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連靜彤隻是眉眼平靜地回應著,連夢雪眸底閃了閃,接著又是純真一笑道:“聽說蝶姐姐回來了,隻是還沒看到人,說是去給祖母問安了,也不知道蝶姐姐現在變成什麽樣了呢。”


    “一會見了不就知道了嗎?”連夢雪的那些小心思,連靜彤也不在意,隻是隨意應著,之後輕輕的抽出了連夢雪拉著自己的手臂,接著在連夢雪疑惑之時,又抬起手臂指了指路邊的樹叢,似是笑了笑說道:“當真是入了秋,這樹葉看著都不那麽綠了呢。”


    連靜彤並不喜歡連夢雪的觸碰,所以借此擺脫了連夢雪拉著自己的手臂,連夢雪不傻,如此明顯的行為,她還能看不出來嗎,輕輕地咬了咬牙後這才淺笑著繼續說道:“彤姐姐說得的,入了秋這天也涼了,隻是彤姐姐這腿……”


    連夢雪說著又將目光放到了連靜彤一直都未曾痊愈的腿上,問出來的話雖然是帶著疑問的,可是那眉眼明顯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對此,連靜彤也隻是淡淡一笑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哪到哪呢。”


    全然不在意的神情,饒是連夢雪暗地裏多看了好幾眼,都沒看出來個什麽來,最後隻能泄氣地跟在連靜彤身邊,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連靜彤出來的比較早,不過因為腿腳並不利索,再加上路上還要應付連夢雪,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不過到達連老夫人院子裏的時候還是算來得早的。


    隻是讓連靜彤意外的卻是在連老夫人的院子裏居然看到病著的連靜芙,明明她昨天才去看過人,還病得起不來床,甚至麵色都極為難看,可是此時看著正在跟連妙蝶說著什麽的連靜芙,雖然麵色也並不算十分的好看,可是至少並沒有過多的病態。(.)


    此時的連靜彤些微微的疑惑。連妙蝶回府,本也不是多麽大的事情,雖然說是連府的嫡女,可是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而連靜芙素來最看不慣府裏這些庶女,所以若說連靜芙是來看望連妙蝶的,連靜彤說什麽也不相信。


    隻是連靜芙到底是為了什麽過來呢?


    “婢子見過真郡主,見過薰夫人。”就在連靜彤納悶的功夫,忽然聽到院門口的方向響起幾道聲音,而聽著聲音轉過身來看清楚了來人,連靜彤這才明白連靜芙為何會撐著身子過來看望連妙蝶。


    看望連妙蝶不過就是個由頭,其實連靜芙是來應付陽信王府派過來的人的。


    此時站在連老夫人院門口的兩個極為明豔的女人,一個還是一身紅色騎裝的真郡主趙爾真,隻是此時那懾人的馬鞭別在腰後。雖然一身氣息帶著幾分狂傲與冰冷,可是因為看不到馬鞭,也並不會讓人覺得特別的害怕。


    而站在趙爾真身側稍後一個位置的婦人,近四十的樣子,容貌隻能勉強算是中等之姿。而且因為那一雙細小的眼睛同連蒼倒是帶著幾分相似,很明顯就是跟連家有著一定關係的人。


    再聽那些婢女喚她薰夫人,對於婦人的身份連靜彤了然,陽信老王爺的妾室,同時也是連府裏的庶出女兒,連蒼的庶妹連薰。


    嫡庶有別,連府的嫡親女兒連瑩雖然是嫁給了王爺做了繼室。可是那也好歹還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呢,而同為連府女兒,卻因為是一個庶出的身份隻能為王爺妾室的連薰,其實在陽信王府的日子並不算特別的好過,若不是因為心思沉,怕是早就被陽信老王妃直接給除掉了。(.無彈窗廣告)


    陽信老王爺過世多年。這些年陽信王府的事情幾乎都是老王妃高氏一手操持著,而且因為王府裏的僅有的一兒一女都是自己的嫡出,所以陽信老王妃哪怕是老王爺在世的時候,在府裏的權力也並不小,而老王爺過世之後。整個王府幾乎就是老王妃高氏一個人說得算了。


    若不是因為連薰是連府走出來的女兒,那麽怕是早就跟著陽信王府那些曾經也是風光一時的女人一樣,最後悄無聲息的連個去向都沒有了。


    而如今連薰卻是隨著趙爾真一起回了連府,而且還挑在了連妙蝶回府的時候,想來用意也是極為深刻的。


    一方麵,連靜芙母親過世,可以說母家勢力已經變得極為薄弱了,而且連靜芙又一直病著,也不知道身子怎麽樣了,如今趙爾真過來想來也是要探個虛實的,到底還是王府正妃,總不能是個病秧子吧。


    而連靜芙或者說是連老夫人怕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連靜芙才會強撐著過來,明明昨天她還病得連床都起不來。


    至於另一方麵,怕是陽信王府也應該聽說過那個和尚給連妙蝶算過的命格,說是此女貴不可言,如今正好趁著剛回府來瞧上一瞧,至於後麵又有著怎麽樣的打算,那連靜彤也很難猜到了。


    “行了,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趙爾真似乎對這些俗禮並不十分的喜歡,見婢女們都半跪著給她問安,擺了擺手帶著幾分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之後向前走了幾步,越過了連靜彤跟連夢雪來到連靜芙身前。


    連靜芙之前與趙爾真有沒有交集,這個連靜彤不知道,不過看著連靜芙有些閃爍的眉眼,連靜彤覺得這兩個人之前應該是有交集的,而且應該是不太美好的交集。


    而趙爾真上前幾步,來到連靜芙身前,一把抓到連靜芙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將人帶了起來,隻是手卻一直沒鬆開,別人可能沒看明白,可是連靜彤卻是看明白了,趙爾真那手看似隨意握著,甚至握的卻是連靜芙的脈搏,想來是想看看連靜芙真實的身體狀況。


    邱氏沒了以後,連靜芙幾乎就已經沒了倚靠了,陽信王府本就已經沒了實權,如今自然是不能再接受一個更加沒地位的兒媳婦,所以連靜芙這門親事怕是要懸了。


    不過這些都與連靜彤無關,她隻要在旁邊仔細地看著熱鬧就好,如果有需要的話,她也可以搭把手,反正這些人對本尊,從來就沒有善良過,她還在意個什麽呢?


    “瞧你那病秧秧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糟心。”握了一會可能是已經診出了什麽,趙爾真又一把將臉色煞白的連靜芙又扔回座位上,同時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連靜芙對麵的連妙蝶,不過也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並未說話。


    而連妙蝶似乎有些害怕,身子微挪,直接跪倒在地上,同時顫抖著說道:“婢子見過真郡主。”


    連妙蝶如今還未正式的上族譜,所以說嫡女的身份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用這麽一個稱呼完全挑不出錯來,而看了連妙蝶的表現之後,趙爾真似乎嗤笑了一聲,隻是並不明顯,之後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免了免了,不過就是陪著薰夫人回來用頓便飯罷了,沒那麽多虛禮。”


    話是如此說的,可是其它人也不敢造次,依次問過安了,這才擁著趙爾真進了飯廳。


    不過自始至終一直微微垂著眸子的連薰都沒有多說什麽,甚至都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趙爾真身邊,連半步的都不敢多越過去。


    想來連薰這些年來也是活得不容易,陽信王府的女人並不好過活,陽王老王爺並不是一個十分風-流的人,所以府上的女人雖然不少,可是卻也並不算特別的多,大部分都是無奈之下這才接受的。


    而且也因為這一點,陽信老王爺對於自己的原配夫人高氏也是極為愧疚的,也正因為愧疚,所以陽信王妃哪怕暗地裏弄沒了他的女人,甚至是他的子女,他都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那麽過去了,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陽信老王爺過世。


    陽信老王爺身後,四位妾室自願殉葬,餘下的兩位不久也病故了,最後也隻剩下陽信王妃跟連薰,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麽,養在深宅的婦人最能看明白,隻是都聰明地不說出來罷了。


    連薰能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若是沒點真本事怕是也辦不到,所以對於那樣安靜的連薰,連靜彤並不覺得意外,隻是對於趙爾真的性子,連靜彤微微挑了挑眉。


    趙爾真這樣的女人太難駕馭,將來怕是嫁人也是個麻煩事兒,眼角的餘光淡淡地掃了另一邊臉色都慘白的連靜芙一眼,隻是極快又收了回來,本來趙爾真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到飯廳門口傳來連老夫人帶著幾分淺笑地聲音:“真郡主過來,老身有失遠迎,罪過啊,罪過。”


    “行了,你為長,我為幼,誰該給誰問禮還兩說呢,就別來這些虛的,聽說連靜芙病著,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替我哥過來瞧瞧,如今看她身子的確不算太好,心裏也便有數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趙爾真頓了一下,接著在連老夫人有些難看的神色下接著說道:“本來呢,下個月連府的兩個女兒出嫁,我們王府也想趁著這個喜氣,將文定禮也送過來的,隻是如今瞧著她那病歪歪的樣子,這事兒也不急了,到底還是她養身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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