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迎春一聽,咯咯的笑了,歡天喜地的跟著張勒抑,走在他們的後麵,我不禁的想起了蘇文起。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哎,都過去了,我想。張勒抑回頭看了看我,繞開他的目光,我很累。


    一落座,胡迎春便和張勒抑劈裏啪啦的說個不停,過去、現在,說起就沒完。我完全沉浸在對北平的回憶中,灰藍色的天,晴空萬裏的,以及,鴿子飛過時響起的嘹亮的鴿哨聲。“對了,蘇先生在廣州,晚秋小姐怎麽到了重慶。”張勒抑問我,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路。連忙的,我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胡迎春一看,連忙打圓場一般的說道:“晚秋到這來住些日子,在北平呆膩了。你呢,你怎麽想起回重慶了?”張勒抑笑著說道:“我來辦事,住些日子就走,還要回南京的。”張勒抑斜著眼睛看了看我,我扭過了頭,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覺得這個男人比蘇文起要可怕的多。“你怎麽不娶親?我有個表姐。”胡迎春說道,張勒抑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小丫頭,你來給我提親呀?大人的事兒,你別管。”我忍不住的笑了,什麽表姐,胡迎春到是很有勇氣,明擺著是為自己提親,念過書的女孩,還真是不一樣,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胡迎春嘟嘴說道:“你少來,你說,你為什麽不娶親?”張勒抑笑著看著我說道:“因為我沒碰到晚秋小姐這樣的。”我大聲的笑著,幾乎笑出了眼淚,我指著張勒抑對胡迎春說道:“迎春,你之前說張先生愛說笑話,我還不信,現在算是信了!”張勒抑一看我推掉了,也笑了笑。


    胡迎春尷尬的笑了幾聲,又和張勒抑說起以前的事。[]我麵帶微笑的在心裏白了張勒抑一眼,老娘的便宜你也敢占!真不明白,這些老男人,有身份有地位的,偏偏喜歡占別人老婆的便宜,這大概是特有的略根性。放佛站了別人老婆的便宜,才能顯得自己的本事,這種本事,不單單是事業上的,更重要的是床上的。征服一個漂亮的女人,除了金錢與地位,還需要身體上的強勢。男人是這樣以為,但是,女人傻得隻要愛情,可惜,大多數的男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胡迎春興高采烈的說著小時候偷雞蛋的故事,我抬手看了看表,說道:“迎春,時間不早了,不如,咱們早點回去吧。張先生在重慶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看,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了。”胡迎春一扭頭就白了我一眼,但是,她明白我的暗示,一個未嫁的女子,在未婚男人的家裏最好不要呆太久,盡管我是嫁了的,卻是個姨太太,這個時代的人們,更願意相信,姨太太們都是不正經的,多有媚術的,不然,綁不住男人的心。


    張勒抑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見我們準備告辭,便說道:“我送你們吧。”胡迎春自然高興,欣然的同意了,高高興興的坐上了張勒抑的車。張勒抑沒用司機,自己開車,我坐在他的身後,胡迎春坐在另一麵,那個位置,方便看到張勒抑的臉。


    到了胡家的門口,迎春自然是不高興,按照道理,應該先送我回去。對張勒抑的這種安排,我自然也是吃了一驚,但是,已經到了胡家門口,她不下車,也不是辦法,胡迎春不高興的下了車。看著她的背影,張勒抑回頭對我笑了笑,說道:“坐到前麵來吧,我希望你能坐到我身邊。(.好看的小說)”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不方便。”張勒抑回了頭,不肯發動汽車,透過鏡子看著我。我看著鏡子裏他那雙不招人喜歡的眼睛,對他說道:“對了,我有東西忘在胡家了。”說完,伸手準備拉開車門。沒想到,這時,張勒抑突然啟動了汽車,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換來他放肆的大笑。


    “蘇先生好嗎?”張勒抑一麵看我一麵問道。我沒有回答,我討厭張勒抑的這幅胸有成竹的德行。張勒抑冷笑了幾聲,說道:“一看就知道,蘇先生不要你了。”我冷冷的看著他,過了一小會,我咯咯的笑出聲。“蘇先生不要我怎樣,要我又怎樣,這好像和張先生沒有關係吧。”我說道。張勒抑在鏡子裏看了看我,揚起了嘴角,說道:“蘇先生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呀!”他故意說給我聽的,我沒有理他。


    張勒抑的眼神和糜偉震完全的不一樣,是一種接近報複的目光,而不是貪婪的。莫非,是蘇文起得罪過他?誰曉得呢。好不容易挨到了家,下車前,張勒抑回頭笑著看著我,問道:“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笑著看著他,嫵媚的說道:“不方便!”說完,冷著臉摔上了車門。“混蛋,”我在心裏罵道。這時,聽到車內傳來放肆的笑聲。張勒抑是風月場上的老手,知道什麽樣的女人需要怎樣對付。比如,對高傲的女子,你需要奉承,不著痕跡的奉承,唯有這樣才能讓這類女人感到你欣賞她。張勒抑不需要這樣做,他知道,第一,無論原因是什麽,我都不可避免的成了蘇文起的下堂妾;第二,我不敢得罪他,更重要的一點,我是個交際花,眼裏隻看到利益的交際花。


    果然,兩天以後,張勒抑登門拜訪。一個人,沒有帶副官或司機,手中提著一籃水果。他是個極聰明的人,知道像我這樣的人,現實,不像學校裏的女學生,幾朵玫瑰花就被哄得高高興興。買水果,是禮節,不會給收下的人造成壓力,更多的,是空手來,會覺得唐突。但是,對於他的來訪,我並不是很歡迎。張勒抑是一個能穿別人的人,任何人在他眼前,都放佛沒穿衣服一般,這樣的人,通常都不會被人喜歡,沒有人願意光著身子在一個陌生人的麵前。寒暄了一會,張勒抑直奔主題。趁著蘇小童出去的時候,他將身子靠在了沙發上,吸了一口煙,問道:“晚秋,你和蘇先生怎麽樣了?”我咯咯的笑了兩聲,我知道他在試探什麽,他想知道我和蘇文起斷幹淨了沒有。張勒抑是個狡猾的人,不願意趟渾水。而我更加深切的明白,離開蘇文起,我若一個人活著,雖算不上有骨氣,但能活出個人樣。若離開蘇文起,我投奔了任何男人,都將和其他的姨太太沒什麽兩樣,自私與懦弱。現在,我活的很好,沒必要在委屈自己。


    我笑著看著張勒抑,不客氣的說道:“張先生,我和蘇先生的事兒不勞您費心。”張勒抑看著我,笑著說道:“怎麽不費心,你若不和蘇文起斷幹淨,怎麽和我在一起?”我笑的更開心了,心裏卻在仔細打算著下麵要說的話,想好了,便不在笑了,反而嚴肅的問道:“你就這麽有信心?”張勒抑看著我,微笑著說道:“我一直都很自信。”我狠狠的說道:“這次你就錯了主意!”張勒抑哈哈的笑了幾聲,站起了身,走到我的身後,俯下身輕輕的吻了吻我,我狠狠的甩開他的頭。他微笑著說道:“別得意,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狠狠的盯著他,低聲說道:“我是什麽樣的女人,不需要你來說。我雖不是烈女,但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張勒抑笑了笑,聞了聞我的頭發,說道:“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我沒理會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讓任何情緒影響思路。張勒抑見我沒回答,又說道:“我和蘇文起一樣,喜歡倔強的女人。”他一說完這句話,突然讓我感到了害怕。猛然的一回頭,我的頭撞到了他的額頭。“磕頭嘍!”他嚷道。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一件事,他是喜歡搶別人東西的那種人。我冷冷的看著他,他看著我,捏了捏我的臉蛋,說道:“少他媽和老子裝,你多騷,我知道。”我咯咯笑出了聲,站起了身,麵對著他,說道:“張先生,看來你的口味還真特別,聽說,有一種東西特別喜歡帶騷味的食物,你知道是什麽嗎?我告訴你,是蒼蠅的兒子,叫蛆!”


    張勒抑哈哈的大笑了,我感受不到他是否在生氣。他笑的開心急了,放佛,我剛說的話,不是在罵他。我也沒有閑著,也在笑,笑的也很歡,一麵笑,一麵看似不經意的盯著他。笑了一會,張勒抑走到我麵前,一把摟住了我的腰。“我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太溫順的女人不好玩。”他說。我笑著推開了他的手,說道:“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張勒抑看了看我,說道:“好吧,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早晚有一天,你要來求我。”我冷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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