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了素衣的話,連靜彤斂了斂眉眼,之後似是無聲地笑了笑,接著才衝著素衣問道:“可是還有其它事情?”


    見連靜彤如此問,素衣麵上詫異了一瞬,顯然沒料到連靜彤居然會如此問,畢竟那些事兒她也是好不容易打聽到的,還是因為石榴姐在外麵消息靈通的緣故,可是為什麽連靜彤似是一切都已經提前知道的神情呢?


    抿了抿唇,素衣緩緩收起了自己有些失控的神情,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已經準了淮陽王妃讓淮陽世子承襲王位的請旨,下個月初七便正式承襲王位,不過淮陽世子的大婚也是安排在同一天。”


    見連靜彤隻是斂著眉眼並不說話,素衣斟酌了一番之後這才繼續說道:“皇上為淮陽世子賜了婚,這世子正妃為德親王府的熹郡主,至於側妃……”


    說到這裏的時候,素衣顯得有些猶豫,而連靜彤則是挑了挑眉,帶著幾分了然地說道:“連靜雅應該為側妃,不過淮陽世子一旦承襲王位,那麽便可以有兩位側妃,那麽另一位是誰呢?”


    陽城出眾的嫡小姐不少,不過看昌順公主那意思,似乎並沒有自己看中的,也就是說就算是選也要選一個在昌順公主看來好拿捏的,那麽之後這淮陽王府後宅之權其實還是在昌順公主手裏。


    隻要後宅之權還在昌順公主手裏,那麽淮陽世子就算是承襲了王位,也很難施展,他所想倚仗的勢力都被昌順公主掌控著,便也隻能端著淮陽王這樣一個空架子來做做表麵文章罷了。


    也許這便是上麵那一位想要的最後結果,異姓王已經承襲了這麽多代,到底也該取消了,帝王的懷疑之心,從來都不是普通人可以預料到的。所以哪怕淮陽王府連半點錯處都挑不出來,卻也不是帝王可以容忍的存在。


    沒有錯處往往才讓帝王最是疑心,所以淮陽王府的衰敗也是早晚的事情罷了,若是淮陽世子溫子玄是個聰明的。便也該知道自己要怎麽樣做,才能既可以讓自己過得很好,又不招惹帝王過多的目光。


    見連靜彤並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素衣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雅主子的確為側妃,至於另一位側妃則是襲州一位知府的郭小姐,據說品行極為端正,是後-宮裏一位娘娘的娘家人,皇上同意了,淮陽王妃也便順著皇上的意思了。”


    “這些都是石榴打聽到的?”素衣幾乎都是留在自己身邊的,就算是想打聽些什麽消息。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而且府裏麵現在表麵看上去似是安靜的很,可是那暗地裏的洶湧,誰又說得準呢,所以素衣定是沒時間去探聽這些。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可以打探到的。


    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主要還是看從哪裏聽到罷了。


    聽了連靜彤的話,素衣輕輕點點頭,見連靜彤目光半斂,並沒有看自己,忙急急地應了一句:“是石榴姐打探到的,而且她還說昌順公主似乎並不滿意這位熹郡主的。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勉強為之,這個是她從王府裏麵側麵打探到的,到底是王府裏的消息並不好打聽,她也是跟那裏一位做飯的大嬸混熟了,所以見了麵多說了幾句。”


    “自然是不滿意的。本來就不是她喜歡的,怎麽可能是滿意的呢,而且熹郡主……”而且趙柔熹雖然在府上算不得受寵,可是到底還有著德親王府的影響,性子也驕縱了些。雖然說因為昌順公主看著她長大,也許會是順著昌順公主的,可是她心裏有著溫子玄,若是發生了什麽衝突,並不可能向著昌順公主的,這也便是昌順公主明明知道趙柔熹喜歡溫子玄,卻並不願意接受她的根本原因。[]


    因為趙柔熹心中有溫子玄,所以根本就不好控製,若是發生了大的衝突,很自然就要顧慮上她身後德親王府的勢力。


    這樣很容易就束縛了昌順公主的手腳,不過那一日她暗地裏挑拔了趙爾真,想來趙柔熹定是著了趙爾真的道,之後又做了什麽不得已的事情,逼得昌順公主不得不接受了她。


    這麽一想,那個趙爾真雖然說性子辣了一些,可是卻也算是個玩弄權術的高手了,能這麽不動聲色的將趙柔熹給坑了,也算是本事,雖然說趙柔熹本身也沒多少心眼,被坑也是活該。


    “我知道了,你最近注意著一點府裏的動靜,不管大小事情,記得要第一時間跟我說,還有注意著點連妙蝶那邊的動靜。”昌順公主的事情告一段落,雖然說連靜彤在這其中並沒有撈到什麽好處,可是至少幫她解決了一個麻煩的敵人連靜雅,這便是不算收獲的收獲吧。


    而聽了連靜彤的話,素衣輕聲應了下來,隻是卻並未離開,而是帶著幾分猶豫地說道:“蝶主子入了老夫人的院子便沒再出來了,說是心疼老夫人病著,直接在那邊侍疾,便不再跟府裏其它人單獨問好,不過老夫人心疼她在莊子上多年,已經命廚房準備著,晚上給蝶主子接風了,宴席就設在老夫人院子裏,剛才老夫人已經潛了紅豆過來通知過了。”


    從前府裏這樣的宴會,連靜彤也參加過,隻是因為性子柔順生生的成了別人的陪襯,甚至說是被人陷害了也不敢反抗。


    雖然說如今的連靜彤性子強勢到連蒼都不敢拿她怎麽樣,可是素衣卻還是擔心今天晚上的宴會再出現點什麽事情,因為素衣覺得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她有些害怕,也正是因為害怕,所以開口的話才多了很多猶豫之意。


    而連靜彤雖然猜不透素衣在糾結著什麽,或者說是在害怕著什麽,不過也能想到從前本尊在參加這種府上宴席的時候被那幾位好姐妹欺負的很慘的畫麵,雖然說那都已經成了過去,可是女將軍卻並不想就這麽算了,更何況若是她料得沒錯,今天晚上趙心瑤還會去呢,她跟趙心瑤之間可是還有一筆賬沒有清算明白呢,她怎麽可能就畏懼了呢?


    有了府裏的子嗣就了不起嗎?


    喬氏不是一樣懷著孩子嗎?不是也被自己弄沒了嗎?


    不管是害了本尊的,還是想害現在的女將軍的,連靜彤一個都不可能放過,之前因為覺得重活一次不容易,不想與那些人計較什麽,可是不代表之後不會計較,這富平侯府若是都搞不定的話,那麽何談為那二十萬慕家軍報仇之事?


    想到這些,連靜彤似是嗤笑了一聲,之後才衝著素衣說道:“行了,侍候我梳洗吧,既然都通知到咱們這裏了,若是去的晚了,免不了又被人挑了理。”


    說話的同時,連靜彤已經緩緩起身,因為此時房間中便隻有素衣一人在侍候著,所以連靜彤也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直接起身,將一身壓得有些褶皺的衣服脫下,看著素衣挑了一件淺青色的衣服重新為她穿上,之後又走到妝台那邊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這才任由素衣扶著往連老夫人的院子裏走去。


    隻是剛出了院門便遇到一個讓連靜彤有些意外的人――連夢雪。


    這個向來不怎麽出現在後院的庶妹,怎麽會突然就出現了呢?而且按從前的習慣,連夢雪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宴席中,隻是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麽,是連夢雪在這其中醞釀著什麽,還是說遲氏在籌謀著什麽?亦或者說是連蒼想做什麽?


    隻是想了想,連思月剛斷了腳,連蒼怕是沒有心思顧得上這邊吧,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是遲氏的意思呢?


    要是轉念又一起,覺得還是不太對,連蒼也便隻是表麵看著對連思月極好,至於內裏是怎麽樣的,連靜彤雖然看不透,可是卻也能猜到個幾分,淡漠涼薄,極為冷血。


    連蒼又怎麽可能去在乎一個女兒的死活,他怕是在醞釀著什麽極大的陰謀,或者說是在為誰做著最為隱秘的鈍刀,隨時準備要了敵人的命。


    想到這些,連靜彤不由的想起了上官黎,若說連蒼在暗中籌謀著什麽,那麽上官黎是什麽意思呢?


    他是站在連蒼的對立麵?還是……


    或說上官黎是站在連蒼的對立麵,那麽上官黎又代表著哪一方的勢力呢?


    “原來姐姐也剛出門呢,真是趕巧了呢。”見連靜彤微垂著眸子不說話,連夢雪忙上前一步,挽上連靜彤的胳膊,故做乖巧地說道,隻是眸底的光芒有些詭異,讓連靜彤不得不多想了想此時連夢雪的舉動。


    空氣中並沒有不適的藥味,手臂上也沒有異常的感覺,連靜彤斂下心神,不動聲色的輕輕地將自己手臂拖出半分來,之後才懶洋洋地笑了笑說道:“下午小睡了一會,剛起怕來不及,便早些出門,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妹妹,也真是巧了呢。”


    逢場作戲這種事情,連靜彤自然也是信手拈來,完全沒有難度,所以對於連夢雪的故作乖巧,她同樣笑著回應,並無半點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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