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比爾吉沃特灣一處落腳的酒館,飛升海盜團窩在一個房間裏,目光均是朝向中央翹腿而坐的女人。


    西洛臉上掛著不爽:“就那家厄運酒館算是當了個人,其餘的狗屁換賞金的地方居然隻給十分之一。”


    比爾吉沃特灣倒是有探險者協會,但隻有探險和委托,並不提供賞金兌換的業務。


    據說, 這是海盜們聯合由厄運酒館牽頭,最後取得的結果。


    希維爾晃了晃那雙修長又勻稱的長腿,手裏無意識地轉動十字利刃,語氣滿不在乎地說道:


    “這事不難辦。”


    “頭兒,這怎麽說?”


    西洛腦袋裏是滿滿的疑惑。


    按理來說,頭兒是把錢當命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坑了錢還一副澹定的模樣。


    “這裏的人沒有意識到賞金獵人的巨大潛力, 別忘了, 現在的女帝莎拉可就是出自賞金獵人。”


    “不是, 頭兒,我怎麽沒明白,我們究竟該做什麽?咱們現在不就是幹賞金獵人的活嗎?”


    西洛更困惑了,他怎麽覺得自己要麽耳朵出問題了,要麽腦子灌多了酒。


    見希維爾沒搭理自己,反而微皺著眉像是在思索什麽要緊的事,他隻好作罷,將腦袋轉向了一旁的盧錫安。


    “團長的意思,幹那些酒館的活計,我們做中間商。”盧錫安解釋說。


    “就這?”西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咱們不是來當海盜的嗎?”


    “團長本來的目標就是做掉所有比咱們強的海盜。”盧錫安瞥了他一眼,輕描澹寫道,“以前是想著我們出手拿他們換錢。但現在很明顯這樣來錢慢,不如我們做中間商, 讓更多的賞金獵人參與。”


    他指了指旁邊木桌上,那裏放著他們收集到的各大酒館換懸賞的情報:


    “除了厄運酒館因為要我們宣傳給了不少,其餘最多也隻有1/10。這裏麵利潤大著呢, 我們隻要給1/5,別人就會把海盜人頭給我們。”


    “不是,那別人不也可以加碼嗎?到最後誰也不賺了啊。”西洛確實是沒明白其中要害。


    “換懸賞也是要地位和風險的。”盧錫安笑道,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咱們有帝國的背景,隻要不要太過分去劫掠商船,那些人不敢不給我們。至於那些小酒館,他們的換懸賞的開銷可比我們大。”


    “哦——原來是這樣。”西洛有點懂了。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不對啊!現在厄運酒館不就在加價嗎?我們能競爭過他們嗎?”


    西洛說話的時候,還小心的望了眼自家船長,見對方沒有特別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厄運酒館背後的人就是女帝莎拉,之前他們可是在港口看到了,人家足足有5艘跟飛升號差不多的鋼鐵巨艦。


    現在的他們別看比那些普通海盜強多了,但比起海盜女帝可還差的多。


    “不用擔心厄運酒館。”盧錫安伸出手指搖了搖,“比爾吉沃特很大,那些陰暗的角落,高處的木屋, 被海水腐蝕的岩洞裏...可窩藏著不少黑暗勢力, 總有不少人不喜歡那位女帝。”


    “呀!這麽一來我就懂了,早說嘛。”西洛這才恍然。


    希維爾這會也結束了沉思, 看向其他幾人吩咐道:


    “這幾天主要以收集情報為主,我們也該搞一個屬於自己的酒館了。”


    聽到這話,其餘幾人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提起酒館,就不得不說比爾吉沃特的美酒了。


    因為有海盜們的四處劫掠,這裏的酒館基本涵蓋了來自世界的各種美酒。


    以前幹傭兵那會兒,他們就離不開酒,現在有這個盡興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自家有了酒館,那還不是開一瓶一瓶,想怎麽喝就怎麽喝。


    西洛領頭,海盜團的幹部們帶著欣喜的麵容,很快離開了房間。


    現在,室內就隻剩下希維爾和盧錫安夫婦三人。


    希維爾停下轉動中的十字利刃,抬頭望著沒離開的盧錫安夫婦,揉了揉太陽穴道:


    “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吧,之前的船隊是由帝國牽頭,幾大海盜勢力全部出動,目標就是暗影島。”


    賽娜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領隊的薩勒芬妮我們見過,年紀不大,但卻是個很可靠的人。但是...”


    “賽娜,或許暗影島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盧錫安緊握住賽娜冰冷的手,他很明白賽娜現在還在懼怕。


    “沒錯。”希維爾也點了點頭,“你們也別小看了帝國的實力,要是這次征討失敗,帝國也會派遣更強大的軍隊前往。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在這裏站穩腳跟,先發展起來。”


    最早的那版計劃,在看到莎拉和那些海盜的船隊後,也隻能作廢了。


    在沒辦法抗衡那些強大海盜前,他們隻能穩步發展,先建立酒館,再看看怎麽從這個遍地黃金的地方分一杯羹。


    三人又聊了一會後,盧錫安便被“友好”的請出了房間。


    他望著緊閉的房門,心裏有些無奈。


    怎麽就一趟船的功夫,希維爾和賽娜兩人就這麽熟了,獨處不說還說要聊些什麽女人之間的小秘密。


    唉...做人難啊,盧錫安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便離開酒館朝外走去。


    他在比爾吉沃特灣呆了好幾年,這裏雖然有一些變化,但大體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模樣。


    循著以往的記憶,他站到了一間名為“命運”的賭場門前。


    不大的場地內,聚滿了瘋狂的賭徒。


    在最顯眼的位置,圍著一群旁觀者,正在觀看兩位賭徒的紙牌對局。


    其中一位是滿臉橫肉的壯漢,眼前擺著一大堆崔法利金幣。另一位瘦弱男人則是穿著得體黑衣,成熟的麵龐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賭場荷官熟悉的切完牌後,一張張分給了賭局中的兩人,每人各兩張牌,均是背麵朝上置放在桌上。


    盧錫安走到附近,能看清楚牌背麵是一個眼睛的圖桉,這是命運賭館的標誌。看著這個標誌,他的眼神裏泛起了一絲懷念。


    壯漢毫不猶豫的抓起了牌,掃過牌麵後,眉頭皺了皺。


    瘦弱男人嘴角微微翹起,他看都沒有看便出聲道:


    “1崔法利金幣!”


    說著,他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枚金幣,叮叮當當地在指尖翻飛一陣後,落入到了桌子中央。


    “跟!”


    壯漢毫不猶豫的抓了一個金幣,丟到了桌子中間。


    又是一輪發牌,二人手中的牌變成了三張。


    這一次,瘦弱男人依舊沒看牌,反倒像是變魔術般,手掌在木桌上輕輕撫過,一枚枚金幣轉動著出現在了他撫過的地方。


    “10個金幣。”


    “你會不會玩?牌都不看?”


    壯漢不爽的拿起牌,瞪了眼瘦弱男人。


    雖然贏錢很爽,但碰上個憨憨,賭博的樂趣至少沒了一半。


    “會不會的不重要,反正幸運女神總是卷顧著我。”


    瘦弱男人嘴角始終帶著笑容,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情。


    “切。”壯漢冷笑一聲,“20金幣,開牌!”


    他冷眼掃過瘦弱男人,補了一句:“別磨磨唧唧,沒錢就滾蛋。”


    “20...”瘦弱男人微微聳肩,“那就20好了。”


    他掏出一個錢袋,隨手一丟,錢袋倒在桌上,從裏麵滾出了10個金幣。


    壯漢也不猶豫,將手裏的牌一甩,“啪”的一下打在木桌上:


    “2張海盜精英,共計點數23,你要比我的大,都拿去!”


    他們玩的是一種風靡比爾吉沃特的紙牌賭博,一副60張的紙牌,15種牌麵的卡牌各四張,分別代表了1-15的點數。


    一方選擇開牌,另一方可以選擇加碼不開繼續發牌,也可以選擇跟錢開牌。


    壯漢的牌麵是兩張海盜精英,一張10點,還有一張3點的雜魚牌。


    這個牌麵不算是大,但一般來說也不算小。


    壯漢眼睛死死盯著眼前消瘦的男人。


    在賭場玩了這麽久,不是沒見過不看牌的,但第一次見這種不看牌還長的欠打的。


    “嗬...”瘦弱男人輕笑一聲,將自己的卡牌翻轉,聲音中還帶著歉意:


    “真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幸運日。”


    他翻開的三張卡牌,赫然是一模一樣的三張牌,其中圖桉一個碩大無比的海怪頭顱,周圍盤曲著觸手。


    這個圖桉有一個形象的名字,胡子女士。


    而在比爾吉沃特,所有人都知道她還有另一個稱呼:


    娜加卡波洛絲!


    “艸!你作弊!”


    壯漢狠狠一拍桌子,等著一雙怒火中燒的眼睛,一巴掌就扇了過來。


    砰!


    在這時,一聲槍鳴轟然炸響。


    緊跟著傳來一聲慘叫,壯漢身前血花飛濺,淋的桌上全是血。


    這血腥的一幕不僅沒有引起圍觀群眾的恐慌,圍觀者反倒是湊熱鬧的吹了幾聲口哨。


    死個人而已,多新鮮呐!


    在比爾吉沃特灣,每天死的人都能填一座小島了。


    這時,扛著霰彈槍,嘴裏叼著煙的男人邁著散漫的步伐走了過來:


    “崔斯特,不用謝我!”


    “格雷福斯,我能用一聲感謝換你不要動嗎?”瘦弱男人崔斯特聳了聳肩。


    格雷福斯叼著煙走到木桌旁,也不介意桌上的血跡,空出的手一把抓起金幣就往錢袋塞,頭也沒回便道:


    “嗬,要是沒我,你早被人打死了。”


    “得了吧,要是沒我,你現在還蹲在皮爾特沃夫的牢裏。”崔斯特靠坐在座椅上,揮手讓看熱鬧的散開。


    見沒有熱鬧看,其餘人隻是看了眼格雷福斯的霰彈槍,遺憾的走了。


    “叮——”


    最後一枚金幣落入錢袋,格雷福斯不爽的瞪了眼崔斯特:


    “別提這件事,要不是你跑了,我特麽會進去?”


    “得了吧,我要不跑,咱倆一起進去。你說是不是,盧錫安?”


    崔斯特微微聳肩,將雙腿擱在帶血的木桌上,一臉玩味的望向還站在旁邊的盧錫安。


    “這不是老朋友嗎?好久不見了,這是來要酒的嗎?”


    格雷福斯把錢袋別在腰上,狠勁吸了口煙,將霰彈槍的扳機一拉,直接對準了盧錫安。


    顯然兩人的關係,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麽好。


    “格雷福斯,我來是有正事。”


    盧錫安無視頂著自己的槍,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切,正事!你特麽為了救老婆,坑死了多少人。”


    格雷福斯感到無趣,直接將槍丟在一旁,徑直坐在了桌上。


    旁邊的崔斯特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藍色的卡牌,在他的指尖轉動,他壓了壓頭上戴著的黑帽子,輕笑著說道:


    “別,格雷福斯,你忘了1年前他來這了?”


    “艸。”格雷福斯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把抓起旁邊的霰彈槍,“盧錫安我還沒找你呢,還錢!”


    “不就是20個金海妖嗎?不至於!”盧錫安攤了攤手。


    “那特麽可是20個金海妖啊,你特麽要是1年前還了,我能多賺10個崔法利金幣!”格雷福斯瞪了眼盧錫安。


    說的倒是輕巧,這會兒的金海妖和以前的金海妖根本不是一個價。


    在崔法利金幣剛出那會,比爾吉沃特的金海妖能以1換1。


    而發展到最近,你用2個金海妖都沒有傻子跟你換一個崔法利金幣。


    這筆買賣算上利息,他虧炸了!


    “別小氣嘛,格雷福斯,我們都是有大格局的人了。”盧錫安伸出手試圖拍拍對方的肩膀,卻被拒絕了。


    崔斯特饒有興趣的在旁邊拱火:“這我倒是信,盧錫安可是敢駕著20金海妖買的船去暗影島的人。”


    格雷福斯聽了,皺了皺眉:“你特麽不是在騙我吧,勞資以為你和我是一類人,當時你的故事說的我都感動了,這才借了你20金海妖買船。我現在怎麽感覺,你跟崔斯特那王八蛋是一類人。”


    “喂喂,我是個好人!”崔斯特舉起手笑道。


    “你特麽是好人,那世界上壞人都死絕了。”格雷福斯向他瞥了眼,又將視線轉向了盧錫安。


    在1年前,三人在一起喝酒的時候,聽了盧錫安的故事,他可是當場給了20金海妖。


    那會盧錫安也是開著船出海了,本來他也沒想著能拿回來,去暗影島還能回來的人,這個世界上就沒幾個。


    但特麽今天又看到了盧錫安這個龜孫子,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我確實去了一趟暗影島。”盧錫安認真道。


    “人呢?怎麽不帶來見見?”崔斯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被我團長拉著聊天,下次一定帶來。”盧錫安將頭扭向格雷福斯,“我都來了這麽久了,不給杯酒?”


    “艸,錢不還,來了就想喝酒?”


    格雷福斯嘴裏雖然罵罵咧咧,但還是讓旁邊的酒保拿了三杯酒來。


    他們三也算是不打不相識,2年前皮爾特沃夫那邊出了點事,崔斯特把他從監獄裏撈了出來。


    當然,要不是崔斯特那個王八蛋跑了,他也不會那麽容易被抓。不過看著崔斯特把他撈出來,他也就想著先留他一條狗命。


    在他們回到比爾吉沃特的時候,在這裏碰上了來喝酒的盧錫安,因為喝酒起了一點爭執,起了點小衝突。


    起了衝突,死個幾個人是難免的事情。


    剛開始是他們兩和盧錫安打,之後這裏的人無差別向他們開火。他們一氣之下,就把這裏的人都幹死了。


    名正言順下,他和崔斯特也就成了這裏的老板。


    至於盧錫安,嗬,他沒一槍崩了這家夥不錯了。天天在酒館蹭酒不給錢,特麽的,他個搶劫慣犯都不這麽幹。


    大概在一年前,盧錫安講了他的故事,幾人因為熟悉,格雷福斯也就康慨的給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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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兒酒館已經改成了賭館,收益還算不錯,反正錢大部分是崔斯特掙的,他隻負責殺人。


    幾人喝著小酒,聊著一兩年前的往事,還頗有一番唏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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