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故匈奴王庭、美稷城。


    一座座嶄新的箭塔,門樓拔地而起,而昔日匈奴的建築卻正在消逝。


    此處已經被許安從並州帶來的工匠加入了改造的序列。


    原本的美稷城並沒有太多防禦的功能,匈奴是馬背上的民族,就算他們臣服於漢廷,接受漢廷的統治,但是他們也保留著遊牧民族的習慣。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因此美稷作為匈奴的王庭,實際上也沒有太多防禦的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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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稷城更多的是修建使人居住的建築,供匈奴的貴族入住,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奢華糜爛的住所。


    但是現在的美稷城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供人享樂的建築,極盡奢華的住所全部被拆除,一座嶄新軍事要塞正在長城以北建立。


    征集而來的民夫,正努力的搬運著一根根圓木,建築的材料;召集而來的工匠,也在認真的處理著手上的工作。


    這將會是黃巾軍在長城以北的第一座軍事要塞。


    匈奴雖然戰敗,但是他們並未消亡,他們還清楚的記得他們是匈奴人。


    就算經曆了大敗,但匈奴部族在並州,在塞外,還有三十多萬人。


    所以黃巾軍需要一座在塞外的軍事要塞,這座要塞必須臨近匈奴的居住地。


    一支騎兵將駐紮在這座要塞,在旁側監視匈奴的一舉一動,防止匈奴人生出任何的不臣之心。


    這座要塞將會成為架在南匈奴脖頸上的一柄利刃。


    一旦南匈奴有什麽風吹草動,黃巾軍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


    美稷城外,黃巾軍大營的營門處。


    一名看起來極為蒼老,臉上布滿了皺紋,頭發花白的老者,手捧著一隻古樸的木匣。


    他的身後跟著六名同樣披發左衽的匈奴人,他們盡皆低垂著頭,


    那領頭的老者正是現在南匈奴部的單於,而他後麵跟隨著六人,是匈奴部族目前地位最高的六人。


    他們是來請降的。


    雖然青鹽澤前,現在的老單於向呂布遞交了降表,後麵也接受了許安的赦封。


    但這並不正式,許安要求他們返回美稷城後,返回故匈奴王庭再次遞交降表。


    在他們等待了許久之後,黃巾軍的營門終於打開了。


    一名麵色冷漠的文吏站在營門等著他們。


    “跟我來。”


    那文吏隻是冷冰冰的丟下了一句話,便頭也不會向前走去。


    匈奴的老單於,微微抬起頭,他睜著渾濁的眼睛,看著眼前高大的營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身後的幾名匈奴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縱使眼前的文吏再怎麽無禮,他們也隻能忍著,他們是失敗者,他們沒有資格反對。


    一行人跟隨著那文吏進入黃巾軍的營帳。


    沿途巡邏的軍卒隻是微微瞟了一眼這行人,根本沒有停留分毫。


    這些巡邏的兵丁嚴格的執行著,事先早已定下的巡邏計劃,與他們無關的事,他們一概不會去理會。


    但是那目光,卻讓跟在匈奴老單於後的幾名匈奴人隻感覺如芒在背一般。


    營壘之中,走出營帳的黃巾軍軍卒卻是如同看著戲台上大戲一般,盯視著匈奴前來請降一行人。


    南匈奴部戰敗了,他們在青鹽澤接受了恥辱,現在又要在昔日的王庭再次接受恥辱。


    但是憤怒並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們是戰敗的一方,他們沒有權力去憤怒,也不敢憤怒。


    這些匈奴人隻能低著頭,盡量不在乎四麵的目光,竭力承受著這一切。


    又行了一段距離,身前帶領著他們行進的黃巾軍文吏,終於在一處高大的帳篷外停住了腳步,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匈奴的老單於看到那黃巾軍文吏的示意,知道應該就是許安的帥帳,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營帳,隻是這營帳似乎高不可攀,直達天際,他努力的抬頭,卻無法看見全貌。


    老單於微不可察輕歎了一口氣,他緩緩的跪伏在地,艱難的提高了聲音開口道。


    “歸義候請見太平道大賢良師。”


    身後六名匈奴人皆是麵色難堪,但他們還是順從的跪了下去。


    匈奴老單於的聲音傳入帳中,但營帳內卻並沒有動靜傳來。


    老單於隻能再度喊道:“歸義候請見太平道大賢良師。”


    直到他喊到了第三次,大帳的帳簾才被兩名甲士掀開。


    而大帳內也傳出了宣召的聲音。


    “請歸義候入帳。”


    “謝大賢良師。”


    匈奴老單於拜謝後,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剛剛跪伏的有些久了,突然起身對他這樣的老人來說,卻都有些艱難。。


    最後還是他身後的幾名匈奴人將他攙扶了起來。


    “入帳吧。”


    那站在一旁的文吏,直接催促道。


    老單於不敢耽誤,也不敢讓其他的人攙扶,萬一要是被當作不敬,被借題發揮……


    他穩了穩身形,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走入了大帳之中。


    入帳才見營帳內的全貌。


    呂布、徐晃、龔都、張遼等一眾黃巾軍的戰將俱在帳中,分坐於兩側。


    老單於看到右首排在第一名的呂布,渾濁的眼睛似乎清晰了一些,望之威風凜凜,匈奴之中無一人有此雄姿。


    那顯目的百花戰袍,須卜就是被此人斬殺。


    呂布似乎心有所感,轉眼直視著那匈奴的老單於。


    老單於心中一驚,急忙收回了目光。


    被呂布注視,就好像被一頭虓虎盯上了一般,讓人不由的心生恐懼。


    營帳之中,首座之位。


    許安一身戎裝,束發右衽,身罩黃色戰袍,端坐於椅子上。


    身側坐著一名頭戴進賢冠,身著青衣的文士,此人正是黃巾軍的謀主,閻忠。


    匈奴的老單於,不敢抬頭去看許安,隻是偷眼查看,根本不敢直視。


    就是此人,在朔方一戰,以兩萬之兵於平原之地,一舉擊破了南匈奴部的七萬大軍,擊破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匈奴的老單於,他今年已經有七十多歲的高齡。


    戎馬一生,長久的歲月,已經磨滅了他的棱角,消弱了他的意誌。


    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進取之心,他現在隻想要安然度過晚年,保全自己的部族。


    他甚至連看一眼許安麵容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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