前幾天我去看他,整天以酒澆愁,這樣時間長了人就完了。”


    說到這裏田守仁突然想到秦小路為了這個案子一直就在花海縣,就問張恨古看到秦小路沒有。


    張恨古搖了搖頭,他剛到醫院的時候與秦小路打了一個照麵,沒說幾句話秦小路就急著忙著與北聯的警察會合參與安保了。估計完事後,這邊的案子基本上也告一段落,秦小路隨著王超回北聯了吧。


    田守仁有些遺憾地說:“他來了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瞎忙,也沒空叫上他一起吃頓飯。回頭你要是見他跟他解釋一下,別說我這做二哥的不夠意思。”


    “哪能呢?三哥是個明白人,不會那樣想的。誰知道這兩天會這麽忙,都是那個什麽領導人來鬧的。對了,那個人是什麽人哪?值得鬧這麽大動靜。”張恨古隨口問。


    田守仁笑笑,說:“我還想問問你呢?”


    張恨古以為田守仁開玩笑,說:“二哥,別拿我開心了,我都讓人關起來了,就是總統來了我哪裏會知道?”


    “你不知道,陳市長還不會知道嗎?”田守仁故意拉長了聲音說,弄得張恨古琢磨了半天始終沒有想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到現在田守仁不知道來花海縣視察工作的是什麽領導?這不可能吧?


    不過張恨古現在學乖了,田守仁不說破,他也就不再細問。管他是誰來呢,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


    其實張恨古想刹了,這次來花海縣的這個人來曆很大。不僅跟張恨古很有關係,而且與花海縣很多人的未來都有關係。


    田守仁詢問了張恨古在大公島上的一些情況,張恨古挑著重要的說了一些。此前他與大眼馮已經達成了一致,哪些應該說,哪些不應該說,基本已經定下了調子。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閑話,田守仁就告辭出來時,迎麵正遇到了古小紅。


    古小紅如果早一天來到這裏,恰好會遇到秦小路或者胡明。不過秦小路自從陳映紅來了後就跟著王超做高級官員的安保去了,不然在這裏看兩個人見了麵,十個秦小路估計也傻了眼一個死了的青紅黨大姐大怎麽會跟著張恨古呢?胡明雖然參與了秦小路的重案組,但是她僅僅在花海縣配合他的工作,也沒有與古小紅打過照麵。所以古小紅在醫院裏走出走進,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女人就是曾經名聲在外的青紅黨大姐。


    古小紅如果晚一點來,正好遇不到田守仁。那樣我們下麵的故事情節就不會那麽精彩。


    古小紅在那天晚上見過田守仁,而且田守仁委婉地轉達了要他們收拾陳同慶的信息。但是田守仁並不知道古小紅是什麽來曆,對古小紅也並沒有深刻的印象。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是張恨古的朋友,在走廊中見麵互相對視一眼算是打了氣呼呼。兩個人擦肩而過,誰也沒有向對方多看一眼。


    不過在田守仁走過去之後,古小紅突然感覺有些別扭,不由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男人有些特別,或許是自己接觸的男人都太男性化了吧,這個男人怎麽身上還有香水的味道,而且是一種特別的味道呢?


    田守仁與秘書從張恨古的病房出來,剛拐轉就遇到了警察局的胡明。


    秦小路離開後,胡明就一直守在這裏。他抓住的這個犯人太重要了,尤其是在張恨古被無罪釋放之後,兩件槍擊案終於得到了並案處理,而這個凶手當之無愧地成為這個案件的直接承擔者。至於高杉所說的那個林明明,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隻有等這個凶手能夠說話之後,才可以有係列的證據再抓捕她的。


    胡明見是田副縣長,急忙讓到路邊,叫了一聲田縣長。她與田守仁並不認識,準確地說是她認識田守仁,而田守仁應該不認識她。


    胡明僅僅是禮節性的與領導打個招呼,然後等著領導過去。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田守仁卻停了下來,問:“你就是胡明同誌吧?”


    胡明臉一紅,不知道為什麽堂堂的副縣長在百忙之中能夠知道自己的名字,當下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應了一聲,不知道領導有什麽重要的指示?


    “那個凶手怎麽樣了?”田守仁隨便地問了一聲。


    在案件沒有偵破之前,所有的案情都是保密的。田守仁雖然是副縣長,但是並不分管公檢法司工作,份外的事是不能太關心的,所以隻能用這種隨意的語氣來探聽一下真實的消息了。


    “不太好。”胡明並沒有想太多,說,“這一槍打得太重了,腦顱估計打穿了吧,主治醫生說如果能活過來,估計也是一個植物人。”


    田守仁做了一個遺憾的表情,說:“這幾天警察局的同誌太辛苦了,一定要囑咐同誌們注意身體,如果生活方麵有什麽需要盡管向領導提,李局長解決不了的,縣政府會給你們想辦法的。”


    看著田守仁遠去的背景,胡明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這兩個槍擊案並案以後,本來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成為這個專案組的組長的。一來她抓到的凶犯,二來有秦小路撐腰,最主要是陳同慶的主攻目標張恨古被市長點名放了出來,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她都應該理所當然地成為這個專案組的組長。


    讓她意外的是,犯了那麽大錯誤的來世榮居然被明確為組長,這讓她實在太鬱悶了。案子馬上就要破了,誰當組長那就是誰的功績,這個連傻子都知道。陳同慶這樣做實在太欺負人了!


    都是陳同慶搗的鬼!胡明恨恨地想。來世榮與陳同慶是穿一條腿褲子的,他們兩個合著夥的折騰張恨古,領導怎麽就瞎了眼沒有免他們的職?


    那就讓凶手死了吧。胡明突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讓陳同慶隻有一具死屍做證據,看他能把這兩個案子怎麽破了?


    在前麵我們一直強調張恨古的運氣好,現在又多出來一個那就是林明明了。她做了這樣愚蠢的一件事,卻幾乎所有人都在無意之中幫著她。田守仁,高杉,秦小路,醫院的副院長,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胡明,這些人都盼著凶手快點死掉,林明明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笑到發傻的。


    本來陳同慶開始非常希望讓凶犯立刻就死的,而且做足了副院長的工作,但是當他突然意識到凶犯不能死的時候,發現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命運跟陳同慶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拚了命要扳倒張恨古,張恨古卻升官了。他想方設法要把凶犯整死,結果自己的兄弟卻成了這個案子的負責人。


    見過很多倒黴的,沒見過陳同慶這麽倒黴的,因為更讓他不順心的事還在後麵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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