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幾乎是在沁水將房門關上的同時,連靜彤便順手拿過放在案幾上的小剪刀將自己左手的手心戳破,任由鮮血就這樣流了下來,臉上從容的神色卻是連半分都未變過。[.超多好看小說]


    “沒想到,連府居然還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衝著這一點,我還勉強算是看得起連蒼。”沁水離開沒多久,房間中突然響起一道略微冰冷的男聲,聲音並不高,正好夠連靜彤聽到,隻是那冰冷的眸底卻是滿滿的審視之意。


    對此,連靜彤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後說道:“與其這麽關心別人,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看看你要怎麽樣才能安全的從連府裏走出去。”


    連靜彤用的不是“逃”也不是“跑”,而是用的“走”,不用兩個人多說什麽,便都明白了,連靜彤這便是已經有了辦法可以護著黑衣男子安全出府了,隻是想不想說那便是連靜彤的自由了。


    “你是連蒼的嫡女?連少謙的嫡親妹妹?叫什麽來著……”對於連靜彤略微冰冷的話語,黑衣男子似乎並不在意,隻是眉眼微眯,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之後才帶著幾分好笑地說了一句。


    隻是說到連靜彤的名字,似乎是愣了一下,之後才低低一笑,不過就是淺笑一聲,卻是透著誘人的蠱惑之意:“若是我記得沒錯,連蒼的嫡女應該是連靜彤,剛才那婆娘喊你彤主子,想來是沒錯了,隻是這怎麽看你也不像是連蒼養出來的女兒。”


    對此,連靜彤選擇了沉默了,一方麵是因為此時她的神誌已經有些不怎麽清醒了,雖然手上割了口子,可是這點疼痛於曾經的女將軍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而之所以對於黑衣男子的話選擇沉默則是因為,她的確不是連蒼教導出來的女兒。


    她是滿門忠烈的齊國慕家的女兒,是自己那位善良且堅忍的母親教導出來的女兒。如今的連靜彤與連蒼無關,自然與曾經在齊國的父親也無關。


    “明明是條好腿卻要在人前裝成瘸子,連蒼的女兒可是不簡單呢,就是不知道如此做的目的是單純的想在後宅站住腳還是說有其它不明的目的呢?”對於連靜彤的沉默。黑衣男子隻是蹙了下眉,下一秒冰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其中的暗諷之意已經越來越明顯。


    “你猜?”連靜彤沉默是因為不想與這黑衣男子有過多的糾纏,過了今夜,兩個人便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所以根本沒必要說太多。隻是麵對著一個沒完沒了的陌生人,連靜彤不得不冷了神色,反問了一句。


    “嗬……有那麽點意思了,明明知道那吃食中都是加了料的,卻還是故作從容的吃下去。卻偏偏避過了加料最重的濃湯,隻是如今這樣傷害自己又是圖個什麽呢?剛才明明可以不用吃下那些東西的。”看著麵前眉眼平靜的連靜彤,再看看旁邊那已經快滴滿一小茶杯的血液,黑衣男子眸底冷了冷,不過卻也隻是轉瞬即逝。之後又是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


    連靜彤倒是沒想到,黑衣男子的身手已經厲害到如此程度,不僅僅是看到了剛才屋子裏所有的事情,還知道遲氏送過來的吃食裏是加了料的,甚至還能清楚的判斷出來哪一份吃食中加料最重。


    素手微抬,用小剪刀在剛才的傷口旁邊又戳了一個新口子,剛才的那一個血都要凝固了。已經起不到提神的作用了,所以連靜彤若是想保持清醒,便隻能繼續用疼痛在提醒自己。


    對於連靜彤來說,遲氏那些加了山茄花的吃食根本就瞞不過她那靈敏的鼻子,可是卻還是當著遲氏的麵從容的吃了下去,一方麵是要消除遲氏的戒心。不想她繼續在自己房間裏轉來轉去,另一方麵則是她不想輕易暴露了自己,所以在遲氏眼皮子底下,吃得輕鬆且從容,哪怕是謹慎如遲氏也未看出來自己有半分的不對勁。


    不過這個藏在暗處的男人卻是敏銳的觀察到了。若是與這個男人為敵,那麽會是一個大麻煩。


    “演戲爾爾,無需當真。”對於男子的質疑,連靜彤也隻是眉眼從容的回了八個字,之後似乎是覺得精神不濟,又在旁邊戳開了一條口子,對於連靜彤來說,隻要她想,這些傷口明天連個疤痕都看不出來,所以此時也不介意多戳幾個。


    隻是這一幕落到了旁邊的男人眼裏卻又有了不一樣的含義,若是一個人能心狠到用自己做誘餌,那麽這世上還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嗎?


    連自己都狠得下心來下狠手,更何況是別人,對於黑衣男子來說,連靜彤眉眼從容戳著自己手掌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刻進了他的眸底,似乎還有些觸動了他的內心。


    若論私心,今天的事情,若是連靜彤早些時候高喊一嗓子,那麽黑衣男子今天若是想逃出去就得拚盡全力,那麽他之後的那些需要親自參與的計劃便一樣也執行不了了。


    可是沒有,連靜彤居然選擇了保護他,甚至不惜用傷害自己的方式。


    黑衣男子心下不解,隻是礙於驕傲卻又不好問出口,隻是微微側了側頭,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今夜怕是了平靜不了了。”


    遲氏既然對連靜彤下藥,那麽就意味著,她對於連靜彤還是存了懷疑之心的,隻是礙於身份,不好直接就進來搜查,所以隻能使點手段然後想辦法進來試探。


    這些連靜彤一早就想過了,隻是今天遲氏從連靜彤這裏拿走的,設計的,早晚有一天連靜彤會讓她連本帶利的都吐出來。


    “我看你一直護著那本小簿子,很重要?”剛才雖然隻翻了一下,還未看清楚便被男子攻擊了,可是感官極為敏銳的連靜彤隻掃了一眼卻還是看清楚了翻開那一頁的文字,是齊國貴族的特有文字。


    齊國原本是邊界的一個小部落,後來慢慢發展起來了,雖然與各國文化漸漸融合,不過在貴族甚至是皇家之中卻還是保持著用他們民族特有文字記錄甚至交流的習慣,一方麵是因為不想忘本。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安全。


    因為齊國的民族文字,便隻有那些受過民族文字教育的皇家之後還有貴族之後才懂,其它人根本就看不懂那些文字。


    所以,若是想傳點什麽機密的東西。用這種文字,嶽國人一進半會怕是破解不了。這種手段當年連靜彤也曾經用過。


    隻是若是連靜彤猜的沒錯,那本小簿子應該是黑衣男子從連蒼那裏偷來的,那麽連蒼手裏又為何會有寫著齊國民族文字的小簿子呢?


    “嗬,一直護著的東西便是很重要的嗎?連小姐怕是將事情想得太複雜了。”聽了連靜彤的話,黑衣男子本能的提高了戒備,本來無波無瀾的寒眸之下似是湧起一陣寒氣,卻又在瞬間消逝,之後眉眼動了動,帶著幾分試探的反問道。


    “也許。”對於黑衣男子的試探。連靜彤也隻是模棱兩可地說了兩個字,之後動了動身子與黑衣男子擦肩而過,回到床上準備休息。


    而黑衣男子倒是沒想到,他不過就是想試探一下連靜彤,不曾想人家非但沒有上套。而且看這意思是不打算再管自己了?


    這富平侯的嫡小姐倒是跟他調查來的那些資料說的不太一樣呢,本來黑衣男子對於連蒼後宅的這些女眷,除了個別出身不明的仔細調查了一番,那些記錄在冊,特別是像連靜彤這樣的,身世背景都相當明了的女眷,也不過就是簡單調查。幾乎是沒怎麽放在心上的。


    隻是黑衣男子記得很清楚,那些資料中曾經說過,富平侯的嫡小姐柔弱可歁,性子溫順。


    不過這“柔弱可歁,性子溫順”八個字怎麽樣都與麵前這位冷靜果斷的女子掛不上邊,莫不是自己這邊的調查有誤?


    “這會便睡下?”看到連靜彤已經走到床邊順勢躺下。絲毫沒有房間裏其實還有一個男人在的自覺,黑衣男子終是沒忍住,眉頭微蹙,輕聲問了一句。


    “與你何幹?”對於黑衣男子的問題,連靜彤本來是不想搭理的。隻是又怕他再沒完沒了的試探下去,索性將麻煩一次性解決了吧。所以挑了挑眉,連靜彤神色未明的反問了一句,之後拉過被子,將自己包嚴實了,雖然人是半倚在床上的,隻是卻再沒有繼續跟黑衣男子說話的意思了。


    連靜彤之所以沒打算現在就睡下,一方麵是因為頭發還未幹,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件事情既然能讓低調的生存在連府後宅的遲氏接連不斷的來到她房間裏試探,那就意味著這個黑衣人的身份很特殊,又或者說是被黑衣人偷走的小冊子很重要,那麽這件事情就遠遠不可能這樣結束。


    所以,這會連靜彤還不能睡下。


    不過她睡不睡下,都不關黑衣男子的事情,她之所以出手幫黑衣男子,並不是因為與黑衣男子有什麽交情,而是為了自己。


    隻要能讓富平侯府雞飛狗跳的事情,連靜彤都喜歡搭把手,出點力。


    而黑衣男子明顯沒想到,連靜彤會如此毫不留情的反問一句,雖然說兩個人並不相識,可是至少此時還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黑衣男子若是被發現了,那麽連靜彤怕是也逃不過的吧,可是為什麽連靜彤能做到如此淡漠呢?


    黑衣男子不過眯眼困惑了一瞬,心下便又豁然開朗,連靜彤既然有如此表現,便一定有她的後手,就像是之前躲在她浴桶裏,黑衣男子之所以一直安靜的任由連靜彤擺弄,就是本能的相信,連靜彤有辦法將這些來搜查的人都打發了去,所以才會一動不動的。


    如今看著連靜彤如此不在意的模樣,黑衣男子微微低了低頭,似是無聲的笑了笑,之後又身形一閃隱進了暗處。


    對此,連靜彤隻是挑了挑眉,眸底的情緒意味不明,她一早就知道黑衣男子的身手應該是在她之上的,隻是速度如此之快還是讓她帶著幾分詫異的。


    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幾道血液已經開始凝固的口子,連靜彤本來意味不明的眸底突然閃過一絲冷光,隻是速度極快,沒讓任何人瞧見,之後又緩緩的抬起了頭。


    如黑衣男子所料。連靜彤心下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與計劃,所以也不怕遲氏再找借口折回來,因為遲氏臨走之前給她留下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連蒼今天晚上要宿在遲氏那裏。


    後宅的女人向來心思就多。不管遲氏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是出於炫耀,亦或者說是其它的心思,不過都是出於驕傲的本能。


    好像連蒼宿在她們那裏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不過連靜彤可是記得今天連蒼剛將吳氏和連思月從暴室接了出來,若是今天晚上宿在了遲氏那裏,今天晚上這正院的後宅怕是會很熱鬧。


    不過連靜彤心下同時也提高了警惕,遲氏如此說,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故意這樣說,放鬆連靜彤的警惕。然後借此再折回來,將黑衣人老實的抓回去。


    不過不管遲氏打的是哪一個主意,連靜彤都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放鬆了警惕,剛才在遲氏離開的時候,連靜彤便已經想好了對策。想讓一個人自富平侯府裏溜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隻是要費點心思罷了。


    明天連少謙便要回府了,依著連老夫人對於這個孫兒的疼愛,還有程氏對於這個兒子的重視,今天肯定不能少折騰了,所以今天這兩個院子睡得肯定不能早了。那麽來來回回的人也不能少了,這便是黑衣男子的機會,隻是如何抓便要看黑衣男子的本事了。


    因為她能想到的,同樣的連蒼亦或者說是遲氏應該也是可以想到的,所以如何從如今應該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的富平侯府離開,怕是個難題。


    眉眼低轉之間。連靜彤凝聚意識力,將所有的意識力都聚集在自己的手掌心,努力讓那幾道口子愈合,雖然這道身子已經不是從前的那一具,可是這些異能早就印在了女將軍的靈魂裏。所以哪怕換了一具身體,她也能很好的讓那些異能重新回來。


    不過似乎她忽略掉了什麽,會是什麽呢?


    因為心下有事,根本不可能睡下,而且剛入夜,天色到底還早,所以連靜彤輕輕的抿了抿唇,跟這些人明爭暗鬥的日子真心有些累,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左右逃不過的。


    “呼……”腦中靈光一閃,連靜彤終於想起來了,她今天晚上到底忽略了什麽,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卻引得躲在暗處黑衣男子的注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自暗處現身,帶著一點不解地低低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無波無瀾的一句話,連半點關心的意思都聽不出來,甚至還帶著幾分冰冷在裏麵,不過此時連靜彤並沒有在心思顧這些,她想到了今天遲氏最後跟她說今天晚上連蒼要宿在她那裏的真正目的了,也正因為想明白了,所以這會才會那樣擔心。


    速度極快的側過頭,正好與黑衣男子的視線對上,可是黑衣男子那一雙寒眸雖充滿了誘惑的意味,可是卻也冷得讓人畏懼,好在連靜彤不在意這些表麵的東西,隻是輕聲說了一句:“今天晚上你怕是真的不好走出去了。”


    黑衣男子沒有生活在連府後宅,自然不明白後宅女人之間的暗鬥,今天吳氏剛被接出來,連蒼便要宿在遲氏那裏,依著吳氏的性子肯定是要鬧上一鬧的,而程氏身為正室夫人,在兩個妾室鬧起來的時候,定是會放下手裏的事情,過去勸慰,那麽整個院子雖然是人來人往的,可是因為正室夫人跟兩位妾室正在一起調和呢,便也沒個真正管事的在,那麽連蒼便可以毫不在意的一手遮天,他想做些什麽,自然也沒人敢多問什麽。


    哪怕是程氏之後問起來,連蒼也可以找個很好的理由圓過去,更何況依著程氏的那個性子,可能根本就不會好奇連蒼在她背後做了些什麽。


    左右不是搶她的中饋之權,程氏根本不可能在意。


    “嗬……早就料到不好走了,不過那又如何?”聽了連靜彤的話,黑衣男子隻是低低一笑,聲音並不高,倚在床上的連靜彤都沒怎麽聽清,隻是最後一句話卻是字字清晰的說了出來,明明聲音不高,可是黑衣男子身上的強大氣息在一瞬間釋放出來,激得向來殺伐果斷的女將軍險些一個激靈,不過好在心理素質過硬,生生忍了過去。


    連靜彤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狗拿耗子了,雖然看不到黑衣男子的表情,可是那眉眼平靜的樣子,哪有一點擔心的意思了?反而是自己在這裏反複猜疑,就差將遲氏的心思慢慢拆開了算計。


    想到這裏,連靜彤帶著幾分淡漠的掃了站在她床邊的黑衣男子一眼,之後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斂眸,根本不管黑衣男子要如何離開。


    對此,黑衣男子隻是眉眼挑了挑,動作並不明顯,黑衣男子自然明白對於這富平侯府的後宅之事,肯定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看的比自己透徹,所以此時她說今天晚上自己不好離開,應該是經過考慮與分析之後的結果,隻是若是沒有一點把握跟信心,那麽今天晚上他根本就不可能會來。


    不過對於連蒼的這個嫡女,黑衣男子還是帶著一點意外的,看得出來剛才連靜彤雖然躺下了,可是看那眉眼遊離的模樣,肯定是在算計著什麽,亦或者說是在分析著什麽,所以剛才才會如此表現,隻是調查來的資料明明不是這樣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ps:


    突然接到通知說是要上架,本來準備逍遙一天的某墨墨急急趕回來,首v章5000字,乃們別咬死我才好……


    感謝:書友140806205137928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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