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這個場麵,林得配感覺有些棘手了。按理說,張恨古與章文是來這裏公事公辦,如果遇到有人搗亂,那警察應該毫不含糊地將那些搗亂的人抓起來。但是看現在這樣子,張恨古不僅打傷了搗亂的黑社會份子,連警察都打了。這可讓他如何處理?


    林得配回頭看向田守仁,希望這個智多星能夠給出他一些建議。


    田守仁其實現在也感覺到很難辦。他與林得配都知道這裏是花海四雞的地盤,當初之所以同意則章文做這個拆遷的指揮,多少也有一些看熱鬧的心理。但是現在看情形,似乎張恨古也給繞到裏麵來了。章文可以不管,但張恨古多少跟他有些交情,今後選舉的事還得靠張恨古,如果讓張恨古吃了虧,那對他田守仁的實力也有所影響。


    田守仁掃了在場眾人一眼,張恨古站在那裏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範大美女見了領導就想抱大腿,那個劉胖子捂著腰躲在幾個警察的後麵,剩下的都是圍觀看熱鬧的人。至於那些被章文稱呼為黑社會的人,卻一個沒留,早跑得沒了蹤影。


    對,章文。關鍵在這裏。


    田守仁走過去,扶了章文一把,問:“章局長,你沒事吧?”


    這隻是普通一句問候,但是聽到章文耳朵裏,感動的差點流下淚來。雖然他與田守仁並不太熟,但好歹人家是副縣長,而自己才是一個副局長。於是急忙抹了一把眼淚,說:“多篇領導關心,我沒事。”


    田守仁本來滿打算關心出點什麽問題出來,沒想到章文並沒有領會到他的意圖,當下隻好尷尬地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


    張恨古站在一邊,看到田守仁的樣子,當下過去一把拉住章文,說:“行了,別懲能了,你沒讓人家打死就不錯了,再充英雄,圍觀的群眾該說你打壞了別人了!”


    這話說得夠直接,章文再傻也聽得懂了。[.超多好看小說]當下眼珠轉了轉,對著田守仁說:“田縣長放心,就是死在這裏,我也是職責所在……”這說著著,突然蹲下身去,做出非常痛苦的樣子


    “哎呀,肚子有點疼……有點疼……”


    張恨古心中暗笑,做出很慌張的樣子,一把手扶住了章文,問:“怎麽樣,能堅持嗎?能堅持嗎?”


    章文順著張恨古的胳膊向下一躺,就勢躺倒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說:“沒事,沒事,離死還遠著呢。”


    張恨古伸手向著章文的下體一摸,故做驚訝地說:“林縣長,田縣長,壞了,章局長讓他們打得大小便失禁了。”


    這話說得,躺在地上的章文差點跳起來給張恨古一個嘴巴,張恨古做人也太不給麵子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寒磣他,讓他以後還怎麽見人。但是想到的確他的下身已經濕了,即使張恨古不說,估計圍觀的眾人也早看到了。反正丟人也就這一次,受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張恨古的話讓林得配聽了有些驚心,如果真得把拆遷總指揮打得大小便失禁,即使花海四雞再厲害,即使胡誌清再傾向於王亞麗,估計這件事也不會輕易結束。要知道,章文是有後台的,別說是他一個副縣長,就是胡誌清來了,也得高看章文兩眼。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了過來,從車下跳下兩個戴著墨鏡的女人。


    林得配暗自皺眉,正是亂套的時候,花海四雞不在家裏老老實實地呆著,跑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麽/


    其實林得配這樣想不對,人家花海四雞的手下出了事,讓張恨古差一點把肚子都打穿了,作為他們的後台老板能不出麵嗎?


    看到這兩個墨鏡女了,範大美女一下子來了主心骨,飛奔過去托住兩個人大哭起來,似乎剛才挨打的不是小黑,而是她一樣。


    “大姐,四姐,你們可得給我們做主呀。那個黑小子下手太狠了,一下子差點把小黑的肚子捅破了,流了那麽多的血,沒準都活不過今天。大姐,你可得給兄弟們撐腰。”


    墨鏡女人都摘下了眼鏡,露出兩張嬌美的麵容。


    張恨古冷冷地打量著這兩個女人,並沒有說話。其中一個張恨古見過,就是在祝支山的追悼會上見過的那個楊麗,而另外那個稍有些富態的女人,估計就是傳說的王亞麗吧?


    “喲,林縣長,田縣長,哪陣子的風把你們兩位的大架給吹來了?走,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這裏風大,人雜,說話太不方便了。”走在前麵的王亞麗與林得配、田守仁親切地握手,對於張恨古與章文卻視而不見,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倒是她後麵的楊麗,衝著張恨古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張恨古看了章文一眼,說:“章局長,起來吧,別在那蹲著了,挺難受的。正主來了,咱們該說什麽來點解氣的吧。”


    本來章文今天隻是想帶著張恨古來這裏看看,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蔚縣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此前對於這一片地方做過詳細的調查,知道這個洗浴中心的後台老板就是花海四隻雞的老大王亞麗,之所以叫上張恨古,隻不過想讓城管能夠站腳助威,把事態鬧得大一些更大一些,讓王亞麗能夠知難而退。但是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根本沒有按照他所設想的進行。好在事態現在已經鬧大了,隻要把事態鬧大了,他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來的官越大,章文心裏越有底氣。他所害怕的是那些混社會的黑道人物,隻要按官場規則走,他有的是後台,在花海縣橫著走也沒有能把他怎麽樣。


    想到這裏,章文慢慢地爬了起來,打打身上的土,說:“走,誰也別走,今天這事不說清,咱們誰都別走。你們把我打壞了,說完事就完事,天下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對,打了人就走,想得倒是容易。”又一個聲音在他們旁邊響起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陳同慶出現在現場。


    陳同慶指著張恨古說:“張恨古,都說你是民族英雄,原來我一直不相信,這次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你打警察的手法挺高明呀,是不是練習了很久了?”


    陳同慶的出現,讓林得配與田守仁都有些吃驚,不是說警察局的新局長馬上就要上任了嗎,怎麽陳同慶還這麽囂張?


    花海縣的兩隻雞都微笑著看向陳同慶,看來這場麵已經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同慶走到劉胖子身前,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再拍拍他的肩膀,用各種能夠表達出對下屬的關心的所有動作都做了一遍,表演完了這些,這才轉過身來對張恨古說:“張恨古,你下手夠黑的,對於執行公務的警察同誌,你居然也要下黑手。如果你麵對提普通的老百姓,你是不是要將他們質於死地?”


    “你終於出來了。”張恨古的眼裏現出一道凶光,他殺陳同慶的心已經積壓了很久,這兩天已經忍不住要下手了。今天之所以在這裏大打出手,也有著發泄胸中悶氣的意思。現在看到殺害小梁與高杉的凶手出現在自己麵前,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章文喝道:“陳同慶,你是什麽身份在這裏大呼小叫的?這裏有林縣長,有田縣長,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我們這才是執行公務,你們警察與黑社會勾結,回頭你還是擦一下你們自己的屁股再來問我們!你手下這幫混蛋,眼看著把黑社會放跑了,居然還要找我們的麻煩,我看打得輕,應該把他們打個腿折胳膊爛,那樣才算是對你們警察的一個教訓!”


    這話說得牛氣!張恨古自從與章文認識,第一次感覺到章文文弱的外表後麵還有這樣的一股子憾氣。


    張恨古冷笑著走近了陳同慶,說:“警察挨了打沒錯,但是為什麽讓我打了呢?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從事警察應該做的工作,卻與黑社會拉幫結夥,專門與國家公作人員做對。看到沒有,這位是建設局的章副局長,拆遷總指揮,警察居然出手打人,連章局長都不放過。這幸虧了章局長,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你是不是要將他們質死死地?”


    張恨古這話將剛才陳同慶的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問得陳同慶倒沒了回答。


    現在這場麵,誰都拿著對方不當回事,哪一方都火氣衝到了腦門,隻要有一個導火索,肉搏似乎隨時都會打起來。


    林得配臉色鐵青,現在這幾方都不拿他這個副縣長當回事,這幾個人大呼小叫,他說話甚至都沒有人能夠聽到。


    田守仁心中暗自冷笑,他已經看出張恨古現在成心找茬要打架了,真不知道麵對著這些警察,張恨古還能不能討到一些便宜?不過現在這場麵,越熱鬧越好,如果真的打起來,張恨古有陳映紅給他撐腰,有著北京馬院的同學會估入,估計不會吃了什麽虧。而那個章文少裏也有後台,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善茬兒。


    打吧,打吧,打殘了人才好。這樣林得配與胡誌清都會顏麵盡失,在以後的換屆選舉中,他田守仁就省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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