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紋抿著嘴兒看著楚青衣偷偷的笑,楚青衣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眼皮也不抬一下。(.)


    “想笑就笑罷,沒得憋壞了我家俏秋紋,我可是會舍不得的。”


    秋紋噗哧一聲笑起來,忍不住道:“其實……如果你肯穿女裝,一定也很好看的……”


    最近秋紋其實很是苦惱,平白的攤了這個主子,喚她小姐,自己有些喚不出口,而她也必定翻眼不快;喚她公子,卻又明知她是個女子,倒是左右為難,隻好稱之為你了。


    楚青衣撇嘴。此刻門上一聲輕響,似是有人進來,楚青衣樂得不接口,隻漫不經心抬了下眼皮,隨即一怔,眼也睜得大了。走進門的那人,穿了一襲靛藍色儒衫,發上係一條銀色發巾,長眉斜飛入鬢,秀目不笑含情,竟是個極端俊秀的男子。隻是……


    楚青衣摸了摸鼻子,上下打量了那男子半日,才懶懶問道:“今兒怎麽弄成這樣了?”


    那人便笑吟吟的過來,毫不避嫌的在貴妃榻上靠了她坐下,拋了個媚眼過來:“今兒我可是特意來做東道的,自然要稍微換換裝束。”聲音甜糯,聲線清麗,隻聞其聲,已足**。


    來人赫然竟是石楠。


    楚青衣撇嘴,譏嘲的瞄了她一眼:“你這隻銅澆鐵鑄的母雞,也有做東道的一日,你可莫要嚇壞了我……”


    石楠哈哈一笑,伸手就將她拉了起來:“走吧,我請你喝花酒。你陪我踩盤子!”


    楚青衣聽了“踩盤子”三字,不由朝天翻個白眼:“敢情你是來收買打手的嗬……”


    石楠隻是笑。也不接話。隻是用力扯她。楚青衣被扯不過。終於還是懶懶地起來了。


    “我可先說得明白了。我要最好地酒。還要最貴地姑娘。你若心疼。可就別扯我了……”


    “不心疼不心疼。隻要你肯去。我給你包了所有姑娘……”石楠笑得如同狐狸。


    本姑娘乃是去砸場子地。可不是去捧場地。吃完喝完。抬腳走人。至於銀子麽……


    楚青衣哪裏知道她心中正在想地什麽。聽了她這一番說辭。忍不住便以一種極端古怪地眼光看著她。再抬頭摸一摸她地額頭。試試溫度。疑惑道:“不是高燒。難道是低燒?”


    石楠一把拍開她地手。輕嗤了一聲。以示不屑。隨即又問了一句:“上官憑呢?”


    “陪他爹出去辦事了……”楚青衣無謂道。然後帶了幾分調侃的看她:“怎麽,一個打手還不夠你用的。或者,你忽然發現對他情根深種了……”


    石楠沒好氣地給她一記白眼:“你少敝帚自珍了。就你家那隻兔子……走了!”


    二人一麵向外走,石楠一麵開口將大略的情況說了。原來最近這幾日,臨安城中忽然便冒出了一家青樓,名曰“逍遙樓”。逍遙樓共分九進,前三進名為“**”:**中的女子人人賣身,任君**;中三進名為“香澤”:香澤中的女子為自願賣身,隻有兩情相悅,方可一親香澤;後三進則名為“雲端”取美人如花隔雲端之意,其中女子均是賣藝不賣身。


    楚青衣聽到這裏,倒不由對那“逍遙樓”的樓主起了十二分的興趣。於是點頭笑道:“果然有明堂,本來我倒還無甚興趣,被你這般一說,此刻興致倒是上來了。”因看了石楠:“你不是因為人家搶了你棠勝苑地生意,你心中不服,所以才去砸場子!”


    石楠搖了搖頭,蹙眉道:“青衣,若是他隻開一家,我自然不會在意。天下青樓的生意,本也不是我棠勝苑一家便能吃盡的。可是這逍遙樓,一夜之間,竟如雨後春筍,瞬間冒出頭來,大江南北,三國重城,幾乎座座都有它的分號……”


    楚青衣一下子揚起了眉,目中也現了驚愕之色。石楠猶且在緩緩說道:“一夜之間,連開了上百家青樓,家家都是一般的規模,便是萬兩銀子開一家,也得數百萬兩白銀……”


    楚青衣點頭笑謔道:“此人有錢的讓我實是很想去洗劫他一番!”


    她話說得輕鬆,眉頭已然微微的蹙了起來。(.)如此的招人眼目,如此地大筆揮霍……


    石楠輕輕笑起來:“這麽多地銀子,讓我不得不想到那兩張藏寶圖……”


    楚青衣無聲的點點頭,抬手掩住一個哈欠:“天下又要大亂了……”


    她懶懶道,眉目間卻是難得地正經。


    逍遙樓,坐落在臨安城西金烏大道上。金烏大道原就是臨安著名的銷金窟,青樓楚館無數,不必晚間,隻是申時一過,立時車如流水馬如龍,鶯聲燕語不絕耳,香風粉霧迷人眼,但目之所及,盡是桃紅柳綠,步搖顫顫。


    二人過了沔水橋,直往金烏大道行去。石楠因隨口道:“金烏大道共分三轉,第一轉乃是普通妓樓,人俗稱為銅烏,帶著銅子兒就能進,第二轉俗稱為銀烏,第三轉才是真正地金烏,非千金莫入……”


    楚青衣露齒笑道:“若是我,必將它再轉個一轉,名叫寶石烏……”


    她一笑之間,眼兒微微眯起,眸光流轉幻彩,唇紅齒白,光彩爍爍耀人。


    兩邊妓樓之上倚窗外窺的眾色妓女原就在注意他們,此刻一見了這一笑,略頓了片刻,隨即一片彩袖招展,呼喚公子之聲不絕於耳。


    石楠因撲的一聲笑了出來,便伸手勾住楚青衣的臂,仰了頭作出憤憤的模樣瞪了一下兩邊。兩邊靜了一下,隨即響起一陣滿是遺憾地唏噓之聲。


    隱隱聽見有人輕道:“真是白瞎了這麽一對好貨色……”


    楚青衣耳目何等靈敏。早已聽得清了,不由看著石楠哈哈大笑起來。


    石楠不願再生是非,因扯了他,疾步往裏走去。待走過了銀烏那一段。兩邊妓樓已顯出富貴氣派,雕欄畫柱。華麗中不失婉約,儼然竟有朱門氣象。入耳時,不見了鶯聲燕語,更多的是絲竹之音。便是道上。也隱隱的便有暗香幽幽襲人而來,直令人心曠神怡。


    兩邊道旁,停靠了不少馬車,時不時的便有人從樓中扶下一個衣飾華美,發髻繁複,幽香襲人地美人來。於是車門便慢慢的闔了,車夫揚鞭抖出一串鞭花,馬車便往外駛去。


    楚青衣點頭一笑,調侃道:“這裏還真是生意興隆得緊!”


    石楠微微一笑:“臨安可是北霄最為繁華地城池之一,城中多少世家豪門,雖比不得上官家,可也都是家世煊赫,珍珠如土金如鐵的百年朱門。”


    二人一麵說著。眼看著前麵已到了街尾,楚青衣一眼望了“逍遙樓”。已不由自主的歎息了一聲。“果然財大氣粗……”


    石楠點了點頭:“若不是如此,我怎會這般上心!”


    麵前所見的“逍遙樓”。竟無一分風塵氣息,青磚紅牆挑簷,一派地古樸風味。牆外聽不到一絲的音律調笑之聲,竟是寂寂然儼如大戶人家、謹慎門第。


    石楠上前輕輕叩門,門戶很快便開了,一名白皙俊秀,年約十五的童子便走了出來,彎腰行禮畢,竟問了一句:“請問二位是那戶人家子弟,所來是為何事?”


    楚青衣聽得幾乎摔倒,不可置信的看了石楠一眼,幾乎便要疑心是石楠走錯了路。


    石楠居然也便正色一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封拜帖:“我們乃是上官家的旁支子弟,我名上官楠,這是我大哥上官青,此來是聞逍遙樓之名,特來一遊。”


    順手將一隻繡花錦囊塞了過去。


    那童子卻也落落大方,伸手接了錦囊,麵上也無多少喜色,便又躬身行了一禮。


    “謝客人賞賜,請問客人欲訪何處?”


    石楠應道:“願往香澤”


    那童子應聲,信手自門口取了一盞宮燈,旋即轉身肅客:“二位客人這邊請!”言畢自提了燈,徑自往裏走去。二人忙跟了上去,那童子一路行去,頭頂是竹廊幽翠,兩邊花木深深,暗香襲人,隨處可見小橋流水,數處假山,幾瓣睡蓮安謐。


    楚青衣不由暗暗讚了一聲,此刻說話頗為不便,她也隻是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石楠一眼,眸光向下輕睨一眼。石楠白他一眼,知她是在嘲笑這裏已將棠勝苑完全比了下去,因傲然一揚眉,示意我們但看後日。


    楚青衣正要再表示什麽,前麵卻已到了一處空曠之地。但見一條清淺溪流蜿蜒流淌,溪水極清極澈,水中遍布五彩之石。彩燈環繞下,映出斑斕地色彩,別有一番山水情趣。


    數十座竹樓因著溪流的走勢,隨處坐落。座座皆是精巧玲瓏,金鈴係簷。當中有幾座此刻已是竹簾高挑,竹門緊閉,其中隱隱可聞絲竹之聲。那當中寂然無聲的竹樓,門前則是竹簾低垂,竹簾縫隙間隱隱的可見人來人去,卻是看不清當中之人。


    那童子領了二人徑直過來,也不說話,也不停步,便自繞著小溪緩步行了一圈。楚青衣感覺何等敏銳,每一走過,明白的便能感覺到簾後有人探窺。楚青衣心中頗為疑惑,卻又不好開口詢問,以免顯得自己孤陋寡聞,反失了身份。


    二人在那童子的帶領下繞溪走完一圈後,那童子便走進了小溪正中的一座八角亭。笑微微的抬手輕輕一拉,亭中頓時響起一陣清脆地鈴聲。各樓於是竹簾挑起,簾後嫋嫋地走出幾個美人。楚青衣瞠目,這才知道,敢情剛才走的那一圈,是讓竹樓中地美人選擇中意之人,她們若感覺對眼,才會走出竹樓,若是不對眼,隻怕這裏便要冷場了。


    她忍不住轉眼看了石楠一眼,石楠正自點頭,眼中頗有讚許敬佩之色,看來不久之後,便要東施效顰、邯鄲學步了。


    那童子向二人又行一禮,笑道:“不知二位客人中意哪位?”


    無奈的歎息,今天又晚了


    最近卡文啊卡文,又攤上個工作問題


    都快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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